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第五日, 离鲁国给定的时间, 只剩下五天。
季肥在驿馆里,撒着饵料喂鱼。
这些鱼有些是漂亮的名种鱼, 有些是灰扑扑的普通鱼,但全都哄抢着他赐予的一点点食物。
鲁国使团仍然被限制着自由, 每日出入的人数和时间都有限制, 防止他们混出城向本国通风报信。
季肥撒着饵料,问身边人“卫国查得怎么样了”
“有些眉目了。”身后武士对他说了一些进展, 季肥听完点点头“速度很快嘛。”
他忽然想起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子,还有卫太子, 笑了笑“卫国聪明人很多啊。”
“不知他们能不能, 如愿查到凶手。”身旁的高大武士忽然应了一句,他双目坚毅,身材像小塔一样。
季肥避开了话题,说起∶“听说,卫队中,以公子宁这一脉最为强盛”
“是,宁君一脉驻扎在东明,与鲁国接壤。”那武士面无表情道“目前主将是宁君世子, 还算骁勇,手下兵强马壮。”
季肥笑着撒下全部饵料“那就要祝愿卫太子他们顺利了。”
鱼儿们扑腾着, 争抢得更欢了。
赤金一直盯着李燕玉, 没想到她还挺沉稳, 一直没出过司寇府的门。
每日做做竹篾, 与小吏们聊聊天,丝毫不急。
时月找了个机会回家,想去看看地里的棉花。
天气暖和,棉花苗很快长出了第四、五片真叶,整株拔高了不少,一排排小叶子昂首挺胸,努力生长着。
间种的大蒜也破土而出了,时月揪着棉花的每一棵芽芯仔细观察,暂时没发现蚜虫的痕迹。
墙角下的豆苗们已经非常高了,时月准备把它们分一下,拔掉瘦弱苗,空开种植的距离。
“好好的苗子,为何要拔掉”慕容野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时月吓了一跳,慕容野拿脚拦住她,免得时月一屁股坐地上去。
“胆小如鼠。”他轻骂道。
时月挣开他“要不是你吓我,我能差点摔倒啊”
说来懊悔。
时月原本想偷偷摸摸回来,但馋人家的马车,就跑去和赤金商量。
没想到赤金扭头就告诉太子去了。
所以自诩最近清闲的慕容野,就随她回了李家。
慕容野站在时月身后,望了眼她这院子地上三排垄沟上种着一行行绿苗,墙角下种的应当是菽豆,还有旁边三棵开白花的不知名植物。
别家姑娘多喜欢姹紫嫣红,风花雪月地上这个,喜欢种地。
时月把弱苗拔掉,又翻进土里,让它腐烂成肥。
“因为弱苗长不大,结豆少,还会挤压原本能高产的苗子。”
“植株之间啊,通风、日照和雨露都是很有必要的。”时月边拔豆苗边解释“资源就这么多,要紧着强壮的苗。”
慕容野搞搞政治还行,搞农学是一窍不通。
其实间苗不是现代有的概念,早在很久以前,有经验的老农们就懂这个道理。
她用小铲子翻地、除草、浇水,忙得不亦乐乎。
那三棵棉花在她不在的日子里又成熟了一茬,收获了二十几个棉铃,芄子把它们晒在廊下,这会儿已经干了。
时月侍弄完豆苗,又跑去剥棉籽。
慕容野跟在她身后。
没想到这几棵阿三棉还挺高产,到现在已经收获两茬了,夏天还没过去,想来还能再收几次,没准能够纺出第一块棉布
“这是何物”慕容野问。
时月之前在走廊下摆了一把竹摇椅、小桌子,夏日里,穿堂凉风从廊下徐徐吹来,拂过满院绿色,往摇椅上面一躺,扇着扇子泡茶、读书,别提多惬意了
慕容野朝她的摇椅上一坐,摇椅剧烈地晃了几下,他脸一黑,双手握住扶手暗暗用劲。
摇椅这才慢慢平稳。
“哈哈哈哈”时月一愣,毫不犹豫地嘲笑他,坐在桌边的小凳子上,手里摘着棉籽。
