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9

    琴酒、伏特加和雪莉回来了。

    凉宫绪花知道他们去了人鱼岛,也隐约知道他们前去人鱼岛的目的。

    无非是关于永生啊、不老啊这类话题的。

    组织一直在研究与之相关的药物,绪花估计自己上次从横滨带回来的药也是为了研究这个课题。

    但她对此不感兴趣,也一直没有过多探询。

    “小姐,你的意面。”

    黑色马甲搭配白色衬衣的服务员小哥呈上了银发姑娘的点单,姿态礼貌且恭敬。

    凉宫绪花甜甜一笑,两颊陷下了浅浅的梨涡:“谢谢。”

    服务生小哥很会:“能为这么可爱的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

    想必平常没少说过类似的恭维之词。

    绪花点的是茄汁,嫩红的酱汁在圆圆长长的意面上铺了一层。

    她尝了口,茄汁的甜味很淡,更多的是酸。

    “嘭。”

    一位中年男士从她身后走来,走到她身边时,突然倒地。

    凉宫绪花:“……”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男士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随后死死地拽着自己的领带,好像在挣扎着什么,他扑腾了一会,然后便没了动静。

    绪花:“……”这算碰瓷吗?她可什么都没干。

    离她三米远的餐桌上,黑发少年猛地起身冲了过来,与他同桌的少女迅速拨打了报警电话,动作相当熟练。

    工藤新一单膝跪地,手指贴在男人的颈动脉处,没有跳动的迹象,确认其已死亡。

    他站起身,瞥见了尸体旁餐桌上的熟悉身形:“凉宫小姐?”

    绪花皱眉,工藤新一这个称呼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几乎没有人会这样叫她。

    工藤新一误以为她在担心这桩命案,笑着说道:“凉宫小姐放心,我一定会找出真凶的。”

    凉宫绪花一本正经地点头:“加油,工藤君,你可以的。”

    说着,就吃了一口意面。

    工藤新一:“……”凉宫小姐看上去好淡定的样子。

    绪花的确相信工藤新一的能力,她看得见他的聪慧与天赋,是块当侦探的好料子。

    十分钟后,警察到来。

    凉宫绪花上一次被毛利小五郎缠住,没能分些注意力给工藤新一,只看见了他最后的精彩推理。这次不一样,她全程观察着小少年,随后得出一个结论——

    日本警察药丸。

    这完全就是工藤新一个人秀。

    凉宫绪花觉得简直没眼看,杀人凶手一被指出就离开了。

    -

    折原临也最近很忙。

    当她对情报贩子说出这一点时,黑发男人给出的解释是——

    “小绪花,我被卷入池袋的帮派纷争里去了。”

    凉宫绪花当时就翻了个白眼。

    她剥了瓣橘子扔进口中,酸甜的汁水在口腔中溢开,绪花满意地舔了舔唇,凉凉的嗓音点明真相:“明明是你把池袋的帮派带进你的算局里了吧,临也。”

    折原临也驻扎在新宿一带,但一直以来主要的活动范围却是在池袋。

    凉宫绪花对于这点也存有疑惑:“说起来,临也为什么选择池袋呢?”

    为什么选择池袋作为你的棋盘?

    折原临也交叠的双腿放下,他走到棋盘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一盘自己下出来的棋局,指节分明的手移动了一颗棋子,嘴角挑起的笑带着毫不遮掩的恶劣:“因为池袋有很多有趣的棋子啊。”

    绪花又扔了瓣橘子到口中,继续问:“那你为什么在新宿呢?在池袋不是更方便吗?”

    折原临也忽地敛了笑,嘴角下压成沉默的弧度,他眼睫下的红瞳深邃,渐渐蒙了一层浅浅的厌恶:“因为池袋有讨厌的人啊。”

    越过巨大透明的窗玻璃,黑发男人望向了远方摸不着边际的深蓝苍穹,与他互相仇视的金发男人的身影在云层间若隐若现。

    你说是吧,小静?

    凉宫绪花惊奇地挑了挑眉。

    临也讨厌的人?

    不会是那个酒保吧。

    绪花刚想这么问,沉寂了许久的手机响起。

    “变态琴酒来电话了!变态琴酒来电话了!”

