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北边强齐攻打莒国。
齐国兵强马壮, 粮草充足, 而莒国只是个沿海小国,压根没有抵抗之力,
齐军在十日内连夺两城, 势如破竹。
然后在进攻第三座城池的时候, 踢到了铁板。
以楚墨为主的五十多名墨者, 持着墨家最有先进的藉车和连射机守城门。
这个时代的战争比较简单粗暴,就是拉人打,一辆战车配备一百人左右, 打仗的时候战车驶过,士兵就互相殴打。
战败的一方退守城门,另一方就要攻城,以夺取城池为最终胜利。
就在夺城这一步,齐军吃了大亏。
当夜, 他们安排两百人小队, 悄悄抛绳勾想爬过城墙破敌,没想到守城的墨者早有准备,连射机近距离万箭齐发!
直接射穿了一半人的身子!
最流氓的是,他家的箭尾巴上还有绳子,射死人以后用轱辘慢悠悠往回收, 一点战损都没有!
时月听得目瞪口呆∶“那藉车是什么?”
藉车类似投石器,但投的是木炭,可以想象攻城的大军乌泱泱的, 几台藉车一摆,木炭像烟花一样投出去,瞬间在人群中炸开!
时月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藉车投的是火.药,岂不是无敌??”
冷兵器时代,拿热.兵.器殴打小朋友,就无敌啊!
慕容野“嗯?”了一声∶“什么是火.药?”
火.药……
时月把腿搭在他膝上∶“就是一种会爆炸的东西,一点点就能炸死几百个人。”
她的肚子有五个多月了,比以前大了一圈,各种怀孕的不舒服随之而来,比如水肿。
时月拿脚踩他大腿∶“难受,你给我揉揉。”
慕容野一手执笔,另一手隔着裙子给她揉∶“太僵。”
“昨晚睡觉抽筋儿,可不得僵吗。”时月想着想着,踹了他一脚。
“你睡得跟猪一样!”
他被踹得一歪,正在写的字也撇了。
“……”慕容野转头,左手用力∶“放肆。”
时月被他捏得嗷嗷叫,膝盖撞了下他∶“疼疼疼!……我难受嘛!”
手劲渐收,僵硬的小腿肌肉被他揉开了,时月舒服地直哼哼∶“继续啊。”
“继续什么?”慕容野把那张纸扯了,重新书写。
造纸坊全面生产了起来,经过技术改进,原材料从单一的麻,又发展了竹子造纸。
竹子比麻更廉价易得,在高温潮湿的天气下,它们一天能长几米!
而且改进了搡捣工具,又添加树胶、白色染料,使造出来的纸更轻薄、更白、更滑。
现在,卫国上下已经逐渐改用纸张书写,代替了传统的羊皮和竹简。
“继续说呀,齐军攻莒。”
慕容野停笔想了想∶“前几日得到的消息,鲁国派兵支援,齐军久攻不下,定是要谈判的。”
“就是不知,三方会达成什么协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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莒国。
莒在海边,北方是强大的齐国,西边是宗主国鲁国,南边有一块无人区,然后衔接越国的领土。
相当于被三个国家堵在大海边,国内没什么耕地,主要靠卖盐支撑国家经济。
朝堂上,年轻的莒君正在见鲁国使者。
“此番,多谢鲁公出兵襄助,又为我们请来墨家弟子,否则莒国危矣!”
齐军久攻不下,已经在城外驻扎了半个月,一副要熬死莒国的样子。
莒君说∶“可是墨家弟子只能守城,却无法退敌,齐军粮草充足,后续还能源源不断地补给。”
“若是围上几年,寡人可没有粮草陪他几年呀!”
鲁国来的是季氏,他道∶“莒君不必烦恼,在下正是来救莒国的。”
“莒君可知道,齐国为何突然攻打莒国?”
