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
“国公, 节哀顺变。”
苏绾撩开帘子走了下来,此时的镇国公府门口,挂着雪白的灯笼,小厮仆人腰上系着白色的补。
“苏姑娘, 我家主子有请。”
佩刀的侍卫来到了苏绾跟前。
苏绾看了一眼那辆明黄色的马车,嗤笑道:“不去, 我不认识你家主子。”
“阿绾,走了。”三夫人向苏绾招了招手。
“苏姑娘。”
苏绾没有管侍卫的呼喊, 走到了三夫人身旁。
三夫人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佩刀侍卫, 眉头紧锁, “那是太子身边的侍卫,他怎会找你?”
“没说什么。”
“离太子府的人远些, 听说太子脸上戴着一块金色的面具, 有传言说,太子相貌丑陋,性情阴阳不定, 自从他回来, 太子府中的下人接二连三的死去。”
三夫人拉着侄女走进了镇国公府,一边走,一边说。
苏绾抬起头, 便看到了正堂放着一座棺木。这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谁又知道哪?
“你便是苏绾娘吗?”
苏绾身后传来一道女声,她扭过头看去,只见一身青色衣裙的苏蓉儿一脸和善地看着她。
“我是苏蓉儿, 我父亲是当朝相爷。”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苏绾淡淡道。
“你什么态度啊,我家小姐好好和你说话,你这人……”苏蓉儿身后的丫鬟看不惯苏绾的做派,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竟然敢在小姐面前拿乔。
“蓝心,闭嘴。”苏蓉儿呵斥了丫鬟一句。
那个名叫蓝心的丫鬟,闭上了嘴,目光鄙夷地看了一眼苏绾娘,她真是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和这样一个低贱的女子交好。
“真是对不住,这个小丫鬟平日里被我宠坏了,是我缺管教,冒犯了你,我在这里向你赔罪。”
苏蓉儿一脸诚恳地看着苏绾。
“好啊,我等着你的赔罪。”
苏绾捡了一张石凳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苏蓉儿。
苏蓉儿面色猛地一僵,脸色难看地蹲了下来,对苏绾行了一礼。
“礼也受了,罪也赔了,若无事,我便离开了。”
“别走。”
苏蓉儿急忙出声阻止,“你别误会,我就是看到你想起了我那死去的姐姐,她的名字叫苏绾,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说会话。”
“你姐姐黄泉下若是知道,你这个妹妹这般惦记她,她一定会很欣慰的。”
苏绾不信,苏蓉儿会想她,当初在府里的时候,这苏蓉儿动不动就哭唧唧,害的她每次都被父亲罚跪祠堂。
“蓉儿,也就是你心善,到现在还在惦记着你那个死鬼姐姐,她脾气那样差,并且还动不动就欺负你,用鞭子打你,死了也活该。”
紫衣女子为苏蓉儿抱不平。
苏绾深吸了一口气,笑吟吟地看着苏蓉儿,“你姐姐用鞭子打你?”
苏蓉儿眼中划过一丝慌乱,点了点头。
“她打你,那也是因为你该打。”
苏绾说罢,扭头看向紫衣女子,“我记得你是左侍郎家的庶女吧,怪不得能和苏蓉儿玩的一块去,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苏蓉儿刚好也是庶女。”
苏蓉儿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了起来,“苏姑娘怕是记错了,我是嫡女。”
“怎么可能,你明明只比你姐姐苏绾小了一岁,苏相爷的原配妻子好像只生了一个女儿,你也是嫡女,这说不过去啊。”
“我的母亲是现在这位。”苏蓉儿袖子中的手紧紧地攒在了一起,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眼前这个苏绾娘好像知道些什么的样子。
“那就更不对了,苏相爷续弦时,你姐姐苏绾已经六岁了,那你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苏绾此话一出,周围纷纷哄笑了起来。
人群中,有那不了解情况的,便向身边的人打听,“这苏蓉儿到底是嫡女还是庶女啊?”
“谁知道哪,听说母亲是个妾,生下她便死了,后来被苏相爷再娶的这个抱回了正院养着,明面上是嫡女,实际上的身份是不是庶女谁又知道哪。”
“你看她自从苏大小姐死后,她便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行动间处处模仿她的姐姐,但是她却比不上她姐姐。
这个苏蓉儿,一遇到事就哭唧唧,整的像别人欺负了她似的。叫我说,这个叫苏绾娘的白衣女子颇有几分相府嫡长女苏绾的做派,怼得好。”
人群中议论纷纷。
苏蓉儿脸红的仿佛要滴血似的,为什么,为什么,她做的这么多还是比不上姐姐,她明明是母亲生的女儿,为什么要忍受这种屈辱,此时的她想告诉所有人,她是货真价实的嫡女,是母亲亲生的女儿,不是什么贱妾生的,可她不能。
“你为何要这般折辱我?”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丑事,干嘛怕人说啊。”
苏绾抬头看向苏蓉儿,嘴角扬起一抹莞尔的笑意。
苏蓉儿心中猛地一咯噔,眼前这个苏绾娘一定知道些什么,她顿时不敢再问下去,掩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苏绾站了起来,看着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看着渐渐逼近的苏绾娘,吓得往后退,一直退到了湖边上,“你要对我做什么?”
“日后积点口德,说不定什么时候苏绾就从她坟墓里爬出来找你算账来了。”苏绾脸上闪过一抹阴鸷,口气不善道。
“啊”
紫衣女子吓得往后退去,谁料后面竟悬空,整个人往湖中倒去。
苏绾一脸平静地看着面前乱扑腾的手,就在紫衣女子的手快碰到她的时候,她冷静地往后退了一步。
“噗通”一声。
紫衣女子落水了。
苏绾拿出帕子,擦了擦脸颊上被溅到的湖水。
“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
“紫儿,你怎么这么歹毒,竟然害的紫儿落水。”
原本在一旁独自伤心的苏蓉儿看到这一幕,跑到了苏绾面前义正言辞地指责她。
“我有没有推她,大家看的清清楚楚,你在这里红口白齿的诬陷我也没有用。”
“刚刚,你明明可以救她,你却躲开了。”
“我为什么要救她。”
苏绾面上一脸茫然,“我不想救她,便是歹毒了,你善良,你怎么不下去救她?”
“我,我不会水……”
苏蓉儿结巴道。
“不会水,就可以不救她了吗,她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你怎么可以这般恶毒。”
苏绾学着苏蓉儿的口气,“外面都说你心底善良,经常变卖自己的首饰,搭建粥棚,救济穷人,是活菩萨在世,看来外界传言不可言。
你竟然眼睁睁看着和你要好的朋友,掉到湖中不去救她反而来指责我。”
“我……没有”
苏蓉儿连忙说道。
“没有?”
“那就是你想去救她了,我帮帮你。”苏绾一脚把苏蓉儿给踹进了湖里。
“救命,救命”
苏蓉儿在湖中扑腾着。
“呀,这是苏蓉儿的发簪。”众人向苏蓉儿刚刚站着的地方看去,只见地上躺着一根红宝石镶嵌翡翠步摇。
“这步摇看着有点眼熟,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我在首饰楼里见过有个和它差不多的,一支便要五千两银子哪。”
“天哪,相府原来这般有钱。”
“那既然这般有钱,还需要苏蓉儿变卖首饰救济穷人吗?”
……
苏绾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地上那只簪子是她母亲的嫁妆,根本就不是苏蓉儿的,苏蓉儿母亲嫁过来的时候,只有一个破包袱。
“苏姑娘,那边有人找你。”
一位身穿黄色衣裙的丫鬟走到了苏绾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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