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第二日上朝, 皇上处理完国事, 却没有让朝臣们退下, 而是提及立太子。

    这下子朝臣们无不惊奇。

    要知道他们之前可是无数次提及立太子,每次都被皇上以各种理由搪塞, 可今儿却主动提及,不免令人惊奇。

    献王一党的臣子眼含笑意,纷纷提出立献王为太子。

    而威王一党的臣子被皇上这一计策搞懵了, 有一部分人提及立威王为太子。而有一部分人接受威王的暗示,提立献王为太子。

    皇上不动声色看着底下的臣子, 将双方人数数了一遍。有三分之二的臣子拥立献王。

    皇上心生不快,他给了献王兵权, 只是想让这个儿子跟三子打擂台,可不是这些大臣一边倒。

    他视线落到威王身上,这个儿子已经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皇上转动拇指上的扳指, “你们的意见, 朕会认真考虑的。不过立太子一事兹事体大, 朕不得不慎重而为。”他岔开话题, “二月二, 礼部举办的祭祀, 是否已准备”

    众大臣见皇上已经有所松动,也没再逼着。

    礼部尚书上前答话,“启禀皇上,礼部正在彩买祭祀所需物品, 就等户部那边拨银子。”

    户部尚书甄博儒忙道,“启禀皇上,今日是节后第一个朝会。臣还未来得及处理。”

    皇上面露不悦,“二月二就要举办,你们连东西都没置办齐。做事如此怠慢,是否对朕有什么不满”

    两个大臣吓得赶紧跪下磕头,连呼不敢。

    皇上视线落到献王头上,“献王训练边城军这几月,成绩斐然。但你毕竟是王爷,身娇体贵,如何能日日住在军营里。要是身体熬坏了,朕这江山又能托付给谁。朕派你督办祭祀事谊。边城军就暂交给龙威将军带领吧。”

    这几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不少大臣们暗暗猜测,皇上是不是有意立献王为储要不然也不会说出“江山托付给谁”这样的话。

    威王一党的臣子不自觉看向威王。却见他两手攥成拳,面色丝毫没有异样,又觉得此事有蹊跷。

    下了朝,献王一党的臣子纷纷围着献王,恭喜他接办如此大事。

    祭祀向来都是皇上亲自主持,最次也得是太子。

    现在皇上让献王主持,可见有意立他为太子。

    威王从旁边经过,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随即又若无其事,故作潇洒离开。

    回了王府,威王召集幕僚,将朝堂之事和盘托出,末了,笑盈盈击掌,“此计已成。”

    他用的计谋很简单,三人成虎,将皇上的疑心放到最大。

    可怜那献王被皇上怀疑,褫夺了兵权,只领了个祭祀的虚职,不仅不觉得危机,还在做太子的美梦,当真是愚不可及。

    幕僚们纷纷拱手恭喜威王心愿达成。

    有一幕僚捋着胡子叹道,“只是皇上并未有立太子的打算。咱们还得继续跟献王斗。”

    威王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他曲起手指敲击桌面,目光阴沉,“难不成真要等到父皇百年后,本王才能有机会吗”

    到那时,他的机会只在五五之数。而且连五五都未必有。

    要知道献王身后站着的是皇后,她手执后宫大印,如果父皇弥留之际留下诏书,皇后必定是第一时间拿到诏书的人。

    如果诏书立的是自己,皇后必定会换下诏书。

    威王一想到会有这个场景,他怎么都不甘心。

    他自问心计,谋算,能力远胜献王。他唯一比不上献王的是,他没有献王幸运,能被皇后收养,记在其名下。

    幕僚们面面相觑,其中有一人大胆道,“若是王爷想早登皇位。唯有下狠手。”

    威王眉峰紧拧,“献王府戒备森严,孤难以找到机会。”

    “王爷,事在人为,机会向来需要人为创造,天上不会掉下来的。”