莒君也一头雾水∶“听说,是寡人的盐生意,妨碍到了他们。”
海边的国家有四个,燕、齐、莒、越。
燕、越自给自足,不太与中原诸侯做生意,缺盐的国家主要从齐、莒购买。
“齐国想垄断盐生意,让各国都和他们买,不跟寡人买!”莒君猜。
“但莒国以盐兴国,纯度高,各国都喜欢从莒购入,他们无法以质量胜过寡人,便想出这种阴招!”
季氏一愣,笑了笑∶“莒君说得对!”
各国不想和齐国做生意,主要怕盐的命脉被齐国捏住。
莒国实力就这么回事,从他这买放心多了。
年轻的莒君得意地笑了笑,又愁眉苦脸起来∶“但现在怎么办?寡人无法退敌啊。”
季氏语出惊人∶“莒国这一难,其实是替卫国受了!”
“卫太子花重金邀买谋士去说服田成子,是田成子下令攻打莒国的!”
“所以莒国这一难,其实是卫国搞的鬼!”
莒君目瞪口呆∶“他、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是,季氏对他说了鲁卫之矛盾。
“卫国是怕鲁国因为公子嘉的事,对他们打击报复。”
“于是就拿你们,来牵制鲁公。”
从谋略上看,卫国此计甚妙。
可是被祸害的莒国,莫名其妙天降大锅!
莒君咬牙切齿∶“小人!”
季氏满意他的反应,道∶“此次发兵,乃田成子力排众议促成,田氏功高震主,齐王早有不满。”
“你若想解围,赶紧带上珠宝,派人与我同去齐国,面见齐王!”
莒君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好好好!寡人立马选五十名美女,五十箱珠宝,给季大人带去齐国!”
“希望能解莒国的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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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见完莒君,季氏使者出宫。
宫门外,早已停了马车,车中有一个女子,她以黑纱覆面。
季氏上前∶“卓不负夫人托付,已说服了莒君,他将送上珍宝美人,与我们一同去齐国。”
被称作夫人的女子动了动∶“好。”
季卓不论听多少次,都会被她嘶哑的嗓音吓得汗毛倒竖。
“那,我们之后怎么办?”
“鲁国大义,救附庸于水火,墨家弟子高尚,反对战争,锄强扶弱。”那夫人轻声说。
“田成子收受贿赂,恃强凌弱,田氏功高震主,狼子野心。”
“至于卫国……”
“卑鄙小人,挑唆战争,间接使莒国百姓流离失所!”
说到激烈处,那夫人剧烈地咳嗽起来,嗓子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好像曾经受过很严重的伤。
季卓又害怕,又不得不上前∶“夫人,你还好吗?”
她止住了咳嗽,嘶哑的声音略显虚弱∶“流言,足以毁灭一个国家。”
“卫国就是遍体鳞伤的一条狗!打死它,不要让它活命。”
“就让正义的墨家弟子,去做吧。”
莒国守城战,墨家弟子再一次展现了惊人的作战能力,仅用五十人就抵挡住了齐军三万多人的进攻!
他们不要金银珠宝,不要高官厚禄,那就给名声!
帽子戴得高,他们就会在赞美声中,认为自己在做正义的事。
季卓明白了,准备回去就着手操控舆论。
“我派人送夫人回去吧,齐国之行下官一个人就可以了,”
“昨日宫中传来消息,说君上半夜又在念您了。”
“是吗。”黑纱下的双眼很漂亮,里头盛满不屑。
“往齐国去,我暂时不想回去面对又老又蠢的人。”她坐直身子,忽然看向车旁的季卓。
季肥其中一个孙子,今年才过弱冠,年轻俊美。
“季卓。”
季卓低头∶“是。”
“你靠近一些。”
季卓靠近了一步,马车中忽然伸出一双手,将他下巴抬起来。
嘶哑的声音依旧,她说∶“上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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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月扶着腰,在宫里爬楼梯,
太子宫短短的二十几阶楼梯,被她上上下下地爬啊,爬啊。
每天清晨和黄昏,宫人们都能看见她尽心尽力爬楼梯的身影。
银杏心疼她腰难受∶“您每天在这儿上上下下个什么劲儿啊?回去躺着不好么?”
