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眠他, 是玩家
猝不及防听到的消息,让花谣连眉梢都神经质地抖了一下。
“花谣,想知道我是怎么变成玩家的吗”欣赏了一会儿花谣沉思的表情后, 叶知眠开口。
尾音是抑制不住愉悦心情的上扬。
之前在起源赌场时也是,叶知眠似乎格外喜欢看到她为难或者吃惊的样子。
奇奇怪怪的恶趣味。
花谣眉头微蹙,被叶知眠这种“笃定你会好奇”的口吻激起了逆反心理, 她真的很想正大光明地说出不想知道。
但是
“那你说说看我可以听一听。”
最终,花谣找到了一个折中的说法。她淡淡地抬眸,毫无波澜的视线在叶知眠的脸上定住。
谈判时,绝不能露怯,也绝不能提前泄露出自己的要求跟底线。
没想到叶知眠眉峰一挑, 对着她眨了眨眼,嘴角逸出一个优雅却有点顽劣的笑。
“感觉你不是很想听。嘛, 算了,下一局。”
说着,他似乎有些遗憾地耸了耸肩,然后起身想收回花谣手中的纸牌, 开始下一局游戏。
但是, 叶知眠没能成功回收这张纸牌。
因为花谣纤细白嫩的手指已经牢牢地按在了上面,然后, 她低垂了视线,语气沉重, “我想听。”
无奈。
起源世界毕竟不是她的地盘, 在这里, 叶知眠拥有的特权跟能力要比她大得多。
只要她能成功回归现实世界,到那时,一个不能近她身的叶知眠还能有什么威胁
花谣安慰着自己,些许心声却不由得挂在了她因不满而扁起的嘴上。
“别老是拿我当假想敌,花谣。”
这时,花谣感觉自己的指尖被人碰了碰,她望向桌面,看到叶知眠一触即分的手指,跟他手指间夹起的薄薄纸牌。
手指下方,原本被花谣按住的纸牌已经轻飘飘地消失了。
她望向叶知眠,看到后者微微眯起的蓝眸,“我们不是敌人,从最开始就不是。”
听到他的话,花谣默不作声。
她的默然落入叶知眠眼底,让他心头猝不及防被划开一个口子,些微苦水从中渗透出来。
“下一局,赢了我,我就告诉你那个问题的答案。”
还没等花谣回答,他已经将那张纸牌塞进了手旁的纸牌堆,然后开始沉默地洗牌。
不知是不是花谣的错觉,她感觉叶知眠整个人开始变得陌生跟冷淡,就像是
回到了最初在赌场相遇时的情景。
鼻尖因叶知眠的这个变化,后知后觉地嗅到了一直以来都存在着的、熟悉的冰片味;花谣定了定神,不再看他,将心思放在分发来的纸牌上。
叶知眠口中说的,从最开始就不是敌人是什么意思
那他为什么会在上个世界中,格外固执地阻挠她胜利,希望花谣留在起源世界,留在起源赌场
花谣想不明白。
就像推理小说中的逻辑链中缺了好几个关键节点,让她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她的左手小指透过手套,不自觉来回摩挲着有些粗糙的赌桌,就像是要把某种令人心烦的情绪抹除一般。
幸好叶知眠虽然看上去变得淡漠,但手下该给花谣留的情一点没少再次顺利地靠手中的牌面碾压叶知眠后,花谣上半身向后倚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所以,你为什么变成了玩家”花谣问他。
叶知眠沉吟片刻,“其实,也只是做回了老本行。”
他语气淡淡的,似乎还在因为什么事情而耿耿于怀,“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是起源世界的玩家。”
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花谣原本放松在椅背上的身体瞬间绷直。
“但可能因为时间太久了,我几乎已经遗忘了那些事”说着,他望向花谣,眸色晦暗难明,“结果,没想到现在又想起来了一点。”
“从那天开始。”
花谣直觉他口中的“那天”可能跟自己有关,不由得抿紧嘴唇。
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是最后在起源赌场时,她自己对叶知眠使用那个被扭曲过的降智光环的场景。
“不过想想也觉得很有意思,在起源世界,不做玩家还能做什么呢”叶知眠嘴角牵起一个无温度的笑容。
他稍微停顿片刻,但并没有等待花谣的答复。
“算了,都没什么关系。总而言之,这里分给玩家的任务还是很好完成的。”叶知眠切了一下牌。
只是需要把一些人变成丧尸而已。他想。
听完他的话,花谣心中划过一个人影。
阿姨。
有没有可能,阿姨还存在于起源世界中,可能已经不是玩家,而是成为了像叶知眠这样游离在boss跟玩家之外的存在
花谣犹豫着斟酌字句,“你还见过其他像你一样的人吗”
没想到,听了花谣的话,叶知眠颇有些不愉快地叩了叩桌面,盯着她,“像我一样的人”
“像我一样的是什么人”叶知眠问。
说完,他露出了一个嘲讽似的笑容,像是长满了尖刺的玫瑰。
突然发现自己的话语可能有歧义,花谣连忙解释,“不,只是我有个很重要的人,可能跟起源世界有关联。”
“我想知道,她有没有可能像你一样”花谣犹豫了一下,“像你一样,也能从起源世界回到现实。”
