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2
尽管极为愤怒和不安,但帕萨莉想了想,还是跑去把笔记给了阿尔法德――毕竟他们是朋友,她也答应了格林特,不论怎样,都要信守承诺。
来到刚才的走廊,只见他果然还等在原地,汤姆却已经离开了。
“里德尔说有事情,或许我可以把笔记带给他。”阿尔法德耸了耸肩说。
“好吧。”帕萨莉把两份笔记给了他,并不好意思地道了歉:“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随便对你发火,我原本就不该留下来看你们队选拔的。”
阿尔法德顿时露出一副十分假惺惺的委屈神色,还撇了撇嘴:“小姐,你这么迁怒于人,我可受伤了。”
帕萨莉噗嗤一声笑了,因汤姆而生出的愤怒、疑惑和不安淡去了一些,不由也顺势开起了玩笑:“好吧,那你想我怎么安慰你受伤的心呢?”
阿尔法德恢复了平常的神情,似乎一下子又有些意兴阑珊起来,但又挠了一下鼻尖,然后耸耸肩:“算啦,反正你也做不到。”
帕萨莉挑眉。
“你又不肯披着隐形衣去霍格莫德。”他撇了下嘴说。
帕萨莉有些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她破坏规定。
“要一起写作业么?反正现在之前的我们都在上课。”他转而问道,一双灰色的眼睛注视着她,显得很专注。
帕萨莉看着他,心里一动,突然想到一点――
既然米莉安很喜欢他,那作为米莉安的朋友,她是不是该跟阿尔法德保持点距离?
因为说不定他以后会是米莉安的男朋友。
想到这里,帕萨莉摇了摇头:“我还得去周刊社团审稿呢。”
阿尔法德耸了耸肩,并没有完全放弃:“我可以一起去吗?绝对不会打扰你。毕竟威夫特和伊格斯都在上课,我一个人怪无聊的。”
帕萨莉有些犹豫――不仅因为米莉安的缘故,还因为汤姆经常也会光顾社团,且似乎对阿尔法德并没什么好感。
万一他们一起去了社团,刚好碰见汤姆呢?
更何况刚才未来的汤姆如此反常也让她急需独自一人冷静一下。
更不用说,在彻底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前,她必须谨慎一些――不能冒险把身边任何一个朋友(尤其是汤姆提及的阿尔法德)卷进来。
想到这里,帕萨莉再度拒绝:“那不是什么有趣的地方,你会觉得无聊的,到时候我绝对会忙到没空闲聊。”
“没关系,”阿尔法德又满不在乎地耸了下肩说,“我不跟你说话,总行了吧?”
帕萨莉为难又狐疑地瞪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想跟来。
阿尔法德则对她的目光视若无睹,反而坦诚地回望她,努了下嘴,仿佛在问“有什么问题吗”。
似乎,他看上去似乎就是觉得无聊而已。
审视了他一番的帕萨莉终于有些动摇了:兴许去了社团,自己不说话,他觉得没意思了就会走开――毕竟,他好像挺耐不住寂寞,在占卜课上就是如此:倘若帕萨莉一直不理他,他说一会话就会开始无聊地用羽毛笔在课本上胡乱涂鸦,然后一下课就迫不及待马上跑掉。
而且上午的课已经快结束了,到时候威夫特和伊格内修斯下了课,他就会撇下她去找他们。
“好吧。”最终,她同意了,继而又不放心地顺嘴嘱咐道:“呃,去了那里别乱动文件,好吗?”
阿尔法德不可思议地瞪她――现在是真的有些受伤了,“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孩子吗?”
“噢,当然不是。对不起。”帕萨莉反应过来了,红了脸,立刻道歉――这种表达方式听上去的确像是把别人当成了一个经常惹事的小孩子。
他对此有些不大高兴,闷闷说了句:“我们那里见吧,我知道位置,得回去拿一趟作业。”
说着,便晃晃悠悠地走了。
帕萨莉觉得有些抱歉,但很快思绪就又飘回到了汤姆身上――显然,这件事看上去更要紧。
毕竟,凭借这几年的了解,她明白对方决不是一个因为别人冒犯就大发雷霆到无法自控的性格――诚然,汤姆性格的确暴躁易怒,可无法自控的怒火却往往意味着事情脱离了掌控,而这种情况在他身上并不多见。
那么,到底是什么事情脱离了汤姆的控制而让他这么愤怒以及――痛苦呢?
