第二天唐乔起床参加公演的时候，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异，都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丑闻她居然还能厚着脸皮来参加演出，尤其是一些以为自己今天能有机会争一争她空出来的位置的成员，眼睛都要冒出火了。
毕竟是进了前一百的成员，唐乔的固定站位对于许多替补成员来说，都是非常值得羡慕嫉妒的。
“有些前辈的脸皮厚成这样，我也是服气了。”
“也是呐，要我有那样好的位置，我也厚着脸皮来啊，指不定就被新的金主看上了嘛？”
化妆间里传来一阵有些浮夸的嬉笑声。
想也知道，舞台上那些姐妹情深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好演技，私底下都是竞争对手，哪来那么多情谊。
但她们很快就发现了唐乔今日的不同，以往唐乔虽然排名靠前，却也心知肚明这排位来得不是那么光明正大，因此总有些没底气，在她们的冷言嘲讽下总会憋红了脸，一副话都说不出来的小家子气模样。
今天却有些不同，明明才出来丑闻没多久，却不见得有多慌张，不管其他成员说什么，都一律假装没听见自己化自己的妆的样子，倒是有了几分前辈的风范，她们渐渐地也就不说了。
唐乔给自己刷上睫毛膏，冷笑一下，旁人的冷言冷语从来伤不到她。
化好妆之后，她站起来，走到一位后辈前面，对她说：“你今天跳的是《魔鬼天使》吧？我用《一百分恋情》的位置跟你换一下，怎么样？”
那个后辈被巨大的惊喜砸晕了脑袋，“真的？”
唐乔撩了撩头发，“当然是真的，你愿意的话也可以一直换下去，如果你不愿意……”她的眼神瞟了一眼旁边后辈的搭档。
“愿意愿意！”她忙不迭地答应下来，笑得见牙不见齿，“谢谢前辈！”傻子才不答应呢，《魔鬼天使》虽然是双人舞，镜头看起来多一点儿，却不是常驻节目，只是偶尔在前一百名的前辈们不在，一些节目没法演出的情况下才会顶上，根本比不上《一百分恋情》这种常驻群舞节目，就算是不靠前的位置那也值得了呀！
唐乔随意点了点头，等这位被馅饼砸晕了头的女孩儿走开之后，才坐下来跟她接下来节目的搭档搭话。
这也是一位后辈——在《千面偶像》里，排名靠前的都是前辈，排名后的自然就是后辈，阿乔想了想，想起了她的名字，江亭。
江亭去年总选面前进了前五百，长相既不是团内最受欢迎的娃娃脸，也不是大TOP她们那种精致美人，五官很冷淡舒服，因为眼神清澈眉目带着点英气，又不大爱笑的缘故，看上去有点禁欲的冷美人模样。
也是团里不太受欢迎的人设，阿乔安抚地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换这个节目吗？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江亭有些慌张地摇摇头，不敢看这个气势惊人的前辈。
“因为这个节目值得，你也值得。”
阿乔是知道的，眼前的小姑娘日后是怎么憋着一口气，从岌岌可危的五百名，一路高歌冲进前十的，这是一位真正热爱舞台的姑娘。
她压低了声音和江亭细细地说待会儿节目要进行的改动，江亭一时间有些犹豫，这对于千面偶像女团来说，太出格了，以前从未有人这样大胆过的。
但她很快发现唐乔是一位鼓动人心的好手，她就那么笑盈盈地问她：“难不成你害怕因为节目低被扣工资吗？要想做一位真正的偶像，可不能这么拘谨。”
江亭听见自己哭着说：“谁在乎那点破工资了，如果不是为了梦想，谁愿意……”
待在这个好像再怎么努力都永远出不了头的地方啊！
唐乔笑着擦掉她的眼泪，知道这位日后的高岭之花是彻底上了她的贼船了，虽然她有能力做到起死回生，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除了炒CP人设之外更快能聚集人气的事情吗？
节目报幕的时候，穿着一身黑色短裙，化着不受欢迎的黑化浓妆的阿乔，在众人嘲讽的眼神中走了出去。
音乐前奏响起，当灯光亮起，观众席传来一阵“哇”的声音。
她撩开了原本厚重的齐刘海，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万年不变的双马尾烫成了暗红色的大波浪，在灯光下散发着邪气的光。一出场就是一个扭腰顶胯，配上慵懒的嗓音，简直是直击人心的美。
旁边的江亭听话地披下了头发，穿着白色纱质长裙，一双长腿若隐若现，略微拘谨的动作站在风情万种的唐乔旁边反而显得别有魅力。
