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上密密麻麻漂浮的女尸们忽然睁开一双灰白的双眼,齐齐看向灵灵。
灵灵喉咙里仿佛被堵了絮状物, 她想用尖叫来发泄自己的恐惧, 然而,除了喑哑的呵气声, 却什么也听不到。
垂柳上的阴阳头玩偶叹息:“你看,都怪你, 把它们都招出来了……”
“这下, 没得玩了……”
话音一落,‘哗哗’的水流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灵灵定睛看去, 竟然是数百甚至数千具河面女尸汇聚而来, 涌上码头, 四肢僵硬而扭曲的向她爬来。
那一双双怨恨阴毒的双眼,那被水泡的浮肿发白的脸, 和浸了水如同染满鲜血的红色绣裙……让灵灵的恐惧升上极致。
一股无名的力量破开窒息的桎梏, 灵灵趔趄爬起, 转身朝着小洋楼的方向冲去。
然而,还是迟了。
女鬼的速度是那么快,灵灵根本就没跑几步, 就被一双坚如铁钳般的手一把抓住脚腕,用力一拽。
灵灵摔倒在地上,那那只手猛地拽了过去。
密密麻麻的红衣女尸发出尖利的啸声蜂拥而上,在灵灵的惨叫声中,一点一点将人淹没。
“哗啦……”
不知过了多久, 天空黑云散去,露出皎洁的月光。月光洒在大地上,为这个黑夜的世界布上一层银霜般的冷光。
河岸上空空如也,河面一如往日的平静,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阿九找到这里的时候,没见到失踪的灵灵,倒是在河里看到两个没穿衣服的男人正在COS浮尸。
阿九无声无息的走到码头上,盯着两具‘浮尸’幽幽问道:
“你们见到灵灵了吗?”
“卧槽!”
“哗啦!”
“咳咳咳!”
那两具‘浮尸’,正是原本应该住在三楼的新人玩家。
他们胆子比较大,也不信鬼,忽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大晚上睡不着。今天傍晚跟阿豪一起下去的新人玩家说了了傍晚的见闻,室友觉得底下肯定有机关,也不知道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二人相约来到河边探险。
但河底下除了淤泥,什么都没有,就连那什么竹笼子都找不到。
今天傍晚被沉河的笼子也不见,大约是已经被河底的暗流给冲走了。
沉过尸体的河流,一般人见到都避之不及,也不知道这二人为什么胆子这么大,竟然还敢大半夜下去摸尸体。
饶是胆子那么大,可阿九无声无息的出现,还是把他们给吓到呛水。
“靠,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我们差点被你给吓死!”
男人抹了把脸上的水,感觉自己又咽下了一口带着土腥味的河水,没好气的说道:“没见到,我们在这里泡了快半个小时的澡,没见有人来过。”
阿九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看你们胆子倒是大得很。”
她准备去其它地方找人,想起上个副本不愉快的经历,现在看到任何水,都觉得有问题,不免语重心长告诫道:“这河里的水,还是少喝为妙。”
两个新玩家觉得莫名其妙,这河水是流动的,就算有问题,时时刻刻这么循环着,再不干净,吃进肚子里最多也就闹闹肚子,难不成还能怀孕不成?