    威王见他言之凿凿,心中一动,“哦你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那幕僚便如此这般说了一通,其他人听着心惊胆战,威王却丝毫不觉得此计狠毒。

    听后,他敲了敲桌面,缓缓从唇边吐出一字,“可”。

    另一边,柳木白带着柳宝通到郊外别庄拜谢江舒涵。

    要是按照以往,江舒涵这个女主人其实不好见外男,但是现在她对自己的名声都不在意,自然也不愿守着这些规矩。

    她带着丫鬟出来见两人。

    柳宝通自她出来后,迫不及待跑上前,这次倒是没叫娘了,而是改叫“江夫人”。

    江舒涵摸摸他脑袋,又问了他近况,对方都一一答了。

    而后柳宝通像献宝似的,将自己带来的东西亮给她看,“江夫人,这是我大哥准备的礼物。这是金陵那边才有的云锦,寸锦寸金的那个云锦。您做衣服穿,一定特别好看。”

    虽然江舒涵以前也听过云锦的名头,但她还真不知道云锦长啥样。

    她下意识抬眼看去,只见柳府丫鬟托盘里捧着一匹色泽光丽灿烂,美如天上云霞的面料。

    别说江舒涵瞧着稀奇,就连陈嬷嬷都看直了眼。

    要知道云锦不仅只是贵,因为生产工艺过程及其繁杂,工序极多,用料考究,织造精细、图案精美、锦纹绚丽、格调高雅,一大半都得供给皇室。这柳家能得到云锦已是非常难得。更不用说一拿就是一匹,这也太富了吧

    江舒涵摸了摸云锦,“这么金贵的东西,我穿在身上,太招摇了。”

    好看是好看,可穿着这衣服,她哪还敢出去。

    江舒涵不肯要。

    柳木白却也没有坚持,而是示意那丫鬟退出去,双掌相击,很快又有一个丫鬟进来,她手里捧着一个匣子,匣子打开,一颗如鹅蛋大小,圆滚滚的珠子亮在众人眼前,“这是锡兰那边的夜明珠。珍贵非常。希望你喜欢。”

    江舒涵咽了口唾沫。哎玛,这诱惑太大了。她就算再不懂珠宝,也知道夜明珠是无价之宝。听说慈溪太后嘴里那颗夜明珠值八个亿呢。

    江舒涵捂着胸口,她本来就贪心,这么珍贵的珠子放在她面前,不是成心勾她魂吗

    她恋恋不舍收回视线,咬了咬还是拒绝了。

    她是喜欢宝物没错,可她只是帮了柳木白这么点小忙,就收人家这么贵的东西,好像有点不合适。

    柳木白却坚持将夜明珠塞给她,“比起舍弟的性命,这颗珠子不值一提,希望江夫人别拒绝我的好意。”

    江舒涵还想拒绝,柳木白又道,“其实在下还另有所求。希望江夫人能看在夜明珠的份上,答应在下这个请求。”

    江舒涵眨了下眼,“什么请求”

    柳木白抚了抚柳宝通的脸颊,“舍弟自小没了娘,对江夫人生了孺慕之思。希望江夫人能常常见他。若是他有不妥之处,请您稍加提点。”

    江舒涵听明白了,柳宝通一看就是相当执拗的小孩,柳木白毕竟是个男子,事务繁多,也无法时时照料。

    江舒涵也挺喜欢这个孩子,点头答应了,“行”。

    柳宝通喜得上前牵住江舒涵的手,又将那珠子塞到江舒涵手上,“这珠子我家多的是。江姨要是喜欢,我下次再拿给你。”

    江舒涵心一跳,忙道,“不用不用,就这一颗就行。”

    柳木白带着柳宝通走后没多久,江舒涵就将夜明珠扔到空间里了。就凭这颗夜明珠,她此行就不亏。

    江舒涵心情格外好,她禁止陈嬷嬷将此事告诉别人。哪怕她夫君都不能。陈嬷嬷点头应了。

    又过几日,江舒涵再次带着丫鬟到城中茶肆喝茶,这次跟以前不太一样。

    以前她来,大家都是各自坐在自己位置上喝茶,很是文雅,今天却三三两两聚在一块,也不好好坐着,而是像赌坊那些赌徒似的围在桌边,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吆喝的不是“大小”,而是各类花或各种字。