满意地看着观众的反应，唐乔笑了笑，对观众席勾了勾手指，有又收获了一阵尖叫，事实证明真正的美丽是没有审美界限的。
如果不是原本的唐乔想随团内大势，拼命掩盖自己的本来面貌，万年不变的齐刘海双马尾，一米七一的高挑个子硬要塞进可爱的蓬蓬裙，她大概也不至于混得这样惨。
不管是在哪里，避长扬短都是万万不能出头的。
“……哇太带感了吧，黑化御姐和清冷小奶猫？”
“什么时候团里进了这么钓系的成员？？？”
“这腿也太美了吧……”
“那是……江亭吧，乖乖以前没发现她这么好看啊，另一个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观众席一阵窃窃私语，愣是没人知道这黑发大美人是谁。
唐家扛把子坐在靠后一些的座位上，惊得瓜子都要掉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那位魅力四射的美人儿，又努力回想了一下昨天还在群里哭诉经纪人姐姐不准她吃零食，喊她来看公演的时候记得给她偷渡一些的蠢样子……
噫，好萌！
在旁边的小姐姐来问她，“你知道这是谁吗？”的时候，唐家扛把子燃起了安利之魂，把准备偷偷塞给唐乔的零食放好，一脸正气地说：“她是唐乔，第六届总选排名第97位，是一位外貌实力俱佳的优质偶像……”
旁边的妹子给她震了一下，听了唐乔这个名字后努力回想一下，却死活想不起来她以前的模样，大抵也不过是团里批发一样的可爱风，最近的印象就是前阵子的夜会男人的丑闻了，再看看舞台上的她，忍不住叹息一声：“她可真美啊。”
毫无疑问，唐乔这副躯体是很美的，美到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凌溯那一晚也没能狠下心拒绝这位投怀送抱的醉美人不是吗？
等节目表演完毕，屏幕上打出了“表演者：唐乔 江亭”的字样的时候，很多人根本没心思看接下来清汤寡水的《一百分恋情》了，纷纷打开手机搜索两人的主页，点击关注。
开玩笑，他们既然没有去追那些实力型的唱跳女团，或者是其他什么的歌手演员，而是来追这个《千面偶像》，甚至大笔大笔地往里面砸钱，就说明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臭毛病，那就是——看脸。
《千面偶像》的公演是同步直播的，《魔鬼恋人》的cut视频很快被大手子截取下来，放到了视频网站上，点击率一路攀升。
微博上两人的图片和视频也开始发酵热敷，“唐乔的腿”和“唐乔江亭《魔鬼恋人》”同时爬上热搜。
千面女团原本的粉丝对于两人的转型争论不止，不乏认为两人丢了团内传统的反对声，倒是因为好奇点进来的路人几乎是一面倒的叫好声，纷纷拜倒在唐乔的高跟鞋下。
“入团了，没想到千面女团这种幼稚园歌舞团，也有这么有实力的成员！！”
“入团 1！！！女王大人啊嗷嗷嗷踩我！！”
“我的百合之魂在熊熊燃烧！”
至于唐乔之前的丑闻……这会儿谁在意呢？先不说她原本名气就不大，新闻刚起来就被压下了，除了千面女团粉丝压根没多少人知道。就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千面女团又没有恋爱禁止协议，还不许人家正常谈个恋爱了？
当然如果是原本那种清纯可人的人设，这种新闻大概是要被挖出来反弹的，可问题是唐乔现在的人设分明就是女王，加上一点绯闻渲染，反而更带感了好吗？
这些新闻被一直暗搓搓关注着唐乔的凌汉卿看见了，简直要气的肝疼。
自从前些天她发来了两条莫名其妙的短信以后，他是很生气的，但生完气之后，又莫名其妙地有些放不下，时不时就要摸出手机看一下，然后又一脸气愤地将手机丢开。
特别是当他放下面子换了个手机号打过去，却被听出是他声音的阿乔瞬间挂断的时候，气的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了。
这什么意思呢？换风格？这么巧，刚离开他就换了？在障示没了他一样可以维持人气吗？
坐在他旁边的清秀姑娘看他这样，皱了皱眉，给他倒了杯水，摸着他的背说，“别气了，要不我帮你给她打个电话？她也就是一时做错了，说不定她并没有和别的男人上床呢？”
她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凌汉卿才像个炸/弹一样快炸了，“阿月你别帮她说话，她就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看我捧不起来她，转身就给人投怀送抱了！”他一挥手将那杯水推到了地上，一些热水溅到了那位女孩手背上，烫得她下意识地“嘶”了一声。