当然不好!
孕妇最忌讳躺着不动,到时候不好生的!
只可惜她也没生养过,不知道孕妇瑜伽怎么做。
还记得头三个月的时候,时月劈了个叉,结果当场把银杏吓晕过去。
这丫头醒过来以后,哭着喊着求她别冲动,人生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从那以后,时月就专注散步、爬楼梯。
“没事,我再爬一趟就结束了。”
时月歇了歇,感觉身体状况还可以,又把腿搭在台阶上,松了松筋骨。
忽然,她朝屋顶望去∶“谁!”
银杏和身边的宫女也抬头望去——空空如也。
“没、没谁啊……”三四个人张着嘴∶“您看见什么了?”
“……没、也可能是我看错了。”时月摇摇头。
刚才那一瞬间,她感觉好像有人在偷看。
可是等看去时,却什么都没有。
“算了,不重要。”或许是看错了呢。
她又不会武功,哪有那么神奇的感知?
时月顿时抛弃了那点疑惑,继续在阶梯上锻炼。
“来来来,抬进来,小心点啊!”
宫门口,黄芮指挥着一群人,小心翼翼地把一截截东西抬进来。
“时先生!”
时月的肚子藏不住以后,就很少出门了,除了少数人,例如黄芮这样知道她身份的,偶尔会来汇报生产进度。
“这是……”时月从楼梯上下来,惊喜道∶“我的大陶管??”
“对啊,先生要的东西,可不得抓紧烧造。”
黄芮介绍着∶“按您的要求,一截陶管三尺长,口径足足有五尺!”
直径一米多的陶管,也为难他们居然能烧出来了!
陶管的壁厚一寸半,整体特别特别重,时月敲了敲硬度,觉得还可以。
“不错不错!哎,黄大人送去景先生那了吗?”时月问。
黄芮点头∶“这一窑是两天前烧成的,出窑后景先生立马看了,他与公子机正在试白泥。”
小号的陶管,是用来将污水从收集点引入系统的。
而这些污水太多,将它们输送到城外,就需要更大更粗的陶管。
小陶管好烧,大的不好烧,因为太大,受热不均匀就会烧不透,烧不透会导致有的地方硬,有的地方脆。
五个砖窑不知烧废了多少次,终于在一个月后,烧出了合格的陶管。
“所有收集点的陶管已经装好了,就等这个大家伙了!”黄芮道。
“好好,黄大人监督烧造,居功至伟啊!”时月特别满意,绕着这截陶管走了一圈。
“真的特别好!”
果然不能小看古人的手艺,陶管内外十分平整,厚薄基本一致,在没有机械帮助的年代,凭的全是一双巧手啊!
黄芮笑道∶“下官分内之事,既然您看过了,那下官就先走了!”
陶管被留在时月这里做纪念,他很快带人走了。
时月扶着腰,走向院子东南角,那个半成品厕所。
没有电力机械,想建一个东西可真难啊。
大量的人力物力,最重要的是时间成本太多了,从她打算建开始,到现在过去了快三个月,才有一点点曙光。
“还是得用机械来解放人力啊。”时月嘀咕着。
化粪池已经修好了,由内到外抹了一层白泥,这东西防水性很好,颇有水泥的样子。
然后上方盖了三块石板,浇铸了一个铁耳朵,以后清污的时候提起来就可以了。
厕所是蹲坑,时月想等大管都埋好,找个木匠还是泥瓦匠,做个马桶。
不然她一孕妇,实在不太方便。
“终于快好了,可等死我了。”她又喃喃自语。
忽然,她猛地又一回头!
刚才那种奇怪的,被盯着的感觉又来了!
可是依然什么也没有。
银杏担心地问∶“真的有那种东西吗?您不会自己吓自己吧?”