“我让二哥请木匠做的,你别紧张啊。”时月笑他,让他朝后躺“不会翻倒的”
慕容野拒绝躺下去,并且在摇摇晃晃的摇椅上坐得十分端正,挺拔的脊背仿佛从不会弯下。
时月看了他一眼,暗暗摇头这人有奇怪的执着。
黑色的棉籽归在一旁,洁白的棉花被她被剥出来,慕容野取了一朵把玩,忽然在时月发间比了比。
“不很美观。”
时月拂掉他的手“什么呀,这是棉花,可以纺织的。”
“是我从孙氏商社那买来的。”
“纺织”慕容野看向小笸箩里的棉花们。
时月知道他想到哪去了“不是公子嘉那案子,是穿用方面。”
“蚕丝量少,桑麻粗粝,而棉花织出来的布匹柔软,廉价,不仅如此,它还可以保暖。”
时月抓起一把,覆盖在慕容野手背,笑着问“暖不暖和”
绒绒的棉絮们,接触皮肤立马就感受到了温度,慕容野反手握住这团柔软的东西“若将它们制成衣裳”
“一样暖和而且比皮毛易得,低廉。”时月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在衣服上抹了抹。
“这是孙氏商社在南方楚国找到的,我花了好多钱才买到呢。”
“这东西,好种吗若是推开来种呢”慕容野扫了一眼她的动作,问道。
卫国地处黄河以北,每年严冬都会冻死不少人,若是这廉价、保暖、易得的棉花能推开种植,岂不是能让许多贫苦百姓安稳过冬
“我也想推开来种,可是没种子啊。”时月指着陶盅里浅浅的一层棉籽。
孙子敬那一小兜只有几百粒,加上两茬棉花收获的也才这么一点点,还不够种半亩地。
时月担心的还不止这个。
因为交通不便,整个中原地区不,可能整个华夏大地都只有这几百株棉花,一茬一茬的棉花祖先都是同一个,过不了几年就会出现严重的种群退化。
等种群退到一定程度,哪怕种在金坷垃上也高产不了。
“你想过”时月斟酌着言辞“投资一些商业吗”
“经商”慕容野摇头“商人,投机取巧者多,非善类。国兴,当尽地力之教。”
华夏自古以来就重农抑商,甚至有些朝代明文规定不许商籍参加科举。
慕容野从小受到的教育也不例外,认为应该国家发展应该靠农业,稳扎稳打。
“商人投机,但他们赚得多,你不沾手,这钱就进他们口袋了”
“赋税收得再重,也不敌他们收入十之一二吧”
“你想想孙氏商社的规模,再猜猜他们家主的身家”时月诱惑道。
孙氏商社若能去得再远一些,带回不同的棉花杂交,培养不同世系的品种,就能保障这东西在卫国长长久久地种下去。
时月说服他还有自己的这个小目的。
“然后”慕容野掩唇咳了一声“孤不是很缺钱。”
“难道这世上还有嫌钱多的人吗”时月惊讶。
慕容野看了她一眼∶“继续。”
“你可以用太子的身份,入股他们”时月双眼锃亮“给予政策的扶持,然后拿分红。”
权和钱哪个重要
现代社会不好说,但这个子承父爵的时代,肯定是权重要。有了公族支持,孙氏商社可以更加壮大,步伐可以走出中原,走向更远
而太子只要摁住孙氏商社的脊梁,不让他们有异动,完全可以跷着二郎腿等收钱。
姓孙的从她手里毫不留情地赚走了五百钱,非给它薅回来不可。
慕容野看着她踌躇满志的模样,忽然觉得怪好笑的“睚眦必报,小人。”
时月哼哼唧唧,继续摘棉籽∶“话我说到这了,听不听就是你的事了。”
慕容野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姑娘”银杏抱着一个东西站在院门口,朝里探头探脑。
太子在,她不敢进来。
“怎么啦”时月把棉花摘完了,抬头看到银杏手里熟悉的瓦罐“诶”
银杏抱着它快步跑进来,放在桌上,低着头站到一边去了。
“我吩咐你好好照顾它,每天都照顾了吗”时月问道。
