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oter38

    Chapter 38

    因为阿尔法德的一席话，帕萨莉起码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安心了不少――既然妈妈是哑炮，那么躲过战争的可能性就大得多。

    只是那位赛迪莫斯-特拉弗斯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然而，帕萨莉也一直没找到机会再单独问问威夫特。

    因为开学之后的学习生活再度忙碌了起来，她也就把这件事暂且放在了脑后。

    其中占据了很多时间的工作是整理成论文的圣诞模型制作经验。

    她把它改了多遍后，拿给了邓布利多教授看――帕萨莉没有忘记教授当初在她开始做模型时给出的建议和透过建议透露出的期许，她不愿意让喜欢的教授失望，而且也觉得这件事做起来对魔法学习很有意义。

    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平时论文基本上都是稳拿O的她，居然这次的论文改了好多次。

    首先是邓布利多教授看过这篇论文后，提出了一些意见，帕萨莉又拿回去改了三四次。

    “但如果要投稿，我认为论文也可以拿给你们的院长维尔比拉夫教授看看，要做到万无一失。”末了，邓布利多教授又提醒道。

    帕萨莉压下不情愿，再点头。

    这实在太打击人了。

    论文修改了太多次，她不禁觉得沮丧起来，怀疑是不是自己做得太差了，根本就没资格去投稿？

    邓布利多教授像是看出了她的情绪，和蔼地说：“你的论文很棒，但一篇好的论文是要经过多次修改的，你不也从这个过程中又学到了不少东西吗？”

    帕萨莉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这篇论文再次出现在维尔比拉夫教授的办公桌上。

    而维尔比拉夫教授虽然为人冷淡，但其实是位负责任的老师。

    她没有多说什么，抽空帮她改了论文。

    可再度令帕萨莉大受打击的是，到了维尔比拉夫教授这里，批阅意见几乎密密麻麻地占据了所有文字的行间距和页边距，看样子差不多都要抵得上她论文字数的一半多了。

    帕萨莉羞愧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地上开条缝隙，让她跳进去。

    可是，维尔比拉夫教授居然淡淡简单地称赞了一句：“不错，以后可以多做一点这种研究。”

    这话让帕萨莉多少感到宽慰了不少。

    要知道，跟邓布利多教授的鼓励相比，得到维尔比拉夫教授的称赞可真是太难了――毕竟这位拉文克劳教授可不怎么表扬人。

    于是帕萨莉又咬着牙把这篇论文改了五六遍。

    最终在反复折腾了近一个月之后，论文才得到两位教授的认可，在一月底时被寄往了《青少年魔咒》。

    这个过程虽然辛苦，但却突然为帕萨莉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第一次完成这种包含研究和实验性质的正式论文后，好像有什么不大一样了。

    她好像有点打心底里理解并体会到了什么是施展魔法。

    不是单纯地记住书本上的理论并理解它们，也不是单纯地听教授们的讲解，然后成功施展出一个个魔咒就算完事。

    但到底是什么，帕萨莉一下子还理不太清楚，只是觉得，兴许真的该按照教授们说的，多做一点研究，到时候自然就能弄明白。

    而这对她而言，似乎跟“成为能干的女巫”息息相关。

    帕萨莉直觉觉得，如果弄明白了这个问题，那么她一定能在魔法学习上有质的飞跃。

    情人节到来前的周六早上，帕萨莉收到了猫头鹰寄来的杂志社回复，编辑写了一封信措辞文雅的信，告诉她论文入选了本月的“魔咒运用与结合板块”，随同信一起寄来的除了一份印有帕萨莉论文的《青少年魔咒》外，还有4个加隆。

    由于猫头鹰直接把信、杂志和钱袋送到了餐桌上，米莉安一开始还以为是有人送情书：“收到什么好东西了？情书和巧克力吗？提前送吗？”

    帕萨莉压根没注意到她的玩笑，而是迅速地浏览了信件，然后忍不住兴奋地搂了她一下，眼睛闪闪发亮，压低声音说：“我投稿的论文入选了《青少年魔咒》！”

    米莉安听闻，也忙接过帕萨莉递过来的信和杂志看，然后还给她，露出了高兴的表情：“这可是好事！咱们得庆祝一下！”

    “噢，我太高兴了，”帕萨莉说，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要不是邓布利多教授和维尔比拉夫教授，我根本写不出入选杂志的论文！我该怎么感谢他们？！”