阿九在村里找了许久,村里安安静静,除了她以外,没有人走动,就连鸡鸣犬吠都没有,静的不像是人这么多的村子,反而像是荒废多年的荒村。
无声的寂静中,这时,天空传来什么东西扑扇翅膀飞过头顶的声音。
她抬头看去,只见一只造型奇怪的乌鸦飞到对面枝丫上,身体上扎着一块灰色染血的布条。
“啊,是你。”阿九很高兴看到这只乌鸦还活着,她向乌鸦摆摆手,小声说道,“你快走吧,我总觉得这个村子有点奇怪。”
仿佛一个孩子拿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正对自己的小伙伴神秘兮兮咬耳朵般。
乌鸦歪歪头,像是听懂了般,展开翅膀,飞向天空,很快不见踪影。
阿九没把遇到老乌鸦(老熟人乌鸦的简称(* ̄︶ ̄))的事情放在心上,回到小洋楼,发现院门开着,正对着的屋门也没有关上,屋内漆黑深沉,仿佛潜伏着一张吃人的鬼面。
正常人会害怕紧张到心跳加速,双腿发软的东西,对阿九来说甚至不能让的情绪有丝毫改变。
她抬头看看屋顶,屋顶避雷针旁,已经不见那个红色身影。
刚才阿九对乌鸦说的,并不是在吓唬它。
阿九的确觉得这个村子很奇怪,她能够感觉到这村子里存在的鬼的数量远远不止两只,或许,在‘2’这个数字后,还要再加上两个‘0’。
这是在阿九进入恐怖乐园前,就算帮爷爷一起捉鬼,也没有遇到过的修罗场。
阿九的爷爷是捉鬼师,捉鬼师能使用符咒捉鬼,能够使用道具克制鬼怪。但阿九不能,她不是捉鬼师,也学不会爷爷那些捉鬼的技巧。
她跟在爷爷身边,充其量的作用就是,爷爷遇到压制不了,沾有恶业的恶鬼时,爷爷负责做诱饵,把恶鬼引到她身前。
她的绝招也通常只有一招,那就是准备张嘴就行。
厉鬼逃生的方法有很多,且是常人难以做到。因此,如果在足够大的空间里,厉鬼想要逃跑,阿九甚至连捉住它们的能力都没有。
以前,她还能凭借嗅觉,当一只优秀的‘猎犬’,寻找气味范围内的恶鬼躲藏之处。可在这个村子里,她能嗅到四面八方都有鬼怪的气息,却除非鬼怪自己现身,否则愣是找不到确切的位置。
这在以前是从未出现过的。
因此,阿九觉得这个村子很诡异。
不过,她也不带害怕的。
大概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杀不了那就躺平任宰,大不了十八年后重新来过。
阿九回到楼上,二楼被她丢在门口的玩家已经不见踪影。三楼不要命在河边淌水的两个玩家已经回来,房门内传来他们的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阿豪的房间门也紧闭,只有阿九的房间门还开着。
房间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阿九走近一瞧,才发现灵灵已经回来,躺床上睡得正香,仿佛丝毫没有被之前的恐惧所惊扰。
这一个晚上,就像是做梦一样,回过神来,每个人都在床上睡着,只有明明最为疲惫的她,反而在外面逛了一圈。
——连个夜宵都没有。
……
阿九睡得最晚,也最为疲惫,早上起得最早的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高壮、少年和村长夫妻。
清晨的朝阳洒在这片大地上,鸡鸣阵阵、犬吠声声,睡旁边的灵灵起床刷牙洗脸的动静,都不能把阿九从深沉的睡眠中吵醒。
灵灵出门的时候,发现阿九还睡得很沉,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小声嘟囔:“昨晚上这是去做夜猫子了吗,睡得这么熟。”
她闷笑着悄悄关上门,下了楼去。
房门刚关上,床上的阿九依旧睡得香甜,只是初阳的照射下,床上曼妙的身材曲线渐渐膨胀,衣服撕裂,一只庞然大物撑开小小的被窝,摊着粗短的四肢睡得四仰八叉。
那小呼噜也随着变回原形而越来越大,圆圆的肚子起起伏伏,肚子上白色的短绒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柔软、蓬松。身后银灰色的羊卷毛被压成长毛地毯,但一个翻身,被压直了的卷毛又倔强的弯曲起来。
对一个拥有将近一米长,斜后生长而几乎快要贴上后背的羊角的怪物,仰天睡觉的确不是一个非常舒服的姿势。
——硌得慌。
因此,怪物从仰天睡,变成侧身睡,睡着睡着,身子往前一歪,大床‘咯吱’一声,它又变成了趴着睡。粗短的四肢呈大字型打开,大大的尾巴随着主人在梦中的经历而时不时晃动一下。
它的呼吸沉重,被它躺在身上的大床也正在艰难支撑,每次怪物的呼吸,都会引得大床微微摇晃,摇摇欲坠。
偏偏它的大尾巴在睡觉时也不老实,时不时拍打着大床或者地面。
终于,半个小时后,大床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它生命终结前最憋屈的怒吼:
“轰!!!”