    也许是闲得太久了,铃声响起的一刹那,绪花竟觉得有些亲切。

    折原临也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凉宫绪花食指抵着双唇,示意他噤声,自己按下了接听键。

    “琴酒。”

    室内很静,琴酒说的每个字都格外清晰地流淌进她的耳中:“桑格利亚,有任务,位置发你了。”

    凉宫绪花耳中充斥着琴酒低沉的声音,目光却一直落在折原临也身上,她看着黑发男人走回办公桌前,靠着椅背,一手枕在脑后,好不悠闲。

    “啊。”

    她挂断电话。

    折原临也问:“要走了?”

    凉宫绪花坐在沙发上,隔着一段距离把没吃完的橘子精准地投进了垃圾桶里,伸了个懒腰:“要去工作了。”

    “你这铃声还挺有趣的。”

    提及铃声,绪花不由得意地拍了拍胸脯:“我自己录的。”

    她站起来,颇讲究地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走了,临也。”

    -

    绪花根据邮件里琴酒的定位走了一路,果然在标注的地方看到了熟悉的黑色保时捷。

    琴酒这车真经开。

    她这么想着,拉开门右后车门,抬腿跨了进去,顺手再带上车门。然后一扭头,就看见了主驾驶后位的金发男人。

    “波本?”

    安室透笑得阳光无害:“桑格利亚。”

    绪花视线扫过车前头的琴酒和伏特加,她问道:“什么任务?”

    琴酒点了根烟:“杀人抢货。”

    她点头,继续问:“需要我做什么?”

    “杀人抢货。”

    绪花:“?”

    绪花:“那你们呢?”

    琴酒吐出一圈烟雾,手伸出窗外,掸落了烟灰:“对方认识我和伏特加,你动手方便些。”

    “……”

    被组织盯上的可怜鬼在今天晚上会举办一场宴会,这个情报是波本获得的。

    绪花听着银发男人的讲述,适时问道:“我要混进去吗?”

    琴酒丢给她一个眼神,冷漠出声:“不然呢?”

    “可我不想穿高跟鞋。”

    “就算不穿高跟鞋,也不会允许你穿帆布鞋的。”

    绪花:“……”

    -

    天空是浓墨般的黑,微风吹过,勾勒出清冷的月与零落的星。黑色幕布下的建筑灯火辉煌,华丽水晶吊灯在宽敞大厅内折射出炫目的光彩,照亮了盛装打扮的男男女女。

    这高跟鞋真硌得慌。

    绪花小口小口地吃着糕点,心里腹诽。

    “桑格利亚,认真点。”

    琴酒冰冷的声音从小型耳机中传来,有些失真。

    她懒懒应道:“是。”

    远方的波本一身服务员的装扮,在人群中穿梭。厅内好几个服务员,绪花觉得好在他的金色头发和小麦肤色比较显眼,不然自己老早就看不见他了。

    她不经意地扫了眼周围,在某一处,与紫灰色的眸子直直撞上,只是短暂的不到一秒的目光交流,但绪花立马就明白了波本眼神中的含义。

    他得手了。

    绪花离开了这一排的长桌——如果没有必要她一点都不乐意走动,而大厅另一头的安室透,也在极自然地向小姑娘的位置靠拢。散乱的人流涌动中,不会有谁发现银发小姑娘与金发服务员的刻意接近。

    安室透与绪花擦肩而过时低声又快速地说:“二楼,左一。”

    也正是那一瞬间,手中传来了冰凉的触感。绪花不用看都知道这是什么,她把钥匙藏进袖口,冰凉的金属紧贴手臂。

    她悄悄上了二楼。

    摸出钥匙时已经被体温捂得发热,绪花打开了门。

    房间里的男人是醉着的状态,大脑已经被酒精浸泡的处于半麻木的状态,却还保留着几分警惕:“是谁?”

    他睁大眼睛,看见了从门道处走近的小姑娘。一头银色长发高高挽起,素白的小脸,未抹浓妆的面容依旧精致,修长的脖颈白皙细腻,露肩晚礼服暴露了她圆润的肩头和形状优美的锁骨。

    “什么啊,原来是个小姑娘。”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紧张过了头,“你是谁送过来的?”