    “也许你该买份巧克力。”米莉安笑着一口饮尽南瓜汁，调侃道。

    “别开玩笑。不过我可以请人帮我去霍格莫德带一份糖果礼盒！”帕萨莉立刻想起了圣诞节时给她送贺卡、并邀请她三年级时一起去霍格莫德的菲利普-伊尔本。

    兴许他可以帮自己带两份糖果！

    想到这里，帕萨莉朝赫夫帕夫的餐桌看去。

    巧了，他正好在呢。

    帕萨莉见状，三口两口吃完了早餐，朝赫夫帕夫餐桌走去。

    菲利普-伊尔本1此时正在看《霍格沃茨周刊》，帕萨莉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他回过头来，见是她，立刻皱起鼻子笑了：“怎么？”

    “想问一下，你今天去霍格莫德吗？”

    “噢，要去的，情人节要到了，我们得拍点照片，怎么啦？”菲利普挑眉。

    “如果你去的话，能不能帮我带点东西？”

    “你要带什么？”

    “蜂蜜公爵的糖果，最好是礼盒，小一点不要紧，要两份，我的预算是4个加隆以内。你知道的，蜂蜜公爵他们不提供猫头鹰邮购服务，所以我只能托人啦。”

    “行。”菲利普爽快地答应了，帕萨莉就拿出4个加隆给了他。

    “谢谢你！”

    “噢，不客气。”菲利普耸耸肩。

    一转身，帕萨莉正好看到了汤姆正独自坐在斯莱特林餐桌的角落，他周身散发出了一种与世隔绝的安静气息，好像旁边同学的谈话也好，说笑也罢，根本沾染不到它一星半点。

    这让她想起一件事。

    她忘记了给汤姆送生日礼物了。

    从圣诞节到快到情人节，她整整两个月都没有想起这件事来。

    虽说圣诞节期间因为手头紧张而拿不出多余钱来，且汤姆的生日恰好在假期期间，也让她没法等到社团1月份的薪资，但开学后社团下半学期第一次聚会发薪酬时，她就该想起来的。

    然而她没有。

    可转念一想，汤姆对她送的大多数礼物所持有的态度，不禁让人完全有理由相信，他其实并不期待她送的礼物。

    毕竟，她送过的东西中，除了杂志得到了一句赞扬外，其他都如同石沉大海，毫无一句高兴的反馈，好像他收到不过就是她分享或者借用给他的生活用品――虽然从物品本身来看，也的确是这么回事――硬币，羽毛笔，巫师棋和杂志，无一不是日常用品――但她只能负担得起这些东西。

    可这些东西包含了她的好意。

    哦，不过汤姆才不会在乎。他是个典型的实用主义者。

    帕萨莉猜想，除非是什么了不得的魔法用品或者高深厉害的魔法书才能博得他一点惊喜吧。

    她不高兴地抿了抿嘴。

    给他送东西真算不上愉快。

    尤其是有时候还得好心没好报――帕萨莉一年级暑假时送的巫师棋礼物更是被他狠狠嘲讽了一番。

    当然，她也不能对汤姆有什么期待。

    她早就深深领教了他的性格。他就是那样的，极少（几乎从不）肯定和表扬别人付出的努力，哪怕那些努力是为了他，也一样。

    不过，她还是打算把礼物给汤姆补上。

    他一个人在斯莱特林，现在又没什么朋友，她既然把他当成半个弟弟，便更觉得在节日得予以表示――不管他是否领情。

    早餐后，米莉安要去拉文克劳魁地奇球队训练，帕萨莉则去社团帮忙。

    她们约好等下午茶的时候一起从餐桌上拿点东西，回寝室庆祝一下。

    于是帕萨莉便决定带着作业和书本去社团，想着一方面可以把作业、预习和复习任务做完，另一方面还能在忙完社团工作以后看看最新猫头鹰邮购广告，给汤姆挑一个礼物。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由于情人节即将到来，社团比平时还忙碌――关于情书投稿、情书代写以及校内最新八卦、最新资讯板块的业务量激增，帕萨莉忙得马不停蹄，连作业都没来得及写完。

    因此中午的时候，帕萨莉就没去吃午餐，而是留在社团写作业。

    就在她好容易写完了作业、准备复习的时候，菲利普-伊尔本从霍格莫德回来了，并且直接来了社团。

    “嗨，我就猜你在这儿呢，你要的东西。这是找钱。”

    “哦，谢谢！你真是太好了，剩下的部分你留着用吧。”帕萨莉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两个漂亮的糖果礼盒衷心感谢道，并把找钱向推给了他推过去。

    “不能要你的钱，”菲利普摇摇头，咧嘴笑了，“这本来就是顺手的事，反正我们也要去拍照片。”

    “不不不，你必须得拿着，”帕萨莉坚决让他收下剩下的2个西可20个纳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菲利普便只好收下了。

