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原想梳完妆回太子宫,和慕容野谈谈他亲娘的事。
没想到随着宫人的巧手打扮, 她心里这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按赌气理论来说, 她先回去见人家, 不就成她先低头了吗
不行,这样不行。
轩辕王后打扮完, 提着汤去见悼公了。
以往两人的关系比起夫妻,更像上下级,王后突然示好可是件新鲜事,连刚才来向她请安的小妇们都或明或暗议论起来。
这事儿传啊传, 很快就满宫都是了。
时月端详了下今日的妆,夸道∶“手艺不错呀。”
她平时素面朝天居多, 打个口脂都少,也亏着底子好,脸蛋吹弹可破,唇瓣不点而朱。
今日陡然妆扮起来,真真令人耳目一新。
青奴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了∶“您今天真好看就像天上的仙子下凡似的, 奴婢奴婢都不敢碰您了”
时月轻按鬓边∶“你这丫头, 就会花言巧语。”
“哪儿是花言巧语啊, 奴婢说真的”青奴上前挽住了时月的手。
“您今日不出宫对吗”
砖窑在烧,图纸景庄在设计,时月还真没什么必须出宫的事。
“今日就不出去了。”
“那咱们回太子宫吗”青奴雀跃,她迫不及待想看到太子看到自家姑娘时, 那惊艳的表情。
“不回去, 凭什么啊。”时月摇头。
恰在这时, 银杏从外面进来,看到时月的瞬间,她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姑娘今日”
“姑娘我今日怎么啦”时月一挑眉。
“真好看您好久不打扮得这么好看了。”银杏夸赞道。
时月这才想起来,原主就十分热衷于打扮自己,因为天生底子好,永远是宴会中万众瞩目的那个。
犹如一颗行走的明珠,只要出现,其余人必定沦为陪衬,这些年不知有多少姑娘暗地里咬碎了牙。
银杏迎了上来∶“对了,奴婢是来告诉您,芄子醒了”
“真的”时月惊喜∶“走,我们去看看她,牛姑娘去看过了没”
“总之您先去看看吧。”银杏也说不好,跟在时月背后出了内殿。
芄子被安置在耳房里,昨晚青奴跟她一块睡的,守了她一晚上。
牛姑娘正在床前低声询问她什么,时月迈进屋,芄子下意识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
她双眼裹着药布,什么也看不见。
“芄子”
时月在床边坐下∶“我来看你啦,你好一点了吗”
芄子浑身发抖,喉咙里挤出含糊的声音∶“姑娘姑娘”
牛姑娘扶住她双手,不让乱动刚续上的骨头,可不能弄散了。
“别激动别激动,我在呢。”时月摸摸她的头发。
“牛姑娘说,你只要好好喝药,再过五呃,十几天就好了。”
时月边看牛姑娘的眼色边改答案。
芄子渐渐平静下来,结果药布下渗出血泪∶“奴婢对、对不起姑娘”她哭得令人摸不着头脑。
“你对不起我什么啊。”
时月给她擦脸∶“快别哭了,药都让你哭没了。”
“昨天的事你没有错,是我对不起你。”
时月觉得如果不是她把紫鹃激太狠,也不会让她狗急跳墙,进而害了芄子。
芄子用力摇头∶“奴婢真的对不起您奴婢该死,昨日就该死在那儿,呜呜”
牛姑娘看了眼时月的脸色,站起身∶“那个药好像熬好了,民女去端来。”
说罢,她连忙避出去了。
青奴合上门,时月问∶“芄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芄子低着头,说∶“奴婢以前与三姑娘的丫头小竹,关系很好,那时她常常向奴婢打听您的事。”
小竹李燕玉
这两个名字可有些日子没听过了,时月坐直身子∶“她都打听我什么呀。”
