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捉虫]

    时月躺在太子宫的床上, 做了一个梦。

    梦见来这里的前一晚, 她在通宵看小说看的情节正好进行到女主李燕玉杀掉了反派慕容野的女儿, 将她施了炮烙之刑。

    小小的身子烧得焦糊。

    她还记得当初看到这里时一阵毛骨悚然, 念叨了一句「这到底谁是反派啊」就按熄了屏幕。

    慕容野的女儿

    时月脚一蹬, 突然梦里醒了过来

    入目是宫殿的穹顶, 黑漆作底, 画着暗红色的花纹, 卫国迁了三次国都,现在住的宫殿修成不过几十年,还很新。

    殿里很安静, 伺候的人都出去了,时月望着望着,用胳膊挡在眼前慕容野的女儿

    不会是她肚子里这个吧

    原著并没有提到小孩的娘是谁,加上时月此前与慕容野没什么交集, 还以为他会按照发展和李燕玉好上。

    万万没想到啊时月捂住脸,她那晚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啊

    怎么会,一点都想不起来呢

    头脑风暴了好一会儿, 脑海里不停交织着原著里破碎的情节, 时月忽然不动了。

    然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起来

    她想到了一个细节,一个很明显,却一直被她自己忽略的细节

    “哈”时月惊疑, 拍打着自己头“你还真一孕傻三年了不成”

    又在脑海里组织了几个细节, 时月立马翻身下床, 结果不小心打碎了桌上一个瓦罐。

    “啪嚓”

    里头好像盛着什么酒液,碎片和酒液当时就溅了她一身

    还有几颗冰凉凉的东西,滚得满地都是。

    “啊呀”时月掸着裙子。

    嫌弃道“他干嘛将酒放在床边啊酒鬼吗”

    酒不酒鬼的她也顾不上了,拍干净裙子朝外走去。

    隔壁书房亮着灯,殿门忽然被人一推

    随着微凉的夜风吹进来,时月探头探脑“原来你在呀”口气带着一点讨好。

    傍晚,慕容野将她从中宫带回来,但时月那时一心想躲着他,两人相处得有点不愉快。

    后来他将屋子给时月睡,自己去了书房生闷气。

    没想到不过几个时辰,那人又推开自己的门,声音清脆高扬,还带着一丝丝讨好。

    慕容野气还没消,连头都没抬“有事”

    时月提着裙子走进来。

    这里是太子的书房,进门就是几十个高高顶到穹顶的书架,上头摆满了竹简,扑面而来一股历史的气息。

    慕容野正在灯下刻新修的法令,他的十指修长有力,竹屑随着动作纷纷掉落,画面还挺赏心悦目的。

    “我想去一个地方,你能带我去吗”时月趴在他桌头,满脸希冀。

    半个时辰后,乐坊门口出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准确说,是时月鬼鬼祟祟,慕容野大大方方站在门口。

    “你不要站那么直”时月拽他,这人怎么一点当贼的基本素养都没有呢

    一会被巡逻的守卫发现怎么办

    慕容野“整个王宫都是慕容家的,孤为什么要躲起来”

    时月“”好像也对哦。

    “我那天见慕容成之前,在这见过李燕玉。”

    时月说的是,她在花园里找慕容成退婚,结果被慕容野撞见那时候。

    都怪后面事情太多,她硬是没记起来那日李燕玉的舞裙就是一条白底红花的裙子

    这裙子原本是李诗兰的尺寸,后来林氏叫人改小了给李燕玉穿,裁缝来家里的时候,时月见过几次。

    印象中那裙子的布料偏厚,版型挺括。

    深夜的乐坊十分安静,里面摆满了各种乐器和表演用的东西,杂乱无章。

    时月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放衣裳的柜子,再一看,上面居然有人名标签

    没有「李燕玉」的,但是有「李诗兰」的,外面挂着一把小锁。

    时月刚想找东西撬开它,身后的慕容野伸来一只手,像将她揽在怀里一样。

    慕容野捏住它,轻轻一用力薄薄的铜锁顿时就变形了

    “”时月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他的手,赶紧打开柜子。

    那条裙子还在,白底红花,很是精美。

    时月上下翻看她之前从未把怀疑的目光放在李燕玉身上。

    但那个梦重新唤起了时月对原著的印象,李燕玉啊,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找什么”慕容野开口。

