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投影在魏无忧脸上,呼唤着他醒来。
魏无忧睁开眼,窗外早就阳光明媚,转头果然床铺早已失去温度。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但难免有点失落。
洗漱完,倒茶时发现托盘下压着一张小纸条:我回去了,勿念。
是孟瑶留下的。
魏无忧笑笑将它收好,出门。赴昨日约定。
*
刘铭生拿着浇花勺,慢悠悠的浇花,眼一瞥看见魏无忧来了,随意一指,“你先坐那,稍等一会。”
魏无忧也不客气,自己找了位置坐下,打量着刘家的后花园。
坐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提前之前未尽的话题,“你上次说的……”
刘铭生反应急快的打断了他,“嘘,天机不可泄露,一切都是天意也。”
魏无忧略有所思。
刘铭生总算浇好自己的宝贝花了,一撩衣袍坐下先是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匣子,朝着魏无忧说:“来,给我一滴心头血。”
魏无忧:……
如果有弹幕这种东西一定会看到他内心密密麻麻的弹幕
是我今天起床姿势不对吗?
我怎么好像是听到要心头血,为什么他好像跟我说今天大白菜三文钱一颗的样子呢?
“别怀疑人生了,没听错!就是要你的心头血,用你的心头血启封它。”刘铭生一眼就看出魏无忧在想什么。
轻轻巧巧将玉匣子在手上转了两圈,啪一声将玉匣子打开露出里面的草药。
正是魏无忧寻找多时的碧华草。
“老实和你说吧,原本那一颗确实是被我用完了,一点也没剩下。这一株呢,我是原本拿来备用的,如今要给你我可是有条件的。”
魏无忧知道重点来了,端正坐姿,双眼直视他。
“给我,你的十年阳寿!”说完啪一声将玉匣子盖上。
刘铭生目光如炬盯着魏无忧,不错过他的一丝表情。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过两天再回我,毕竟依我们的关系~”一句话硬是被他说的浮想联翩。
魏无忧一霎那间想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也没过脑,只是伸手啪一声巨响打开刘铭生怼到面前的大猪蹄,翘起手淡淡的说了句:“行。”
收到惊吓反而是刘铭生,“真的吗?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开始吧。”魏无忧直接从怀中拿出匕首,往桌上一拍。
刘铭生哈哈大笑,鼓了个掌,我果然没看错你,如此大事可成。以茶水为墨,指为笔在桌上快速写写画画,没多时一个阵法呈现在眼前。
利落的扯开衣襟,呲,血珠晕染开来无言的浸湿寝衣。
在一旁的刘铭生感觉牙花有点凉,狠,真的狠,这手下的匕首都得入了一寸了吧。
而被他念叨的主人公像没事人一样聚集精力从自己血液里提出最为精纯的一滴血,落在草药上,原本成为标本的草药像活过来了一样,植株变得翠绿,连草尖尖上的黄花也变得鲜艳起来,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是时候了,刘铭生飞快割破自己的手指,抓住魏无忧沾了血的手指横在阵法上,口里念念有词。血色光芒从阵法里飘出来,围绕在两人交叠的手上。仿佛是有什么约定形成,烙印在心中。随手将未来的合作伙伴治疗了一下伤口。
魏无忧垂眼看着完好如初的胸前,原来抿紧的嘴唇,松展开来。
看来,我这老乡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你的十年阳寿我会拿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临走前留得一句话。
碧华草到手,魏无忧即刻请辞,时间就是生命,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连夜回夔州。
就在魏无忧快马加鞭回夔州的时候,莲花坞的众人也在想他。
江厌离在认真的剥莲子,夏日里莲子最是好吃,手边已经慢慢的积攒到快有一小盘了。
“好热啊,热到什么都没兴趣了。”魏无羡无尾熊似的扒着栏杆,还时不时往湖里扔石子。
江澄刷的一声打开扇子扇了几下,还是一股子热气袭来,神情越发不耐,嚷嚷道:“今年什么鬼天气,热死了,热死了!”手里的扇子也随着主人的心情呼啦呼啦的扇着风。
江厌离剥好莲子一分为二,递给他们,浅笑说:“吃颗莲子,去去暑气吧。”
魏无羡一个翻身凑到桌前,嘴甜的谢谢江厌离,端起盘子就哗啦哗啦全往嘴里倒,轻轻一嚼满嘴的清香下,邪火也去了三分。
江澄扔了纸扇接过盘子,一粒粒捻进嘴,细细咀嚼,还不忘损一句魏无羡:“牛嚼牡丹!”
