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陛下,这是兰顿来的信。”侍女将信件双手呈上, 退出门外。
偏殿政务厅里已经换了一个主人, 亚瑟·卡文拆下火漆, 展开羊皮纸,大致浏览一通, 沉默地合上信纸,放到一边。
她扬声朝门外道:“把门阖上。”
沉重的高门吱吱呀呀地闭合, 留下女王一人在内独自处理公务。
亚瑟将信重新拿起, 撕成了碎片。
门外的侍卫依稀听见里面有东西碎裂的声响,因为不确定情况不敢贸然进去触女王的霉头。
墨汁溅翻在地,桌子与地毯上一片狼藉,瓷片碎落,倾翻的茶水浸湿了地毯的花纹。
亚瑟气得胸口发疼,文森特狮子大开口问她割城,还大言不惭地想要西林缴纳岁贡,他就这么认准自己会答应?!
他就是算好的。
确实, 如果是以前, 没有暴露自己的女性身份,那么作为皇后所出长子的自己,必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继承人, 然而现在, 文森特以恢复身份作为回归西林的砝码,她的位置就不可能稳固,老二凯撒这个篡位的家伙反倒名正言顺。更何况, 这些老滑头能支持她登位,不仅仅是凯撒自己暴虐的恶果,她背后有兰顿军队的依凭,更是借文森特之手扣留了各家未来的极有可能是家主的人选。
如果失去兰顿这座靠山,她不能保证自己是否还能站在这个位置上多久。
与其立刻就被赶下政台,亚瑟宁愿长久待在这个位置上,给兰顿一点好处。
这好处,可能不是一点。
饮鸩止渴,任人蚕食。
亚瑟·卡文闭了眼,为了达成愿望,谁能不付出代价呢。她会是女王,直到将她的孩子扶上王位。
她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你已经两天没有见到凯撒,如果不是系统还没有宣布结局你甚至都以为他已经歇菜了。
从两日前真正的亚瑟归来开始,你的王后头衔被剥除,即使兰顿与西林的婚约还成立,现在你只是凯撒亲王的伊薇尔王妃。看在兰顿的面子上没有直接将你驱逐回国。你被马车载出宫,转移到了郊外的一座旧别墅。这里离猎场很近,每日都有人照顾你的起居,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监视。
你想到自己与兰顿之间的微妙关系不禁苦笑。就算明眼人知道你与母国关系冷淡,但一旦退婚,不论从两国百姓,还是政治立场的角度上看,都在打兰顿的脸。所以把你好吃好喝的豢养起来,美名其曰善待,实际上就是禁足。这种时候自动获得来自母国的庇护让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歪打正着?
你脸挺大,至少比你家倒霉孩子要大。他现在作为亲王还生死未卜,而你一点忙都帮不上。你能了解到的信息仅限于这回凯撒的掉马与兰顿的支持不无关系。
So,尽管你什么都没做,同理推得,你代表的政治力量间接害了你的丈夫。
多么令人蛋疼!
亚蒂在别墅外的草地上打了个滚,蹦蹦跳跳地跑进屋扑到你怀里,泥点溅脏了地板和你的裙子:“汪汪!”
你疑惑,是不是有人来了?谁会来?
你提起裙摆,将亚蒂抱在怀里,走到水池旁用手指沾水迅速将裙子上的脏污揩净。
你已经能听见外头隆隆的马车声响,于是出门迎接。
莱斯特家族的家徽印在马车的车身上——“鹿衔桂冠”,你已经透过车窗看见了加缪一头极具辨识性的红发。
他来干什么?
