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这个刺客不溶于水
在一处无人的的河岸边。
几盏幽暗昏黄的灯光照耀下，一个黑黢黢的人影带着翻腾的水花爬上了岸。
西尔张嘴biubiu的吐了几口小水花后，也不嫌脏的直接仰面躺在潮湿的河提上，胸膛剧烈起伏的开始喘气。
【主线/序章，已完成】
【待办任务栏，已更新……】
【恭喜你获得新称号：逃脱者】
【逃脱者】：在开战状态下利用致盲或者隐蔽，摆脱追踪的敌人。
喘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忙活了一晚上，又是跳楼又是跳河还马拉松赛跑的……但好歹完成了一个主线任务。
不亏！
刺客在心底有些雀跃的想着。
一直在高处顺着河道飞翔的棕色雄鹰扑闪着翅膀，缓缓降落在河堤边上。
土豆扭着头四处打量着他，圆溜溜的黑眼睛中看起来似乎是有些担忧。
“放心，我可是游泳健将，没事的……”西尔伸手戳了戳它的翅膀，以示安慰道。
然后，顺便把手上的水和泥也擦在它羽毛上。
“不，我觉得你有事，”土豆没有发现他恶毒的举动，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些愤愤不平，“你看系统。”
西尔一愣，依言打开系统面板，发现右下角赫然呈现出一个不详的灰黑色的警告。
【蝙蝠侠的凝视：在哥谭范围内，如果平民目睹了你的刺杀行为，他们将会指控你并引来蝙蝠侠的追杀。】
“看吧，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要你小心这些值巡官的原因。”它如是说道。
“……”
虽然感觉心情复杂得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但又毫不意外是怎么回事？
现在，在哥谭特别著名的一句话应验了。
Batman is watching you！
延绵数里长的河道两岸都寂静无人，漆黑的河面映着灯光倒影有几分宁静的意味。
湿衣服穿在身上绝不好受，冷风一吹则愈发难熬。想着既然四周无人，他便摘下自己的兜帽。
湿哒哒的头发沾了水而显得十分柔软，浅棕色的发梢在脑后扎了一个小啾啾。同样偏暖调的琥珀色眼眸，则让他看起来十分有欺骗性的人畜无害。
……总之，就是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能在大半夜，在哥谭楼顶溜蝙蝠侠的强者。
“你说，为什么蝙蝠侠会有这样一个奇怪的原则。”土豆在他身边抱怨的刨了刨爪子，在湿润的沙土地上留下了一串痕迹。
“……”西尔漫不经心的拍了拍披风上沾的泥土，没有回答。
虽然他是真的不太能理解蝙蝠侠这么做的缘由，尤其是像这么“和平主义”的宣言，居然会出现在一座深陷泥沼到几乎都已经烂透了的城市里，简直有一种黑色幽默的效果。
但至少，多年来的习惯让他不会随意评价别人的信条。
土豆看起来还想说的什么。
“别担心，这只是一个警告而已……被蝙蝠侠警告，这难道不是哥谭最经典的人文景观之一吗？”
西尔耸了耸肩，开始清理指缝间的泥土，一边心大如盆的安慰道。
在他看来，这根本也就算不上是多大的事。
分析一下，这个debuff有一个漏洞可以钻，那就是当只有人看到了他的刺杀行为才算数……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是实在不行，干脆把所有在场的人都杀光，这样就没人能看到啦！
是不是？完美解决问题。
小机灵鬼西尔脱掉那件标志性的刺客制服，连着沾了水而变成深红色的披风，仔细叠好抱在怀里。
脱掉了制服的刺客看起来便与普通的街头没什么区别。
虽然是这样水淋淋的一身还有他因为冷风吹得有些发白的脸色，站在凌晨三四点哥谭的街头，依旧显得有些狼狈和突兀。
但毕竟这是民风淳朴的哥谭，大场面见多了的路人从来没有“热心”和“好奇”这两个属性，最多是扫一眼，又继续匆匆忙忙的赶自己的路。
西尔倒是乐得不引起注意，他习惯性的带上兜帽顿时安全感up，低下头不着痕迹的混进了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便装刺客的身影如图水滴入海，既被人看见，也没人会注意。
……
然而在蝙蝠洞中，又是一夜通宵到天明。
巨大的电脑屏幕上有不少照片和剪切拼凑成的监控视频，其主角很明显是同一个人。
白色的身影，独特的制服，眼见画面的主人公灵活的在楼宇间驰骋，攀爬、跳跃、跨障……甚至是在百米高的楼顶，都有他的足迹。
尽管大部分的监控都只拍到了个一闪而过的剪影，但拼凑起来，还是能从中发掘出不少信息。
尤其是在屏幕右上角有一个放大的图案，在一张相对清晰一点的照片上，似乎是印有一个图案……
那是一个有些类似于鹰喙的，三角尖头标记。
如果西尔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是刺客兄弟会的标志。
但这远远不够……
蝙蝠侠略感暴躁的是，除了这样一个组织标记和一个过于大众化的名字外……其他什么有用信息也没有。
就仿佛有什么东西消除去了他们存在的痕迹。
他闭上眼睛，狠狠的深呼吸了几口气。
片刻后，蝙蝠侠才带着手套开始仔细检查他摆在桌上，放在透明证物袋里的一把枪。
枪身处检测到了有好几个指纹，虽然大部分已经证实了是属于GCPD录入的那个抢劫惯犯的……