    绪花心里翻了个白眼,我送你个锤子。

    她刚准备说我是来送你去地狱的,突然想起坐在车里抽烟看戏等着拿东西的银发男人,玩心大起,恶作剧地说出一个姓:“黑泽。”

    他皱眉:“黑泽?哪个黑泽?”

    “黑泽你或许不认识,但你应该知道他的另一个名字。”绪花微微一笑,念出了组织第一杀手的代号:“琴酒。”

    男人酒突然就醒了:“你——”

    他只吐出这个字,然后便感觉脖颈处一凉,发不出声音。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倾倒,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小姑娘手中染着鲜血的匕首。

    是被划开喉咙了吗?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出答案,就失去了意识。

    “走好吧,先生。”

    男人摔倒在地,胀大的眼球充斥着恐惧,瓷白地砖上暗红色的鲜血汩汩流动,将不远处的绿色毛绒地毯染成了深色。凉宫绪花见多了这种人——因为她是小姑娘就掉以轻心最后却被她一击毙命的男人,在她的任务生涯中多的是。

    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耳机先是发出一声短促细小的电流声,紧跟着响起的就是琴酒的声音:“怎么样了?”

    “人死了。”

    银发男人接着问:“东西呢?”

    “正在找,琴酒,你别跟催命鬼一样。”她边抱怨,边摸上了男人的口袋。

    琴酒的声音继续传来:“下次别开这种玩笑,桑格利亚。”

    绪花知道琴酒指的是她刚刚报出他姓这件事,“嘁,知道了。”

    她边说边对着死去的男人动手动脚,终于从他身上找出了身为自己任务目标的U盘。

    “找到了。”绪花收好U盘,“波本那边怎么样了?”

    “他出来了,就差你了。”

    “哦。”

    狗比琴酒,自己什么都不干,就知道逼逼赖赖。

    绪花手提高跟鞋,绑了裙摆较长的礼服……不这样她怕自己跳下去时直接头朝地,然后迎着夜风,身形灵巧地从二楼的窗口越下。

    她落了地,又认命地穿上磨脚的高跟鞋,一路跑到黑色保时捷所停的地方,熟练地钻了进去。波本已经在车内了,车门被拉上的下一秒,伏特加就发动了车辆。

    绪花坐定后第一个动作就是踹了高跟鞋。

    安室透看着她的动作发笑,绪花并不在意。琴酒微微侧头,还没开口,绪花就先一步把从尸体身上搜到的U盘丢给了副驾驶位的银发男人,然后笑着对兢兢业业的司机道:“要不顺带送我回个家吧,伏特加。”

    伏特加还真开车把绪花送回了家,当然是得到琴酒同意的。

    绪花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把高跟鞋蹬掉,踩上柔软舒服的拖鞋。紧接着脱了礼服套了件宽松长衫——她一直都穿不来这玩意。

    估计自己以前八成是穷人家的孩子。

    她记得莱伊也这么说过。

    那大概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黑色长发男人在某个任务间隙问小姑娘:“桑格利亚,你来自哪里?”

    那时的绪花诚实摇摇头:“不记得了。”

    她还说:“莱伊,干嘛突然问这个?”

    他点了只烟,脖颈后仰朝着天空吐了一圈烟雾,夹着烟的右手轻拍了拍小姑娘的发穴,换来小姑娘不满地闪躲:“莱伊,你这样会把烟灰落在我头上的。”

    那时名字还是诸星大的男人笑了笑,嗓音低沉沙哑:“我只是觉得,你或许是贫民窟出身的孩子。”

    绪花一直记着,也是之后才想明白,男人的提问并不突然。或许在她第一次和莱伊搭档,男人看着尸堆与血泊中的她,皱着眉喊出那句桑格利亚时,便生出了这个疑问。

    她放水泡了澡,身体浸入温暖浴水的感觉让小姑娘无比舒适,仿佛洗净了一天的疲惫。

    她枕着浴缸边缘,念出了叛逃许久的搭档名字。

    “Rye。”

    如果还能再见到他,绝对要把他狗头打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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