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叶知眠刚走了几步,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停下了脚步。
他转身望向花谣的方向,视线先是凝固在她的脸上,而后缓缓上移,盯住了她的手。
那只还捂着陆唯澄双眼的手。
被叶知眠的目光一扫,花谣登时觉得手心手背开始有些发烫。
怎么回事, 有种说不出的心虚之感。
在这时, 许久没听到动静的陆唯澄偏偏有些心急起来,沉不住气地说了一声,“走了吗,走了吗那人现在唔。”
花谣反应格外迅速, 将手从他眼睛上掀开, 然后又“啪”地一声挡住了陆唯澄的嘴。
所以, 在陆唯澄视线重新捕获光明的一刹那,稍微转动眼珠,就看到了不远处跟他们相对而望的叶知眠。
那个男人双手插兜, 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紧接着
叶知眠笑了。
目光落在花谣身上,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花谣浑身一个激灵。
为什么, 明明叶知眠在笑,她却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一种黑暗跟不愉的气息
不, 是错觉吧。
目送着叶知眠转身, 待他优雅地走上了二层“禁区”, 花谣这才把手放下。
然后, 她颇有些嫌恶地甩了甩手,又在陆唯澄袖子上抹了几把。
陆唯澄似是刚从恐惧中回过神来,跺了跺脚,舒展了一下刚刚一直僵直着的身体,“哇,那个人就是纸牌操纵者吗目光好恐怖。”
两人又向被叶知眠的火焰吞噬的那人望去,只见一群行动格外利落的纸牌人上蹿下跳;短短几分钟内,已经把现场打扫得纤尘不染。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那番令人震撼的场景画面,早已鲜明地刻在了两人记忆中最崭新的一页。
那人的几个队友也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从门口溜了出去。
“哎,人心淡漠,”陆唯澄感叹了一句,“在起源世界,果然很难找到真正的同伴。”
说完,他露出一脸美滋滋的表情,看着花谣。
一副“你懂得”的模样。
花谣淡淡地说“我不是你的粉丝,别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喂,花谣你什么意思”又撞到了名为“花谣”的不解风情的铁壁,陆唯澄嘴角迅速耷拉下来。
花谣没有在意陆唯澄的炸毛,心里暗自思索
首先,那具森鲸骨架极可能没有落在任何一人的手上。毕竟在刚才那种骚乱的局势下,所有人看起来都被叶知眠的气场镇住。
这对她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这说明,目前还无人能够领跑获得森鲸骨架的任务。
那么接下来,她是应该按照原计划,去大厅深处的赌桌看看筹码,还是跟着众人的步伐出去寻找森鲸骨架
思前想后,花谣还是决定贯彻自己最开始的目标毕竟,获得1000个筹码的任务,她已经完成了400个,虽然还不甚明白原理。
四百四
这个数字很特别,让花谣想到了自己持有的某个东西。
“花谣,别以为我一直都会忍气吞声,我今天就告诉你诶,这是什么”旁边的陆唯澄还在气愤地喋喋不休,花谣已经抛了个东西给他。
“崽崽小馒头,加属性”
陆唯澄脸上浮现出些许挣扎之色,然后默默地把小馒头放到了嘴里。
“走,我们去看一下赌桌上,那群纸牌人在玩些什么,”花谣往大厅深处走去,“你加了什么属性”
先前的怒焰被这突如其来的“甜枣”消减了一大半,陆唯澄乖顺地说“智力加了3点。”
“谢谢小花姐。”他挠了挠后脑勺。
花谣点头,说道“以后注意点,说话的时机还要多学习一下。”
“明白了,小花姐。”面上一阵虚心受教的模样,心下,陆唯澄却感到了一种莫大的悲凉之感。
为什么,他能这么轻易就被花谣收买
之前也是这样,似乎只要花谣释放出一点点善意的讯号,陆唯澄立刻就能忘记之前她给过的所有“大棒”。
也许,这就是身为同伴的特权吧。
不过,这次两人刚一踏入大厅跟赌桌的分界线,就有一张方块q走上前来,礼貌客气地对他们鞠躬。
薄薄的身躯弯曲了一瞬,而后又挺直。
“两位玩家,请问是想进来玩游戏吗”方块q问。
之前明明还没有纸牌人在这里监管花谣思索。她点了点头。
“请两位玩家分别前往3号、11号赌桌。”方块q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对他们说道。
下一秒,两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纸牌人来到了花谣面前,看样子是要分别给花谣与陆唯澄带路。
看到这个架势,陆唯澄慌了。
他连忙转头跟花谣咬耳朵,“怎么办,我们没有筹码啊。而且,我都不知道要玩什么。”