“就是您的一些日常起居,吃用奴婢也不知道、她打听这个做什么。”芄子的头都快埋进胸里了。
“你就全说了”银杏压着怒气问。
虽然日常起居不是什么秘密,哪怕芄子不说,小竹也能打听出来。
可那是三姑娘毒如蛇蝎,小小年纪就敢杀人、嫁祸的三姑娘
银杏就差拧着芄子的耳朵骂她了。
“奴婢那时候不懂,小竹问,就都说了,但是但是姑娘别的事情我一个字也没说过,真的”
时月按住她激动地手∶“别把手又弄坏了。”
“姑娘”芄子怕时月以后再不理她了∶“奴婢做错了”
“都过去多久了,姑娘我不在意。”
时月将她的手放好∶“李燕玉被流放到鲁国了,小竹哦,这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青奴答道∶“那事后,夫人看她不顺眼,打发去庄子上了”
时月“嗯”了一声,对芄子说∶“当务之急是你先养好伤,别的事以后再说。”
这事从李燕玉出事后一直压在芄子心头,没勇气说出来。
一朝终于吐露,芄子只剩下愧疚∶“奴婢以后不会了”
时月站起身∶“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
芄子动了动,银杏冷冷说∶“你还是躺着吧”
她顿时又不敢动了。
时月边走出屋门,边说∶“你俩别阴阳怪气的,她愿意说出来是好事。”
银杏撅嘴∶“奴婢只是觉得她吃里扒外。”
青奴嗯嗯点头。
“吃什么里扒什么外啊,我这不是没事吗”时月道。
揽过青奴的肩∶“不过青奴去查查小竹的下落吧。”
李燕玉被押去鲁国后,一点消息也没有。
不知是让鲁公砍了还是怎么了。
基于她之前的所作所为,时月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她的动向。
“是,奴婢找机会去打听打听。”青奴点头。
主仆三人朝外走了几步,时月说∶“芄子遭逢大难,你俩对人家好点。”
芄子性子怯懦,在丫头里没什么朋友,也难怪小竹刻意靠近她,这傻丫头就什么都说出去了。
银杏和青奴不情不愿地应“是”。
走出院门,宫女迎上来∶“您有客呢。”
“我有客”时月问∶“谁啊”
“那位先生自称姓景。”
景庄
“真的对对对,景先生是我的朋友”时月眼前一亮,脚步也变快了。
“烦劳姑姑将他请过来。”
宫女笑眯眯地一福∶“您稍等。”
昨天刚见他,今天景庄就来了,他该不会熬夜把图纸弄出来了吧
时月心里狂喜,原本要回去见慕容野的事也忘了。
过了一个时辰,赤金跑来敲响了中宫的门,咧着大嘴∶“我们二姑娘不是说要回来吗是日头太大耽搁了么”
宫人摸不着头脑∶“姑娘没说要回去啊,赤金大人请回吧,姑娘在忙呢。”
“什么”赤金晴天霹雳∶“那姑娘,什么时候忙完”
他出来的时候,殿下可说了,不把人接回去,他也不用回去了。
“大人说笑了,主子们什么时候忙完,我们怎么知道呢。”宫人笑眯眯的,继续守紧了门。
这
赤金在中宫外徘徊了一会,硬着头皮回去了。
慕容野站在她的寝宫里,闻言眉心一跳∶“今早不是把人送去了吗”
难道这样还不能消气
赤金猜∶“二姑娘是不是想让您亲自去接啊”
接
慕容野望过来∶“她有手有脚,孤不去难道就走不回来了”
赤金嘀咕∶“那人家昨天不是受委屈了吗。”
先是芄子失踪,又被雪夫人打伤了手,还被慕容野吼了一顿。
赤金觉得哪怕是个正常姑娘也会生气的。
慕容野∶“”
“把紫鹃送过去,不够”
赤金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自家太子∶“紫鹃归紫鹃,您昨天还凶人家了。”
“”他昨天凶了吗
赤金点头。
“二姑娘看起来还没消气呢,自然不愿意回来。”
慕容野∶“”这女人是不是太难哄了
“殿下,烟姑娘来了。”白银忽然在门外冒头。
齐松烟穿了条特别仙的裙子款款而来∶“殿下”
