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第3章疑心

    堂屋里,江舒涵坐在主位, 百无聊赖喝着茶, 她旁边立着陈嬷嬷和一个丫鬟。

    甄元综在下人的带领下走进堂屋,随手将带来的东西交给随从, 很自然上前行礼。

    在礼数上面,甄元综做得很足,让人丝毫挑不出错来。

    江舒涵放下碗, 淡淡道, “起来吧。”

    甄元综先是问候几句, 江舒涵礼尚往来问了他的学业。

    甄元综不像之前那样厌学,反而很自豪道,“娘,我现在已经无需念书了。爹给我找了个差事。”

    江舒涵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讶, “哦什么好差事”

    甄元综挺了挺胸膛, 翘起唇角,“我现在在城防军任职, 等我建立功业, 爹说会调我到御林军。”

    江舒涵抚了抚额,这得傻到什么地步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城防军是武职, 他一个花拳绣腿进去还想建功立业可能吗

    江舒涵很怀疑荥阳侯是不是成心想养废儿子, 但据她所知,荥阳侯对这个嫡子应该还寄有希望,可现在他又怎么会把儿子送到城防军,而不是让对方考科举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官职是新阳公主为甄元综求的。目的自然是养废甄元综。

    像甄元综这种不想吃苦, 只想躺在祖宗荫德享福的纨绔子弟,捧杀是最好的办法。

    不过江舒涵虽然看透新阳公主的目的,却什么都没说。

    一个心机叵测的继母,一个只想玩乐的继子,绑在一块,到底谁害谁还不一定呢。

    江舒涵捧着下巴,低低一笑,“挺好。你有这出息,娘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来的路上,甄元综心中忐忑,担心母亲会训斥他,他还想着自己如何反击。但现在见母亲附和自己,丝毫没有反对,他忍不住翘起唇来。

    他母亲总说他不学无术,每次请安,都要叫他读书念书,烦都烦死了。他明明是荥阳侯唯一的嫡子,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为何要像那些平民劳心劳力念书呢。

    人生苦短,他如此会投胎,何该一辈子享福才是。

    甄元综冲随从招了招手,将自己带来的礼物奉上,“娘孩儿担心您在别庄无聊特地叫人寻了这只会说话的鹦鹉。您瞧瞧,我给您逗弄一个。”

    他从随从手里接过一颗樱桃,鹦鹉叨叨几下,眨眼间将樱桃吃了个精光。

    下人们瞧着津津有味,江舒涵也被这只可爱的鹦鹉逗笑了,“不是说会说话吗”

    甄元综扔掉樱桃梗,弯腰逗了几下,“快叫吉祥如意”。

    鹦鹉在笼子里调整了下站姿,在甄元综连翻催促下才叫道,“吉祥如意吉祥如意”

    这鹦鹉说话吐字清晰,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其他人都听呆了,连连赞叹这鹦鹉聪慧。

    江舒涵闲着无聊,也想着留下它打发时间,当即冲甄元综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娘很喜欢。”

    甄元综翘了翘唇角,“娘喜欢,孩儿一颗孝心就没浪费。”

    江舒涵接过笼子,四下看了看,“这应该挂哪儿啊”

    甄元综替她出主意,“就挂廊下吧。”

    江舒涵让嬷嬷将笼子挂在廊下,又点了两个丫鬟照顾鹦鹉。

    她特地留了甄元综吃饭,让厨房将最近她研制出来的新品端出来尝尝。

    吃饭时,她还特地给甄元综介绍。

    甄元综听说母亲正在研制新菜肴,面露欢喜,只要母亲不再自怨自艾,他此行也算圆满了。

    吃完饭,甄元综就告辞离开了,江舒涵让下人送他到院门外,自己并没有送他。

    等人走后,江舒涵看着陈嬷嬷,再三叮嘱,“宝仁堂那边千万要盯紧了,不可松懈。”