花谣沉默不言,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了狼人杀游戏统共攒下来的四枚筹码之一,递给了陆唯澄。
果不其然。
在将筹码交接给陆唯澄的一瞬间,花谣任务面板里的“4001000”变作了“3001000”。
所以说,这样一枚筹码,按照起源世界的判定,能够抵得一百枚任务所需的筹码
在接过花谣拿来筹码的一瞬间,陆唯澄脸上闪现出惊讶之色。
显然,根据自己任务面板的变动,他也发现了这枚筹码的奥秘。
“没想到,上个副本有这么大作用。”陆唯澄嘟囔道。
花谣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说法。在心中,她却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命定之感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她又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枚筹码,置于手心仔细观察。
银币状的筹码上,精致的花叶跟藤蔓在赌场内明亮璀璨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耀眼的光芒。
“请两位玩家分别前往3号、11号赌桌。”见花谣跟陆唯澄还站在原地,方块q催促道。
陆唯澄有点着急,紧张地捏着那枚筹码,“花谣,我没赌过东西,万一输了怎么办”
花谣睨了他一眼,一字一顿。
“随你玩,但这次是借一赔十。”
说完,便跟随其中一个引路纸牌人,走向了11号赌桌。
被纸牌人引导着在赌桌上坐下,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桌上的局势。
统共十二个座位,此时加上花谣自己,也只有七个人,堪堪超过一半。
而且,正中央的荷官纸牌人手里拿着的,竟然还是纸牌。
纸牌人玩纸牌。
花谣心下一阵失望,她还指望着玩点骰子之类,这样,就能够使用她拥有的奇物潘多拉魔盒了。
此时,11号赌桌的上局游戏还没有结束,也没有人催促花谣立刻下注筹码;因此,她半靠在赌桌边缘,凝神细窥荷官发牌的手法,还有纸牌人们下注的情况。
表面上来看,这游戏的玩法有点类似德州扑克。
六位纸牌人手里分别拿着荷官分发的两张纸牌,赌桌的正中间,有五张纸牌的轮廓。荷官每发一张牌,周遭的纸牌人玩家就会根据情况开始下注。
而此刻,荷官刚刚发到第三张纸牌。
花谣在心中思忖她只是大概地了解德州扑克,知道那是一种跟心理表情、博弈手法都很有关联的扑克玩法。
相比起来,她还是对斗地主之类的纯娱乐玩法更熟悉。
难不成,这里的游戏会这么硬核
再说,跟纸牌人拼表情的稳定性,花谣自认不太可能占上风。
心思流转间,荷官已经发到了第五张也就是最后一张纸牌。
只见六个纸牌人“啪叽”一声,齐齐将自己的牌面掀开。
“我的点数最大”有个小人欢呼了一声。
点数最大跟她想的不太一样,难道这是一个单纯比点数大小的游戏
花谣眉心微微蹙起。
只见那个欢呼的纸牌人将身子折成90度趴在桌上,把桌上的筹码全部揽到了它自己的怀里。
花谣瞥见了那堆筹码的模样,是一堆圆圆的铜币。
没有看到跟她手中花叶筹码一致的银币。
在那个纸牌人身旁,一个小人长吁短叹,“可惜,没有国王牌跟皇后牌出现。不然,这就是个比点数小的游戏了。”
说着,它遗憾地把自己的牌面掀开两张红桃a。
花谣思索这个纸牌人刚刚说的话国王牌跟皇后牌是指的正常纸牌中的大王跟小王吗
她向桌上正中央的五张公共纸牌望去,的确没有发现熟悉的大王跟小王。
所以说,一旦出现那小人口中的“国王牌、皇后牌”,游戏比点数的规则就会发生置换
花谣微微颔首,心中有了些许了悟。
那么现在,唯一的问题就在于
她将视线转向了荷官手旁的一叠纸牌。
在这些纸牌中,究竟有几张国王牌跟皇后牌
这时,正想着再继续观看一局纸牌人玩游戏的花谣,突然感觉自己所在的整片赌桌区域静了下来。
在她所在的11号赌桌上,刚刚赢了一大堆筹码的那个纸牌人也好像被定形了一般,原本开心吵嚷的声音瞬间消匿。
发生了什么
花谣正欲好奇地左顾右盼,突然之间
她的眼眸上,自她身后轻轻地覆盖上了一只有些冰凉的手。
是手套的质感。
这是
“看你之前这样做,是因为很有趣吗”
一片寂静中,男人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不紧不慢的语气,硬生生将普通的一句话说成了咏叹调。
花谣的视野一片漆黑,耳膜传来剧烈的心跳声。
下一秒,男人的另一只手轻飘飘地搭在了她的左肩之上。
心上像是拉起了一道无形的弦,花谣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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