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铁拿着拜帖, 急匆匆跑到太子宫门口, 递帖的人还没走。
他将拜帖还给人家,并道∶“对不住, 我们殿下最近不在宫里, 请过些日子再来吧。”
乌尖意外∶“太子不在,旁人也不在么”
黑铁一愣, 没明白这个旁人指谁。
不过他还是按照吩咐答∶“要不,你三日后再来吧。”
一架马车停在路边树下, 乌尖被弄得有些恼火, 态度也不大好∶“卫国既然如此怠慢, 那我家主人便先走了”
黑铁挽留∶“兄台兄台你们三日后再来吧要不将下榻之所告诉属下, 到时候我去接你们也行啊”
乌尖却是转身离开,没有应他的话。黑铁挠挠头,感觉得罪人家了。
“吁”
随着“哒哒哒哒”的马蹄声近,来人在太子宫前勒马,一个漂亮的翻身,下了马。
“小黑铁”
李锦乐高声喊他, 心说真巧,小黑是知道他要来, 提前出来接了么
乌尖已经走回了马车边, 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来人。
车中的墨子期也微微转头。
李锦乐嗓门洪亮, 心情十分愉悦∶“接什么老远就听见你要接人, 接谁啊”
黑铁低头行礼, 笑∶“二公子, 你回来了。”
“没接谁,一位先生。”他对李锦乐说了刚才的事。
李锦乐“咦”了一声,朝后望去,那架马车车门紧闭,已经掉头离开了。
“是吗,何方人士,脾气还不小哩。”李锦乐问。
“据说是郑国来的,属下也不清楚。”黑铁将李锦乐引进去。
“二公子此番北上,见识可多了吧”
李锦乐出去了一个多月,变黑了,也瘦了许多,一点没有了以前锦衣玉食小公子的模样。
“见识什么啊,没进人家地盘,边境便封锁了。”他边走边说,言辞中多了几分意气风发。
“我进城后,先回了趟家,听说兰妹来太子宫了,就特意跑来接她。”
“还有啊,阿娘让我顺便把月儿也接回去,她好久没回去了,家里怪想的。”
林氏确实想女儿了,时月也想自己院子里的棉花了,没有太纠结就打算搭着他们的顺风车,一起回去。
李诗兰很高兴∶“妹妹好久没回去了,阿娘一定很高兴”
蔡机识相地准备离开∶“既如此,我就先走了,等时先生回来我们再谈白泥的事吧。”
李锦乐招呼他∶“要不,公子机同我们回去,今晚就在府中吃顿便饭”
蔡机哪好意思跟他们去,婉拒了李锦乐的好意,朝时月道一声他走了。
李诗兰嗫嚅了半天嘴,到底没有勇气把话说出来。
她刚才留起了一点饺子,想叫公子机带回去给声雁夫人的。
刚才没能把握住机会,这会儿人家已经转身走了,她更不好意思追上去了。
时月揽着诗兰的肩∶“二哥,咱们回去吧,阿娘还等着呢”
饺子没送出去,诗兰说∶“我刚才多做了一些饺儿,一起带回去给阿爹阿娘尝尝吧”口气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
李锦乐一点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兴致勃勃地点头∶“好啊好啊,二哥也想尝尝。”
时月的爪子在诗兰肩上挠了挠,揶揄道∶“给阿娘带的啊”
诗兰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把脸埋进了胸口∶“当、当然给阿娘带的,妹妹就会取笑我”
时月咯咯直笑,拍拍她的肩∶“好啦,我们走吧。”
夕阳西下,马车很快到了丞相府门口。
