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说做就开始做起来。
结合杨成出去卖腐竹的情况来看,杨晔稍稍调整了卖腐竹的方式,既然大家喜欢买现成做好的腐竹,那他干脆就像卖凉菜一样,每日取出一部分的腐竹泡发备用,要买现成的就直接切碎拌料,要买回家里自己做的就卖干腐竹。
兄弟俩去县城里支了个小摊,现下每日杨晔去上工,杨成就去摆摊儿,两兄弟还能一起拿东西结个伴儿。
头一天去县城里摆摊,杨晔也给酒楼请了一天假,两人一起出摊。备了二十斤干腐竹,十斤泡发的,辣椒酱一坛子,靠着一处面摊儿摆的,早上来吃面的瞧见有眼生的摊子开摊儿,无事都喜欢问上两句。
初始做生意,杨晔准备好一份试吃的,头一天不想着赚多少钱,重要的还是把名声给打出去,宣传到位了客源自然就有了。
瞧着吃面的询问,杨成大方的给吃面客夹了拇指长一块腐竹让尝,面客稀奇的吃了一口,豆香味充盈,咬着又嫩,味道实在是新奇又可口。
“诶,味道当真好吃,像吃嫩豆腐一样,可味道又不大一样,像豆浆的浓香味儿一样,咋卖的?”
杨成爽朗笑道:“两文钱一根。若是要拌过的就是五文钱两根。”
长久做下去,自然不能像去平达县卖的那么贵,那是卖新鲜,这里是卖实惠。
“哟,挺贵的呢,五文钱可都能买两块儿豆腐了。”
“物各有价,再说了,我这也不是豆腐啊,味道好着呢!”
食客磨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要了两根来下面吃,原是吃晚素面,到头来竟然花了近十文钱出去,但是钱花了个实在,嘴瘾儿是足了的。
瞧着真有冤大头肯花钱买,其余人也有些心痒痒,结伴着到杨成摊子前转悠,没一会儿那一盘试尝的就被尝完了,两人也不心疼,尝了的大部分都开始掏钱了。
“这辣椒酱那么好吃,我多买点干腐竹能不能送点?”
“能,要是买了七根以上就送一些辣椒酱。”
“行,那来七根。”
杨成给客人装腐竹,干的就用绳子拦腰栓上,拌过的就用油纸包着,杨晔负责收钱并给客人讲解腐竹的食用方法,煮汤炒肉凉拌皆可。
两人忙活了一天,未时带出来的腐竹竟然就卖空了,原是担心卖不完,后头介绍来的人结果还没买着。
杨晔算了算今天的收入,凉拌的卖了一百七十文,干的卖了两百文,刨去成本钱也有三百文的收入,两人的心情都不错。
五五分,两人一人拿了一百五十文:“此后我就不来帮大哥出摊了,以后我们家出辣椒酱,腐竹一起做,赚的钱四六分,大哥六我们四。”
杨成知道杨晔现在能拿主意,也没有和他争辩,爽快的应了下来。
回村的时候时辰尚早,杨晔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早回过村子了,头次出摊腐竹卖的倒是不错,但是一直只卖这一样东西未免单薄了些,过不了多久食客就会失去兴趣,回去后他又赶着制作了与腐竹味道略有不同的豆皮。
不仅如此,他还自制了卤料,卤了一部分腐竹和豆皮,卤过的豆皮味道更佳浓厚一些,滋味也大不相同,这年代已经有了卤料,卤菜其实已经没有了多新鲜,但是新东西卤出来还是能占不小优势,夜里卤完了腐竹和豆皮,他又卤了一点猪腿肉,和阿喜美餐了一顿。
入冬以后天气慢慢一天比一天冷,就是出太阳的日子也大不如以往暖和了。
这个时节里没有庄稼,地里的活儿也少,村民们没有进项,多数都闲散着,天气好的时候男人们会上山去打猎,不过并非猎户出生,很难捕猎到什么东西,山里的野物冬日少有出没,精的很,也不知藏哪儿眠着,也只有像邢槐那种经验丰富的猎户能收罗到一些。
漫长的冬天能持续三四个月,若是秋收的时候没有好好攒上一点钱,冬日难熬,年都过不好,这个时节除了摘野猪草守着家里那一头猪外,有的村民还会上山去打柴,冬日严寒,打柴烧些炭火出来,县城里的人家有些会买,就是卖不出去自家存着用也成。
就在这个萧条的季节里,人人称苦的时候,村民们却看见张釉还有杨家两兄弟雷打不动的每天去县城,这两个读书人在县城里当账房先生,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只是这杨成天天去也就有些怪了。
村民们留了心眼儿,日日观察着,这才知道杨成在县城里摆了摊子,正在卖他们都没尝过的新鲜吃食,有村民在县城里撞见,发现卖的还好着咧,一时间大家眼红的不行,纷纷和杨成套热乎。
杨家人现在走到哪儿村民都热情的很,倒是叫他们有些不自在。