宫人们正在收拾屋子,把时月乱摆的小玩意儿一一归纳起来。
齐松烟很多年前来过太子寝宫一次,印象中充满了清冷劲儿,压根不是眼前这个样子的。
她的指甲抠进了手心,嫉妒忽然充斥了整个心头。
李时月居然,住进了她梦寐以求的地方。
慕容野没有同她说话的欲望。
赤金只好问∶“烟姑娘有事吗”
“殿下,姑姑今早起来就不舒服,这会儿直喊心口疼,您快过去看看吧。”
齐松烟抬起清丽的脸,细长柳眉蹙起,着急也着急得很美。
慕容野冷声∶“不舒服就去请太医,跟孤说有什么用”
“可是姑姑信不过任何人,她只相信殿下。”齐松烟轻声道。
“昨夜您同姑姑吵了一架以后,她一整宿都没睡,就想给您说说话。”
慕容野冷若冰霜∶“不必。”
“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呢”齐松烟不敢置信∶“殿下当真不管姑姑了吗”
慕容野寻了个舒服地儿坐下,捡起一卷时月正在看的书∶“回去,让她往后少出来。”
“殿下,太子哥哥”齐松烟再接再厉。
慕容野将竹简扔了过去∶“滚。”
齐松烟被沉重的竹简砸了个正着,委屈地哭了起来。
白银忽然跳了进来∶“殿下不好了扬雪院扬雪院走水了”
慕容野腾地一下站起来。
齐松烟止住哭声∶“姑姑出事了哎,殿下”
她留人不得,低头看向那卷竹简农书。
慕容野平日不看这些,想也知道这是谁的。
齐松烟抬起脚,狠狠碾在竹简上,脸上露出报复的快意。
李时月住进来又如何,跟姑姑比起来,你什么都不是
竹林密处的二层小楼突然着火,宫女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尖叫,扑救。
可是火越烧越大,慕容野赶到的时候,看见的是一片火海。
“夫人夫人还在里面啊”
赤金和白银一听急忙要冲进去。
慕容野夺过扑救宫人手里的一桶水,兜头朝身上一浇
然后在一群人尖叫中冲进火场∶“殿下”
“您回来”
赤金喊得破音,抄起水桶如法炮制,紧随其后入了火场。
慕容野闯进去,很快冲上二楼,火舌舔舐着房梁屋顶,眼前全是浓烟。
“咳咳咳咳”
微弱的咳嗽仿佛指引,他在一片火光中找到了齐雪。
“你这是在干什么”
齐雪脸上覆着面纱,回头∶“你不是不管娘了吗”
慕容野将她背起来,着火的横梁忽然砸落,就在刚才她坐的地方
“砰”一声,火星四溅。
慕容野在火海里寻找着方向,齐雪伏在儿子肩上∶“野儿,娘不会害你,娘永远不会害你。”
“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忘了她薄情”
齐雪一边咳嗽,一边用微弱的声音不停地说∶“她能给你生孩子,以后也能给别的男人生,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慕容野充耳不闻,可那声音仿佛魔咒,回荡在他耳边。
“娘只有你了呀”
“轩辕氏抢走了娘的一切,还抢走了你。”
“野儿,娘只有你了,你不理娘娘还不如死了算了”
齐雪捶胸顿足,在慕容野背上不停挣扎。
“你让我死了吧死了吧”
火场原本就又热,又绝望,她的哭叫加剧了这一切,慕容野额角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你想死”
齐雪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不理娘了,娘还不如死了算了”
昨晚慕容野头一次对她放了狠话,说她再插手太子宫的事,便不再见她
齐雪慌了,思来想去这一切都是从那个叫李时月的女人出现以后,就全变了。
“你想死”慕容野又问了一遍。
慕容野将她放下来,二人就在着火的楼梯口,一个坐着,一个在她面前单膝跪地。
头顶的横梁被烧得不停掉火星子,烫在两人身上,燎出了痛苦的水泡。