    之前她猜想过江家的人许是在侯府安插了人手,不想有个被休的女儿才将荥阳侯毒死。但是当她见过江四爷夫妻,她突然觉得这两人应该没那么大胆子。凶手应该另有其人。

    至于是谁,江舒涵猜想,都跟荥阳侯脱不了干系。荥阳侯任户部侍郎好几年,这官职实权极大,让不少人眼红,他不定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想将他毒死,好取而代之呢。

    陈嬷嬷点头应是。

    只是陈嬷嬷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她昨日去京城求见小主子,想让小主子劝劝小姐,可她万万没想到,小主子居然不劝,反而对小姐现在的状况乐见其成。

    难不成小姐是因为小主子伤透了心

    陈嬷嬷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如果只是和荥阳侯和离,小姐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灰心丧气,哪怕为了儿子,她也应该振作起来。

    所以只能是小主子没有站在小姐身边,所以小姐才这样伤心。

    陈嬷嬷越发心疼小姐,伺候得也越发尽心。

    江舒涵很快发现陈嬷嬷不再像以前事事都要出来劝阻,反而尽心竭力让她日子过得宽心。

    江舒涵虽不明白她为何作此改变,却也是乐见其成。

    这天早上,江舒涵刚刚起来,就见陈嬷嬷匆匆忙忙从外面跑来,说是青山有消息传来。

    江舒涵也顾不上梳洗,穿戴好衣服,搬了屏风,就让青山进来禀告。

    青山负责跟看守方大夫的游侠接触。

    江舒涵迫不及待想知道方大夫的主子是谁,“查到了吗”

    青山忙道,“之前方大夫一直都是在药铺和家两个地方逗留,从来不曾与其他人接触。可昨晚,他去了一处宅子,在里面逗留了半盏茶的功夫。因为宅子外戒备森严,无法探听他在里面见了何人,又说了什么话。”

    江舒涵点头,前世那么小心翼翼的人,想来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不可能这么快就查出来,“那处宅子是在谁名下”

    “小人去官府打听过,是一位江南的客商。在京城置产,宅子租给别人的。至于租宅的人是谁,小人去中人那边打听过,对方只说是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商贾。小人一时之间打听不到。”

    这古代不像现代,租房子还得要身份证。

    只要对方佣金付得多,不拖欠房租,并不一定要登记姓名。

    走这条道行不通了,江舒涵想了想,“那就继续盯着方大夫。看他何时去侯府诊脉。”