然而仍有三四个无法匹配上。
可想而知，这几个应该是之前那个带兜帽的家伙留下的。
蝙蝠侠眼底是一片青黑，钢蓝色眼眸中也布满的血丝，显得他整个人既憔悴又暴戾。
“老爷，您知道的，这个年轻人并没有做错什么……”阿福站在正他身后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这只是一次见义勇为而已，并没有其他出格的举动。”
“如果当时我没有赶到，他是真的会杀了那个人……”
即使此时没有变声器，他的声音依旧听起来冷硬而不近人情。
“如果放任这样一个人在哥谭，绝对又会是一个新的危险。”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planABCD安排上是蝙蝠侠的常规操作。
“不，老爷……”阿福把冒着热气的浓咖啡放在了桌上，瓷器相撞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哥谭是有很多潜在的危险……但一个暴躁、冲动、甚是是已经失去理性的蝙蝠侠，或许才是那个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终于，蝙蝠侠的眼神缓慢的从电脑上挪开，变成直勾勾的盯着阿福。
管家侠丝毫不虚蝙蝠侠的凝视。
“您现在是把自己往深渊里推，老爷。”阿福叹了口气，眼神毫不退缩的与蝙蝠侠对视。
“您或许可以先放下这份义警工作，去哪个欧洲小国渡个假，放松一下……”
“我相信，如果杰森少爷还在，也一定会阻止您这样疯狂的行为……”
蝙蝠侠缓缓的移开了视线，没有再注意听阿福后面说了什么。
他周身凌厉的气势开始逐渐缓和，他看向了一边玻璃展柜里那套染血的罗宾制服。
他压下心底那点翻腾的负面情绪，虽然整夜整夜的高强度工作已经让他疲惫不堪，但似乎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宣泄出自己内心的愤怒和痛苦……
他的搭档，他的小鸟，他的孩子……还那么年轻，理应享有更光明的未来！那样充满年轻活力的生命，不应该就这样永远的停止在那个沾满血和爆炸的夜晚。
然而造成这一切，让他与自己的孩子天人两隔的罪魁祸首，却还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着！
如果可以，小丑早已经死了无数遍了……但这反而正中了他的下怀，以自己的死亡作为筹码，想要拖蝙蝠侠下水与他一起沉沦与罪恶的深渊。
……他比全世界任何人都想要杀了小丑，无时不刻不想。
可是当他一旦踏入那个禁地，亲手打破了自己的底线，背离了一直以来恪守的信条……那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阿福，我不需要那些，”他有些疲惫的向后仰靠在座椅上，“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多久的时间呢？他自己心里也没有答案。
……也许他会用接下来的余生，永恒的记住这个伤痛。
穿上铠甲的黑暗骑士无坚不摧，可在黑披风之下，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普通人。
“……希望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阿福缓和了口气，结束了这个足以令蝙蝠洞空气中都弥漫着哀伤的话题。
沉默了良久，阿福提起了另一件事。
“不过，那个通过黑进GCPD，几乎已经无限接近蝙蝠侠真相的少年侦探……您打算如何应对？”
“……前些天我已经去找他谈过话了。”一提到这个，布鲁斯就愈发感到有些头疼。
哪怕是蝙蝠侠也不得不承认，这绝对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孩子……甚至可以说，这个孩子的侦探天赋，绝不亚于自己。
“Emmm……如何？”阿福挑了挑眉。
“他是一个好孩子，也很聪明。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让另一个家庭也会陷入这样的悲剧……哪怕只是可能。”
但他是真的，真的，不希望再拉上任何一个无辜的孩子，进入到自己危险的义警工作中来了。
尤其是这个小侦探，与自己，与迪克和杰森都不一样的一点是：这个十七岁的男孩有为他骄傲的父母，有正常平静的校园生活，有社交有朋友，甚至还有一份完美的成绩单……
这些只是一些他无聊时的业余爱好，不应该影响到他的未来。
蝙蝠侠在这一点上有些固执己见。
“这非常同情达理，老爷……”阿福慢悠悠的端起托盘，跟着布鲁斯往电梯间走。
这句话是阿福式的“随你便”，非常异曲同工与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
“不，阿福，这个问题我们之前讨论过了，不用再说了……”他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向直升梯。
随着电梯门关闭和机器运作的声音，蝙蝠洞又重新归于一片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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