    “没有”时月嘀咕道,神情充满了不敢置信“怎么会没有呢”

    裙子是簇新的,连穿的痕迹都少,更别说时月想找到的线头了。

    时月不相信地翻看了很多遍难道她想错了

    慕容野看了一眼柜子上的竹牌“你那个姐姐的衣裙”

    “原本是她的,但后来改小,给李燕玉穿了”时月烦躁地说,把衣裳团成一团塞了回去,猛地关上了门。

    慕容野看着她坐在编钟旁生闷气的背影,问“你怀疑她是凶手”

    时月拿指头戳了一下最小的那个编钟“嗯。”

    “理由。”

    “理由”时月冷静下来,开始分析“公子嘉那院子太偏僻,凶手是怎么知道他被打昏在那的”

    她自言自语“除非凶手,是那晚的当事人之一。”

    如果凶手是李燕玉的话,她跑出去找到救兵后,再原路返回,发现公子嘉被人打昏在地,而李诗兰不知所踪。

    她或者他们杀了公子嘉,直到第二日被人发现,事发。

    有理有据,逻辑通畅。

    慕容野摇头“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测,定案需要证据,还需要动机。”

    时月就是找不到证据啊

    她忽然站起来,看着慕容野“您再陪我去个地方吧。”

    公子嘉死的那个院子真可以说很偏僻很偏僻了,沿着宫宴举办的地方往东走,就到了乐坊。

    再沿着乐坊东拐西拐,才能走到那边。

    院外有司寇府的人把守,深夜看见太子来,所有侍卫都有些惶惶。

    慕容野压了压手“孤随意走走。”

    时月跟在他身后,顺利通过了侍卫们的把守。

    只看院子表面,一点都不像刚经历过凶杀,拨开最茂密那丛树,背后才是罪恶发生的地方。

    地上全是凌乱的脚印,现场已经全被破坏了。

    “以后要是有凶案啊,官府的人来之前,要注意保护现场。”时月说了一句,提着灯左右照。

    田司寇真是大刀阔斧,为了找线索把一些较矮的花丛全砍了,现在这些花奄奄一息躺在路边。

    地上有很多四散的血迹,时月蹲下去一个一个地看。

    她真的很娇小一个,蹲在自己脚边有种奇怪的乖顺感,慕容野看了一会,扼制了一下想摸摸她头的冲动。

    转过头,他忽然看到了墙头有一处被踩过的痕迹,很是新鲜。

    蔡机和李诗兰是走出去的,那这踩墙头的人

    慕容野上前几步仔细看了看,慢慢眯起眼。

    时月忽然站起来,用手比了几个高度,但比到比自己高的地方就没什么概念了。

    她起抬头“殿下呀。”声音怪甜的。

    慕容野回头“嗯”

    “公子嘉后脑受伤的地方,大概到您哪儿”

    公子嘉不是很高,慕容野回忆了一下,大致在他肩下三寸。

    时月估量了一下,又将他的手臂自然垂下,大致推测出距离地面的高度,最后说“那人好像受伤流血了”

    慕容野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在说谁。

    时月指着刚才她一直在看的一小块血迹“您看这个。”

    那块血迹是由一滴又一滴的血花组成的,边缘呈放射状。

    现代刑侦学里有一门技术,可以通过血迹状态比如血花的大小,走向,判断这人的受伤形态,身高,或者行走方向。

    时月指着他垂在身侧的手“这个高度滴下去的血,和这个高度,”又点了下慕容野的胸膛也就是公子嘉受伤位置的高度。

    “形成的血迹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几滴血,很可能是凶手流下的。”

    “他在杀公子嘉的过程中,把自己弄伤了”

    慕容野皱眉,指着墙头让她看“你看这里。”

