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了BUG那边, 江辞原封不动地将金岚的话转述给纪巷听。
纪巷双手背在后脑勺,躺在床上翘了个二郎腿, 摇头晃脑地说:“叫他别想这么多, 谁乐意跟他生气似的,我有那么闲吗?”
一脸傲娇。
江辞笑着砸了个枕头过去:“你这个逼装到位了。”
“哦, 对了, 今天邹哥去那边基地了,说是哄人。”江辞长手一伸,又把刚刚砸过去的枕头给捞了回来, 顺手垫在手肘底下, 趴着撑起头看纪巷,“邹哥和庞哥是什么关系啊?”
纪巷啧了一声, 一脸“你终于发现端倪了”的表情。
“还记得我刚去机场接你的时候, 在车里说咱们两队关系好,不仅仅是因为队名有节目效果不?”
“嗯,记得。”
纪巷坐起来,盘着腿面向江辞, 一脸神秘:“你知不知道JOM除了报上官方的英文名字,还有一个隐晦的含义。”
江辞:“什么?”
“Jin of ne。”
——我的谨。
纪巷说完, 笑着挑起眉:“怎么样,直男哥哥, 懂了吗?”
“懂了,”江辞偏头看着他的笑,喉结滑动了一下, 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这话说得,仿佛你不是直男似的。”
他也就那么随意一说,关注点还是放在JOM的队名上。谁能想到有些人谈个恋爱,能把自己战队名字都给改成恋爱宣言呢……
这就是新世界的大门吗?
谁知道纪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了一句:“唔,我确实不是。”
嗯???!
这句话不轻不重,像是在某根细弦上撩拨了一下,弦的顶端却拴着一个金铃铛似的,一时间惊响个不停,江辞的后脑勺瞬间发紧。
他感觉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为着一些呼之欲出的激动和情愫。
这导致他立马坐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膝盖还磕到了床边上,瞬间泛起一片红色。
他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纪巷看着他这幅模样,心想他可能是吓坏了。
他眸色黯了黯,表情又恢复如常:“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虽然不是直的,但我也不是弯的呀。”
江辞颤抖的细胞冷静了大半,像是被丢进了夏天的露天游泳池里似的,他问:“那你是什么物种?”
纪巷摆摆手,模样认真:“也许是我爸我妈经常待在法国的原因,他们从小给我灌输的观念就是,爱情只需要是纯粹的爱情,性别年龄无法隔阂,外力无法打碎。他们希望我最后能拥有这样的爱情。”
“你爸妈真的把你教得很好。”江辞由衷夸赞道。这样豁达和单纯的感情观,体现的是父母对子女生活的庇护和期盼,不管家庭的外在条件如何,被灌输这样思想的孩子从精神上就已经领先很多同龄人了。
纪巷抱着抱枕:“当然,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那,你遇到这样的爱情了吗?或者拥有过了吗?”江辞又问。
他这句话问得很小心,语气里带着试探的味道,像是偷偷用轻飘飘的羽毛在他身上轻轻撩了一下,也许根本都不会被对方察觉。
纪巷笑起来,又变成了那个熟悉的小可爱:“辞哥,我才十七岁!我去拥有哪门子爱情啊!”
江辞:“……”也对,他怎么把俩人年龄给忘了。
他也跟着笑起来,找补了一句:“把这茬给忘了,看来是爹太担心你的健康成长了。”
“去你的!当我爹可是要给我发生活费的!”纪巷笑骂道,把自己刚才抱着的亚麻抱枕扔过去了,有一面还是温热的,是纪巷的体温。
“那我不行,你这生活费动辄千万的,”江辞捂着头一脸苦恼的样子,调侃道,“就不能让我当个素爹?”
“爬!”
俩人现在刚好是对着坐,床与床之间的间隙就隔了个小床头柜,对他们两个身高都180+的人来说,这距离可以忽略不计,纪巷没东西可扔了,就把自己又白又长的腿伸过去踢他。
他原本只打算踢他盘着腿的膝盖,结果出了腿之后整个人重心不稳,身体往后倒了一下,那脚的方向就偏了……正正好,踢到了江辞的大裤衩中央。
那里可是辞哥的宝贝……
还好他这一脚只是开玩笑的,根本没有用力,只是在那里挨了一下,江辞身体顿了一下,反应极快地朝后面退了点,一只手抓住他瓷白的脚踝。
他的眼神在夜里看起来甚至有点危险:“怎么的,断子绝孙脚?”
“踢偏了……”纪巷耳朵都红了,想收脚又被江辞抓住,收不回来。
江辞另外一只手放到他的小腿上,顺着表面凸出的腿骨从下往上摸了一段。
纪巷整个人的后脑勺都麻了,手指和脚趾情不自禁地抠紧了。
——他想干嘛啊??!
也就三秒吧,江辞的手指突然在表面收紧——攥住了他一两根腿毛。
嘴上还念念有词:“找你两根腿毛还挺不容易的啊。”
“我靠!”纪巷瞪大眼睛,“你太狠了!放过我的腿毛吧!本就不富裕的腿毛这下更是雪上加霜了!”
“错了没?”他问,捏着他腿毛的手指稍微朝上提了一点。
纪巷伸手过去拍打他的手背,嗷嗷叫着:“啊啊啊错了错了错了我不该踢你!”