让汤姆生气的事情很多,小到帕萨莉开了个玩笑――比如,说他看上去瘦得跟根柴火棍一样;大到损害到自身利益而又无法在当前一下子解决的事――比如有人抢了他在教授们面前表现的机会,又或者在某几门功课上对他造成竞争性威胁。
可让他无法控制住脾气并感觉到痛苦?
帕萨莉简直无法想象有什么还能让汤姆这么自傲到自负的人有这种情绪。
然而,她很快想到了――
一年级的时候,在周刊社团外隐隐约约听到的汤姆跟克里特对话的情形。
那时汤姆过后的反应,似乎跟刚刚有点类似?因为那次可是自认识他以来,帕萨莉头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无助和痛苦。
难道是克里特?对方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是时隔一年后,再一次出手?
她飞速地思考这种可能性,结果却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否则,那个令人厌恶的下/流眼神,汤姆从哪里学来的?
他一定是亲眼见过这种眼神,才有机会学。
也就是说,一定是有人在他面前露出过这种眼神――或者说,用这种眼神打量过他。
帕萨莉此时不是一年级了,很快一下又从这个联系到了奥平顿夫人的生/理/课,以及妈妈的警告“不要答应绅士淑女们一同出游的邀请,其中有些人专门残害小孩”,继而最终基本上能肯定这个令人难以置信又作呕不已的结论――
很可能有人对汤姆做了什么。
而且趁汤姆不备,说不定得了手。
帕萨莉不由屏住了呼吸,觉得浑身发寒,心也开始揪了起来。
她咬住了嘴唇,同时脑子里开始飞快搜寻有可能的凶手。
首先是克里特。
除了有骚扰过汤姆的嫌疑,她还记得米莉安曾经透露过他的父母似乎就有些不正常――
哪怕以汤姆现在的实力和处境,对方虽然不敢肆无忌惮,但暗下黑手不是不可能――毕竟汤姆的处境也只是比一二年级时好了一些,并未达到在学院里让人敬畏的程度。
即便跟克里特发生矛盾(且汤姆占理),教授一定会偏帮汤姆――这毫无疑问,因为前者不仅优秀讨人喜欢,还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和斯拉格俱乐部成员――可斯莱特林们都很擅长躲避教授们的注意,不会把事情闹到教授跟前。
其次,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副队长弗林特和击球手劳伦斯也有可能是凶手。
他们虽然嫉妒又歧视血统不明的汤姆,但难保不会做点什么事侮辱他。
或者,最糟的一种情况是,他们三个联手。
毕竟汤姆只有一个人,而他们有好几个人,如果前者一时疏忽大意,防不胜防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弗林特和克里特只差一年,似乎平时彼此也没什么交流。
但那也只是表面上看来如此。
具体情况需要进一步调查确认才能弄清。
而至于汤姆,没必要再通知他了。
帕萨莉抱着书包的手收紧了――她算是看出来了,如果事情真是这样(很有可能),那么凭借汤姆的脾气,从她第一次警告他斯莱特林球队有两个人想暗算他、他就没当回事来看,恐怕接下来就算是她查出并告诉他到底有哪些人想对他做什么,他肯定也不会理会她的警示和帮助。
因此,这件事她需要自己动手――至于汤姆若发现了她私底下做小动作而大发雷霆,她也顾不上考虑了。
事关人身安全,他的自尊心就见鬼去吧!
而若他过后就因为伤了自尊对她动手,那她就再也不管他了,当这是最后一次还清他陪伴自己多年的人情。
帕萨莉怒火中烧,沉着脸,一边想,一边从长袍口袋里拿出社团大门钥匙。
此时走到了周刊社团,推开门,果然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这个时候,全校都在上课。
她把书包放下,将作业、书、笔记本和墨水等一样样拿出来,情绪才稍微平静了下来。
既然要调查这件事,她就得冷静下来,回忆汤姆刚才的模样,从中得到一点线索。
仔细想想,除了情绪不对劲外,他的外表其实也有些反常。
帕萨莉是知道汤姆的――他很注重仪容,要知道,这也是决定能否给人留下好印象的关键因素――决不会在公共场合让自己的袍子起皱或者身上有很重的汗味。
尤其是当时他身上的气味,跟平时全然不同――平时他身上总有一股干净清爽的香皂味,顶多带上一点户外的青草味――哪怕是出了汗,他身上的味道也不是那种。
那是一种很重的体/味,绝不是汤姆身上自有的。
不过,当时他身上也有铁锈味和皮革味,这跟魁地奇用具上的味道很像。
因此也有可能他是刚刚打完比赛。
但那就更不对劲了――
“你在发什么呆?”