李诗兰先下来,和银杏一起将时月小心地扶下来。
时月“哎哟哎哟”了两声,嘀咕∶“开始不方便了。”
四个月的肚子虽然不大,但比起以前,像横了一个什么东西在身前,不太适应。
从前时月喜欢趴着睡觉,现在也被迫戒了。
林氏一听说她回来,立马迎了出来,看到时月的身影后鼻子一酸∶“月儿”
时月回头∶“哎,阿娘。”
两个多月没见,林氏上来就将她紧紧的抱住,不停埋怨∶“怎么也不回家你这个狠心的丫头,不知道阿娘想你,想得整宿整宿睡不着么”
“在太子宫好不好怎么瘦成这样了”林氏摸摸她的脸,更心疼了∶“是不是吐得很厉害平日都吃不下饭么”
时月打断了她的关心∶“吃了吃了,我有好好吃饭。”
“有好好用饭怎么还瘦成这样”
“阿娘,哎呀我没事。”时月无奈,她也没有很瘦,甚至还胖了一点呢。
李锦乐出声拯救她∶“阿娘,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林氏点头∶“对对,瞧我这记性,月儿快进来。”
“阿娘备了好多你喜欢吃的菜”
两个多月没回来,再进这间一家人吃饭的大屋,还怪想念的。
屋子角落摆了几支茉莉,飘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时月随口问∶“阿爹呢”
林氏让仆妇端水果上来∶“你爹还得半个时辰到家。”
时月点头,她就是礼貌一问,李丞相回不回来问题都不大。
“来,尝尝这杏。”林氏接过一小盆杏子。
“这是老族长前两天送来的,树上刚摘的,新鲜得很呢。”
杏子圆溜溜,黄澄澄的,表面有层薄薄的绒毛。
李锦乐抓了一只,在陶盆里洗洗就啃∶“好甜”
杏子性热,吃多了容易上火。自显怀后,时月几乎天天在上火中度过,因而不敢多吃,挑了个最小的。
“唔,真的好甜呀。”
牙齿磕开一点,轻轻一吮就是清甜多汁的杏肉,时月眼前一亮,有点后悔刚才没挑个最大的了。
“好吃就多吃点。”林氏笑眯眯的,招呼心不在焉的诗兰∶“发什么呆呀,拿一个,快。”
诗兰回过神,乖乖地取了一只∶“是”
林氏也觉察到她不对劲了∶“怎么了,今日去太子宫,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诗兰削瘦的肩一抖,时月抢先说∶“能有什么事啊。”
她转向李诗兰∶“大姐姐,我们不是拿了饺儿回来吗,那东西不能闷着,你拿去厨下叫厨娘蒸一下吧。”
“哎,我这就去。”李诗兰说着,将杏子放下,听话地去了。
“兰妹怎么了”李锦乐盘起一条腿,换了只手拿杏子∶“月儿你支走她干嘛”
时月将最后一口杏肉吞下,问∶“上次阿娘不是为姐姐相看嘛,怎么样”
说起这事,林氏愁得脑袋都大了。
原本对诗兰挺感兴趣的几家人,上次出事后全用各种理由婉拒了。
林氏也能理解,毕竟当时李诗兰被冤枉杀人,谁也不敢沾上这事。
可随着后来真相水落石出,她这择亲之路,却愈发艰难起来。
首先是原来的闺秀圈都不爱带她玩儿了,几个手帕交也常推脱生病,到后来干脆不联系了。
林氏想办花宴,递了十几张拜帖出去,居然近一半人推脱身子不舒服。
李锦乐听得生气∶“这帮人怎么这样”
真相是洗刷了她的冤屈,可毁掉的名声,却回不来了。
“倒也有不嫌弃的,但全是白身,要不就年纪大、身体差反正各有不好的地方。”
“唉。”林氏重重叹了口气。
“诗兰这孩子,命苦啊。”
时月安抚地揉揉林氏的手,问∶“阿娘觉得,公子机怎么样”
