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师辛苦了！”
“谢谢唐老师今早买的早餐！”
唐乔拍完今天的戏份正往化妆师方向走，大概是最近剧组太过顺利的缘故，没有烦恼顺心顺意的她不但没有瘦下来，反而胖了一点，下巴圆润了一些，却变得更好看了，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好看，整个脸部的线条都柔和下来。
虽然许宴诗以一种不太光彩的姿态离开了剧组，凌汉卿还是会时不时来剧组探班，大部分时候他都不怎么说话，经常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唐乔。
他好像一下子清醒了，猛然发现自己以前养在手心的金丝雀，在离开自己以后绽放出了更加夺目的光彩，那是他从前没有见过的美丽。于是他有些不甘心，还有一些惶恐，更多的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
他以前只把她当花瓶，可现在，看看这个剧组，从导演到跑龙套的，没有一个不是发自内心认可她的演技的。
如果不是证据确凿的那一晚，一直像一根刺一样哽在他心中，随着他对唐乔的愈发着迷，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他现在恐怕已经非常没有骨气的跑去低头了。
林今月对于他的转变甚至有些惶恐，她不得不粘他粘的越来越紧，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工作，尤其是总选在即，连她也要打起精神来鼓动粉丝为她竭力投票，以免阴沟里翻船被那些一直对她的排名虎视眈眈的后辈给拉下来。
唐乔当然是知道凌汉卿的频繁探班的，只是她从来不去搭理，甚至在拍戏之余主动选择退避，沈词是最温柔的那一个，总会有意无意地帮她遮掩，这样一来凌汉卿就越来越难见到她。
她一边走一边和经纪人打电话，“阿姐，我的戏份马上要杀青了，我想参加综艺节目，你看着帮我挑吧。”
经纪人对她这个决定非常不理解，“你马上就要进行总选了，拍完戏之后正好回去进行粉丝动员，不然你今年的排名会非常危险，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的《人鱼猎手》的试镜邀请，也不知道《人鱼猎手》的最终收视，但我很清楚的一点是——这样的机会不会永远降临到你头上，你的重心最好还是扎根在千面女团这边。”她对阿乔反复强调总选的重要性。
阿乔笑了笑，她当然知道总选有多重要，只是现在离总选不到三个月，常规办法根本没用，“阿姐，离公演越来越近了，距离投票截止只有五十多天，就算我公司那边给我机会每周的公演都安排我上场，也已经来不及了。”
“更何况团内的粉丝早就被其他人瓜分得差不多了，这五十几天我再怎么卖力演出也比不过她们，倒不如剑走偏锋，直接吸收新的粉丝源。娱乐圈从来不止女团粉丝会为爱豆一掷千金。”
“……”阿姐沉默，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她说服了，她叹口气，“我会尽力为你争取的。”她并没有说出什么保证，但阿乔知道这句话已经够重量了。
系统67：凌溯在里面，轻度睡眠。
走到专属的休息室，正准备推开门，唐乔脚步顿了一下，声音一下子放轻了，好像害怕惊扰到什么人，“阿姐，我要卸妆了，先挂了。”
“好，注意身体。”
阿乔放轻脚步走进去，蹲在那个不请自来睡在她的躺椅上的男人，不由地微微一笑，她猜这个能够在商场上搅动风云的男人，应该在他推门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醒了，现在就是在装睡。
那她就不能辜负这个演戏的好时机了。
唐乔愣愣地看着他，表情有些复杂，也像是在对着他的脸发呆，半晌，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坐到梳妆台前准备卸妆。
卸了耳环和口红之后，她犹豫一下，站起来脱了鞋，换成鞋底轻软的平底鞋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张毯子，轻轻地盖在凌溯身上，然后才又坐到桌子前开始卸妆。
在她身后，凌溯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着那个沉默的女孩儿，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偶尔工作累了，他也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谁都想不到这个逼仄的小房间竟然是他最容易放松的地方。
唐乔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偶尔见他睡在这里，也从来不会叫醒他，默默地为他开个温衡系统，盖张毯子，卸完妆又出去了。
像是别无所求，和以往那些迫切地想要在他这里得到什么的情人不太一样。
卸掉了拍戏所必须的厚重妆容之后，她依然美得惊人，只是少了粉底掩盖，她眉宇间的烦恼和疲倦就不可避免地暴露出来，他不知道她在苦恼什么，有好几次他都以为她快要哭了。
在他对她不多的印象里，唐乔是一个很矛盾的小姑娘，在外人面前总是很阳光大方的，私底下却非常爱哭，喜欢和熟悉的人撒娇，像一个小孩子。却又十分懂事，小心翼翼地不敢向人索取什么。
