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宫绪花觉得中原中也真特么是好人,要不是他,她和波本现在也不能理直气壮地站在这看港口mafia搬东西。
安室透抱臂与小姑娘并排站立,看着忙忙碌碌的港口mafia底层员工,不咸不淡地评价:“你人缘还真挺好。”
“那当然。”绪花不客气地收下了这份称赞,她的食指不小心划过衣兜,触摸到了一块小而硬的物体。
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硬糖,看包装大概是葡萄味的,安室透在一旁静静看完全过程,正感慨果然桑格利亚还是小孩子。就见她跑过去,把那颗糖递给了刚从港口mafia大楼里出来的中原中也。
小姑娘笑眯眯的,摊开的手心举在中原中也面前,嘴唇一张一合,离得不远,他听见她说:“谢礼。”
还真是小孩子的感谢方式,黑皮假酒这么想。
但令安室透有些意外的是,中原中也没有犹豫就收下了。
他看见橘发青年把糖果塞进了西装口袋,薄荷绿糖纸折射出的七彩光芒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凉宫绪花又跟他笑嘻嘻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蹦跶着回来了,安室透抱着几分试探心理问:“你和港口mafia那位重力使关系很好?”
绪花刚从口袋里摸出另一颗糖,正在剥糖纸,“你看不出来吗?”
“……”
她把糖纸攥在手心,仰起头去看金发男人,眼睛下意识眯起一些——那是眼眶涌入强光的本能反应。安室透垂眸,就看见遥远苍穹的日光碎在她的眸底。
只是短短一瞥,凉宫绪花就扭过了头,她舔了一圈齿尖,眼里映出橘发青年的身影,接着补充刚刚的话题,“他是好人。”
是第一个不介意以前的凉宫绪花与现在的凉宫绪花的区别,只是对凉宫绪花这个存在抱有善意的人。
安室透挑眉,说不出是对这个评价感到惊讶还是好笑,也就没有接话。
“喏。”
凉宫绪花突然递给了他一颗糖。
安室透犹豫了一会还是接过,他刚要撕包装,就听见小姑娘清澈的声线:“巧克力味的,我觉得很适合你,波本。”
安室透:“……”
他下意识去看她的表情,动作也不自觉地停住了。凉宫绪花低着头,垂落两颊的银发遮挡住了她的面容,只有在风掀开银色帘幕的缝隙中,能看见小姑娘一块白皙的皮肤。
他收回视线,把糖握在手心,面无表情:“谢谢。”
港口mafia的人把东西搬上车后,绪花笑着道谢。
安室透拉开驾驶位的车门跨了进去,他摇下车窗,凉宫绪花正站在窗口处,他就随便搭了几句话:“这次不去看朋友了?”
“不去了。”绪花摇头,“我饿了,去吃饭。”
她说去吃饭真就去吃饭,话音刚落,扭头就走。
安室透沉默了一两秒,突然轻笑一声。他双手抚上汽车方向盘,眼神忽地亮了起来,像是刚刚磨锋利的刀刃。
黑色汽车如离弦的箭般飞出了港口mafia的领地,轮胎与柏油路面的摩擦声奏响了速度与激情的片头曲。
而另一边,凉宫绪花的确是饿了。
在横滨这几天,她变着花样的吃,但每次给云雀恭弥带回去的都是雷打不动的粥。
她进了一家餐厅,四下扫视了一圈,瞥见了角落里黑发青年的孤单身影。
“先生。”
与太宰治这段时间内的第四次见面,是凉宫绪花主动叫的太宰治。
太宰治抬头,笑得清爽无害,“午好,小姐。”
绪花学着他上次在甜品店一样,自然地落座在对面,她嘴角挂着清浅的笑,不去管桌对面黑发青年幽幽的目光,与服务员确认了点餐。
服务员离开后,绪花终于直视那双鸢紫色的眼瞳,太宰治所处的位置光线偏暗,黑发垂落之下,鸢紫色呈现出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凉宫绪花敛了笑,视线笔直锐利,语气称得上是刻薄:“你来自哪里?”