齐雪忽然感觉不好,抓住慕容野的袖子,失声尖叫∶“你要把我放在这里”
这一刻,齐雪慌了。
慕容野如果真丢下她,她真的会死在这儿的
火星不停地掉,空气愈来愈稀薄,齐雪开始不停地咳嗽∶“咳咳咳”
“你不是想死吗那我们就不走了”
“就像你点燃了星华宫,要带着孤一起死的那一夜”
慕容野双目如炬,涌动着痛苦和疯狂。
轩辕氏嫁来卫国那一日,十里红妆,万人空巷。
贫穷的卫国百姓用好奇又艳羡的眼神看着轩辕家的嫁妆队伍。
她带来的东西,她穿的衣裳,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精致华美。
小慕容野也不例外,他被齐雪牵着,站在阴暗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齐雪问他∶“喜欢吗”
护送轩辕氏嫁妆的马又健壮又漂亮,小慕容野老实点头∶“喜欢。”
齐雪的脸忽然变得扭曲,狠狠给了儿子一巴掌∶“你喜欢她什么你不许喜欢她”
“她就是贱人抢走了你爹的贱人”
“以后她会生很多小贱种,来抢走你的地位,抢你的衣裳,抢你的木剑”齐雪疯狂地扒拉着儿子,将他身上整整齐齐的衣服扒拉得乱七八糟。
“你要恨她,你要恨她记住了没有”
小孩儿抽噎着∶“记记住了”
“记住什么了”齐雪问。
“要恨她”
“大点声”
“要恨她”
慕容野看着齐雪,忽然笑出声∶“你说,孤这些年是不是做得很好”
“轩辕氏十几年无所出,孤一步一步,坐稳了身下这把椅子。”
“哈哈哈。”
他笑着笑着,忽然扭曲了表情∶“可是你依然贪心不足你还想插手孤的一切,包括孤的女人和孩子”
齐雪听懂了∶“你为了那个女人,忤逆娘”
“现在还要跟娘一起去死”
“野儿,娘这么多年受的苦,可都是为了你啊”
慕容野往后一坐,笑了几声∶“无妨了,为谁都无妨了。”
“一起死吧。”
齐雪看到他这模样真的怕了,直起身子不停拍打着慕容野∶“你说什么死”
“你还没有登基,娘还没有做太后,还没杀了轩辕氏,你怎么能去死”
“你起来你给娘起咳咳起来”
慕容野岿然不动,甚至闭上了眼睛。
想起了齐雪拉着他去死的那夜,星华宫一片火海,火舌舔舐着皮肤,浓烟熏得眼睛疼。
不停地咳嗽,眼泪流个不停。
他也像这样哭着求齐雪,想活下去。
齐雪沉浸在自己的疯狂里,不停谩骂所有人,压根不管他的死活。
直到救火的宫人闯进来,将他抱走。
意识昏昏沉沉,齐雪苍老的声音渐渐远去。
最终,全部消失。
景庄真的熬了一夜,顶着两只大黑眼圈跑来交差。
时月连忙让宫人给他泡杯茶∶“先生不用这样急的,我不急着用啊。”
这么多管道,光烧陶管就要好久了,第一次做工程类的建设,她想精细一点。
景庄作了一揖∶“是在下太激动了,突然有了不少想法,生怕时间长了忘记,干脆来见您。”
时月笑∶“公子机果然没看错人,景先生是个认真的人,可以共事的人。”
她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容貌真可说倾城,微微一笑,天地顿时失了颜色。
景庄避开眼∶“时先生先看看图吧。”
地图被展开,景庄用木炭画出了最初的路线。
“细线直接连着收集点,接着汇集至一处,以一街或是一坊计,一同送到四条大管,再一起送到城外,这里。”
景庄的手指点了点终点。
时月点头,但她还有些不理解,又问了很多细节。
景庄一一解答,二人一直商量了好几个时辰。
最后,时月道∶“好,我将图纸再看几遍,到时候派人通知您。”
景庄跟着站起来∶“那在下先告辞了。”
“辛苦先生跑这一趟。”时月微微一笑,请宫女送他出去。
又对小黑铁说∶“小黑,你送景先生回去。”
“诺。”小黑接命离开。
不知不觉,两三个时辰过去了,时月坐得腰酸背疼,弯腰慢慢卷地图,满脑子都是动土选址。
