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今天下午没上学?!”佐助惊讶地瞪着美咲。
“嘘,你小点声!”美咲紧张地看了眼厨房,确定哥哥在和鼬哥说话,没有注意到他们。
“到我房间里说。”美咲站起身,将课本塞进书包。
她用眼神示意佐助把茶几上的小饼干和红茶端上。
听到咣咣咣的楼梯踩踏声,止水从厨房探出头来,冲他们喊道:“马上就要吃饭了!”
“知道了,我们一会儿就下来。”美咲头也不回。
看着他们的背影,止水摇了摇脑袋。真是毫无警惕心,密谋这种事也做的这么光明正大。
“不要紧吗?”宇智波鼬问。
“不要紧。”止水撇了撇嘴,“无非就是想着怎么不上学而已。”
止水了解美咲。
虽然今天放学回来没有生气这一点,稍微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但是他并不会因此就产生“美咲喜欢学校生活”这种错觉。
美咲从小就是个“十分”有主见的孩子。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而对于她不想要的东西,她便会千方百计的摆脱它。
毫无疑问,学校就是美咲现在最想摆脱的东西。
“要不然和美咲解释一下?”宇智波鼬建议道,顿了一下又补充,“美咲的话,还是很聪明的,她应该能够理解。”
相比于忙于任务的止水,宇智波鼬和美咲相处的时间更多,也更了解她。他觉得美咲十分聪明,最重要的是有判断能力。他相信,只要告诉美咲真相,她应该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所以之前美咲向他们询问学校课程的时候,宇智波鼬就觉得应该老老实实地把忍者学校的情况告诉她,而不是故意的隐匿不说。
但是止水却不同意。
“如果知道了学校的教学内容,她是一定不会去上学的。”止水的语气不容置疑,“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她弄进学校去。隐瞒也好,欺骗也罢,无论如也要把她弄进去。以后如果有问题了,那就以后再说。”
止水当时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方法并不靠谱。
美咲不是那种老老实实任人摆布的孩子。
即使把她关进笼子里,她也会想办法逃跑。
“就是太聪明了,所以才麻烦。”止水烦躁的说。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他解释道:“现在的情况你也差不多都知道了。家族里的一些人傲慢、自矜,已经不愿意再忍耐村子里的轻视。他们自我感觉良好到以为凭借宇智波一族之力,就可以战胜村里的其他所有忍者。你觉得要是美咲现在展现出才能,那些家伙们会怎么想。”
“但是美咲毕竟没有开眼。”宇智波鼬皱眉,他觉得止水想的有些太多了,“没有开眼的人,他们并不会认为是可以依靠的战力。”
对于家族而言,评判一个人能力的标准不是掌握多少忍术,而在于有没有开眼。
在宇智波一族,忍术再高明的人,如果没有开眼,仍然不可能得到重视。
只有获得写轮眼后,才能算是一名真正的宇智波。
听起来似乎有些夸张,但是只有拥有写轮眼的人,才能明白这是多么强大的力量。
所以宇智波鼬能够明白家族里那些主战派的想法,因为包括他自己在内,多少都有些迷信这双眼睛的力量的。
他之所以能够获得家族的重视,被认为是天才,不是因为他一年就从忍者学校毕业——这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在战争年代,提前毕业是常态。
他真正获得重视,是因为他八岁开眼。
而美咲虽然有天赋,但更多是表现在对忍术的掌握上。这样的才能虽然少见,但还不至于引起家族内的重视。
“那万一她要是开眼了呢?”止水反问。
“虽然这话由身为哥哥的我说出来好像有点自夸,但是以美咲的天赋,开眼是迟早的事情。”止水理所当然的说。
虽然在宇智波一族内部,写轮眼也是极少数人才拥有的才能,但是止水却从来没有想过美咲不能开眼。作为他的妹妹,美咲的开眼在他看来是必然的。
关键是不能现在开眼。
“现在并不是真正的和平。在学校里的课程虽然无聊,但无论怎么说,那里是安全的。如果毕业了,谁知道会碰上什么危险。万一遇到刺激开眼了怎么办?而一旦开眼,就会作为正式一员参加家族事务,你当时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忍者不以年龄论,无所谓什么儿童、成年。
对宇智波一族来说,只要开眼,就自动有资格参与家族内部事务,而这正是止水所担心的。他不希望妹妹卷进家族和村子的矛盾中。
“而且美咲的性子和你不一样你。你,我是相信的,但是美咲……”止水摇了摇头,“真的把族里的事情告诉她了,就她那稀奇古怪的性子,你知道她会站在哪一边?到时候万一搅和进去了,那才是大麻烦呢。”
宇智波鼬觉得止水有些过度紧张了,但是他想想也能够理解。如果是佐助的话,恐怕自己也一定千方百计的想出万全之策来确保他的平安。
“美咲肯定会很生气。”宇智波鼬说。
“生气就生气吧。除非她现在能打赢我,否则我就是押着也要把她押进学校里。”止水的态度坚决。
“算了,不想这些了。最多也就六年的时间。六年时间,足够我把这些问题解决了。到时候啊,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一概不管!”