卸完妆之后，唐乔想了想，又拿起一支润唇膏在嘴上涂了涂，这样看起来才不至于太过苍白。
唐乔站起身，给凌溯倒了一杯热牛奶放在椅子旁的小茶几上，转身出去。
门刚关上，凌溯就坐了起来，打开杯子一边喝牛奶一边皱眉，他不知道唐乔到底在忧愁些什么，并且从冯清的报告来看，她最近也不太有食欲，睡眠状态也不太好，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是为了什么？总选？凌溯自认是一个公平极了的人，他觉得在唐乔身边受到了照顾，让他觉得舒服，那么只要唐乔给他打一个电话，他会给予她想要的资源亦或是财富。
可是最让他疑惑的是，唐乔就真的做到了那天所说的，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或者汉卿，真的就像是不贪图凌家的什么似的，这样的表现，要么真的别无所求，要么所求甚大。
但至少现在凌溯并不反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让他从思绪中挣脱出来。
凌汉卿终于忍不住来找唐乔了。
唐乔目光疏离地看着他，语气也冷淡淡地，“小凌先生，你来做什么？”
凌汉卿的呼吸一滞，“阿乔，我们之间，有必要弄得这么生分吗？”他上前了两步，抓住她的手，“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阿乔愤怒地挣开他的手，一缕发丝掠过他的鼻尖，月季花味道的洗发水香味之中，夹杂着另一股让他分外熟悉的味道，他一怔，被她给挣脱开来，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味道是什么。
“你……我不是来吵架的。”凌汉卿看了看紧闭着房门的休息室，“我们进去说。”
“不！”阿乔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凌汉卿的手已经放到了房门之上，感觉到里面传来的暖气，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里面有人？是谁？他就是你不愿意和我和解的原因？”说着，就要直接推开门。
“够了！”阿乔的声音都颤抖了，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这是我的房间，是我的隐私，你强行要进去，又算是什么？你又把我当成什么？”
凌汉卿的动作停了下来，有些狼狈地接受阿乔的质问，几乎不敢去看那双带着失望和控诉的眼睛，“我……我不是……”他想要解释，可是却说不出口。
他要说什么？说他习惯了这样对待她？把她当做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花瓶——尽管最初的关系确实如此，可谁让他自己动了心呢？
就在这时，凌溯的助理走了过来，“少爷，老板喊你回公司主持会议。”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沉默的唐乔，补充了一句：“最好现在去。”
其实凌汉卿也松了一口气，问道：“这么急？父亲呢？”
助理客气地回答：“老板在会见一个重要的客户。”
“走吧。”凌汉卿还是分得清楚公事和私事的，看着唐乔愣了愣，“对不起，我下次来找你。”然后半分怀疑地看一眼那扇门，跟着助理离开了。
他走了不久，房间门打开了，男人把蹲在地上掉眼泪的唐乔拉起来，无奈地环在怀里道：“你怎么这么能哭？”眼泪一下子就把他胸前的衬衫给浸湿了，这种不讲道理的哭法，让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凌先生都有些手足无措。
他捧起她的脸，认真又疑惑地问她：“你在担心什么？”
“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有什么问题，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
唐乔哭得更凶了，凌溯皱皱眉，牵着她的手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林今月终于忙完过来的时候，却扑了个空，工作人员告诉她凌汉卿被公司的人叫走了。她环视剧组一圈，脸色不太好看，凌汉卿并没有告诉她，这让她开始反省，是不是最近忙着总选事宜，忽略冷落了他。
而且凌汉卿总是往剧组跑，这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威胁感，系统上提示的凌汉卿对她的好感度已经很久不再上升了。
忽然，她的目光一凝，看着远处那辆有些熟悉的车。
车牌非常眼熟，她想了想，脸色一变，想起这是凌汉卿他爸，那个可怕的男人的车。
凌溯怎么会来？虽然说《人鱼猎手》是天华今年的主打剧，却也不至于劳动凌溯前来监督探班吧？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直觉告诉她忽略了什么，这让她有些不安。
不过凌溯的到来倒是让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凌溯那样的人，一定对唐乔这样的人非常反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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