就在帕萨莉想得入神时,阿尔法德慢悠悠地问――他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坐在了她对面,一边看着她,一边还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噢,没什么,”帕萨莉赶紧打住刚刚的思绪,拿起羽毛笔往墨水瓶里蘸了蘸,拿过一份稿件――同以往一样,审理一部分稿件后,再做作业,看书等其他私事。
然而,她还是无法集中注意力,忍不住抬起了头,犹豫了一下,问阿尔法德道:“你们每次魁地奇比赛完是不是都会马上去洗个澡再庆祝?”
阿尔法德顿了一下,簇簇颤动的羽毛笔停了,他抬起头来,扬起了一边的眉毛,注视着她几秒钟,然后不急不慢地拖着长腔戏谑地问:“我记得刚才有人说‘一定会忙到没空闲聊’来着。”
帕萨莉的脸红了――的确,但因为想汤姆的事,就把这个忘记了。
阿尔法德得意地看着她的窘态笑了起来。
不过,笑够了,他也痛快地告诉了她答案:“通常是这样没错。我们都是洗完澡再庆祝,如果吃了败仗,也会在洗完澡后开个会。浑身酸臭地凑在一起的情形不会发生在斯莱特林。”
帕萨莉垂下了眼睑。
这样一来,事情变得更扑朔迷离了――假设未来的那个汤姆当时是刚打完球,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情况才导致他连澡都没顾得上洗就怒气冲冲地换了衣服来找她呢?
“怎么了?”阿尔法德见她不说话,有些好奇地问,“为什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听见对方的问话,帕萨莉赶紧止住心里的猜测,摇了摇头,找了个别的借口:“就是好奇,因为以前还没察觉,现在突然发现有些人身上的味道变得特别重,我们就猜想是不是因为打了魁地奇又不及时洗澡的缘故。”
这也是真的。
以前并没有觉得,好像就从今年开始,帕萨莉和米莉安都发现了,一些人(尤其是男生),就像是/拔/去了瓶塞的腌菜罐子,身上突然开始散发出一股很重、很难闻的味道。
阿尔法德再次爆发出笑声,这回笑得更凶了,有些沙哑的嗓音回荡在空荡荡的社团内,甚至都有了些回音。
“嘘!”帕萨莉慌忙阻止,“你会吵到别人上课的!”
阿尔法德才不管,笑得直拍大腿,把脸都弄得通红。
帕萨莉不知道他的笑点到底在哪里,只关心是不是打扰到同一层楼上课的其他人了,便撇下他去社团门口,不安地打开门,往走廊上看了看,见没人从其他教室走出来,才略微放心地把门重新关严实,并施展了三四个屏蔽咒――这个咒语是自训前学会的,当时本来想学会后看看能不能改一下,让其不仅能隔绝声音,还能屏蔽视线,可后来发现改造这种程度的咒语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太难了,便只好暂时放弃。
此时,阿尔法德终于不再笑了,可脸上、脖子上依旧残留着余红。
不过,他稍微显得正经了一点,垂下了眼睑,漫不经心地翻着眼前的羊皮纸,拖着腔调懒散地边感叹边给帕萨莉解释:“你们女孩真可怕,居然连这个都会注意到。不过,好吧,的确是有人味道比较重,但这跟打不打魁地奇可一点关系也没有。勤洗澡的确能很好地缓解这个问题,但此外还得擦一些除臭香水。”
帕萨莉点点头,微微皱起了眉头,再度陷入沉思――如果使劲回忆的话,说不定能凭借味道找出那个可能暗算了汤姆的人。
毕竟她能肯定汤姆身上的味道决不是那样的。
而且她现在手头的线索太少了――要知道,斯莱特林们对外总是一派礼貌和气的模样,即便大家一起孤立哪个人(比如之前的汤姆),也是客客气气的。
“话说回来,”阿尔法德此时抬起了眼睑,瞥了她一眼,继续像是随口一问道:“那你认为什么味道比较好闻?”