“都照姑娘说的,每日取一勺出来换水、换罐子、加麦粉喂它,今日是第十日了”银杏回想了一下,答道。
慕容野以为她在罐子里养了什么小玩意儿,没想到一打开,飘出了一股淡淡的酸味。
时月用筷子沾了一点尝,滋味很醇,略有一点酸,最重要的是里面的东西长得很好,都快满出来了。
“嗯嗯,银杏,这就可以了”时月连连点头。
慕容野夺走了她的筷子,有些不快“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
“呀。”时月被他拍得手疼“打我干什么,这东西可以吃。”
“什么东西”慕容野皱眉。
“酵母啦。”
酒曲在华夏历史上出现得很早,而酵母则晚了一大截,主要是因为发酵过程中会产生很多杂菌,需要去除这些杂菌才能得到需要的酵母菌。
而当时的人们对「细菌」没有概念和知识,更不知道还可以提纯,所以一直到几百年后,才学会驯服这些神奇的微小生物。
“怎么养”慕容野问,罐子里是一大滩浅褐色的面糊,湿润黏糊,布满气孔。
酵母其实很容易养,只需要干净的罐子、水和全麦粉,但过程很繁琐,需要连续十日,不停地换容器、加新水、新粉,这一更换的过程就是提纯的过程。
“我教你啊。”
时月用干净的勺子舀出一勺原液,拌上五倍的水、全麦面粉,搅拌均匀后倒进另一个干净的罐子里,封存。
最开始,全麦面粉和凉白开按一比一搅匀,密封,这东西就会开始发酵。乳酸菌先消耗糖分产生酸味,激活其中的酵母菌。
然后以一天一次的频率为它加新粉,新水,再转移到新的容器里,发酵还在继续,很快产生了酒精,一些杂菌会在这一过程中被消灭。
同样的提纯步骤需要重复十天,杂菌渐渐被消灭,最终留下的就是纯度很高的酵母菌了。
银杏抱过来的这一坛是之前她养的,现在已经可以用了。
“明天的这个时辰,再拿出来进行同样的步骤,你会发现它发成了三倍、甚至四倍大”
银杏点头如捣蒜,一开始由她接手的时候,每每都觉得好神奇
“做这个需要十天。”时月说道,把罐子交给银杏,让她拿去阴凉的地方放。
种酵母就是这么简单,唯一要保证的是水得干净,容器得干净,中间不能打开看,否则杂菌掉进去会长霉的。
“它有何用”慕容野问。
“做馒头呀。”时月取了一小碗养熟的酵母,准备带五谷不分的太子殿下去厨房,看看酵母的神奇之处。
天然酵母有一点淡淡的酸味,尝起来味道醇厚,做出来的馒头、面包松软疏松,好吃又漂亮。
“只要加一点这个,一份粮食可以供两三个人吃,一年下来能为你省多少粮食啊”
一斤麦子蒸成饭,也不过是一个士兵一天的口粮,若是做成馒头,起码能让两个人吃一天。
直接省了一半的粮食
更别说干粮还十分耐保存。
“眼见为实,孤得亲自看看。”慕容野起身的时候叫摇椅绊了一下,磕着了脚腕。
时月听到巨响回头,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少女清脆的笑声伴着夏日午后的阳光,明媚又动人。
“李时月”慕容野耳根一红,低喝道。
时月端着碗一路小跑“干嘛呀,我没有嘲笑你”
慕容野气她腿脚不便还胡闹,几步抓住了时月的手腕“还跑”
这一日黄昏,李燕玉忽然一个人从司寇府出来。
赤金的人已经蹲守了几天几夜,看到她身影的瞬间,立马精神了。
“可算出来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没日没夜的日子总算结束了
只见她在濮阳街上逛了又逛,一会儿在铁匠铺看看刀,一会儿去篾匠那取竹子,像漫无目的地走,又像在甩开什么人。
赤金果断让所有人分散开,把守街上各个拐角,不要一直一个人跟着她,那样太明显。