    帕萨莉这才放下心来，把糖果礼盒塞入书包，打算一会回拉文克劳寝室的时候捎带跑一趟邓布利多教授和维尔比拉夫教授的办公室。

    “说起来，我能不能问问你这些是要送给谁？”菲利普见她高兴的样子问。

    “噢，邓布利多教授和维尔比拉夫教授，他们帮助我在《青少年魔咒》上发表了论文！”帕萨莉努力克制自己别流露出太得意和高兴的情绪来――要知道，这是很不礼貌的，毕竟她跟菲利普的关系并没有熟悉到像跟米莉安一样，到为她的小成就感到高兴的程度。

    别人说不定会觉得她在炫耀，会觉得不舒服。

    “哇，那你可真厉害！”没想到菲利普一脸惊喜和佩服，“我可以看看吗？”

    帕萨莉被他真诚的赞扬弄得不好意思地脸红了，顿了几秒，才腼腆沉默地从书包里拿出那本2月份《青少年魔咒》来，翻到自己论文所在的那一页，递给他。

    “哇！这是你做的模型吗？”菲利普赞叹道――印有帕萨莉论文的那版上，配了几个她自己的画的模型草图。

    帕萨莉笑着点头，觉得菲利普人可真不错。

    “哇哦，这可真棒！”菲利普感叹。

    “的确很棒。”一个声音紧接着说道。

    只见汤姆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社团，单肩背着书包，“变形魔法和重演魔法的结合，斯拉格霍恩教授也对此赞叹不已。”

    看见他，帕萨莉就有点心虚，她还没来得及给他挑礼物呢。

    “哦，你好，汤姆，来对账吗？”菲利普见到他，语气轻快地问。

    “你好，菲利普。对账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我来找帕萨莉。”汤姆冲他礼貌地说。

    “帕萨莉，斯拉格霍恩教授找你。”然后，他把目光转向帕萨莉道。

    帕萨莉与对方安静的黑眼睛相遇，心不由吊了起来。

    不会是她最近的魔药论文出了什么问题吧？

    还是最近课堂表现不好？

    天啊，难道是因为熬制除草药剂的时候，她动作不够迅速？

    走在路上，汤姆不说话，帕萨莉就也沉默不语地脑子里胡乱猜测起来。

    “斯拉格霍恩教授要邀请你进他的俱乐部。”就在帕萨莉努力回忆自己是不是哪一份魔药制作的不够好时，汤姆突然轻声开口了。

    “嗯？”帕萨莉的思绪一下子断掉了。“俱乐部？”

    “他刚才碰到我，跟我说了。让我来通知你。我们都被邀请了。”他淡淡地说，看着她的神情中却流露出了她熟悉的傲慢和满意，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系着紫色绸带的羊皮纸。

    帕萨莉接过拆开一看，发现是一张请函，只见上面写着：

    帕萨莉，

    如果你能在本周六中午来我的办公室跟我一道用午餐，我会很高兴。

    你真诚的，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这个俱乐部是决斗俱乐部吗？”帕萨莉没有费神去问“这信上明明写着是‘共进午餐’，怎么就成了邀请加入俱乐部”这样的问题。

    斯拉格霍恩教授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而身为斯莱特林的学生，汤姆想必比她更清楚这封邀请函并非只是“共进午餐”这么简单。

    再说了，汤姆一旦用肯定的口吻公布什么消息，那消息基本上全都如他所言。

    所以她如果胆敢问出这么蠢的问题，那纯属是自找不痛快。

    而且，从他脸上的表情判断出这个俱乐部应该是优秀的学生才有资格参加。

    “具体我并不清楚。”出乎意料的是，汤姆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对她的无知出言讥讽，而是心平气和地解释起来，“但我猜想是某种程度上的特权俱乐部，集结了一些要么有财富，要么有关系，要么有才干的人。”

    不过，说到“才干”时，他的神情傲慢到了极点。

    可帕萨莉却截然相反，惊讶之余，她还觉得十分心虚。

    斯拉格霍恩教授一直对她不错，可她自问自己的魔药学得没有变形和魔咒得心应手，而且每次课堂表现也并不算特别突出――因为汤姆和阿尔法德总是能最快地熬出最完美的魔药。

    何况，她不由自主咽了口吐沫，心里再度开始发起愁来，她也没更多时间再参加校外活动了。

    目前除了作业、预习、复习、课外学习和周刊社团的工作外，她还准备开始做新的研究，沿着之前圣诞节模型制作的轨迹，试试看能否做出一些更有意思的东西，或者得到更多关于魔法方面的知识和领悟。