她话语落点很轻,轻得像是能够消散在空气中。
“原来是这样。”叶知眠说了这样一句话后,沉默片刻。
“首先,我能不能冒昧问一句,你说的这个很重要的人,是谁”
这次,他没有看向花谣,眼睫微垂。
手中一直拨弄着纸牌,看上去,叶知眠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怎么关心。
“是我的,妈妈。”
没想到,许久没有对阿姨喊过的“妈妈”,竟然会在起源世界中说出来。
花谣心下有些纳罕,也有些悲凉没想到这两个字并不难说出口,只是这声称呼,太迟了。
听了她的话,叶知眠轻轻颔首,“很遗憾,但据我所知,并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第二个像我一样的存在。”
他望向心情变得有些低落的花谣,语气不由得放缓。
花谣点点头,默不作声地拿起纸牌,突然觉得落入眼中的灯光都变得苍白,周遭的一切事物都显得格外没意思。
她把纸牌轻轻放在桌子上,叹了一口气,“我想问的就是这些了,游戏很愉快,谢谢。”
说完,花谣准备起身,想要离开赌桌。
“等等,花谣。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叶知眠突然开口。
花谣撑在赌桌上的双手一滞,目光定格在叶知眠的动作之上。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伸出左手,轻轻地将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褪了下来;然后他把戒指捏在右手的拇指与食指之间,撩起眼皮看向花谣。
“这是之前说好的赌注。在你的现实世界里,我没有找到机会给你。”
叶知眠这样说着,示意花谣将手伸过来。
他要亲手给她戴上戒指
先前在赌场时,那种陌生又未知的环境下,叶知眠托起她的手将戒指摘下的举动并没有让花谣多想。
但现在
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花谣看着默不作声捻着戒指的叶知眠,心跳不自觉漏了一拍。
戒指上的蓝宝石跟他深蓝色的眸子交相辉映,一时之间,花谣竟然有些辨不明究竟是哪种蓝色更夺目。
如果这幅画面,能够定格在哪家杂志的封面或内页上,那么这本杂志一定能卖出好价钱。
这么说来,她的工作室还缺个模特
脑海中因紧张开始了天马行空的刷屏,见叶知眠许久没有放下戒指的意思,花谣深吸一口气,有些颤抖地把右手伸了过去。
没关系的,花谣。
你只是在收回自己的战利品。
嫩白的手背,有些犹犹豫豫地伸到了他眼皮底下,叶知眠默不作声地勾起了唇角。
怎么办,又想捉弄她一下了。
然后,叶知眠轻轻扣住了花谣的手腕。
花谣他想干什么
没成想,他慢慢将花谣的手腕翻了个个,让她的掌心朝上,接下来把他手上的戒指认真地放到了她的手心。
只是普通地把戒指交给了她。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叶知眠收回了手,眯着眼笑起来,“怎么了,是在期待着什么吗”
看着自己手心好端端的戒指,又想到刚才那些有些无厘头的猜测花谣呼吸一滞,感觉骤然升起的热度从脖颈爬到了耳根。
“没有。”花谣有些用力地摇头,似乎想把心中微妙的尴尬全数甩出去。
说完,她便立刻闭上了嘴巴,祈祷叶知眠不要再拿这件事做文章。
可偏偏,叶知眠似乎在这种事情上绝对不会如她的意。
“是想让我亲手帮你戴上戒指吗”他语气端正,完全不带一丝揶揄。
就像是,如果花谣点头称是的话,叶知眠就会立刻这样去做。
花谣抬起头盯着他,目光中带了些恼怒,“当然不是,你想得太多了,叶知眠。”
说完,赌气般一下子将戒指有些粗暴地戴到了右手的中指上。
戒指严丝合缝地贴着她的指节根部,宝石上折射出的幽蓝光芒让花谣有些恍惚。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枚戒指了。
“好好好,是我想太多。”
叶知眠似乎低头笑了笑,语气就像是看到偏爱的小孩打翻了什么东西,却一点拿她也没辙一般。
但紧接着,看向神色僵硬准备离开的花谣,叶知眠收敛了眸中的笑意。
“你进来的那扇门,现在不允许通行了。不,不如说最开始就是禁止出入的。”
听他这么一说,花谣心中闪过一丝不祥又熟悉的既视感,“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也就是说,你现在还不能回去。”
他笑着对她晃了晃纸牌,“坐下来,再玩几局吧,花谣。来一起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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