“什么东西?鬼啊?”时月问。
“呀,您怎么能说出口呢!呸呸呸,不算数不算数!”银杏拉着她,赶紧做了个合十祈祷的动作。
“哎呀,好啦好啦。”
时月挣开她∶“这世上哪来的鬼啊,多的是人在作祟。”
“这人心啊,恶起来比鬼可怕多了。”
时月拍拍她的肩∶“小黑呢,让他来见我。”
“是……”银杏道,指了一个宫女∶“去把小黑找来。”
不一会儿,他来了。
小伙子最近老在外面跑,晒得黑不溜秋的。
“姑娘,您找我啊?”
时月将他招过来∶“黑啊,我跟你说个事。”
小黑把耳朵递上去,时月嘀嘀咕咕了半天,说∶“我也不能肯定,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去查查看咯。”
“这……”
时月让他去查查这阶段濮阳的外来人口,可是濮阳是卫国的都城,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怎么查得到嘛。
“笨呐,他们进来要走哪里?城门楼啊!”时月敲他脑壳。
“进来后要住哪里?当然是驿馆,要不就是认识的人家啊。”
“上个月刚做好的人口普查,你忘啦?”
说到人口普查和户籍制,是慕容野搞出来的。
时月当时提了一句∶“弄个户口本啦。”
慕容野问∶“什么是户口本?”
“就是一家人,上面记录家里有几口人,籍贯是哪,家住何方。”
“比如你我,加上它就是一家三口,住在太子宫就是地址。”时月指指肚子。
“再比如我阿爹阿娘,夫妻两个,并家中长子、次子、长女、次女……哎呀你干嘛?”
不知道哪句取悦了他,慕容野将脸埋在她胸前,然后往下移,又盯上了她的肚子。
“它今天动了吗?”
自从胎动愈来愈明显后,慕容野闲暇时又多了个活动,摸胎动!
时月觉得这人是真无聊啊!
从她怀孕一个多月开始,孜孜不倦研究了四个月,他能研究出什么啊到底?
从那天以后,卫律中多了条户籍制,规定卫国百姓都要去官府进行户口登记,家中新生孩子、新来人口都要上报,定期有人检查人口。
若是被发现瞒报、漏报,是要吃官司的!
政令一下,各地快速执行起来,最早做好的是濮阳城,它不仅登记了濮阳城的居民,大部分的流民也记录在案。
小黑一拍脑袋∶“属下怎么忘了,您放心,我立刻去查。”
“去吧。”时月点点头,让小黑走了。
他离开以后,时月又心有余悸地看向周围的屋顶,那种被窥伺的感觉,真的很不怎么样!
“殿下呢?这么晚了还在忙吗?”时月准备去慕容野那避避难。
“殿下在书房呐。”银杏道∶“您要过去么?”
“嗯,我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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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野在见公子机,还有临县挖盐井的那些人。
朝地下挖了几丈深,终于在十天前挖出了盐卤,黄黄的,咸苦咸苦的。
“在下与大司空计算过,这口盐井打出来,一年起码能产盐万斤!足够卫国百姓两年的吃用了!”
“多余的还能拿来卖钱!”蔡机道,递上盐井的图纸。
“只是卤水在地下深处,挖出来仅有很浅的一层。”
“如何把卤水从地下抽上来,我们实在没有办法。”
大司空点头∶“听说墨门有先生在国中,是为殿下的客卿。”
“天下皆知墨门弟子能工擅造,才比公输班,不知殿下能否请那位先生帮我们做一个东西,将卤水从地下打上来?”
慕容野看着桌上表示盐井的图纸,问∶“一年当真能产盐万斤?”
大司空点头∶“当真,起码三万斤盐!”
蔡机补充∶“前提是能打出来。”
临县叫“淇”,西靠太行,东临淇水,是卫国为数不多出矿的地方。
不仅有盐井、白泥矿、石膏、花岗岩,还出消石(硝石)。
消石和石膏都是药,听说以后牛老太医都高兴坏了,恨不得连夜跑去淇县看看。
“好,好。”慕容野心里有数了。
有什么是比守着一穷二白的国家,忽然发现脚下踩着金子更令人高兴的呢?