果然,她似乎放松了警惕,出了这条街。
“大人,那条巷子是个死胡同”赤金的手下望着李燕玉去的方向,轻声说道。
“死胡同”赤金皱眉,挥退了所有人∶“藏好了,若是让人发现了,我非亲自废了你们”
说完,侍卫们四散,他悄悄跟在了李燕玉背后。
她敲了一个小门,不一会儿一个妇人迎出来∶“世子等您许久了”
李燕玉低声∶“多谢。”
赤金这才发现这里是宁君府的后门呐
宁君府邸把守森严,所有侍卫都进不去,只能赤金一个人去。
还好夜幕很快降临了,他成功找到了见面的两人。
赤金掀开一丝缝儿
慕容成皱着眉,将李燕玉上下打量∶“田本为难你了”
“这倒没有。”李燕玉应道∶“只是田大人自那日后再没有回来过,不知出什么事了。”
慕容成说∶“你不用担心他,太子只是罚了他十日城旦,到时候就回来了。”
城旦,也就是修城墙,一种短期刑罚。
李燕玉松了一口气,她盈盈的眼如波光流转,慕容成心上一动∶“待查清这个案子,我会向李绰求娶你,将你姐姐的婚事换成你。”
“父亲要我娶李家女,可我只想娶你。”
李燕玉一愣,抬起巴掌大的小脸,脸上不知是惊的还是羞的∶“世子”
“此话当真”
慕容成点头∶“自然是真”
李燕玉温柔,懂事还聪明,比李时月好不知几倍。
既然她已经攀上了太子高枝,而父亲又非要他娶李家女,何不娶眼前这个
李燕玉一下扑进了慕容成怀里∶“世子,我真的高兴”
“嘶”慕容成忽然后退了几步,捂着手臂。
“你怎么了”李燕玉问道。
慕容成撩起袖子给她看∶“昨晚家里进贼,与他搏斗时挨了一下,没事,伤得不重。”
赤金望去,只见慕容成的胳膊被包扎着手上有伤就对了
李燕玉正在给他换药,两人很亲昵地说话,赤金觉得证据已经够了,踩着轻快的步伐,飞身跳下去
瓦是真的很脆,饶是他武功卓绝,还是弄出了一点响动。
慕容成浑身一崩,像矫健豹子∶“房顶有人”
“哎世子,你的伤”李燕玉追出去。
李家,厨房外。
时月做了一个简陋的蒸架,大釜里正蒸着馒头,屋里全是热腾腾的蒸汽。
李时月说加了那个叫「酵母」的东西,就能使麦粉膨胀至三四倍大。
馒头入锅前,慕容野刻意记了下它的大小,就等这东西出锅。
“姑娘,蒸好了”厨娘扬声道。
随着盖子被拿下来,白嫩嫩、热腾腾的馒头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这次做的酵母很成功,把馒头发成了三倍大
时月夹了一个放在碗里,递给慕容野。
出锅后它消了一点儿,但还是比原来的模样大了两倍多
时月接过银杏递来的陶杯喝水,像炫耀新零食的孩子∶“你尝尝呀。”
慕容野撕了一小块放入口中。
“好吃吗”时月问道。
经过一道神奇的发酵,面粉完成了华丽的蜕变,馒头入口绵软,回味香甜,最重要的是饱腹感很足。
慕容野眼前微亮∶“你倒会折腾。”
时月白了他一眼∶“夸人就好好夸,真是的。”
慕容野轻哼了一声,赤金忽然从门外快步走进来∶“殿下等到了”
等到什么了,当然是等到证据了
终于这条鱼儿熬不住,自己跳出来了
是夜,深宫灯火通明。
李燕玉刚从宁君府出来,就被宫中侍卫逮了个正着,随之还有慕容成,两人一齐押进宫。
悼公又被拉出来当吉祥物,慕容野坐在他下首。
内阁重臣基本都到了,但是没有邀请鲁国使团,时月想着先拿到两人口供,再与季肥谈判。
李燕玉被扭送上来,推到众人面前
时月站在人堆里远远看着她,心里忽然想,她这算是成功干掉女主上位了么
唔。
李燕玉仿佛福至心灵,突然朝时月所在的地方望过来,迅速锁定了她的身影。
那眼神阴狠恶毒,时月没由来的打了个冷战。
宦官机械地宣读证据,说到李燕玉的时候,她忽然大声反驳∶“我没有”