灰尘漫天,也不知道床底下有多长时间没有打扫了。
怪物躺在一片废墟之上,懵神的睁开疲惫的大眼睛,被灰尘堵了鼻子,打了好几个喷嚏,才清醒过来。
楼下的人听到动静被惊得往楼上跑,楼梯发出‘哐哧哐哧’的声响。
怪物看看自己的模样,一急,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巨大的身形缩小,从一个身高两米多的怪物,变成了个趴在床上,光屁股的年轻女孩儿。
阿九卷起被子,几个大跨步跑到衣柜前,随手抓起一套衣服往身上套,她踮脚套上裤子,银灰色的长发仿佛泼墨般,迅速从发根到发尾的颜色转变。
在房门被推开的前一秒,阿九成功戴上面具,套上帽兜。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数双带着好奇、紧张和担忧的目光看过来。
灰尘飘回地面,站在镜子前,手还放在帽兜上的阿九看起来依旧无辜又木讷。
大床崩塌,碎成好几块,看起来惨不忍睹。
阿九又是那种在很多人面前,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
看阿九那虽然高挑,但修长纤细的身体,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把床睡塌的模样。
于是,他们便把原因都归结于那张床已经太过老旧,稍微一用力就有可能塌掉。
其实主要原因,也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来不及思考太多。
这天从早上八点开始,村里就开始热闹起来,来来往往都是搬运东西的村民。
到了上午九点多,村里喇叭响起,里面传来村长的声音:“坤乾村村民注意了,每季度举行的选举大会即将开始,请各位村民前往坤乾村大广场进行现场投票。”
阿九坐在门口,已经洗漱完的她可怜巴巴的坐在门口小凳子上啃大饼。
其它玩家,一部分去参观早上的村庄,寻找任务线索,一部分绕着村子在跑步,还有几个在院子里练拳。
总之,大家似乎都有事情干,没有一个带她一起玩的。
就连灵灵,也有点奇怪,昨晚上发生那样的事情,今天一大早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脸上也没有昨天被吓破胆后的阴翳。
听到喇叭声,队友们就自顾自的出门,只有灵灵,跟其他几个队友出去的时候,还招呼了她一声。
村民们纷纷汇聚到广场上,说是广场,实际上,所谓的广场,就是一块空出来的平地。据说过去这里民国时期是小学,因为一场运动,小学被夷为平地,到了后来便成为了打谷场。
开放后,许多年轻人都选择跑去城里打工,几年下来,留下来的老人们年纪大了,无法干重活,田地开始荒废,家家户户最多就种些蔬菜水果,不再种粮食,打谷场也就荒废下来,成为所谓的广场。
坤乾村是任务地点,村里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有可能是开启任务的钥匙。
游戏小助手除了他们刚进入副本的时候发布过通关提示之外,再没有任何动静。也就是说,这个古怪的副本,需要他们自己探索。
玩家们跟随村民们来到广场上。
广场上搭了个高台,炙热的阳光下,高台上站着村长,成熟英俊的村长大叔拿着大喇叭,旁边立着一个立式白色写字板,眼睛注视着正对面放着的红色投票箱,神色严肃,面色紧绷。
村庄的表情格外庄重,引得玩家们也心中一提。
但意外的是,村民们似乎非常高兴,近千村民中忽然弥漫起一股兴奋的情绪,如同病毒般迅速扩散。
底下议论纷纷,说的都是方言。这里的方言跟普通话相差极大,仔细去分辨,最多也只能分辨出几个无意义的词组。
少年摸摸下巴:“是什么选举,还要一季度举办一次?”
‘选举’这个词,一般都跟领导人相关。
但如果是选村里领导,那这个村里的领导任期也未免太短了一些吧?