    江舒涵瞧着稀奇,便示意陈嬷嬷去打听。

    没一会儿,陈嬷嬷就回来了,“这茶肆要在清明那天举办斗茶大会,得了第一的人将能得到一斤顶级龙井。这些人都是在斗茶。”

    斗茶江舒涵还是头一回听说。原身记忆里也没这个呀。

    “这是打南边传来的法子。”陈嬷嬷示意小二过来。

    那小二拎着茶壶过来,将规则讲给她听。

    说起斗茶,就不得不说,这古代喝茶是将茶叶做成茶饼,再碾成粉末,饮用时连茶粉带茶水一起喝下。

    江舒涵要不是有原身记忆,还真喝不下去。真的太苦了。

    而斗茶就是将煮好的茶,注入茶碗中的技巧。

    比如注茶的时候,如果能使茶汤汤花瞬间显示瑰丽多变的景象,如山水云雾,花鸟鱼虫,或是一幅幅水墨图画,说明你的沏茶技艺很高。

    江舒涵见此,还真来了几分兴致,她凑到别桌看。

    人多的地方,她不好挤进去,便只能去那些人少的桌观看。

    还别说,江舒涵发现这古人也挺会玩。

    比如这桌的学子竟能将茶汤幻化成一个正字。虽然很快消失不见,但那字确实汇聚得很妙。

    再比如这桌的书生竟将茶汤幻化成一个女子的小相,轮廓清晰,只是茶汤停留的时间有点短了。

    这两人算是水平很低的。水平更高的桌前围满了人,江舒涵根本挤不进去,有些心痒难耐。

    她想了想,立刻招小二过来。

    小二眼睛一亮,立刻击掌道,“这位夫人有心想看各位斗茶,有人要是能得夫人一句好。夫人说她请对方喝茶。”

    有那水平高的书生当即就心动了。

    先不说茶钱免费,就是看看其他人的技艺如何,也能做到心中有数啊。

    有几人立刻围了过来,江舒涵看对方点茶。

    俗话说的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哪怕江舒涵是个外行,也能够看出来,这几人比刚刚那两个技艺高超不少。

    就说他们用的器具都比其他人要好,黑瓷茶具,搭配纯白色的茶汤,黑白相映,更显茶汤颜色鲜亮。

    也是经其他人解说,江舒涵才知,这斗茶看三个方面斗茶品、斗茶令、茶百戏。

    斗茶品就是看汤色和水痕。

    汤色色汁能反映出茶的采制技艺,茶汤纯白代表茶叶肥嫩,采制时机恰到好处;是以茶汤色泽以纯白为最,青白、灰白、黄白为负。

    水痕是指汤花持续时间长短。因为这时候的茶饼都是细沫,烧水煎煮。如果研碾细腻,点茶、点汤、击拂都能做到恰到好处的话,汤花就会显得匀细,可以紧咬盏沿,久聚不散,这种最佳效果名曰“咬盏”。

    江舒涵想到自己那个世界的抹茶奶茶,好像就有异曲同工之妙。

    点汤的同时,需要不停用茶筅旋转击打和拂动茶盏中的茶汤,使之泛起汤花,这套流程叫击拂。

    如果汤花不能咬盏,很快散开,汤与盏相接的地方就会立即露出“水痕”。

    判断茶汤是否优劣的方法就是根据水痕出现早晚来决定。水痕晚出为胜,早出为负。

    斗茶令是指在斗茶时行茶令。行茶令所举故事及吟诗作赋都要与茶有关。茶令就相当于酒令,用来助兴增趣。

    茶百戏又叫分茶,是一种茶道。相当于是在茶汤上画画。

    江舒涵这才明白,刚刚她看的那两人用的就是这种技巧。只是那两人画技不怎么高明,没有这几人画得精妙。而且那两人的水痕出现太早,技法不算高超。

    江舒涵很喜欢其中一个公子哥儿画的花鸟,当真是惟妙惟肖。

    她当即就点了对方为第一。

    围观群众对江舒涵这选择没什么异议,却也有人不服气,“只是花鸟而已,总归是小家子气。我若是也有你这兔毫盏,必定也能得第一。”