“嘶,”江辞的手背都被他打红了,也没见得落到了什么好处,他又提起来了一点,“谁是爹?”
“你你你!你!行了吧!”纪巷龇牙咧嘴道。
江辞满意了,两只手都松了,放开了他,纪巷一瞬间换了个方向,往他腿部内侧狠狠踢了一脚,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脚,整个人缩进床里,速度快得就像是一个机灵的松鼠。
江辞刚要扑过去收拾一下这个崽子,他就飞速地把灯关了:“睡觉!”
借着外面路灯微薄的光亮,江辞站起身对准纪巷背对着自己的屁股拍了一下:“你可真是皮得没边儿了。”
纪巷哎哟了一嗓子,不敢再和他闹了。
……
周五。
江辞LDL首发,人生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比赛。
他很早就起了床去基地,那会儿纪巷还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纪巷没有比赛需要他专门叫醒说加油,所以他安安静静地出了门。
在基地练了半天,下午,大家一起出发了。
江嘉实这回没有很刻意地坐在他前面塞着耳机,让他一个人坐。而是一上车就非常殷勤地坐到了他边上:“哥,加油!”
江辞靠着窗,身上穿的是JOM一二队都统一的队服,黑红配色,上面印着他的名字——Godfather。
他的食指轻轻扣着窗弦,脑袋里回想的是这几天训练的内容。他们对阵的是中等马,VIP.Y,对方擅长poke流阵容,因此也是那种特征比较明显的前中期队伍。
他摘下耳机冲江嘉实点点头,当打了个招呼:“知道。”
往常觉得需要花费很长时间的车程,这一回居然感觉很快就到了。
比赛场馆里,来观赛的人依然很少,但相比工作日,来得人要多些了。
上场,调试外设。
江辞一直用的是纪巷送给自己的那个“纪念品”,正式上场也不例外。
网络直播也同步开始。今天有LPL的赛程,没有很多人会关注LDL的直播。
“选手调试好外设后就可以下场等待了。”比赛裁判对他们说。
江辞测试了自己的鼠标、键盘和耳麦,没有问题之后准备下场。就这么不经意间的一抬头,他的目光就看到了观众席第一排正中间坐着的男孩。
戴着灰色海绵口罩,穿着他天天都能在衣柜里看见的熟悉的Fendi小怪兽短袖,一头软蓬蓬的小卷发,眉眼都是他熟悉的样子。
——不是纪巷还能是谁?!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纪巷非常大方地抬起手对着江辞挥了挥,掩藏在口罩底下的嘴多半是笑了,因为眼睛弯了起来。
江辞回到后台,掏出手机给他发语音:“你怎么来了?”
纪巷也很快回复了:“辞哥第一场比赛,我当然要在场了!”
江辞放在耳边听了两三遍。
“好了,大家都放轻松,现在想上厕所的赶紧去了,”金岚拍拍手里的板子,转向江辞,“江辞,尤其是你,第一次上场,不要紧张,保持平常状态就好了。”
江辞心想,有人在下面准备目睹我大杀四方呢,可不能用平常状态,要超常发挥才行。
他摸到桌上放着的冰冻的矿泉水,眸光一闪,对金岚说:“教练,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干什么去?”
金岚在后面问,但少年像一阵风,转眼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纪巷也没想到江辞会突然冲到观众席第一排来,他手里提溜着一瓶矿泉水,矿泉水瓶外结了水雾,有的汇聚成了水珠往下滴。
但纪巷没空关注一瓶矿泉水的水雾是怎么变成水滴的,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穿着黑红队服的江辞。
队服就是耐克最基础的那种运动短袖,但这个人,即使穿上这个,也身材修长、肩宽腰窄,没有聚光灯跟着他,他却自己发了光。
江辞把水瓶放到纪巷脖子上冰了一下,看着纪巷被冰得往旁边躲了,才把冰水放到他手上:“天热,拿去喝。”
纪巷接住:“就是为了这个专门出来一趟?”
江辞个子太高,有几个人已经被他吸引了目光,他蹲下来,微微仰着头看纪巷:“嗯,纪爷都来了,还是要亲自看看的。”
纪巷哼唧了一声,问:“紧张吗?”
他的眼神里充满着关切,江辞在他面前,也用不着装什么酷。他诚实地点点头:“嗯,有一点。”
“手伸出来。”纪巷突然说。
江辞不明就里,眼巴巴地冲他伸出了右手。
纪巷缓缓伸出左手,覆上他的手掌,把他抓住了。
江辞愣住了。
纪巷的手刚刚握过冰凉的水瓶,现在掌心还带着些水珠,冰冰凉凉的,小心又坚定地握紧了他的手。
纪巷问:“这样好些了吗?”
江辞笑起来:“嗯,真管用。”
“好运都先借给你。”纪巷的耳朵尖尖有些红,但依然笑得很甜,“加油呀,江辞选手!”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了!第三更要稍等一会儿哦~
下章有游戏内容,但是篇幅不大。然后看纪少炫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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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母亲有话要说:
这俩!!!要是成了年!!!!!
纪宝这一脚踢下去,辞哥这小腿摸上去,有个人就会哎哟到明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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