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西尔仔细的端详着眼前城市的夜景，奢华灯光烫出泛金边的建筑轮廓，天际之交的云团呈现出潮湿的铅灰色。
这座城市总是朦朦胧胧的灰黑色，像是自带一层滤镜。
车辆川流不息，暗巷街道错综交横……系统判定的俯瞰点下，总会有能帮他计算出合适的方向已经足够安全的接应物。
在这一点上，不同的城市总显示出自己独特的风格，堪萨斯州随处可见金黄的麦垛，巴黎街道堆积着无人清扫的落叶，夏威夷海岛的灌木棕榈，威尼斯错综复杂的河道……
不知道这座格外与众不同的城市，会是什么样的惊喜……
“……安全一点，自己怎么爬上来的再怎么爬下去不好吗？”土豆扑扇了两下着翅膀，歪着头有些不解地问。
说实话，它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会对信仰之跃有这样近乎狂热的执着？
刺客认真的想了一会。
“因为帅。”
“……”
……不是，谁会觉得得跳楼很帅？
西尔不知道它在想什么，依旧兴致勃勃的看着脚下这数百米高楼。
在这里，耀眼的千家灯火如图不屈的灵魂在跃动，这座城市如疏冷的美人，此时却能如此清晰直观的欣赏到她的华美。
西尔深吸一口来自高空森森的冷气，张开双臂站直起身。
双腿用力一蹬，以一个十分有仪式感的姿势，在百米高楼顶顶尖纵身一跃。
……无论多少次了，他总会全身心的沉浸在这项令肾上腺激素急剧飙升的运动中。
听着耳畔的鹰唳长啸，狂风胡乱的吹打在脸上，眼前是极速飞掠过的景象，高楼的剪影像是受了惊的蝴蝶在飞快的闪过……
此时，世界仿佛安静的只剩下自己的心跳。
身体在空中翻转着，披风猎猎鼓动如图翅膀，仿佛摆脱了万有引力的虚浮感像极了自由。
数百米的高楼，落地时间不过数秒。
……
当西尔仰面躺在一推车的垃圾堆上时，觉得自己对这个城市还是少了解了一些。
他抬眼依然能看到那极富有科技感的韦恩大楼……没想到它毗邻的，会是这样一条破烂不堪的街道。
高空中看到的是城市灯光，耀眼得仿佛连星星也黯然失色，到了最底端却是一片没人能看见的泥泞深渊。
一只雄鹰正在他直视的夜空上盘旋着，并不断发出幸灾乐祸的嘲笑声。
“……”
西尔闭上眼睛，开始蓄积体内的无双怒气，准备等会去杀个鹰迁怒一下。
可正当他躺在垃圾堆里，在心中计算着等会这只土豆是醋溜还是红烧时，听到了这个巷子远处有一些异样的响动传来。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踢踏声从远处传来，其后还紧紧跟着几道略显沉重的脚步声。
“救命！谁来救救我！”
除此以外，许久未发声过的系统终于第一次响起了提示音。
【任务栏已更新】
【哥谭/群众事件 1/】
【任务概述：击杀罪犯】
【任务难度：半星】
【任务时限：10"00＂】
【是/否接受任务？】
嗯？在主线还没正式开始前就先刷出来一个支线？
西尔迅速扫了一眼任务栏出现的支线任务，想也没想的选择了“是”。
随着他的确认，一个红色的数字倒计时出现在右上角。
“……”
十分钟，收拾一个街边罪犯绝对足够了。
对于精通暗杀这门技术的刺客来说，他从来不敢妄称自己是多么正义或者高尚……但至少，他乐意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这是为了完成当年的一个约定。
天空中盘旋的雄鹰，如今早已安静的蹲在一旁的房檐上，正歪着头凝视着眼前这一幕。
“有人吗？救命啊……”
年轻的女孩正跌跌撞撞的向往前跑着，后面有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蒙面男在逐渐逼近。
这条后巷既偏僻又幽长，两边是堆放的垃圾和泛着恶臭的一地泔水。
她额头上有着一块还在流血的伤疤，是之前被推到墙上时撞的……此时眼前都模模糊糊的出现了重影，咬紧了牙关还在坚持着。
只要走到尽头，走出这条该死的巷子，人多起来她就安全了……
然而，此时她感受到受到一股难以抗衡的巨大推力，整个人一下子就狼狈的摔倒在了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同时，她右手上的黑色提包在空中转了个圈，最后落在了那个蒙面人手上。
“里面可没多少钱啊……”
瓮声瓮气的声音从黑布下传来，男人动作粗鲁的在包里面翻了个底朝天，才把一沓薄薄的美钞塞进裤口袋里。
随着他的动作，包里还有不少雪白的纸张如图秋风中的落叶一般，纷纷跌进了一旁的淤泥里。
“你……你个混蛋！我会报警的！等着进监狱吧！”
比起损失的那些钱，看着自己辛苦熬夜赶出来的公文就这样被糟蹋更加愤怒，一时间她的怒火竟然战胜了恐惧，胸脯也随着剧烈的起伏着。
“……”