凌汉卿扭过头，拉起她的手看了一眼，有些红了，有些愧疚地对她说：“对不起，阿月，我不该把脾气发到你身上的。”
阿月温柔地笑了一下，不在意地抽出手，喊服务员给她送个冰袋，“我们认识这么久的好朋友了，我还不知道汉卿你的脾气吗，就是个小孩子。不过那位唐后辈可真够干脆的，要是我的话大概不忍心让汉卿你这么难受吧。”
凌汉卿“嗯”了一声，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半晌，他抬起头，眼眶有些红红的，说不清是气的还是委屈，“阿月，你给我打个电话给她吧。”
阿月的表情僵了一下，暗暗皱眉，她倒是低估了唐乔在他心中的地位，表面上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拨通了唐乔的电话。
正在房间美滋滋地吃着粉丝给她走私的零食的阿乔，瞥了一眼来点名字，林今月，谁呀？
系统67提醒：就是那位倒霉催和你接了同一个世界任务的宿主。
阿乔才想起来这人，说实在的，这个林今月其实挺聪明的，她早来了两年，非常有耐心地和凌汉卿培养感情，从来不越界，给自己圈在“知心红颜”的位置，反而更得到到了他的尊重。
瞧瞧，这就是聪明人的做法，提高了自己的身价，什么都不用付出，只要轻飘飘地叹几口气，凌汉卿自个儿就为好朋友排忧解难，为她铺路去了。有她这么个红颜在旁边，原本的唐乔和凌汉卿不分也难。
原本的唐乔劳心劳力地伺候了凌汉卿两年，也不过勉强进了前一百。林今月只需要几句话，吃吃饭聊聊天，就能进前十了，这就是差距。
阿乔笑了笑，接起了电话，声音还有些哑，“喂，林前辈。”
林今月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笑着说：“恭喜你呀唐乔，你的转型很成功呢，看起来今年的总选可以拿到一个好成绩。”这自然是随便说说的，千面偶像的排名可不是这么一点点路人粉就能推进前一百的。
“谢谢。”阿乔的嗓音透过话筒有些失真，但不难听出沙哑。
林今月看了一眼装作不在意，其实有些紧张的凌汉卿，慢悠悠地温柔开口道：“其实你有这样的实力，完全不怕被埋没的呀，何必这么急呢，有了这样的新闻以后的路难免比别人难走一点的，你呀，该学聪明一些。”听起来就像是一位真正为后辈前途着想的前辈。
阿乔沉默半晌，忽然惨笑，“是啊，我多蠢呢，哪有您聪明啊。我自以为的两年多的真心，都比不上您一句圈内黑暗来的有份量。”
林今月脸色稍微变了一下，快速地瞟了一眼凌汉卿，见他愣愣的好像在出神，才松了口气，“你……”
话没说完，就被阿乔打断了，“林今月，好好照顾他吧，我就只能……陪他到这儿了。你赢了。”到了最后，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几乎是在阿乔哭的时候，凌汉卿就不由自主地抢过了手机，但手机屏幕上已经是他所熟悉的被挂断的页面了。
他心里有些慌，明明被背叛的人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阿乔哭的时候还是很揪心。
她怎么哭了，她不是一向都很没心没肺的吗，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怎么就这么蠢，都不知道回头求求他吗？他这么……大度的人，说不定就会原谅她了呢？
林今月垂下眼帘，她不知道唐乔这个蠢女人为什么突然聪明了，表演的时候也是，对待凌汉卿的时候也是。
她直起身，靠过去抚摸他的背，“汉卿你别急，我看她可能是误会我们了。”
“误会什么，我都没误会她，她还是在娱乐圈工作的呢！”话音刚落，林今月就收回了手，凌汉卿知道自己误伤了她，抹了把脸，“阿月，对不起。”
林今月低着头，咬了咬唇，“其实，这件事我本来不该说的，汉卿，你还记得《人鱼猎手》这部剧吗？”
凌汉卿一时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起了这部剧，“记得，怎么了？我帮你打过招呼了，你放心，阿月，凭你的实力女主角是稳的。”
林今月担心地看着他，“汉卿，我听经纪人说，唐乔她，明天要空降试镜场。”话外之音非常明显。
凌汉卿脑海里几乎是一个晴天霹雳，他是知道唐乔的交际圈有多小的，没了他，凭她自己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挤进这个剧组的，也就是说，唐乔真的背叛他了。