    因为原身博好名声,宝仁堂经常举行赠药及免费看诊活动,它的药价也比别家便宜。是以名气极大。

    大户人家就算养了府医,也都去宝仁堂抓药。

    青山领命而去。

    八号,新阳公主和荥阳侯成亲。江舒涵这个下堂妇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

    这天陈嬷嬷为了逗江舒涵开心,叫了戏班子来别院唱戏,满院上下皆是其乐融融。

    而成婚后的荥阳侯得了献王支持,终于登上户部尚书的位子。

    从正三品升至从二品,仅仅只是一级。却叫许多人一辈子都升不到这个位置。

    又因为户部乃是掌管全国土地、户籍、赋税、货币、官员俸禄、财政收支等事务。相当于皇帝的钱袋子。是以权利极大。

    荥阳侯成为不少朝中大臣争相攀附的对象。就连甄元综这个嫡子,也因此水涨船高,有意将女儿许给他的贵女多如牛毛。

    可惜新阳公主并不打算为甄元综挑个得力的岳家,以继子年纪还小,通通拒绝了。

    而甄元综不喜人管束,自然也不在意。

    因为父亲的升职,他身边很快聚拢了一堆狐朋狗友。这些人比之前那些纨绔子弟更会玩。

    没过多久,江舒涵就听下人来报,说甄元综学人在外面养外室,包戏子。日子好不快活。

    江舒涵听后,也不当一回事。

    而荥阳侯听后,只道儿子还小,先玩他几年,等他大了,自然就懂得收敛了。

    许多人都以为荥阳侯府很快就会成为一流世家。谁也没想到,横祸这么快就降到他头上。

    这天早上,鸡刚打鸣没多久,天还黑着,荥阳侯洗漱好,坐上轿子,两个小厮在前面打着灯笼,他坐在轿子里吃朝食。

    谁成想,前面有个鬼影闪过,两个轿夫及打提灯笼的下人当场吓得瘫倒在地。

    荥阳侯就这么从轿子里滚了下来,脑袋磕到硬帮帮的轿杠,流了不少血。

    主人受伤,下人也顾不上害怕,赶紧将人扶起来。

    又是叫太医,又是叫大夫。

    天还没亮,太医还没上值,自然是叫不来的。

    下人只能去宝仁堂找大夫。

    方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跑来,很快给开了药。

    开完药,方大夫命药童将药送来,荥阳侯身边的丫鬟熬完药端进屋,正巧新阳公主带着嬷嬷进来探望荥阳侯。

    新阳公主刚嫁进侯府,自然不愿守寡,她让丫鬟将药端过来,想亲自喂荥阳侯喝。没想到她身后的嬷嬷是个懂医的,闻到药汤味道不对,立刻阻止荥阳侯喝药。

    新阳公主对这个嬷嬷很是信任,当即就命丫鬟将药渣拿过来。

    这一查不得了,太医发现这药方没问题,药却有问题。

    “你是说宝仁堂用假药”新阳公主不可置信看着嬷嬷。

    嬷嬷点头,“确实如此。这覆盆子是一味很常见的药材,多用于益肾和止血。因为覆盆子平,圆圆的,看不出来。所以许多奸商就在里面掺山莓和树莓。不懂行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新阳公主差点气吐血,让嬷嬷给荥阳侯诊脉开方子抓药。她自己则是吩咐下人拿着她的牌子去京兆府报案。

    京兆府自然不敢耽误,将方大夫及药童抓进府衙,将药铺查封。这一查不得了,竟查出宝仁堂藏有不少假药,京兆府立刻告诉了新阳公主。

    新阳公主进了宫。

    皇帝得知此事,大发雷霆,当即就让大理寺彻查。

    这天中午,江舒涵正在廊下逗弄鹦鹉,教它念“万事如意”。

    不成想这鹦鹉怎么学都学不会。只会“吉祥如意”四个字。她不免有些丧气。

    就在这时下人跌跌撞撞从外面跑进来,“小姐,外面大理寺的官差来了,说要请您协助调查一桩案子。”

    江舒涵挑了挑眉,看向几十个衙役从外面闯了进来,下人们根本拦不住。

    陈嬷嬷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江舒涵,声音都抖了,“小姐”

    江舒涵半点也不惊慌,抬了抬手,“无事。不用担心。”

    其中一个衙役上前,“请江小姐配合我们大理寺调查。”

    江舒涵淡淡一笑,“且容我换身衣服。”

    衙役点头。

    江舒涵换好衣服,从里间出来上了马车,陈嬷嬷及几个丫鬟也跟着一块爬上马车。

    路上,几人战战兢兢,见江舒涵面容平静,又是佩服,又是心生敬意。

    很快到了大理寺。

    江舒涵身上的诰命还没有被皇上褫夺,所以无需下跪。

    当她得知荥阳侯被人下毒,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又不可置信道,“大人这是怀疑我下的毒”

    大理寺少卿拍了下惊堂木,“本官只是请夫人前来协助调查。”

    江舒涵松了一口气,“宝仁堂以前是我的铺子,但是自打我和离,因无人手打理,就将铺子卖了。它出事,我也很诧异。”

    “我听方大夫所言,你是他主子,难道不是你指使他”

    江舒涵瞪圆眼睛,“我日行一善,以求来世能修个好出身。如何能叫他害人呢大人,您一定要查证清楚。”

    “你就不恨荥阳侯他喜新厌旧,弃你于不顾。实不是君子所为。”

    江舒涵低低一叹,“你也说了是他喜新厌旧,我又没有犯错。我怎会将他人之错放在自己心上呢。”

    大理寺少卿抽了抽嘴角。他还是头一回听人如此说话。

    “更何况他还是我儿子的父亲。我怨恨他,不是让我儿子难做嘛。左右我现在过得也不差。实在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大理寺少卿怀疑这女人脑子是不是坏了。被人这么欺负,居然像个泥人似的,半点不生气,不抱怨。