林氏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瞧姐姐对公子机,挺有好感的。”时月挑了个居中的说法。
按她看,李诗兰有点喜欢人家,蔡机也对她挺有好感的,时月准备找时间去问问蔡机。
林氏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月儿说,公子机”
她原想说蔡机无官无职,又是蔡国的公子,不太合适。
可转念一想,这人救过诗兰的命,上次她和声雁夫人相处过,觉得对方良善,人不错。
加上家里人口简单,蔡机无权无势,也不至于嫁过去后被欺负。
林氏越想越觉得公子机合适,不禁有些激动∶“若是能成,当然好”
李锦乐默默吃杏,核吐了一小堆,嘀咕∶“我怎么没看出来兰妹喜欢他”
时月白了他一眼∶“你能看出什么呀”
“既然阿娘觉得可以,那我回去后找机会问问他。”
林氏点头,又不放心地嘱咐∶“咱们是女方,不可太主动了,要不就轻贱了你姐姐。”
时月“嗯嗯”点头,说∶“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没多久,李丞相回来了。
他诧异地看了时月好一会儿,憋出一句∶“回来就多住几日。”
然后一家人坐在一块吃了顿饭,席间林氏感慨∶“要是你们大哥也在就好了。”
李丞相胡子动了动∶“过几日就回来了,他是陪殿下练兵去的,又不是游山玩水,夫人不可妇人之仁。”
林氏闷声不答,她就是看一家人和和美美在一起,一时间感慨一句罢了。
偏他又上纲上线
李锦乐没心没肺地说∶“那该把殿下也请来,毕竟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
“”全桌人沉默。
时月打了个冷战,她不能想象慕容野亲亲热热地和李家人吃饭的场景,那太残暴了
饭后,时月抓紧时间回了自己院子,
院子里的棉花已有半人高了,叶片又大又绿,长势还算喜人。
播种在棉花之间的大蒜也长大了,蒜叶是深绿色的,表面一层淡淡的白。
墙根下的菽豆正在开花,花朵是小小的紫色,忙碌的昆虫们正在授粉。
那三棵棉花已经不再开花,出现了枯萎的状态。
时月眼前一亮,借着明亮月色仔细观察它们的长势。
首先是菽豆,长得真的很好,也没有刻意管理过,就连苗都是发豆芽的失败品。
但这几十棵苗子争气,到时候收获个几斤应该问题不大。
黄豆根部的根瘤菌有固氮的能力,生长过程中无需施肥,不过在开花后期,结荚前可以追一遍肥,让豆荚更加饱满。
黄豆是次要的,时月主要关注那些棉花。
棉花是一年生木本植物,少数地区的品种可以多年生,但很显然那三棵阿三棉不是,它们完成了开花任务,正在慢慢枯萎。
时月问照顾它们的丫头∶“棉花都摘起来了么”
丫头点头,将笸箩抱来∶“您看。”
里头是这些日子摘下来晒干的棉花,还没摘籽。
时月将它们端在手里,翻看着,示意地上∶“找人掘了吧,种些蔬菜什么的。”
“啊”银杏有些可惜,三百钱呢,就这么掘啦
时月失笑∶“不掘它们也活不过来了呀。”
另外的棉花们长得枝繁叶茂,时月把笸箩交给银杏,折了几片叶子下来。
又翻翻芽心,皱眉∶“不好,长蚜虫了。”
棉花是很容易长蚜虫的植物,植株上不仅有蚜虫,还有红蜘蛛。
情况有点严重,不能再泛滥下去了,否则非颗粒无收不可。
她从地上拔了几棵蒜,照上次教孙大的法子捣碎它们,泡水,制成天然的农药。
翌日早,天刚蒙蒙亮。
时月早早起床,准备下地。