    江舒涵心里一跳,兔毫盏

    这不就是李清照和她夫君赵明诚斗茶时所用的茶具吗

    她刚刚就觉得这斗茶器具做得相当精致,有几分眼熟。原来这就是兔毫盏。这瓷器的釉面颜色绀黑如漆,温润晶莹,釉面上布满密集的筋脉状白褐色纹饰,好像兔子身上的毫毛一样纤细,却又闪闪发光,当真好看得紧。

    当初她绑定系统,穿越第一个世界时就学会了制瓷,也算对瓷器知之甚深,但她自问做不出如此精细的瓷器。这些毫毛比机器做得还匀称好看,也不知是用何种手法弄出来的。

    她刚还想着,回去后一定要买几件赏玩,没想到就听对方这么说了。

    她顺势向那公子哥讨教,“这兔毫盏确实精巧,很适合斗茶。也不知公子在哪买到的”

    那公子哥儿得意洋洋道,“我这可是贡品。寻常人可买不到。”

    江舒涵闻言,有些失望。她现在的身份想要贡品,那是千难万难。

    其他人见不得这公子哥这么张狂,却也拿他没办法。这时有一个孩童不服气挤了进来,“兔毫盏再珍贵,又有何了不起。我大哥手里的曜变天目茶碗比你这个还要珍贵呢。”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在他身后斥责道,“瑞生,不得胡言。”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一个四岁大的孩子正扒拉着桌沿,圆滚滚的眼珠瞪着那公子哥。

    没一会儿 ,柳木生将孩子抱起,冲大伙拱手,“舍弟年幼,童言无忌,失礼失礼。”

    那公子哥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通,又蹙眉问,“他刚刚说的曜变天目茶碗,是何宝贝不如拿出来让咱们开开眼界”

    柳木白连连摆手,“不是什么金贵玩意儿,登不得大雅之堂。”

    那公子哥却不不依不饶,非要看。

    柳木白见他这么难缠,再加上柳宝通一直不服气,嚷嚷着,“就是比你的好看。”他冲着江舒涵讨好一笑,又随即看向柳木白,“大哥,让江姨瞧一瞧吗你别这么抠了。”

    柳木白被亲弟弟这个猪队友弄得骑虎难下,只能让下人将带来的曜变天目茶碗呈给大家看。

    众人很快便看到一个如兔毫盏一样黑的茶碗亮在大家面前。这茶碗里面的图案就好像结晶状褐色圆点,外圈泛着银蓝光晕,就好像日食月食的曜环,又像宇宙汇聚于碗中。

    一缕阳光折射在茶碗上,表面立刻呈现出宛若天际彩虹一般的缤纷效果。

    只是这古代文人崇尚素洁、清雅、淡然,不喜它外观华丽异常,一时之间不少人对这茶碗嗤之以鼻。

    刚刚那个公子哥更是指着茶碗夸张大笑,“就这也叫好看我也是傻,竟将一个孩子的话当真。”

    说完,他捧着自己新得的茶以及兔毫盏大摇大摆离开了。

    其他人也纷纷摇头散开,虽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但表情与那孩子如出一辙。

    柳宝通年纪小,自然不明白大家为何都走了,而且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不免又多看了曜变天目茶碗几眼,明明他这碗更加好看,比那个白毛碗好看多了。可这些人为什么不喜欢呢

    柳宝通很委屈,上前拉着江舒涵的手,晃了晃,寻求同盟,“江姨,我这碗是不是比刚刚那个要好看”