他沉默半晌，忽然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贱人。”
“明天我陪你去剧组，我倒要看看，在天华内部的电视剧，谁的面子能比我还大。”
要是阿乔在这里，铁定会轻轻巧巧地回他一句：你爹呀。
……
第二天，剧组负责人就接到了少东家凌汉卿要过来的通知。
同时这份消息也摆到了凌溯的桌子上，凌溯皱了皱眉，确认了一下真的是凌汉卿自己前往的。
“据我们调查，唐小姐这段时间并没有再联系过少爷。”
凌溯点点头，唐乔同时也没有联系他，这份乖巧和懂事让他都高看她三分，看到她在公演上的转变，大概猜测她是真的想通了打算开始努力了。
不可否认，他是最欣赏这样的女孩子的。
“明天的试镜会，有时间的话我会过去看看，不必通知导演组。”
“是。”
第二天的试镜会，唐乔是提前到的，她没有带任何助理经纪人，显得有些孤零零的可怜。
凌汉卿来的时候就一眼看到了她，第一反应是惊艳，随即拉下脸，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人群中，不让唐乔看见他，他自己又能看到唐乔。
林今月的人气高，又有凌汉卿打过招呼，试镜顺序是很靠前的，她摸了摸他的手以示安慰，转身自信地步入试镜专用的房间，在路过阿乔旁边时，还冲她笑了笑。
阿乔当然知道，作为一个把系统升到了11级的宿主，她的演技肯定是不差的，不过——肯定比不上她。
系统67：……她那么自信大概是不知道我的等级多高吧。
满级。所有的有用的没用的功能，通通被阿乔升到了满级。
一直等到试镜尾声的时候，才喊了唐乔的名字，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褶皱，推开了门。
导演组对她这么一个没有名气的三十八线小明星不太感兴趣，随意地挥了挥手让她开始表演，甚至有些人的目光根本没有转过来看她。
“我说，”一个轻柔的嗓音在房间内响起，“你们至少给介绍我来的那位先生一个面子吧？”
试镜室瞬间安静下来，人们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位没名气的女明星是那位凌先生介绍来的，尽管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给她一个公平试镜的机会，他们还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
凌先生呐，有点见识的人谁提起这位不敬畏三分啊。
隐藏在导演组后面的凌溯挑了挑眉，嘴角带了几分笑意，这个唐乔倒是很会扯大旗。
阿乔给几位评审员鞠了一躬，稍微退后了几步准备表演。
“撕拉”阿乔毫不犹豫地撕开了裙角，脱掉高跟鞋开始踮着脚尖跳舞，一边跳一边唱歌。
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眼眶瞬间红了，嘴角却依然挂着轻柔地笑，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低声唱着情人低语一般的情歌。
导演和编剧愣了一下，互相看一眼，没想到唐乔一上来就挑战了相当难的一幕。
《人鱼猎手》的剧情和名字的画风不太相符，讲的是娱乐圈的故事，一位拥有天籁歌声的歌手，便是人鱼，而那些无数个给予她精神压迫的路人，想要拉她下来跌落高位的同行，觊觎她美貌引诱威逼她堕落的人，就是人鱼猎手。
他们此前对唐乔这个名字非常陌生，却不难看出她的底子非常好——不论是歌声还是舞蹈。
当然，最令人惊艳的是，她随着歌声与回忆不断变换的表情，一股压抑与绝望扑面而来，明明是欢快的歌声，却仿佛让人看见了被逼到绝路的悲鸣的人鱼。
她的笑容越来越大，眼角眉梢酝酿的悲伤也越来越沉，直到她站到椅子上纵身一跃，那些沉郁才通通散去，在结束生命的途中，这条人鱼终于回归了大海的纯净笑容。
有好些人都忍不住揪心地往前走了两步。
导演一脸惊喜，觉得自己遇到宝贝了，不管是外貌还是实力，都非常符合她的标准。
只是他还有最后一点为难——那位小凌先生打过招呼的林今月，表现也是很不错的，只是相比于唐乔要差一些，外貌也没那么符合。
小凌先生今年才二十出头，没有称心如意也不知道会不会闹起来，他看了一眼正坐在椅子上穿鞋的唐乔，注意到她的小腿被刮出了一道红痕，应该是刚刚跳下椅子的时候被划到的。