    时月看不见夜黑风高的,她、她太矮了

    “拿稳了。”慕容野示意她手里的灯笼,忽然将她往高处一抱

    时月双腿离地,视线顿时高了起来

    “”她又不是孩子,为什么要这样抱

    “快看。”慕容野沉声道。

    双腿被他抱着,时月忍不住抓紧了墙头,另一手举着灯笼照过去

    “咦”

    由于技术的限制,这个时代的瓦很脆,孩子都能将它掰碎,墙头上有一小滩碎瓦,像是有人一脚踩墙头上了

    踩上去不稀奇,可是时月把这些瓦归整了以后,发现缺了一块。

    附近的地上找了一圈,也都没找到。

    “我们再给公子嘉验一次尸”时月坐在慕容野的肩头,坚定地说。

    公子嘉的尸身已经被收敛进棺木里了,暂时放在卫国的太庙里。

    时月和慕容野到这的时候,天已快拂晓了。

    季肥的人还是比较好说话的,让他们顺利入了灵堂。

    时月让惊掰开公子嘉的手双手伤痕累累,因为死前痛苦地抠进了地里,指甲里全是泥土和血。

    而手心里,有一处深深的血痕。

    惊从这道伤痕里找到了细碎的瓦砾。

    “凶手是踩着墙头进来的,公子嘉被闷醒后,发现有人按着他,要杀死他。”

    “挣扎之下,他抓到了一块碎瓦。”

    时月比划了一下“狠狠给了凶手一下”

    划伤的地方应该在手臂,所以当凶手站起来以后,血液从指尖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也就形成了她看到的那小块血迹。

    惊听得目瞪口呆,尤其对时月说的「按血迹分布形态不同,判断受伤的人状态」非常感兴趣。

    时月一抚掌∶“那我就献丑,给先生说一说。”

    宫人取来一碗鸡血,时月将惊和慕容野引到殿外,天渐渐亮了,他们已经忙了一夜。

    时月用手蘸血,甩动了两下。

    血液飞出去,有些挂在墙上,有些在地上,都拖着长长的尾巴。

    “这个是判断鲜血来的方向和距离。”

    “甩落,溅落,滴落的形态都不一样。”

    时月一个个动作演示,甩落的血花尾巴长,溅落的尾巴短并且会往下流,滴落的血迹基本是圆圆的。

    惊感到十分惊奇,连连点头,将时月的每次演示都记在了心里。

    时月又整个手浸进了鸡血里,快步朝一个方向走去,血液一滴滴打在地上。

    她让太子也试试,但慕容野嫌脏,脸顿时就黑了。

    “那,惊先生试试吧。”时月把碗递给惊。

    惊是十分愿意的,刚伸出手,碗就被慕容野夺走了。

    他蘸了一些,朝前走了几步,然后接过宫人递来的帕子,不停地擦手。

    两行血花并列,时月指给惊看∶“殿下比我高很多,所以他的血滴下去,边缘的花瓣就开得大。”

    “这个可以用来判断受伤人离开的方向,受伤的位置,甚至是身长。”

    她研究了下慕容野创造出来的那行∶“咦”

    “那人好像和殿下差不多高哩。”

    由于没能如愿找到衣服的线索,时月陷入了破案的僵局。

    她怀疑李燕玉,可是没有直接证据。

    李燕玉从案发以后一直被押在司寇府里这不是因为有罪,而且她不想回李家。

    因为她知道,从向田司寇指证李诗兰以后,李家就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

    回去就得挨羞辱,而她已经受够了羞辱

    宁君世子跟田司寇打了招呼,李燕玉在司寇府有自己的一间屋子,条件还可以。

    这一日上午,李燕玉正在屋里削竹篾。

    突然,外面传来嘈杂声,还有田司寇的大声呼喊。

    “你们抓本官干什么赤金你抓我干什么”

    赤金

    李燕玉腾地一下站起来,将门打开一条小缝,刚好看见田司寇被太子宫的人声势浩大地拖走。

    司寇府的小吏全围着看,赤金扯着嗓子喊∶“都看着啊这就是故意妨碍查案的下场”