棉花的叶子太茂盛了,会影响植株间的通风,时月先摘光了下面的叶子,最茂盛的中间留了六七片主叶。
摘的过程中,她才发现蚜虫比想象的严重很多,不少叶子被啃得蜷缩成一团,打开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蚜虫,令人头皮发麻
病掉的叶子需要全部摘掉,保留相对完好的。
摘完叶,还要打顶就摘掉芽心,棉花已经够高了,是时候让它们纵向发展了。
打顶之后,营养会供给中部,这有利于多开花。
银杏心疼地看着一地的叶子∶“姑娘,你要把它们拔光吗”
时月摇头∶“你别管了,快去隔壁薅一把竹叶和菊叶,还有啊,把地上的叶子烧掉。”
“奴婢这就去。”银杏听话地去了,不一会儿带回来一把竹叶。
时月将它们捆成一把,拿来沾蒜水给棉花上药,吩咐着∶“去厨下弄点柴火,把那些病叶烧掉。”
上面全是蚜虫,烧掉以绝后患。
火很快烧起来了,时月已经上完了一排棉花,对银杏说∶“再把菊叶扔进去烧。”
随着菊叶入火,烟的味道发生了变化。
棉花的药上完后,蒜水还剩了不少,时月又兑了点清水,浇在每棵棉花根部。
地上有爬来爬去的蚜虫,被蒜水一刺激,爬得更快了。
等这一切忙完,那堆叶子已经烧干净了,空气中残留着菊叶的味道。
火堆还有点余烬,时月将它们铲进清水里,再浇在两畦之间。
菊叶里含有少量菊酯不是蚊香里那种,蚊香里的杀虫菊酯是从一种杀虫菊里提取出来的,和普通菊叶不一样。
但二者同为菊科,菊叶里的菊酯也有杀虫作用,最早的菊花都是作为药或者农药使用的,后来才被当做观赏花卉。
时月从地里直起腰∶“哎呀,累死我啦。”
这就不是孕妇该干的事儿呜呜。
银杏跑过来扶她∶“快快,奴婢扶您去歇息。”
时月洗干净手,躺在摇椅上,腰总算舒服了一点。
朝霞遍布天空,太阳出来了。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今儿要下雨呀。”时月眯着眼睛看朝霞,忽然想起了这句话。
银杏问∶“您说什么呀”
“农时谚语呀。”时月兴致勃勃地教她∶“没听过吗,还有「天上鱼鳞斑,晒谷不用翻」。”
“意思就是啊,天上的云像鱼鳞一样时,太阳会特别大,晒谷子都不用翻了。”
银杏哇一声∶“好有趣呀,您怎么知道的”
时月怎么知道的,嗯
她果断推脱给别人∶“之前去负夏,偶然间听乡亲们说的。”
银杏深信不疑∶“那他们肯定是很有经验的农人”
“对对”时月干笑。
“咩咩”
忽然,由远而近,传来了山羊的叫声,没一会儿,林氏身边的仆妇拉着一头奶山羊,进了时月的院子。
“姑娘”
奶山羊的力气还挺大,仆妇拼命拉住它∶“夫人让奴婢送羊来,给姑娘挤些羊奶喝。”
羊奶
时月眼前一亮,奶山羊咩咩直叫,特别有劲儿,仆妇被它踹了好几次,也没挤出来多少奶。
“哎呀,哎呀”时月看着都疼,叫停她∶“等会儿再挤吧,你手上都受伤了。”
仆妇无所谓地说∶“奴婢没事,夫人原本怕您无聊,特意送个羊来给您解解闷,没想到这羊性子忒烈。”
时月让银杏去院子里割点草来∶“它的奶是要留给小羊的,你抢它孩子的奶,当然要跟你拼命。”
奶山羊被栓在柱子上,只留了个屁股对着时月。
“去打些温水来。”她示意仆妇,接过草∶“羊羊,吃草吗”
羊当然不会回应她,时月伸长了手去勾引它,想让山羊安静下来。
她这个专业实训,就是上山下乡哪都去,偶尔也会去养殖场,不仅养过羊,还养过猪
甚至评过暑期养猪小能手,别人的猪一个月长个三四十斤左右,她养的那头,长了五十五斤