自己端起茶杯,隔着半张桌子和魏无羡挤眉弄眼,茶一进嘴才知道烫,含着口热茶咽也不是,吞也不是。为了保持世家公子礼仪强迫自己咽下去的。
“哈哈哈哈,江澄!笑死我了,哈哈哈。”
江澄刚刚缓过来,就看见魏无羡笑得直打跌,扶开一直为自己扫背的江厌离,抓着扇子就要打魏无羡。“别跑,魏无羡!你给我站住,你今天死定了。”
“略略略,你就打不着我。来呀来呀,我在这里。”边跑还边做鬼脸,气的江澄更上头了
两人围着亭子上窜下跳,你追我赶,知道被一声严厉的女声喝住,“你们在干什么!江澄你还有没有一点世家公子的仪态了,就知道和魏无羡鬼混在一起。你瞧瞧你成什么样了!”
两人乖乖站在虞夫人面前听训,江厌离站在一侧听着来自于母亲的骂词,另一侧是挨训一声不吭的弟弟们,上前试图打断母亲,奈何连自己都搭进去了,陪着弟弟们一起挨训。既然不能不能相救,那就一起挨吧。
亭子早有晓事的侍女悄悄跑去拉救兵,去找江枫眠。
一接到信息江枫眠就匆匆忙忙赶过来,老远的地方就能看见虞紫鸢站在一旁训斥三个孩子。脚下步伐不由加快,“三娘子,你这又是做什么?”
“这是我家,这两个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这个家仆之子,有什么是我训不得的!”虞紫鸢手指眼前三人,瞪着刚来救火的江枫眠。
三个小的低头挨训,不吭声。
虞紫鸢还在骂:“你看看你,堂堂一个姓江的混得还不如一个外姓人……”
江澄眼里闪过一瞬的伤心。
在一旁的江枫眠看到江澄的神色再也忍不住了,大喊道:“够了!”
“够了?还不够!”
江枫眠不想在孩子们面前继续争吵,也免得他们听到某些话语受伤,直接拉走虞紫鸢。
虞紫鸢就是这样一路被江枫眠拉着走,嘴里还骂着些什么。江枫眠什么都没说,一直沉默着直到离开孩子们的视线。才放下拉虞紫鸢的手,正面面对她:“你到底有些什么不满的,你尽管冲着我来,不要对着孩子们撒气。”
原本虞紫鸢还怔了一下方才的双手紧握,闻言立刻回过神,呵了一声:“这些年你还念着她!行,是我不如人。但是你儿子,江澄呢?那是你的亲骨肉,是堂堂正正姓江的,为什么你待他不如那家家仆之子的十分之一!你可知你儿子得你一个抱偷偷高兴好几天,可那个家仆之子呢?他为什么可以肆意享受你的拥抱。那个家仆之子说他怕狗,你就下令将你儿子养的狗全部送走,你可知这是他最喜欢的玩伴,是他亲手将小狗一点点养大。你可知当时他的心情?我是对他们撒气?是!我是不平,我不服,那个家仆之子凭什么?”
江枫眠呐呐无言,是,当年年少是曾心动,但终究还是我们成为了夫妻,这些年你难道不知道……,苦笑一声,我严以待江澄是因为他将来是要接替我的位置,成为一家之主,身上责任重大,我希望他可以出落的更为出息。我待阿羡好,是因为他是故人之子,他这一生有我看着,可尽可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那怕失败了,也总归有我护着。他们两的路本就不是一条。可这些都江枫眠能讲的出口的,他只能沉默。
他的沉默被虞紫鸢认为是默认,气更上头了,反手就是一鞭子狠狠甩在江枫眠身侧的池塘,毁坏数朵莲花,湖水溅了江枫眠一身。
虞紫鸢看着眼前落魄的人,心气消了点,瞥了他一眼走了。
徒留江枫眠原地目送她渐渐远去的身影。
其实多年夫妻,江枫眠一早就知道了,在她欲挥鞭时他本可以躲,可以运功起屏障,但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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