很快,选举开始,村民们一个一个上台,手里捏着早就写好的纸条,纸条被折叠着,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内容。
他们将纸条丢在投票箱中,光是投票过程,就花了一个多小时。
气温越来越高,只是站在比较阴凉的树下,玩家们都已经能感觉到后背被汗水湿透,微烫的热空气迎面而来,吹的人心中烦躁。
但暴露在阳光下的村民们却并不紧张,反而情绪愈发高涨。
玩家们站在最后围观,都能听到前面一群老娘们的阵阵笑声。
“他们到底在搞什么,我怎么觉得这么奇怪,选举村里领导的程序是这么来的吗?”其中一个玩家忍不住跟旁边的阿豪嘟囔。
“谁知道呢。”
阿豪毫不在意,他摸了摸肚子,村长家的伙食太好,昨晚上他就吃撑了,早上端上来的还是海鲜鲍鱼面,面条上放的都是市面上比较昂贵的那类食材,汤是高汤,这一碗光是成本都在两三百以上。
阿豪从来没有吃过这么豪华的面条,平日里虽然装成职场精英的模样,实际上也是小市民心态,看着这么奢华的早餐,明明只能吃一碗的分量,今天却吃了两碗。
都过去了两三个小时,他感觉已经消化了不少,但肚子还是撑得微微鼓起,仿佛中年发福。
阿豪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决定中午就算看到再好的食物,也要节制。
村民们投票结束后,上来唱票的是村长媳妇,大概是因为她嗓门亮,而村里也并不介意村长媳妇给村长搭把手,在下面善意的哄笑。
村长媳妇一边从投票箱里拿出纸条,一边拿着大喇叭报名字。
村长负责拿油性笔背对着村民们在白色写字板上写下一个人的名字,并在那个人的名字后写正字。
立体写字板很大,但阿九注意到,上方出现的名字中,频率最高的是一个叫‘花十三’的人。
更让人诧异的是,随着写字板上名字出现越多,他们发现,那些名字,都很奇怪。
比如‘花拾叁’;
比如‘刘圩’;
比如‘花卅’;
比如‘张枯柒’;
比如‘傅枠壹’。
不仅是阿九,就连少年也注意到了这点,喃喃自语:“奇怪。”
这声‘奇怪’,除了阿九,没有人听到。
因为周围的人潮声特别嘈杂,要不是离得太近,很容易被周围的声音所淹没。
写字板上出现了三十多个名字,但最后,只有花拾叁、刘圩、花卅、张枯柒和傅枠壹得票最高,其中花拾叁得票五百多张,远超第二名两百多票。
第五名傅枠壹得了七十多票。
剩余那些,都是得了零零星星的一两张。
被唱到票的人,都得从人群中站出来,站到高台上,站在村长的身边。
这些人一溜儿的站开,其中一个玩家忽然噗嗤一笑:
“这个村子的人也真有意思,现在选领导,不是看能力,而是看脸的吗?”
阿九刚才就觉得哪里奇怪,她向来对谁长得好看,谁长得不好看这种事情并不敏感。或者说,在她看来,这群身上除了脑袋和眉毛能看到毛,其余地方都光溜溜的人类,其实长得都差不多一个模样,顶多就是得个‘强壮’、‘高大’、‘娇小’、‘可爱’这种形容词。
如同人类形容动物。
真要说好看不好看,她只能说,这里所有人类,还没有昨天傍晚山路上救过的那只浑身黑色羽毛的乌鸦好看。
但按照人类的标准来说,站在高台上这些人,的确是村民们中的翘楚。
而其中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这些人,全部都是男人,没有一个女性。
他们站在台上,和下方欢呼的众人不同的是,这些人一个个面色冷峻程度,跟一边的村长有的一拼。
这就让人奇怪了。
如果是什么非常庄严的仪式,没道理台上的人庄重,台下的人嬉笑欢呼。
而如果是选举领导层,村长面色冷峻还有的说,或许他只是担心这些新的领导层会威胁到他的个人利益,甚至会威胁他的地位。
但其他被选上的人,为什么也和村长一个表情?
被选举当领导,不是一件值得高兴骄傲的事情吗?
为什么一个一个都冷着一张脸?