    妨碍,查案

    李燕玉心里一个咯噔。

    赤金吼完,朝附近扫视了一圈,然后完成任务,走了。

    司寇府的官吏都吓坏了,纷纷讨论田大人到底哪里妨碍查案了

    有一个小声说∶“该不会是因为昨天早上”

    “闭嘴闭嘴赤金大人还不知道走远了没,你脑袋不要了”

    “是是是,下官新来的,不懂规矩”

    大家议论了一会也没个头绪,纷纷回了自己工位,只有那个新来的,借着出恭的由头,跑出去了。

    李燕玉合上门,手心冰凉,心乱如麻。

    赤金左拐右拐,回到停在街角的车旁。

    “殿下,属下回来了”赤金兴奋极了,被车上的慕容野冷冷削了一眼。

    他的指头压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李时月伏在他膝上,睡着了。

    赤金挠挠头,安静地闭上了嘴。

    慕容野摸着她的长发,看向车外∶“说。”

    “田司寇已经抓起来了,混进去的兄弟也回来了。”赤金难掩兴奋,说得眉飞色舞∶“网已经架好,只等鱼儿自己跳进来了”

    膝上的李时月忽然动了动,呢喃了一句什么。

    慕容野没听清,俯身∶“什么”

    “亮”她翻了个身,一头扎进他腰间。

    一整夜没睡,时月都困傻了,下意识想躲避白天的光。

    慕容野浑身一僵,摸着她长发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殿下殿下”赤金在外面小声呼唤。

    “我们现在怎么办”

    抓田司寇,是因为昨天他和慕容野「打赌」,如果李诗兰不是凶手,慕容野就让他「被问一问」。

    这事儿本来是两人口头的争执,田司寇是万万没想到,太子居然真的抓他

    慕容野声音有些沉∶“不急,熬着他们。”

    既然没有线索,那就自己把线索诈出来

    熬到那鱼儿受不了了,自己会跳出水面的。

    “那属下派人盯着”

    “嗯。”慕容野应声,温热的手覆在时月的双眼上,为她挡住了白日的亮光。

    柔软的睫毛轻轻蹭着掌心,慕容野的喉结一滚。

    “回宫。”

    与诈田司寇同步进行的,是李家对李燕玉屋子的搜查。

    李定邦连夜赶回来了,李锦乐一天一夜没睡,困得像具死尸,一回来就飘去睡觉了。

    但是李燕玉的屋子干干净净,没什么也搜不出来。

    小竹跪在门边,低着头瑟瑟发抖。

    林氏在李燕玉屋里转了一圈,责问小竹∶“你可要老实交代”

    小竹的声音特别委屈∶“姑娘自那日进宫后,再未回来,奴婢哪知道”

    “您到底在找什么若是奴婢知道,或许可以帮夫人找找”

    林氏对小竹不抱什么希望,小竹忠诚得很,对李燕玉忠诚得很。

    搜屋的人如潮水一样褪去,等到人走光了,小竹悄悄松了一口气。

    同时祈祷她们姑娘,一定要好好的呀

    因为没有成果,林氏很不高兴。

    李定邦扶着她的手,母子两个在花园里散步。

    母子两个很久没有说过话了,林氏先说了公子嘉的死,又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当然还有时月怀孕的事。

    “定邦啊,殿下看重你,你不如进宫去看看你妹妹。”

    “若是可以,将她带回来吧。”

    “月儿一个人在宫中,阿娘实在不放心,做梦都是她受委屈了,冷了,饿了的。”

    林氏说着,悄悄拭起泪来∶“这孩子从小没离开过娘,这会儿得多害怕”

    李定邦沉默了一会∶“月妹那孩子,没准真是殿下的。”

    “什么”

    林氏的哭声戛然而止,像被捏住脖子的鹅。

    她一把攥住李定邦的手“你说什么什么叫没准真是殿下的孩子”

    “车婆婆和英娘,给时月送过一坛酒。”