大司空和蔡机汇报完这事,留下几本资料就走了。
他们前脚离开,时月后脚就来了。
赤金笑眯眯∶“您来了,殿下刚见完大司空和公子机。”
“是吗?他们来干嘛?”时月随口问道。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您请进。”赤金引她进去,说∶“属下叫厨下制两样糕饼来。”
“啊,好。”时月点头。
有了石磨以后,卫国百姓越来越习惯吃面食,什么谷物都能碾成面吃,因此折腾出来很多新花样,最近流行吃枣花馍,就是在馍里放红枣肉,吃起来甜甜的。
慕容野正在专心研究着什么,时月蹑手蹑脚走进去,他也没发现。
所谓恶向胆边生,时月坏笑两声,准备出其不意吓他一跳!
“当心孤出手伤了你——”
慕容野淡淡开口,时月的俩手就在他头顶几寸。
没来得及敲下去。
时月失望地收回手∶“你怎么知道啊?”
她每次来,就会给枯燥的书房里掺进一丝明美,慕容野五感灵敏,察觉不到才怪了。
“有事?”慕容野抬头。
时月捡了他身边一个位置∶“没事不能来啊?”自发地把腿搁人家膝上。
“揉揉,麻了。”
除了半夜抽筋,水肿,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麻了半边身子,时月觉得怀个孩子是真不容易,都快怀出病了!
“胡说八道。”慕容野怪道,将她手腕捉过来,探了探脉。
“血气不足。”他道,随后轻骂∶“两个月前就说你血气不足,补了一个月怎么都未见好转?”
“我哪知道?”时月瞪眼∶“太医开的方子都吃的呀!”
慕容野皱眉,捏了捏她腰侧的肉。
“每日吃那许多,也不见长。”
时月也发现了,她这体质好像不太长肉,别看她怀孕五个多月,快六个月了,也就是肚子变大了,四肢依然纤瘦。
并且随着孩子愈来愈大,有越来越瘦的趋势,活像掏空了自己在供养腹中的孩子。
“再吃几天,不行换方子。”
时月乖乖应声∶“哦。”这方面慕容野比她专业。
她百无聊赖地靠在椅背上,让他揉腿,问∶“赤金说刚才大司空来了呀,说什么?”
“淇县的盐井,没法挖。”
慕容野对她复述了大司空的请求∶“大司空希望墨子期能帮忙,弄个凿盐井的东西。”
盐井叫盐井,其实和井是一样的,只不过底下出的是卤水。
但是,水井一般挖个两三丈就能出水,盐井则要挖数十丈,甚至更深。
若是采用人工,起码要几年!
并且随着愈挖愈深,井壁会坍塌,把好不容易挖出来的井又填上。
现代机械容易啊,探测好方位,高速转动的钻头可以一天钻百余米,钢筋水泥往井壁一打,就能把土层固定住。
但如此落后的时代,面对坍塌几乎无解。
慕容野道∶“浅层盐卤也能挖到,就是少,状如浅水坑。”
他比了个小水坑的动作,拍在时月腿上∶“别动。”
时月正准备换个姿势,被他拍了一下,不敢动了。
“那找个机会,去见墨子期吧。”时月道。
简单的东西还好,挖井这种技术活儿时月实在不会。
虽然她以前见过举世闻名的燊海井,但也就是见过,里面的原理着实是她的盲区。
她坐直身子,看到了纸上一长串文字∶“那是什么?”
慕容野指给她看∶“淇县的矿产。”
“白泥、石膏、消石……”
“等等,什么东西?”时月一把捉住了他的手指,挪回前一个词语∶“这是什么?”
慕容野是后来才发现李时月不怎么“识字”的。
他薄唇轻启,字正腔圆地教∶“消石。”
硝石!?
火.药!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下午还有一更
——
硝石,因为遇水遇热会消失,古称消石。可以制火.药,制冰。
火.药造出来,就是一拳一个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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