    还有，她还得留出时间来跟米莉安以及穆丽尔他们聊天、玩耍什么的――虽然从两年级开始，他们很多时间都忙于球队培训了。

    “我想你最好抽出时间来。”汤姆像是读到了她脑子里的想法似的，突然说，“建立起一些更有用的社交关系，而不是沉迷于毫无意义的肤浅关系中无法自拔。”

    哦，“毫无意义的肤浅关系”，他指的是米莉安和穆丽尔他们。

    又来了，现实的汤姆。

    她真想告诉他，她不需要“有用的社交关系”，她只需要让人高兴的朋友并自己成为“能干的女巫”就足够了。

    但她什么都没说。

    一方面，她没必要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汤姆。

    另一方面，他的话虽然刻薄，但罕见地包含了一些他独有的善意提醒和警告。

    汤姆不仅是一个天赋高强的人，他还刻苦努力，帕萨莉对这点毫不怀疑。

    她也清楚地了解，对汤姆来说，提醒对方“努力学习”和“别浪费时间”已经是他能表现出的最直白、最不带目的性的善意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见她陷入了沉默，汤姆等了一会，便冷冷地问。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帕萨莉回答，抬眼看他，实话实说――跟汤姆说话总要注意的一点是，不能说谎，哪怕善意的谎言也不行。

    他十分敏感，而且就像她了解他一样，他也了解她，她一旦说谎，他经常能立马察觉出来。

    所以她每次在他的逼问下不得不回答时，就采取这种回避的方式。

    “哦，你并不想接受我的忠告。”汤姆毫不客气地冷冷说，一眼看穿了帕萨莉的意图。

    帕萨莉心里叹了口气，只好捡一些实话来说，“我现在不一定有时间参加……”

    “这都是借口，”他飞速打断她，突然压低声音厉声道，阴沉地瞪她，“你有时间跟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还有时间跟那个赫夫帕夫推推搡搡，却没时间做一些真正对未来有帮助的事情。”

    “自本学期开始，米莉安他们就经常去魁地奇球场培训了，我们除了上课就没见着几面；菲利则是普好心地帮我带了给维尔比拉夫教授和邓布利多教授的谢礼，要不是因为他们，我的论文根本登不上像《青少年魔咒》这样的杂志。所以我只是想把找回来的钱给他，当做报答，我不想欠人情。”帕萨莉努力心平气和地解释。

    汤姆不说话了，冷冷地注视着她许久后，转身大踏步走到前面去了。

    帕萨莉则一言不发地跟上去。

    直到敲响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门，他们也没再交谈一句。

    “噢，汤姆，帕萨莉，快进来，我给你们留了位置。”斯拉格霍恩教授站了起来，和蔼地笑着说。

    他的办公室此时扩大了一倍，并且装饰比以往还要舒适豪华，房间中央摆了一张漂亮的玻璃茶几，六七个人围着他坐了一圈。

    阿尔法德正在其中，见到帕萨莉招了下手，把自己身边的空椅子拉开。

    “斯拉格霍恩教授，中午好。”帕萨莉先向教授打了招呼，才走过去在阿尔法德身边坐下。

    斯拉格霍恩教授则指了指自己左手边第二个空座位对汤姆笑眯眯道：“都坐下吧。”

    “汤姆想必已经知道了，但帕萨莉刚来，可能不知道，这是我的一个小俱乐部，”斯拉格霍恩教授看着她解释道，“大家时不时聚一聚，聊聊天，认识一下。”

    帕萨莉礼貌地笑着点点头，心里却叹了口气，由衷地希望这个俱乐部别总是聚会。

    第一道汤上餐桌时，帕萨莉看了一下，发现这里面只有阿尔法德、汤姆和她是两年级，其余的全是四年级以上的，除了两个沉默傲慢的女生，其余都是男生。

    他们光是坐在那里就比她高出一个肩膀加一个脑袋。

    “放松点，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甜点很棒。”阿尔法德见她有些拘谨，便用手肘轻轻碰了帕萨莉一下道。

    帕萨莉点点头，冲他感谢地笑了一下。

    此时，斯拉格霍恩教授正在品尝汤，尝了一口后开始跟大家介绍这汤是他吩咐小精灵专门做的，食谱来自一位已经在魔法界高级餐厅任主厨的赫夫帕夫巫师。

    见状，汤姆立刻颇感兴趣却又很斯文地问了一些关于烹饪魔法的问题。

    这些问题问得很有水平，一下子让教授起了兴致，他开始兴致勃勃、绘声绘色地介绍起一些烹饪魔法来。

    这下，帕萨莉的注意力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