    江舒涵根本顾不上回答柳宝通的话,她心里已是惊涛骇浪。

    兔毫盏是宋朝建窑最具代表的产品之一。她曾经在四川博物馆亲眼看过。但是这个曜变天目茶碗却是国宝,他们国家出土的曜变天目茶碗只有一个残缺品,唯有的一个完品却被日本人珍藏。

    这也就罢了,最可惜的是曜变天目茶碗的制造工艺已经失传了。

    如果她能将此技学会,不说赚钱,起码她为国家文名做了贡献。

    江舒涵打定主意,看向柳宝通的眼神也格外热切,很肯定点头,“是,很漂亮,比兔毫盏好看多了。”

    江舒涵邀请两人坐下喝茶,她跟柳木白打听这曜变天目茶碗在哪可以买到。

    柳木白还没回答,柳宝通见她喜欢,忙道,“那这个就送给您。”

    这孩子就是个漏斗呀。江舒涵摇头失笑,她哪好意思要。上次收了夜明珠已经很贪心了,再收这个曜变天目茶碗,她就没脸见人了。

    偏偏柳木白还跟着一块点头,“是,夫人若是喜欢,我送夫人一个。”

    江舒涵摇头,“柳公子告诉我地方就好,不用送。”

    柳木白见她不肯要,想了想,“夫人若真想要,那就卖给夫人吧。这茶碗不值什么钱。只有建宁府的官窑才有。江夫人为了区区一个玩物,千里迢迢跑去买,有些不值得。”

    柳木白所言倒也非虚。

    这曜变天目茶碗之所以在后来成为国宝,除了它制作工艺繁杂,还因为它不符合这时代审美,是以产量极少。在收藏届,向来以稀为贵。

    江舒涵最终以两倍价格买下这只茶碗。

    柳木白倒也没有拒绝。

    与两人分别后,江舒涵坐上马车往回赶,她拿着这碗,小心翼翼观摩。

    她该怎样才能将这碗的技法学会呢

    据柳木白所言,只有建宁府的官窑才会烧制。官窑里的东西,哪怕不值钱,也没人敢往外卖。更不用说制造工艺了。

    因为心里有事,江舒涵这几日总是忧心忡忡。

    陈嬷嬷不知她所想,也没法宽慰,只能尽心伺候。

    这天柳宝通又来了,小家伙带来了不少新鲜瓜果,说要与她一块分享。

    刚开始,两人吃着瓜果,刚开始还高高兴兴的,谁知吃到葡萄时,小家伙捧着小脸,像个小大人似的叹气,“大哥最爱吃葡萄了。可他吃不到了。”

    江舒涵也正奇怪呢,“你大哥今儿怎么没亲自送你过来啊”

    柳宝通嘟着小嘴,撑着下巴,“我大哥最近不高兴。总是愁眉苦脸的。”

    江舒涵来了兴致,“哦什么事还能难倒你大哥啊”

    江舒涵哪怕不知道柳家底细,也能猜出来这两人一定是有钱人。瞅瞅穿的,瞅着送她的礼物,再瞅瞅这些瓜果。无一不是用钱堆出来的。

    柳宝通四下看了看,而后蹬蹬蹬跑到江舒涵面前,小小声道,“江姨,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啊”

    江舒涵学他,压低声音,“好,我不告诉别人。”

    柳宝通捂着小手,趴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大哥跟王爷见面了。”

    江舒涵心一跳,王爷

    “哪个王爷”

    柳宝通想了想,摇头,“大哥没说。”

    江舒涵便没再问。只是有些疑惑王爷怎么会招揽柳木白呢柳木白看起来不像有功名的人啊。

    这古代几乎只凭穿着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身份。比如柳木白的腰封从来不会佩戴宝玉之类的东西。

    不过江舒涵思忖片刻,也就想到了柳家很有钱,而那两位王爷无论是谁都很缺钱。,,网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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