导演想了想，便笑了起来，反正他本来就是这样的臭脾气，谁也别想强迫他接受次品！
“很好，唐乔是吧，你演的很不错，你先回去，我们的工作人员会联系你的经纪人的。”他努力挤了个和善的笑容说。
唐乔站起来冲他们笑了笑，“谢谢。”鞠了个躬便出去了，走路的姿势有些不自然。
凌溯皱了皱眉，让助手去给她送点药。
她刚走出去没多久，凌汉卿就接到了工作人员的通风报信。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炸了，他对唐乔的演技是很清楚的，绝对不可能比林今月好，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背后那人的面子比他凌汉卿大。
林今月神情低落，却还是努力冲他笑了笑，“没事啦，是我实力没有她强。”
凌汉卿深呼吸，一把抓起她的手，“别担心，我带你去问清楚，这个角色一定是你的。”
他牵着林今月走向试镜室，路过唐乔的时候强迫自己不要去看她。
“你们需要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这个角色会落到唐乔的头上。”
导演组的人惊讶地看着他，解释道：“这是唐乔用自己的实力争取的。”
“她能有什么实力？”凌汉卿反而被气笑了，“你们不如告诉我她身后的人是谁，我亲自去找他谈一下。”
编剧看了他一眼，斟酌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那人就是他父亲凌溯。
倒是导演耿直一些，直说道：“小凌先生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有更好的选择，我绝对不会选稍差一些的。”他自认为用了委婉的语气，让林今月的脸色变差了一些，“唐乔的演技确实是赢得了我们的认可的。”
评审员们忍不住点了点头，心里还在想刚刚那惊艳的一跳。
凌汉卿一愣，还想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一声脆响，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到唐乔惨白着一张脸，手上的包包已经掉到了地上，他认得这个包包，是他给她钱自己去买的生日礼物，她一向非常喜欢。
唐乔嘴唇都在颤抖，眼神灰败，在凌汉卿上前的动作后，退了几步。
凌汉卿有些怕她这样的眼神，觉得自己的心又揪起来了，就像快溺水一样，让他无法呼吸。
“阿乔，你……”
“好了，别闹了，汉卿。”凌溯终于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
他看了一眼必须倚着门才能站得稳的唐乔，就算是铁石心肠如他都能感觉到她的痛苦，如果是演技，那么她也可以说是影后了，至少把他都给骗过去了。
阿乔没有哭，凌溯却莫名想起了她哭泣的脸，心想这个小姑娘总是很爱哭。
忍不住有一点心软。
凌溯慢慢地走出来，他长得很高，比凌汉卿还要高一点，抿着嘴唇的时候很有气势，“《人鱼猎手》是天华的主打剧，是我吩咐下来这场试镜必须保持绝对公平的。”
他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儿子身边，还同他牵着手的林今月。
林今月被这一眼看的身体都僵了起来，这种眼神太可怕了，就像是已经把她看透了一样。
更让她惊悚的是——明明去年检测的时候，眼前这个男人的气运也就比凌汉卿强一些，怎么现在却越来越强，而凌汉卿却越来越少了？
“爸……”凌汉卿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几乎不敢回头去看唐乔的反应，心里又涌上了这段时间让他分外熟悉的悔恨来。
凌溯看一眼唐乔腿上越发红肿的划痕，让助手先送她回去。
助手走过去，捡起了地上的包包，这个被保养得当的包包已经脏了。
凌溯轻描淡写地对凌汉卿说：“有空就回来学着做事，不想做事就乖乖结婚生子，别一天到晚在外面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
凌汉卿看着他的眼神落在自己和林今月牵着的手上，那句辩解憋在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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