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忧再次醒来,不是漆黑的山洞,也不是哥哥的笑脸,而是雪白的天花板。
在一侧守床的江厌离第一时间发现了魏无忧醒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书,倒了杯茶给他。
”怎么样,渴了吧。”
一接过水就迫不及待喝起来,没两口就见底了。
江厌离起身再倒了一杯来,“慢点喝,别急,小心呛着。”
喝足了水,感觉活过来了,放下茶杯就开始询问这些天的事情。
“你放心,我们一切都好。阿羡受了皮肉伤养几天就会好了,阿澄也是那段时间奔波好好睡两天就没事了,倒是你师姐少看你一会你就伤成这个样子了……”
魏无忧看着江厌离神情,不想她忧心急忙打断,悄悄像从前一般拉着她的衣袖求饶。
江厌离本来正伤感,偏生他来这一出,脸上也憋不住了,由忧转喜,露出个笑脸。没好气的用手指戳他额头,“你啊,就知道用这法子。从前你们哥三闯祸要受罚,必定是拍你打头阵来哄我们,偏偏我们就吃这一套。”顿了顿又说:“下次可别这样了,当初你们三好好的出门,回来时却成了这般模样,尤其是你,回来时竟是躺着教人送回来的,可把我吓傻了,腿都软了。往后你可再不能这样了,你身子骨本就不康健,幼时又没养好,还,还受了那一回罪,怎么能这样胡闹!这回你必须听我的,好好呆在家哪也不许去,给我安心养身子!”
“好好好,我都听师姐的,哪也不去。在家陪你,好不好。”
江澄端着盘子进来了,瞧见魏无忧醒了,“哟,可算是睡醒了?”
江厌离看了他一眼,江澄默默闭嘴。
领过来盘子放于床前,递给魏无忧,“快喝,我辛苦熬得莲藕排骨汤,正到时候。”
魏无忧喝了一口微微眯起眼来,就是这个味道,师姐的手艺,朝她笑,不住的夸赞。
魏无羡刚回房拿东西就得知自家弟弟醒了,顺手带上身边的小天佑去找魏无忧。
天佑一见魏无忧醒了,噔噔噔的从门口小跑到床前刹住了脚,扑在床边抬头眼巴巴的看着魏无忧,口里还不停的叫着哥哥,哥哥,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魏无忧直接叉着他的腋下将他搬上床,与他并排坐,捏了捏他的鼻子,“天佑这些天有没有调皮啊,有没有听阿离姐姐的话?”
“有的,有的!天佑可听话了,阿离姐姐你说对不对。”眼神水灵灵的看着江厌离。
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对啊,我们家天佑可乖了,带他让人省心。”
魏无羡在一旁默默的补了一句,“就是爱闹,据说昨天还和江鹤林他们一群小屁孩去爬树呢,结果自己还下不来,急得快哭了……”
江澄接着补充,“对啊,就是爱吃桂花糕,结果一不小心把自己吃撑了,还差点要请医师而已。”
天佑看着他俩揭他的短,急得就快哭了,“哥哥,我……”他无法反驳,因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自己好像真的不是好孩子了。
魏无忧挑挑眉,捏住他的腮帮子,“原来我不在的日子你过的那么多姿多彩?我之前布置的功课你可做完了没,过两天我就要检查的~”
天佑猛然一僵,讨好的朝魏无忧笑笑,再不经意的看了眼窗外的日光,着急的对魏无忧说:“哎呀,不巧,现在竟然是巳时了,正是我念书的时辰!哥哥,那我先去念书了,我学习完就回来找你玩。”说完,一矮身一溜烟的串出去了。
“这小皮孩子……”
话音未落,江枫眠就迈了进来。“都在这呢?”
众人见他来,忙起身行礼,魏无忧也掀开被子,要起身。被江枫眠摁住了,“坐着吧,你还有伤在身,别动来动去了。”
江厌离看着他们似乎有话要谈,拿起喝完的碗收拾好东西,先离开了。
江枫眠坐上方才江厌离坐的位置,在床边上对他们说:“最近温氏在庆贺。”
江澄第一个出声,“庆贺?他们庆贺什么?呵,我们的仙剑到现在都没还回来!”