那蒙面男人动作一顿，阴森森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后，这让她仿佛迎头淋上一盆冰水，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自己竟然去激怒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
片刻后，他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来，对准了她的眉心。
“多谢提醒……那么，我现在就解决这个问题。”
短短几米的距离，都不需要瞄准就直接扣动了扳机，电光火石间，子弹飞速出膛！
“啊！！”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拳仰面打飞在地上，枪从手中脱落，眼冒金星的缓了半天才爬起来。
女孩原本都已经惊恐的紧闭了眼，等了片刻也没等到想象中的疼痛。直到听到那个蒙面男人的惨叫声，才敢睁开了眼。
暗巷里光线昏暗，她只能勉强看清有一个戴着兜帽的瘦削身影挡在自己前面，而在那人的手臂间，一对银灰色的臂铠在闪闪发着光。
此时，西尔正捡起地上蒙面男人脱手的那把枪，如同扔垃圾一般直接随手抛到墙的另一端去了。
“……还能站起来吗？”
任务还未提示已完成，但他没有急着前去给那个混混补上一拳，而是体贴的扶起来摔在地上的女孩，温和的问。
“……”
她白着一张脸，浑身都在不自觉的在颤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得……得救了？
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就惊恐的发现，那个蒙面男人已经重新从地上爬了起来。
因为糊了一脸的血，而使他更显得面目狰狞。
“啊啊啊！受死吧！”
此时，他手里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自己救命恩人毫无防备的后背捅去。
“！”
她睁大了眼睛，都来不及做出任何提醒。
那个男人的刀，眼看就要扎入白衣刺客的背后，脸上甚至带起来残忍而兴奋的狞笑。
他的刀就要落下的那一刻，却被人一下捉住了手腕，即使使出了吃奶的劲，也不能再往前移动丝毫的距离。
正当他急得满头大汗时，却对上了一双不带任何感情般阴冷的眼眸。
下一秒，手上一阵剧痛袭来，让他再也握不稳东西，只听见“哐当”一声，匕首落在了地上。
作为一个在哥谭街头混迹多年的惯犯，他似乎有一种天生的、对于危险的直觉预警，这让他每次行动都能有惊无险的全身而退。
但这次，他前所未有的感到害怕，不仅仅是因为那双没有温度的，如图看死物般的眼睛，更是因为他此时浑身上下的警报，仿佛都在尖叫着：赶！紧！跑！
事实上，下一刻他也这么做了。
“……愿死亡带给你平静，安息吧。”
西尔低声默念了一句，随后看向那个男人跌跌撞撞，往反方向仓皇逃窜的背影。
一柄银亮的飞刀顷刻从他手中甩出，带着破空声直直的朝那男人的脖颈飞去。
然而令西尔没想到的是，在他都已经开始思考从哪里“摸尸”会比较方便时，这一击居然落空了。
“叮！”
他极好的视力足以看清那是一个黑色飞镖，针尖对麦芒一般的，直接撞偏了他的飞刀。
“谁？谁在那！”
西尔立刻警觉起来，微微跨了一小步挡在小姐姐身前。浑身戒备的勾了勾无名指，隐藏的袖剑带着丝丝寒光，顿时带着轻微的金属声锵然弹出。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一片漆黑的后巷，这里是孵化出的黑暗与罪犯的温床，是连灯光也无法照亮地方。
然而，但在他“鹰眼”的注视下，墙头间一个金色人影和他收回扔飞镖的动作清晰可见。
这让西尔在心里一惊，立刻连连后退并摆出一个典型的防备动作。
从高处跳杀可是刺客的拿手好戏……但如果那个站在高处的人不是自己，可就没那么好玩了。
然而下一秒，他就眼睁睁的看见那个高处的金色人影直直扑下，气流掀动他身后的披风，正中那个还在还在逃窜的红色人影。
“嘭！”
红色人影惨叫一声被压实在地上，仿佛落在砧板上离了水的鱼，回光返照似的弹了两下身体，就再也一动也不动了。
如果这个罪犯就这么死了……那么系统是不会判定他完成了本次“击杀罪犯”的支线任务。
所以……这是来抢人头的？
西尔有些迷惑的想到。
这时，他听见身后那个女孩用一种混合着各种复杂情绪的口气，缓缓念出了一个名字。
“……蝙蝠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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