结局嘛,当然是自己养的猪肉,特别香
“咩”山羊咩咩叫着,接受了她的讨好,嚼起了鲜嫩多汁的草叶。
仆妇端着温水过来,时月让她安静一些,悄悄靠近山羊。
“用温水给它洗洗,不要挤,先揉。”
仆妇照办了,羊在她靠近的时候,明显变得急躁起来。
时月又塞了一把草∶“别闹别闹,安静吃草。”
仆妇的动作很轻,这回没有得罪山羊,轻轻将它擦洗干净了。
早上起来小羊还没吃过奶,母山羊的奶涨得满满的,时月觉得可以挤了∶“动作要快。”
“哎。”仆妇应了一声,蹲在羊身后,膝盖上放着陶盆,左右手快速挤动起来。
“咩咩”山羊叫了几声,却没有攻击人的动作。
银杏惊喜道∶“姑娘,您真是神了”
“它不踢人了”
山羊不高兴,一是仆妇拽它的动作太粗鲁,二是身上太脏,加上环境不熟悉,它害怕。
羊一紧张,就不配合挤奶,甚至挤不出奶。
让它放松下来,擦干净,舒服了以后自然会配合挤奶的。
不一会儿,陶盆里就挤出了白花花的羊奶。
“挤干净点,留着它不舒服。”时月嘱咐道。
仆妇“哎”了一声,直到挤不出来了,才松手。
新鲜的羊奶有一股膻味,舒服了的山羊咩咩叫唤着,想吃东西了。
“你将它拉回去吧,以后挤奶时间要固定,人也要固定,不熟的人碰它,它会害怕的。”时月把最后一点草塞给羊羊。
“还有啊,要在安静一点的地方挤,把小羊抱走。”
小羊一旦发现有人和它抢食,会嗷嗷直叫,母羊就会攻击人,所以挤奶的时候要把小羊带走。
仆妇重重地点头,感激地说∶“自从夫人将它买回来,挤奶这事可真是愁坏奴婢了。”
濮阳城的贵族们最近在流行喝羊奶,说对身体好。林氏也跟风买了一头,还有一只小羊羔。
可惜家里人都不懂怎么挤奶,买回来半个多月,也就喝上过两次。
羊奶是个好东西啊,时月觉得她也到了该补充营养的月份了,盘算着拉两头回去养。
不过,羊奶虽好,这个膻味令人难以入口。
仆妇老实说∶“丞相每次都是捏着鼻子灌进去的。”
“夫人也不太喜欢,奈何人家都说,这东西喝了延年益寿。”
延年益寿但是不至于,补充蛋白质确实管用。
时月给她支了个招∶“家里不是很多杏么,捡几个吃剩的核把仁扒出来,煮羊奶时投几个进去。”
“杏核么”仆妇问。
“是杏仁,把核砸开,里头有仁。”时月解释道∶“也可以放一点茶叶。”
仆妇将羊的绳子解了,准备带它回去∶“奴婢记下了,一会儿将羊奶给您送过来。”
看她拽着羊不方便,时月让银杏跟她一起去∶“银杏啊,你端着,跟她去一趟。”
银杏端起了盛满羊奶的陶盆∶“那奴婢一会儿就回来。”
“嗯。”时月往摇椅上一躺,早上起得太早,这会儿都困了。
二人的脚步渐行渐远。
刚升起来的太阳不知何时被乌云挡住了,如她早上所说,快下雨了。
大雨来前,狂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时月闭着眼小憩,心说这雨太及时了,要不这么热的天,她还真不一定睡得着
雨,似乎在下了,几滴水打在她脸上。
随后听见了一些脚步声。
时月以为是银杏回来了,刚想睁眼,对方俯下身,用手覆住她的眼睛,亲了上来
“”
唇瓣相碰,那人的动作突然变得凶狠,撬开了时月的牙关,长驱直入。
“唔唔唔唔”
“你”时月双眼被遮着,从男人炙热的吻里挣脱一丝空隙。
“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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