“嗯……很多,清晨田野的味道,书的味道,樟脑球的味道,壁炉里燃烧的木头的气味,教堂的熏香味,以及一些女士身上玫瑰花露的味道也很好闻。至于食物的话,那就更多了,”再次被打断了思路,帕萨莉便只好暂时将汤姆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把注意力转到阿尔法德的提问上来。
而这么做了之后,她又发觉这个话题很合胃口,便不由多说了两句――因为它让她回想起了以前乡下跟妈妈一同生活的日子,也让她紧绷的神经有所放松,心情也轻松了一些。
“煮土豆,煮牛奶的味道,有些冷掉的面包的味道,鸡蛋臭臭的味道,”说着,她抿嘴笑了――想起以前不爱吃鸡蛋,妈妈就编故事哄自己的情形。
阿尔法德有些惊讶,但听得很专注,在她说完后,好奇地问:“你以前生活在乡下吗?”
帕萨莉点点头,“是的,我家周围有大片田野,不远处有个树林,穿过树林就是一个村庄,那里有教堂和一些房子。”
“那挺好的。”他看上去还想问一些问题,但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问出口。
见状,帕萨莉反应了过来――自己说得太多了。
不过,她也不由得对阿尔法德心生感激――真不知道他若真的问出口,自己要怎么解释。
因为显然不能实话实说。
不能告诉对方,之前妈妈带她去伦敦是为了找工作和公寓,之后一直没来是因为生了病,被以前的家人(也就是她名义上的外祖父母)接回家修养,因此一直没来慈善院接她离开――这听上去很奇怪,没有道理母亲生病出不了门、亲外祖父母就放着外孙女不管,任其在麻瓜慈善院呆着。
那样的话,就又得跟对方近一步解释,亲外祖父母是来自崇尚纯血的艾弗里家族,恐怕不会接受身为混血的她――而妈妈为了她的安全,就没有向以前家人透露她的存在。
况且说是“接回家修养”,听赛迪莫斯的口吻,她的亲外祖父母很可能也有把妈妈软禁起来的意思。
而这些事情,关乎到妈妈和赛迪莫斯的安全――妈妈就像是人质,赛迪莫斯则有可能随时被抓住――她不能轻举妄动,不能轻易把其中缘由告诉别人。
“这么说,”帕萨莉为了缓解这个话题带来的尴尬,又把重点转移到最初的地方:“你也擦香水吗?”
不知是不是她得错觉,她感觉阿尔法德听到这个问题后僵了一下,然后才懒洋洋地点头,并把双手展开,大大方方问:“怎么可能,我身上可一点奇怪的味道也没有,因此根本不需要香水那种东西。不信你可以闻闻看。”
帕萨莉犹豫了一下,想拒绝来着――毕竟专门凑过去闻别人身上的味道太不像话了,很没家教。
可一想到自己接下来似乎也只能凭借气味这一线索去寻找有可能暗害汤姆的人――而且这件事关乎到了汤姆的人身安全,因此礼节应该先放一放,让自己学会确定、熟悉和牢记不同斯莱特林身上的气味――便还是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见状,阿尔法德瞪大了眼,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料到她竟然敢真这么做,本能地往后瑟缩了一下。
不过好在帕萨莉只是稍微弯了下腰,靠近了他一点,并没有真的凑上去。
而且,一旦捕捉到味道,她就立刻撤开了。
“你是用了苹果味的香皂吗?挺好闻的。”她抬起脸笑着赞扬道,以往没注意,现在才发现,阿尔法德身上也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袍子上隐隐有一股苹果的香气。
这么看来,也难怪会米莉安喜欢他。
长相如果一般――由于帕萨莉并不觉得汤姆好看,所以也就觉得跟他有点相像的阿尔法德容貌也一般――但人却干净整洁的话,确实讨人喜欢。
毕竟,那些身上味道很重的男生似乎不仅不受女生欢迎,还会被背后嘲笑。
阿尔法德脸红了。
见状,帕萨莉不由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也好,举动也罢,似乎还是冒犯到他了。
毕竟再怎么注意,她刚才的行为和语言也跟文学作品里描写的几乎如出一辙――花花公子们经常会故意凑到女士们身前嗅她们身上的味道,然后猜测人家用了什么香皂之类。
“呃,对不起!”意识到这点,帕萨莉立刻脸红了,慌忙道起歉来:“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阿尔法德扁了扁嘴,瞥了她一眼,尴尬地在原地坐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好心地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只听他哼了一声,然后做了个极为夸张的鬼脸――不过即便如此,他的脸依旧很红:“小姐,下次可别这样啦,会让人误会的。”