    不过正如她所说,她还有个儿子,哪怕为了儿子的前程,她也不可能害荥阳侯。

    更何况宝仁堂早就被她转手了。没有人证,物证,就连动机都没有。

    想来荥阳侯中毒,只是意外。归根结底,还是那假药的错。

    皇上看完大理寺少卿呈上来的折子,也觉得有理,便让他彻查假药之事。

    江舒涵从大理寺出来,每天都派下人到城内打探消息。

    很快,假药之事查出点眉目来了,假药是云南那边来的。

    云南郡一直是晋国的药箱。那里气候适宜,盛产药材,药效也比旁处要好。只是谁也没想到那边有人会造假药。

    “听说那云南郡守是皇后娘娘的嫡亲三哥,皇后娘娘可就这一个亲哥哥,名副其实的国舅爷。没想到他居然收受贿赂,真是胆大包天。皇上已经下令抄家,听说光白银就抄到近百万两。更不用说古董字画之类。”

    陈嬷嬷说得滔滔不绝,江舒涵却是听得直皱眉。

    原身记忆里可没有假药事件。

    如果这事真是皇后三哥干的,为何威王一系不早点将这件事爆出来。

    要知道最后可是威王登的基。他想坐稳皇位,拔掉献王一派留下来的党羽,最好的办法就是借机生事。这件事就是最好的契机。

    江舒涵想不通,便又问,“那新任郡守是何人”

    陈嬷嬷叹气,“说是威王母家的表弟。直接从正六品升过去。”

    郡守是正三品官,相当于连升六级。看来那句朝中有人好做官,还真不是吹的。

    “那皇后娘娘的三哥被判刑了吗”

    陈嬷嬷点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贪了那么多银两,害死那么多人。当然要判刑。家产全部充公。全家所有男丁皆被问斩,听说只有个不满周岁的小婴儿侥幸存活下来。”

    江舒涵撑着下巴想。所以这一世威王依旧会登基,而献王只能老老实实到封地当他的藩王

    江舒涵原以为此事已经告一段落,没想到青山来报,说方大夫被人杀了。而杀他的人正是威王底下的死士。

    献王因母舅一事,被皇帝下令闭门自省。献王府更是大门紧闭,无人进出。

    这个死士趁着方大夫上山采药之际,制造出不小心摔下山崖的假像。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

    可惜被一直跟着方大夫的游侠看得一清二楚。

    一路小心翼翼尾随,看见对方进了威王府。

    方大夫是威王的人,江舒涵倒是没太多惊讶。毕竟甄博儒是献王的人,那时候的他还是户部侍郎,另一个户部侍郎是威王的人,对方论资历论能力都比不上甄博儒。户部尚书的位置,甄博儒坐上去的概率比较大。

    威王为了排除异己,好将自己人推上去,指使方大夫害死甄博儒也算是合情合理。

    这也印证了,为何方大夫到后来一口咬定是原身毒死甄博儒了。

    因为他不敢说自己是受威王指使。毕竟那时候的威王已经贵为九五之尊,原身便成了威王的替罪羊。

    果然夺嫡到最后,赢的那人必定是最心狠手辣的。

    江舒涵也不知原身知道真相该是何等郁闷。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被人喂假药,却没有加以阻止,导致后来自己因此事被人冤枉。

    佛说:一切福祸得失,皆是因果这话用在原身身上倒也契合。

    只是原身死前,威王这个罪魁祸首却还能高高在上当他的皇帝,到底有些不公。也不知他后来的结局是什么。

    江舒涵这边还没想出答案,朝中又发生一件大事。

    立太子。

    威王一党的大臣趁着献王闭门自省之机,再次将立太子一事提上日程。

    皇帝是个很懂平衡之术的人。他见底下三分之二臣子都提议立威王为太子,心里开始紧张了,担心威王伙同大臣将他架空撵他下台,便将闭门还不满三月的献王放了出来。

    出来后的献王果然大有改进,对威王处处礼让,对父皇恭谨谦顺。皇帝对他很满意,命他去城外督促边城军练兵。

    这是皇上头一次给王爷掌兵之权。哪怕边城军只不过数万人,根本算不上正规军,但皇上此举却也给献王开了特许。

    威王回府大发雷霆。他辛辛苦苦忙了一场,竟叫对手得了兵权。这不是为对手做嫁衣吗

    幕僚让威王消气,“皇上多疑,见不得王爷独大。当初用这个计策,胜算本就五五之数。”