银杏急匆匆跑进来∶“姑娘,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了,能出什么事啊”时月的思路忽然被打断,慢腾腾问。
“扬雪院走水,殿下殿下被烧伤了”
“啊”
时月惊讶∶“你把话说清楚,谁在哪里被烧了”
“殿下呀太子宫大乱,您快回去看看吧”银杏急得不得了。
“真是让人不省心”
时月低声骂了一句,转向银杏∶“快去跟王后娘娘借车啊,否则等我们走到太子宫,他都”
他都得凉了
片刻后,时月从马车上下来王后特权真不错,还能在深宫跑马。
太子宫果然大乱,太医、宫女、面生的侍卫进进出出。
齐松烟站在门口指挥∶“还不把血水端出去倒掉”
“牛老太医呢还没进宫吗再派人去催”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时月歪了歪脑袋,抬脚走进去。
有些宫人认出了她,迟疑道∶“姑姑娘”
时月让她们去忙,走到了门边,作势要进去。
齐松烟拦着一条手臂∶“太医正在给殿下治伤,你不能进去。”
时月看了一眼,起码八个太医
好家伙,慕容野不会真要死了吧
“好,那我不进去。”时月转身就走。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冷血无情”齐松烟跺脚。
时月觉得好笑∶“我怎么冷血无情了,不是你不让我进去的吗”
齐松烟瞪眼∶“殿下遭了这么大的难,你连哭都不为他哭”
时月认真想了一下,慕容野要是这会儿死了,她肚子里这个就叫遗腹子。
那她就得代孩子给他披麻戴孝,是得哭几声。
“人还活着,我哭什么”
齐松烟∶“”
“等殿下醒过来,我会将你的话全跟他说,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你随意。”时月只想找个地方躺一下,腰不太舒服。
牛老太医被赤金和白银架着跑进来∶“哎哟,老夫的鞋要掉了”
赤金急得不行∶“到了到了,您快进去看看吧”
时月一瞧,两人跟刚挖煤回来似的,赤金的头发都烧掉了一截,整个人散发着糊味。
牛老太医扶稳发冠,带着药童进去了。
仿佛完成了终极任务,赤金两兄弟忽然脱力,坐在地上不停喘气。
时月让银杏端水过来,上前说∶“换个地方坐,坐地上容易岔气。”
赤金双眼迸发光彩∶“您、您回来了您回来真是太好了,太子宫总算有主心骨了”
齐松烟送水的动作一顿明明刚才都是她忙里忙外的
什么叫李时月回来才有主心骨啊
时月掩嘴笑∶“可不敢贪功,我也刚来不久,刚才都是这位烟姑娘忙的。”
齐松烟不禁挺直腰板明明她更适合当太子宫的女主人。
赤金和白银对视一眼,白银道∶“烟姑娘还是回去吧,太子宫有二姑娘,你这是僭越。”
齐松烟像被人照脸扇了一巴掌∶“你们”
门忽然被打开,牛老太医探头∶“谁进来帮老夫一下”
赤金兄弟刚要站起来,齐松烟立马毛遂自荐∶“小女学过几年医术,粗通岐黄,让小女进去帮您吧。”
时月压根没有竞争的想法,血肉模糊的场面她不想看。
牛老太医看了她一眼∶“你不行。”
“二姑娘,还是你来吧。”
齐松烟的脸一下就扭曲了∶“老太医要拿殿下的性命开玩笑”
“我懂些医术”齐松烟指着时月∶“她才什么都不懂若是治差了,可是你的责任”
牛老太医皱眉∶“哪怕二姑娘进去了,也是老夫亲自给殿下治伤,治得怎么样关别人什么事”
“老夫就直说了吧,这事儿只能殿下的女人来,不适合黄花闺女”
所有人∶“”
老太医,你把话说清楚,这事儿是什么事儿
时月死死扳着门框,还是被牛老太医一把拽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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