帕萨莉连忙点头,脸更红了,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一再保证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
“行了,”看着她越来越窘迫,阿尔法德脸上和脖子上的红反而慢慢变淡了,他满不在意地一挥手,大度地说:“不用那么紧张,我又不会怎样。”
帕萨莉这才稍微安下心来――她可不希望伤害朋友并给他们留下轻浮的印象。
“如果我以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一定说出来,”帕萨莉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
阿尔法德耸了耸肩,垂下了眼。
接下来,两个人便各自埋头做起事情来,直到上午的下课铃响起,才同时抬起头来。
“行吧,托你的福,我的作业全写完了,”阿尔法德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变收拾东西边对帕萨莉说。
“那不是正好吗?”帕萨莉轻快地回答,“上午做完了作业,下午就能去霍格莫德痛痛快快玩一下了。”
阿尔法德看了她一眼,又问了一次:“真的不跟我们一起?”
帕萨莉坚决摇头。
他便遗憾地撇了下嘴,把书包夹在胳膊下,边往出走边开玩笑地抱怨:“你也太谨小慎微了点。”
不过,到了礼堂分开用餐前,他还是问:“需要带些什么吗?”
帕萨莉想了想,摇了摇头。
最近研究重心放在了魁地奇自训工具上,其他没多考虑过,而现在汤姆似乎又出了什么意外,她便也没法安心学习和做研究了。
“那好吧。”阿尔法德耸了下肩,便迫不及待地转身走向餐桌――他似乎饿坏了。
而帕萨莉一眼看见拉文克劳桌前正朝自己招手的米莉安,便也立刻笑着跑了过去,把书包往旁边一放,坐在了对方旁边。
“阿尔法德说什么了吗?”帮她夹了点沙拉后,米莉安好奇地问,一边又忍不住瞥向斯莱特林餐桌――刚刚她看到了帕萨莉在礼堂同对方告别。
而之所以并未对此感到太疑惑,是因为她也隐约知道帕萨莉和阿尔法德修了全科,只能用时间转换器上课,所以碰见也并不奇怪。
只是她完全不晓得帕萨莉在课外也偷偷用了这个装置,抢出一个小时时间用于魁地奇自训。
帕萨莉呢,虽然现在没了汤姆的逼迫,也没有必要再参加魁地奇选拔并为此进行自训,但她仍打算继续使用时间转换器。
比如,用来它调查和阻止暗算汤姆的人――倘若事情果真如她所想,那她决不会客气,一定让他们付出沉重代价。
与汤姆不同,帕萨莉可不会因为立场啦,时机啦之类的原因而忍耐这群吃饱了没事做的垃圾――哪怕只是暂时这样,也不会。
毕竟她跟那些人又不是一个学院的。
况且,她现在、以后也用不着这些人的“帮助”、“支持”或者“人脉”,甚至不会再跟他们打交道。
只要足够谨慎,那就绝对不会让人抓住把柄――那些人既不会知道她和汤姆认识,也不会知道事情是她做的,从而告到学校,导致她被开除。
她一定会把这事做得严丝合缝。
还是那句话,不管汤姆浑身上下有多少毛病,她也不允许那些垃圾迫害他。
为了这个,她甚至可以冒险――哪怕需要极为耗神地规划如何动用时间转换器,也在所不惜。
毕竟,这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在帕萨莉看来,只要是跟身边人的安危扯上关系,那在仔细计划后,还是可以冒险的――不论什么样的危险。
因为大多数情况下,危险也是相对而言的。
比如在农妇看来砍柴是件很寻常的家务活,在小姐、甚至一些绅士眼中就是有些危险的事情――因为有时候为了图省事,不在木桩上操作,而是直接用双脚夹着劈砍的话,一失了准头,就很可能会把自己的脚砍下来。
而赛马,在有些平民看来也是极危险的――骑着马从栅栏上一跃而过,也是很可能会摔断脖子的。
但如果经历了小心谨慎地学习、研究和重复,那危险性就会大大降低。
对时间转换器也是一样,固定好使用次数和时间,记住每个离开之前的行踪,确保能基本与之无缝对接,就不会有事。
最主要的是,只要能不像汤姆一样贪婪,渴望抢出更多的时间,她就不会被这个装置拖入欲/望的无底洞。
她得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是为了守护,而非牟利。
“他说今天要去霍格莫德,”帕萨莉费了点劲,才止住了脑内不停翻滚的思绪,告诉米莉安:“不能想想办法,快点通过奥平顿夫人那边的考查吗?”