时月知道她不会轻易承认,问∶“丞相夫人说,她曾给你做过两条红白裙,一条乃是大改小,另一条是合身的。”
“我们从乐坊里的柜子只找到了一条我问你,另一条在哪呢”
完整的庭审过程,需要人证物证呈堂,林氏和裁缝因此被叫上来作证。
李家的裁缝拿着那条裙子,仔细辨认后肯定地说∶“这是由大改小的那一条。”
时月望向李燕玉∶“那么,新做的,也就是你那晚穿在身上的那条呢”
悼公听不太懂∶“什么裙子”
时月一拍脑门,忘记跟大家解释前因后果了。
她叫惊把银盘拿上来。
“各位大人请看这根是从公子嘉嘴里找到的丝线,是他被人捂死的时候不小心吃在嘴里的,而与这条裙子,正好是同一种材料”
“哦”百官惊讶。
当天晚上她跳舞的盛况不少大人还记得,点头道∶“确实是这个颜色的”
“但她那晚穿的,不是这一条。”时月将手中的裙子扔在一边。
“原本入宫表演的是丞相长女诗兰,但临时换成了李燕玉。”
裁缝补充道∶“原先那条怎么改都不满意,于是重做了一条,这裙子其实有两条。”
“啊”百官恍然大悟
两条裙子,现在只剩一条,那下落不明的那条,估计是用来杀人了
李燕玉解释不清裙子去向,可以她死活不承认杀了公子嘉。
时月看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于是叫赤金把慕容成叫上来
慕容成双手被铐着上来,听了前文后,勃然大怒∶“你觉得是燕玉杀了公子嘉”
“你觉得是你妹妹杀了公子嘉”
时月后退一步,免得他发起疯来躲闪不及。
“公子嘉做出那种事禽兽不如难道他不该死吗”
“他该死,却不应该死在你们手里”时月的话掷地有声。
“杀了公子嘉,挑起两国战争,于国于民,你们是不忠不孝的恶毒之人”
“你们可有想过,一旦两国开战,就是战火连绵,百姓流离失所,多少人要被迫奔逃,甚至被杀死”
慕容成忽然安静下来∶“你怀疑我们两个是凶手”
“没错”时月大声说∶“衣服只是凶器,她还有帮凶”
李燕玉也是个女子,无法按住公子嘉,更何况早从血迹推断出来,现场还有另外一个人,他还受伤了。
百官听得万分惊奇
什么血液的形态判断手上的人状态,全是他们没听过的新奇东西
尤其是悼公,津津有味听着,跟听故事似的。
“公子嘉死之前,抓住了一块碎瓦,狠狠给了凶手一下”时月比了个划伤的动作。
悼公高兴地抚掌∶“所以,在场的另一个凶手身上有伤”
“对”时月笑眯眯∶“君上明鉴。”
悼公仿佛被表扬的小朋友,忽然想起来∶“时二,你刚才是不是怀疑宁君世子,是那第二个凶手”
赤金斩钉截铁,说看见慕容成受伤了,就在手臂上。
时月斜了慕容成一眼∶“世子一直高呼冤枉,不如就给我们瞧瞧手,证明一下清白”
慕容成下意识捂住手,神情闪过一丝异常。
“赤金白银。”慕容野淡淡开口。
两人一齐朝慕容成走去,一左一右,钳制住了他的手臂。
“世子,得罪”
“撕”衣裳被撕开的声音。
伴随着慕容成愤怒的大吼∶“昨晚府中进了贼”
他的手臂上,缠着药帛,果然有伤。
“这伤是抓贼的时候受的”慕容成大声解释道。
“”全场安静,因为都觉得他说的很无稽。
慕容成无能狂怒∶“我没有说谎”
他见众人都不信他,猛地拉开药布,手臂顿时鲜血淋漓
“到底还要我如何证明我既没有说谎,也没有杀公子嘉”
恰在此时,宦官匆匆跑进来,高喊∶“君上,鲁国使团听说抓到了凶手,都在外面求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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