他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
在上一次分别时,小姑娘就大概率确定了这一点。
太宰治望进她眼中,红色如同凝聚的鸽子血般鲜艳璀璨。他陡然想起,上个冬天与折原临也在事务所见面的时候,折原临也就是这么敛了笑问他,凉宫绪花来自哪里。而如今,在紧随着冬天来临的暖春中,他和折原临也问题中的小姑娘面对面相坐,她生疏且刻薄地问自己。
——你来自哪里。
这种事情应该是我问你吧,绪花。
他眉眼弯弯,笑容依旧如常,并没有因为凉宫绪花的生疏而改变情绪:“你心里。”
绪花:“……”
绪花扯了扯嘴角。
这人某些方面还真是和临也一模一样的皮。
可惜,对于不清楚立场的陌生人,她并没有那么包容。
绪花眉心一折,“先生,别闹了。”
她又重复了一遍,就连发音咬得重了些,语气也变得僵硬:“你到底,来自哪里?”
太宰治嘴角的弧度压下了一个小小的角,他依旧在笑,只是眼眸的温度褪去了些。
这是坦白的前兆。
“太宰治,小姐还记得这个名字吗?”
绪花:“……”说实话,不太记得。
但这个名字又不完全陌生,她有隐隐的熟悉感。
她皱了皱眉,只听太宰治继续说:“我来自M&Y。”
眉眼间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小得意。
绪花:“……”这个更绝,是真一点印象都没有。
凉宫绪花那个表情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太宰治,她对于他口中的M&Y完全没印象。
“真健忘呢。”他无奈叹息,将那个久久不曾喊出的名字含在唇齿间,缓缓吐出:“绪花。”
他语速放慢,三个音节,每个都咬得很轻,却无限缱绻。
“???”凉宫绪花惊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好在服务员呈上了她点的拌饭,给了她些缓冲时间。
太宰治看着她的反应,眸中攒了些失望,语气像极了幽怨的小媳妇:“你上次来横滨,我可是帮了你大忙呢。”
“……”那种事情谁会记得啊!!而且她上次来横滨,资料都是她凭本事搜集到的。凭本事好吗!
果然。
就不记得琐碎小事这一点,和以前一模一样啊。
绪花。
太宰治内心稍稍感慨,面上继续演。
“你可以忘了我,甚至是怀疑我。”他神色流露出丝柔弱,表现出妥协的姿态,却是为了更坚定地维护着什么:“但是,无论是那句一起殉情,还是那句一见倾心,你都该相信它们的真实性。”
“……”绪花只感觉头皮发麻,她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我信你个鬼。”
凉宫绪花不喜欢牵扯到感情的事里。
太宰治微笑应对:“你会相信的。”
绪花:“……”
绪花不打算跟他绕圈子,干脆另辟蹊径:“那先生,我换个问题,你有什么目的?”
他粲然一笑,没有任何犹豫:“你啊。”
绪花:“……”这是什么人啊卧槽!!
凉宫绪花发誓,谈判也好,对峙也好,暗斗也好,她碰见过那么多人,没有一个路子这么野的。
太宰治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壁钟,他起身,路过小姑娘身边时,俯身攀在她耳边,暧昧的像是情人间的低语:“这句也是真实的,绪花。”
绪花抬头看他,黑发青年在小姑娘神色不明的目光中微微一笑,他伸出缠绕着绷带的手,想拂过小姑娘的发顶,却被凉宫绪花本能的偏头躲开了。
常人遇到这种场面或多或少觉得尴尬,但太宰治并没有,他神色如常地把手收回兜内。
“下次再见吧。”
“……”绪花只觉得自己完全不想再见到他。
太宰治走后的一分钟,绪花就跟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直到脊背附着一阵冰冷的恶寒,绪花忍不住抖了抖,而后她甩甩脑袋,不再去管离开的黑发青年。
还是吃饭开心。
她吃完了饭,万年不变的给云雀带了份粥。
柜台结账时,绪花在收银员小姐温和的目光中仔细看了看小票,问道:“为什么是三份的价钱?”
“诶?”收银员小姐显然没想到会受到这发自灵魂的一问,银发姑娘认真的神情让她以为真的是自己搞错了什么,于是她核对了一遍,“那个,确实是三份的价钱没错,还有一份是与你同桌的黑发先生点的。”
凉宫绪花:“……”操。
太宰治真特么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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