对方疑惑地瞥了她一眼,似乎为她之前长时间的沉默而感到奇怪,但继而又耸了下肩膀,注意力立刻被这问话转移开来。
只见她虽然脸上不在乎,但却掩饰不住沮丧:“估计不行,我总是在最后几步手脚不够麻利,估计今天也过不了考试。”
帕萨莉垂下了眼睛,开始吃起了沙拉,边吃边继续走神起来――
如果要调查汤姆的事情,她就必须得确保周围的朋友不会因此受到牵连――因为上午那个未来汤姆的表现已足够能说明未来发生的某件事情节很严重。
最理想的状况是,她的朋友们都暂有要事缠身,无暇注意她。
目前,穆丽尔在忙着学习和约会;柳克丽霞则也差不多――忙学习和关注伊格内修斯;威夫特被魔咒理论和变形理论作业弄得有些焦头烂额;伊格内修斯则在训练魁地奇和应付愈加深奥繁重的功课之间手忙脚乱地调整作息。
似乎就只有阿尔法德比较清闲了――连米莉安看上去都比他忙一点,毕竟后者还得发愁怎样才能学会制作避孕魔药。
因此,如果――如果阿尔法德也有点什么事做的话,也就暂且顾及不到自己了。
毕竟他甚至都能因为好奇而使用时间转换器来调查她到底私底下到底在做什么,然后发现了她自训的秘密。
这让帕萨莉很难不相信如果他起了好奇心,继续跟在自己背后调查,会发现不了汤姆和她认识、并来自同一家慈善院的秘密。
作为同样有时间转换器、且性格还有些难以捉摸的朋友,帕萨莉实在觉得除非阿尔法德有点事做,或者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否则她没法安心调查。
或许可以利用米莉安暂且先绊住阿尔法德?
不不,你一定是疯了。
帕萨莉赶忙制止这个念头――绝对不能这么做,先不论阿尔法德到底喜不喜欢米莉安,她这种不单纯的动机就很令人唾弃。
这对米莉安和阿尔法德来说都是一种背叛。
决不能这么做。
然而――
“或者,”米莉安顿了一会,反而凑过来不好意思地低声问,“你可以把避孕魔药的制作步骤和心得借给我参考一下?”
帕萨莉开始动摇起来。
一时间,脑海里好像有两个不同的声音开始吵起架来:
一个说:你不能这么做!这是不对的!即便你是真心想帮助朋友而不是出于什么其他目的,魔药制作也该自己独立琢磨完成。
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又说:谁说的!这可是米莉安自己要求的,不能算你别有所图。而且,避孕魔药并非必修课内容!帮助朋友没有关系!
“好吧,不行就算了。”米莉安见她不回答,有些扫兴地说。
魔药的制作步骤虽然都很明确,但到了具体操作,每个人都会有所不同――这就是一定程度上造成魔药制作成败与否、品质参差不齐的原因。
而帕萨莉昨天就主动跑去了医疗翼,趁奥平顿夫人有空的时候,将魔药材料和器材摆开,当面做出了魔药,因而本周六免于上课,得以好好休息。
当然,像每次做完试验一样,她也就此次魔药制作写了一份细致的总结和心得。
现在,米莉安想要借的就是这份东西。
“好吧,吃完饭我就拿给你。”帕萨莉咬了下嘴唇,终究还是没能坚守住原则,答应了下来。
米莉安眼睛一亮,满脸笑容,看上去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若动作快一点,事情也顺利,她就还能赶得上跟阿尔法德他们一起去霍格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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