加缪的车停在别墅的篱笆外,有仆人早已经去为他开门,不用经过你的允许。确实,你在这里不是主人,而是一个被供起来的摆设。
他从马车上下来,向你致礼:“王妃,陛下允准您随我去见凯撒亲王一面。”
“他现在在哪里?他还好吗?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们要把他怎么样?”你一连串的发问让加缪无言以对。
他的答复很简单:“您随我去即可。”
你和凯撒在王城的入口处见面,同时,这里也是出口。
你还记得你刚来西林的时候入城时是怎样的盛况,再后来,为数不多的出宫的机会只有你的婚礼和凯撒的生日,现在,都物是人非。
人们来来往往,城市都相似,这里可以当做另一个汉米敦,一个更大的汉米敦。没有追杀没有陷害。可这里的人没有明天,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的自己是不是被人从天堂推落,又或是从尘埃捧上云端。
你扶着加缪的手从马车中探身出来,另一架马车已经在城门下等候多时,凯撒正笑着抱臂在那看着你,模样虽然显得憔悴,但看他神情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让人以为他不过是要有一个短暂的小旅行。
你顾不上形象,用袖子擦干涌出的眼泪,奔跑着扑进他早已为你张开的怀抱里,双手紧紧环绕着他的背。
你听见他在头顶笑话你:“怎么这么没用啊,才两天没见而已。”
听到这里你登时用头“咔嚓”一下狠狠顶上了他的下巴,柔软无害地哽咽道:“你t给我再说一遍?”
“......”凯撒的脖子因为被突然抬高发出了“嘎嘣”的罢工声。
他就不能指望他的妻子做一个货真价实的淑女。
“你到底要去哪?你是不是要去很远的地方,能不能带上我?”你回头看了一眼正站在马车旁假装看风景的加缪,小声问凯撒。
凯撒摸摸你的头:“很远的,西林最南的安纳巴山脚下,那里又潮又热,你好好在王城呆着,不要乱跑。”
“也不准嫁别人!”他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我一定会想办法回来......你还会是我的王后。”
“为什么要去那里?”
“......流放。”
“......”你看见加缪往这边来,强笑着微微拉开与凯撒的距离,“那你把亚蒂带去啊,我都把它带来了。以后没有我,就是它陪着你了。”
“好。”
凯撒笑着看着你,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好说话。
加缪向你们鞠躬:“时间到了,该启程了。”
凯撒拉下你尚且抓着他袖口的手:“别担心,回去吧。不要让那个女人拿你做文章。”
你点点头,跟着加缪一路走到莱斯特家的马车门口,你已经一脚踏上了马车踏脚的台阶,转头看见凯撒还站在原地。那个淡金色头发的少年一直注视着你的背影,见你看他,于是朝你挥手告别。
你收回目光,垂头轻声朝身后的骑士道:“我最后任性这么一次了,加缪。”
趁着骑士还没有反应过来,你飞跃下台阶,长长的裙摆被风微微带起。
落叶从树枝旋落,当叶面接触到泥土的那一刻,你捧着离人的脸,深深吻上了凯撒,他低头揽上你的腰。
你会被灰色的海洋淹没。
两个人的泪水混合在一起,交缠着流下。
唇齿分离,你有很多话,偏偏脑子混乱的凑不成语句,只有干巴巴的一句“一路平安”。
这次推开由你来做,假装果断,假装不留恋,假装你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
假装,假装着你一点都不想要的假装。
你的眼泪在上车前擦干。
【恭喜玩家获得CG『远行离人』,愿玩家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你坐进马车,另一边的骑士为你关上车门。
光明阵营,亚瑟(凯撒),好感度95。
加缪递过手帕,他有些困难地斟酌词句:“如果您难受的话......可以哭出来。当我不存在就好。”
你闭着眼假寐,淡淡问他:“阁下喜欢白铃兰吗?”
加缪被你抛出的问题打了个猝不及防:“您为什么突然会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旧事,觉得今天的场景似曾相识。”
他将你送回别墅,虽然对你的问题抱有疑惑,但由于你后来一路的沉默加之今日情况特殊,没有继续追问。
你在下车前按照礼仪表达完你对他的谢意后,有意无意加了一句:“我听说汉米敦的白铃兰很漂亮,您如果还会去那里的话,可以做成干花保存下来。”
你进了别墅,留下他一个人在马车旁皱眉猜测。
你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抱有什么目的。
大概是,希望某天兰顿和西林撕破脸的时候,女王的这把利剑可以不划那么狠吧。
这个周目没有发生的事,谁知道有什么用呢?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搞事情,懂得都懂哈。
女装死宅艾斯本、权谋狂人文森特
狂犬重症晚期患者加缪,阴阳怪气幼稚鬼凯撒
......怎么看怎么没前途,k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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