    看似他们拔掉了献王那边一个得力帮手,让献王吃了大亏,可皇上紧接着就补偿献王兵马。这次谋算只能算不胜不败。

    要知道他们可是费劲千辛万苦才将死士安插到国舅爷身边当小妾。死士三番五次,在死亡边缘徘徊,最终才取得国舅爷几分信任。若是死士再努力一点,说不定能给国舅爷定个谋反大罪。

    可惜假药这么快就被新阳公主抖出来了。威王为了自保,只能将假药之事栽赃到国舅爷这个替死鬼身上。

    威王之前就想阻止新阳公主和荥阳侯联姻,可惜方大夫行事太过鲁莽竟叫荥阳侯的原配夫人察觉了,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对方是个死心眼,宁愿被休,也要救荥阳侯。

    威王心情不太好,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那依你所言,该当如何”

    幕僚想了想,“皇上既已给献王兵马,何不将事情放大,让皇上自己收回成命”

    王爷们之所以不跟武官们走得近,那是因为他们接触后,没多久武官就被皇上调到外地任职。

    由此,大家也都明白皇上的意思。可以拉拢文臣党争,但不允许与武官结交。

    可如今,皇上自己打破这个规则,那就让他寝食难安吧

    威王唇角勾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还是你有法子。”

    疑心有时候可以毁灭一个人。

    幕僚拱手,“属下愧不敢当。”

    威王笑着摆手,想到假药之事抖出来,今后没了这条来钱路子,谋求太子之位必定越发艰难。他不免有些焦躁,“我们图谋大业,没有银两可不成。你们可有法子”

    这些幕僚家境都很一般,自然不知如何生钱。

    有一幕僚却给威王举荐了一个人,“我听说江南有个点金手,名叫木白,富累金玉,经营诸多铺面,乃是江南第一豪富,像汇通钱庄就是他开的。只要王爷能将他招揽到身边,何愁没有银子。”

    汇通钱庄在整个晋国开了上千家铺面。现在世面上的银票就是汇通钱庄发行的。可以异地存取,省时省力。

    说他是江南第一豪富都算谦虚了,就凭汇通钱庄的名头说他天下首富都不夸张。

    威王露出惊喜之色,“哦那本王现在就写封信函,你连夜下江南将他招来。”

    幕僚摇头,“王爷,木白虽是一介白衣,为人却是放荡不羁,又居无定所。属下也不知他家住何方。而且木白只是他的化名,并不是真名。属下无从查起。”

    威王拧眉,怒气浮现脸颊,斥责道,“一个行踪不定的人,你却举荐他,这是戏耍本王吗”

    幕僚吓得赶紧跪下磕头,连称不敢,又忙道,“属下虽不知他住处,却听人说他不日将到京城。若王爷能趁此机会招揽到他”

    威王气消了一半,“那你可认得他”

    幕僚摇头,“此人会变妆术,每次都会以不同样貌示人。以前也有官府想要找他,都没能得逞。”

    威王再次气结。他堂堂一个亲王,竟连个贱民都招不进府。简直岂有此理。

    旁边有人劝道,“王爷,他既来京城,势必会到汇通钱庄查账,您不如派人在钱庄外守候。顺藤摸瓜,必定能查到对方的住址。”

    威王面露迟疑,“守株待兔可不是什么妙招。”

    不过他们也没旁的办法,只能用这种笨法子了。威王冲一直站在他旁边的护卫吩咐道,“此事就交由你来办。务必将人请到本王府上。”

    护卫拱手,恭恭敬敬应了声是。

    作者有话要说  权谋剧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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