“庆贺温晁以一人之力,绞杀玄武妖兽。”
魏无羡这下坐不住了,蹭的一下站起来,“温家杀的?!这莫不是在开玩笑!”
江澄嗤笑道:”难不成温氏会说是你们杀的?做梦吧!”
魏无羡咬牙骂道:“臭不要脸的!”
江枫眠给魏无忧整理了一下被子,对着他们说:“你们做的不错,但不可骄傲。”
江澄也说了一句恭喜了。
但多年兄弟怎会不知道他此刻想法呢,魏无忧挪到床外侧勾住他的手,晃了晃,很遗憾的说:“可惜你不在,不然这里肯定也有你份功劳。你可不知道啊,这几天我哥哥可是怎么样的,我是真真的怕了他了,你不在时间都难过了。”
魏无羡也在隔壁说着这些天没他,如果有他就好了之类的话。
江澄像是被捋顺毛的猫,但还抑制住脸色,对着魏无羡就是一顿损:“憋死你活该!谁让你强出头,你就不该……”
话到一半被江枫眠打断了,“江澄。”
一道冷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江枫眠,你喝你儿子做甚!”
声已至,人未到。
虞夫人带着一阵冷风进来的,也不看其他人,只盯着江枫眠说到:“接下来你是不是,又要说你们云梦江氏的家训:明知不可而为之。告诉你儿子,他还没懂,而他懂了是吧!”说着突然手指魏无羡。
江枫眠微微抿抿唇,“三娘子,你来做什么?”
虞夫人瞪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我来做什么?真是可笑,我竟然要被这样询问。江宗主还记不记得,我也是莲花坞的主人,这里的哪一寸地是我去不得的?我就问你,着站着的和坐着的到底哪一个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还知道不知道!”
江枫眠多年以来已经听过无数次了,直视她,一字一顿的说:“我知道。”
虞夫人冷笑道:“你是知道,但光是知道也没什么用。这个魏婴,真是一天不惹事浑身就不痛快!早知道还不如就叫他老实待在莲花坞禁止出门。温晁难道还真的敢把姑苏蓝氏和兰陵金氏的两个小公子怎么样?就算敢怎么样,那也是他们运气不好,轮得到你去逞英雄?”
在江枫眠面前,魏无羡总要给他夫人一些面子,一句也不顶,心道:“不敢把他们怎么样?那可不一定。温晁就没什么不敢做的。”
魏无忧看着他们两又吵起来了,但作为小辈又不好在时说话,只能沉默不语。
虞夫人道:“我把话放在这里了,你们等着看,他总有一天非给咱们家惹出大乱子不可!”
江枫眠叹了口气,起身来到虞紫鸢面前对着她说:“我们出去谈。”
虞夫人道:“出去说,去哪里说?我就要在这里说。反正我问心无愧!江澄,你过来。”江澄夹在父亲和母亲中间,犹豫了片刻,站到母亲身边。虞夫人抓着他的双肩,推给江枫眠看:“江宗主,有些话我是不得不说了。你好好看清楚,这个,才是你的亲生儿子,莲花坞未来的主人。就算你因为他是我的生的就看不惯他,他还是姓江!——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外边那些人怎么传的,说江宗主这么多年了还对某某散人痴心不改视故人之子为亲子,都猜测魏婴是不是就是你的……”
江枫眠终于忍无可忍,喝道:“虞紫鸢!”
这气氛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似的,魏无忧一把掀开被子下床来,拉开对持的两人。
“虞夫人,不管外人是如何评论我和哥哥,我和哥哥由始至终都是姓魏,是魏长泽之子这一点是真真切切无可否认的。江叔叔这些年待我们这样好只不过是因为我和哥哥是故人之子,且又父母双亡,只是出于善心,并不是外人所评论的那些。且古语有道:爱之深,责之切。江叔叔严格要求江澄只不过是希望他能成长的更好,日后是能振兴江家的家主。”深吸一口气,缓缓跳得过快的心脏,接着说:“我和哥哥也会像当年的我爹和江叔叔一样,辅佐好江澄的。”
虞紫鸢念在他是伤者,再加上当年那档子事,强压怒气听他讲,慢慢听着怒火也慢慢降下来了,只是余火还未灭,只是挖了一眼江枫眠。
两人约好等下离开,在好生议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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