村里的风向都朝着杨家吹,土地主梅家这会儿也给观望上了,梅大坤背着手在自家院儿里踱步,杨家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他是做养猪生意的,在村里的声望不低,时常出入县城,前些时候送猪到肉市去时,连那些卖猪肉的都说杨成那小摊儿上的东西好吃。
大家说的他口齿生津,闹的他都想去买点来尝尝,只不过因为之前杨晔的事情他没好意思去买,早知道杨家会做上这赚钱的生意,那会儿也不该把梅小芝守的那么紧。
虽说是摆摊儿的小生意,可是凭借着人来人往的买,日日都有进账一个月下来可是不少钱,不像他做养猪的生意,投入大,若是碰上时运不好的时候还得赔本,银钱收回的也慢,他正叹着气,就瞧见梅小芝从屋里出来。
“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又要去找张釉那小子?一个姑娘家也不知道矜持些。”
梅小芝还气着张釉,见老爹又这么说,急道:“我才不是去找他,我把这伞拿去还给杨晔。”
梅大坤眼皮一撑,说来这杨晔也好久没有来找过小芝了,之前也没怎么在意,由着自家女儿和张釉来往,本瞧着张釉不错,家底儿也比杨家好的多,更加中意他,现在风向一变,却是杨晔更有潜力了。
他连忙拉住梅小芝道:“人家借伞给你就得好好谢谢,去,从家里拿二两猪肉过去。”
梅小芝紧了紧手里的伞,她知道老爹心里在想些什么,虽不太想做这些低声下气的事情,只不过现在杨家确实惹人眼红,也只得收起心里那点不快。
今儿天气好,阿喜也上山去打些柴回来,他背着一背篓的木头从山上下来,知道是体力活儿,特意没有穿多厚上山,回来的时候背心还是打湿了,汗水挂在额头上头发也有些凌乱,刚到院门口就碰见了梅小芝。
他警惕道:“有、有事?”
“噢,我是来还伞的,那天谢谢你。”梅小芝来等了一会儿并没有见到杨晔,心下有些失望。
阿喜接过伞:“你太客气了,没事。”
梅小芝伸长脖子朝院儿里觑了一眼:“诶,杨童生不在家吗?”
阿喜皱了皱眉:“他上工还没有回来。”
“噢,那杨童生一般什么时候下工到家呀?”
阿喜直视梅小芝,当日杨晔那么对她,没想到她倒是反过头来关心起杨晔来了,昔日杨晔凑着对她好却不理睬,他也不知到底是人生性就不知好歹,越是对她不好越能放在心上,还是因为这阵子杨家在村里风向不错才这样的。
但是不管因为什么,他都很自私的不想梅小芝出现在杨家,她的秉性根本就配不上杨晔,倒是跟张釉蛇鼠一窝合适的很。
“怎么了?你、你找他有事?”
梅小芝察觉到阿喜语气里的防备,连忙把手里的肉提了起来,肉就穿了根棕榈叶,一路上大喇喇的过来,好些村民都看见了,肉虽然不多,可是村里能像这样大方送肉出去的恐怕也只有他们梅家了。
她道:“没有,我只是想当面谢谢杨童生而已,这是我爹让送给杨童生作为答谢的。”
阿喜瞧了那还没有两个手指头宽的肉,若说是换成以往在婶子家,他可能会多看两眼,但是自从嫁到杨家以后,杨晔时不时就从酒楼带些好东西回来不说,邢叔偶尔也会送点野味过来,他们家的生活已经不能更好了。
他倒不在乎肉的多少,只是从这二两肉里琢磨出不光是梅小芝,现在是梅小芝的爹也高看杨晔,有意套近乎,这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有数。
“我、我会替你转达谢意的,肉就不用了。”阿喜敛着眸子:“我待会儿还要下地,就不请你进来喝水了。”
话毕,他便背着背篓进了屋,梅小芝急了眼:“喂!”
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院门就关上了。
“一个结巴神气什么劲儿,还真当杨晔拿你当宝啊,那也是我不答应杨晔的婚事退一万步娶的你!”
梅小芝前阵子的气一并也上来了,最近是走了什么霉运,张釉凶巴巴的对她,现在连个结巴都欺负她了,她气的直接在院外大骂。
刘婶儿在自家院儿里见着梅小芝提着肉耀武扬威的经过,这朝出去打猪草,瞧着小丫头提着肉在杨家门口大骂,她好事儿道:“哟,这不是小芝吗?咋得在外头就骂上了?”
梅小芝气恼的跺了跺脚:“干你什么事情。”
刘婶儿脸一黑:“嘿,你这小丫头咋说话的,一点儿礼数都不讲!”
梅小芝不理会,拎着肉气鼓鼓的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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