宇智波鼬看着止水,岁然嘴上说着轻松,但是他能感受到止水心里的压力,这让他产生一种紧迫感,他不想像现在这样,什么都做不了,他必须要抓紧时间……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决心,止水低头看向他,随手拨弄了一下他的发辫,“你啊,也别为这些事情心烦了,交给我就好了,我可是哥哥啊。而且我这个上忍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一个下忍又能做些什么呢。”
宇智波鼬抬起头,撑起一个笑容,“我可是马上就会升上上忍的。”
“哈哈,你还是先把中忍考下来再说吧,这次可是你自己一个人参加考试……”
也许所有的兄长都有同样的心思,希望能够替弟弟妹妹遮风挡雨。不过是否所有的弟弟妹妹都会领情,就另当别论了。
至少对于美咲而言,她显然不乐意走兄长给她安排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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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逃课了吗?”佐助不敢相信的重复。
“当然是真的。”美咲白了他一眼,“我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你吗?”
“但是,但是……”佐助还是难以相信,“虽然课程是很无聊,但是逃学的话……”
虽然头发支棱乱翘,一副很有个性的模样,但是佐助本人却意外的乖巧到毫无个性。
他的人生信条可以用两句半话来概括:听父亲的话,听兄长的话,有限度的听母亲的话。
父母的好孩子,说的就是佐助。
他人生最大的满足可能就是获得父亲的称赞,第二大满足就是获得兄长的称赞。
乖巧到近乎无趣,单纯到没有自我。
简单的像一张白纸,乏味的如同一杯白水。
宇智波佐助是个怎样的人。没有,他必须要依靠他的父亲和兄长来界定。
如果不是因为周围只有佐助和自己同龄,而且鼬哥和哥哥是好朋友,美咲觉得自己不会和佐助成为朋友。
和他在一起,就是两个字:无聊。
翻来覆去的就是,父亲怎样怎样,哥哥怎样怎样。
作为一个人来说,完全没有自我。
如果你只是你父兄的二手表述,那我认识你做什么呢?
但是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美咲慢慢地发现了佐助的优点。
他很单纯,但不是没有头脑。
而且单纯也有单纯的好处,一旦他相信你了,那么就会毫无保留的接受你所说的;一旦他认准了一个方向,那便是头破血流也绝不回头。
只要将投射在他身上的父兄的幻影擦拭掉,便能看见一个坚韧的灵魂。
美咲喜欢这样的灵魂,所以她喜欢佐助。
“逃学当然是不对的,”美咲点了点头。她板着脸,一本正经。
“这只能当做暂时的消极抵抗,而且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接下来。所以接下来,我决定要退学。”
美咲双臂环在胸前,大声地说出自己的决定。
“退学?!”佐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止水哥会同意吗?”
“肯定不会。”美咲耸了耸肩,“如果能,他当时就不会向我隐瞒真相。其实现在想想,他之前之所以不告诉我学校的具体情况,无非是存了诓骗我上学的心思。哼哼,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让我上学这件事这么执着。”
对于兄长的这种隐瞒欺骗行径,美咲很不高兴。
也许是希望她能有完整的童年?想让她和同龄人在一起成长形成健全的人格?
他的好意她心领了,但是她有自己的人生,她会按照自己的方式成长,选择自己的道路。
没有人有权力决定他人的人生。
没有人。
一个人是属于她自己的,即使亲如父母、兄长也无法干预。
“既然止水哥不会同意,那你怎么退学?”佐助问,“这种事情需要家长同意的吧。”
“所以‘我们’必须要反抗!”美咲握住佐助的双手,语气坚定。
“我们!?”佐助一脸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这个“我们”从何而来。
“当然,我们!”美咲理所当然地说,“你想想,你可是明年就要入学的哦。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你难道想到时候也学这些无聊的东西吗?也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无聊的课堂上吗?”
“当然不想!”
“那么我们必须现在就表达出我们的态度!如果我们这个时候不出声捍卫我们的权益,他们就会把这当做习以为常。”美咲挥舞着拳头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但是……”佐助还是有些犹豫。
虽然他觉得课程无聊浪费时间,但是如果真的像美咲说的那样,和父亲说课程太无聊了,他不想去上学,父亲会怎么想,哥哥会怎么想呢?
佐助迟疑了。
作为幼子,他是被宠爱的对象。但是换句话来说,就是没有把他当做一个可以平等对待的个体。
“宠”这个字本身就带了居高临下的意味。
恩宠、宠幸、荣宠……从来都是地位高的施加给地位低的。
你可以宠爱一只小猫,一只小鸟,一只小兔子,宠爱一个不如你的人,但你绝不会想到去“宠”爱一个和自己一样平等、独立的个体。
他没有自我,他的一切都在父兄的支配之下,他的一切都被父兄所决定。
生活中,他也会有不情愿、不乐意的地方,但他最多是撒娇似的说出自己的祈求,却从来没有提出过自己的要求。
他不敢出声反抗父兄的权威,更不要说像美咲所说的那样“捍卫自己的权益”。
光是想象一下和父兄大声说话,他都会感到不安。
他原本对于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意见,但是直到遇到美咲之后,他才发现人原来可以这样生活。
佐助之所以喜欢和美咲玩,原因也正在于此。
她是他的反面。
又聪明,又勇敢。有想法,有主见。不害怕任何事情、任何人。
如果是她认为不对的事情,即使是哥哥,她也敢反驳。如果是她想做的,即使止水哥反对,她也会据理力争。
佐助看着美咲。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坚定,毫无畏惧。
他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变得像她这样。
他拉住美咲的手,大大的点头,“好!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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