更奇怪的是,得票越高的人,面上神色越不好,得票越低的人,神色较为轻松。
而得票最低,只有一票的那人,正是台上这十几个人中长得最一般的那个。他看向身边的同伴,脸上竟然闪过庆幸之色。
庆幸?
阿九眸光沉沉,心中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
这次选举,最终只选出五个人。
没有被选中的人下了高台,台下为他们投了票的都不大高兴,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中年男人还对自己被落选的儿子甩了一巴掌。
这个人,正是台上长得最一般,也只得了一票的那个。
从父亲的神态动作看来,那唯一的一票,正是这个父亲投给自己儿子的。
没想到让人尴尬的是,整个村里,也就他这个父亲的投给了儿子。
被打了巴掌的儿子低着头,面色阴翳,握紧拳头,却一声不吭。
“呸,生了个废物儿子,小时候长得这么好看,长大了就给老子长残了,老子真是白养你二十多年!”儿子在一边不吭声,父亲还在骂骂咧咧,几次想要对儿子动手。
他身边的中年女人看着丈夫打儿子,只是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还跟身边要好的女性朋友在那里对着这对父子指指点点,笑嘻嘻的说着什么。
看了一会儿,女人似乎看够了,吐出瓜子皮,踹了一脚男人:“行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丢不丢脸,要打儿子回家打去!”
中年男人连忙收手,被老婆踹一脚也不生气,瞪了自家儿子一眼,然后抓出一把瓜子,给老婆剥起了瓜子皮。
这边几个玩家看到了这幕闹剧,纷纷咋舌不已。
“什么情况,我怎么有点看不懂?”
“我也没搞懂,这家男人怕老婆怕成这副德行?”
台上最后除了村长、村长媳妇之外,就只剩下那五个得票最高,也长得最好看的男人。
阿九注意到,台下绝大多数村民看着台上那五人的目光,带着让人说不出来的诡异味道。
这次选举仪式搞的这么轰动,想必接下来应该是五人的选举发言,毕竟在选举之前,村民们就直接跳过了这一步,根本不需要本人拉票,那些人早早就在家里写好了人选。
但和玩家们想象中的不同,这些人被选举出来以后,根本没有什么激励人心的发言,而是从一侧走上来一对母女,母亲是七十老妪,身着红到发黑的红色袍子,袍子上绣有金色暗纹,看不清绣的是什么图案。女儿是五十中年妇女,穿着简简单单,和村里那些中年妇女没有区别。
中年妇女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叠着五个面具。
老妪拿起托盘上的面具一个一个分发下去,那五人把面具拿到手里,没有一个戴上去,看着面具的目光,或带着哀伤,或戴着厌恶。
直到七十老妪重重咳了一声,冷声说道:“吉时已到,还不赶紧戴上面具,否则红姑就要生气了!”
几人一听,身体下意识哆嗦了一下,最先戴上面具的,正是得票最高的花拾叁。
看着花拾叁面无表情的戴上那个恶鬼面具,老人高兴的咧咧嘴,露出红彤彤没有牙齿,只有牙龈的嘴。
“好孩子,这就对了。”
其余四人也跟着戴上面具。
而那一个个面具,和昨天傍晚他们刚来到这里时,在河岸码头边看到的恶鬼面具一模一样。
这时,远远的来了一队人。村民们争相散开,那队人靠近后,阿九才发现,那是一群轿夫。
戴上面具后,中年妇人退下,红袍老妪昂首挺胸,让五人跟在自己身后。
高台上有台阶,被选出来的人似乎鞋子不能着地,站在最后一个台阶上,依次坐上凑上前的轿子。
轿夫抬着五顶轿子,轿子很简单,像是一把稍微大一点的椅子边上插.着两根木杆,上方没有任何遮挡物,由四个强壮的轿夫抬着四边,将被选举出来的五人抬起来,红袍老妪带头,一摇一晃的往玩家这个方向走来,不知道要去往什么地方。
少年觉得这里的风俗很有意思:“这里选举领导人,还带这么玩的啊,比我们那里好玩多了。”
红袍老妪别看年纪这么大,但听力或许比很多年轻人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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