    李定邦说着自己的怀疑“陶罐上画了李家的家纹,而那只罐子儿子在殿下帐里见过。”

    对桑村的人来说,刻有封主家纹的东西是不能随意拿去送人的,所以李定邦觉得那酒,应该是妹妹自己拿去给太子的。

    不过也仅仅是一坛酒而已,所以他当时压根没留意。

    如今回想起来,在回濮阳前一晚二人没准见过。

    或者还做过点别的。

    李定邦了解太子,若非确定是自己的孩子,他不会这么执拗的。

    “”

    林氏花了特别久的时间来接受这个事实。

    “真的”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又问了李定邦一遍。

    若女儿腹中的孩子真是太子的,那可真是祖宗保佑

    倒不是她想攀高枝,而是女儿这么小就未婚先孕,一辈子的路真是太难了但有了孩子爹,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尤其她外孙儿的爹,还这般显贵

    李定邦点头“儿子会亲自去问殿下,再确定一下。”

    压在林氏心头多日的石头终于有被搬开的症状,她整个人都活过来一般“好,好”

    “定邦啊,你可真是救了为娘了”

    林氏锤着心口∶“阿娘这几日一想起你妹妹的事,这个心就跟刀割一样”

    “恨不得替她受了所有苦难。”

    李定邦也难得展颜,宽慰了林氏几句。

    两人走到院子外,时月不在家,诗兰的屋门微掩,阿菊正在照顾她。

    “诗兰这丫头也命苦。”林氏摇摇头“她娘去的早,从这么大点就在我屋里养。”

    林氏比了个怀抱的姿势“锦乐从小就能吃,经常抢诗兰的,她从来不哭、不闹。”

    “后来有了时月,我更没精力顾她了。”林氏也挺后悔,若她能和诗兰亲近一点,也不会害她什么都不敢说。

    “兰妹的案子算是查清了吗”李定邦问。

    “诗兰的案子是查清了,但公子嘉的死”林氏皱起眉,又摇摇头“昨日月儿请我和声雁夫人一同去王后那。”

    “叫我们辨一根红白色的纱线,说是从公子嘉嘴里找到的,是找出凶手的关键证据。”

    林氏对儿子说了今日的事,末了说“可惜阿娘实在看不出。”

    “今早时月派人来说,有可能料子和那个诗兰以前跳舞穿的红白裙,和那个有点像。”

    李定邦其实不记得大妹穿什么跳舞,但不影响他附和∶“嗯。”

    林氏叹了口气∶“那料子虽然少见,濮阳城穿的起的人家也不少,阿娘就给你妹妹们做过很多条。”

    林氏说着,表情忽然跟见了鬼一样。

    “阿娘,怎么了”李定邦问。

    “走,跟阿娘回燕玉屋子里看看”林氏掉头就走

    小竹正在收拾搜查的残局,夫人林氏又回来了,她吓了一跳,笤帚一下掉在地上∶“夫、夫人”

    林氏在李燕玉衣柜里翻了半天,问小竹∶“我给你们姑娘做的那条红白裙呢”

    小竹两眼瞪的像铜铃一样∶“什么裙子”

    “大胆”林氏柳眉倒竖∶“那日进宫前,还是你亲自准备的衣箱,现在装作什么不知道”

    “还是要我将你卖去那下贱腌臜地儿,你这贱婢才会说实话”

    小竹一下跪在地上∶“奴婢想起来了奴婢想起来了”

    “那裙子是姑娘宫宴上表演用的自然自然是穿进宫了呀”

    “穿进宫了”

    “两条都穿进宫了吗”

    那裙子老早就做好了,是给李诗兰做的,后来进宫表演的人选换成了李燕玉。

    诗兰已经十九岁了,李燕玉才刚满十五,二人高矮、身材截然不同,裙子的尺寸当然要跟着改。

    但是改来改去都不合身,林氏索性让裁缝比着原来那身,重新做了条一模一样的。

    所以那条红白色的裙子,其实有两条。

    “姑娘她”

    小竹浑身抖个不停∶“当真都穿进宫了,两条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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