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平康帝这一辈子有什么遗憾事, 这张阁老之事绝对算是一个。
张阁老当年为国为民, 着实做了不少实事, 这才能年纪轻轻便当上了阁老,平康帝更是信任他, 这才把当时还年幼的太子交给张阁老教导, 那知道太子最后竟然闹出了那等子事, 为了保住太子, 他不得不牺牲了张阁老。
虽说他并不后悔当时所做的决定, 但万没想到张阁老一家子竟然会在被眨去东北之时, 路遇贼人, 一家子一十五口人, 尽数都死绝了, 这身后事还是当地知府亲自办的。
当时他也让人确认过, 张家人确实是死绝了, 无一人生还, 但如今竟然会见到和张大公子长像相似之人,不免让他起了一些疑心。
平康帝带着几分小期待,“莫非张家还有后人在世?”
夏德全迟疑片刻,低声道:“这事应该不可能,当年给张家一家子收尸的知府正是张阁老的弟子,要是张家有后人在世,知府不可能不报,况且……”
夏德全思索片刻,直言道:“陆公子的年岁, 也和张家几个孩子的年纪对不上。”
张大公子就别提了,他死的时候已经到了弱冠之年,这十来年过去,怎么现在也该是个三十余岁之人了,即使要说陆昭是张大公子的后人,这年岁也着实对不上。
至于张家其他几个孩子,不是比陆昭大上许多,便是比陆昭小上许多,怎么算陆昭也绝对不是张家后人。
“你说的没错。”平康帝长叹一声,“是我想多了。”
以当时那贼人的凶残性,怎么可能会留下任何张家后人活命。
他沉吟片刻,“把老三唤来吧,关于陆昭的事情,我还得仔细问问。”
虽说不是张家人,不过那张脸还是很难不让人在意。
对于这事,三皇子也调查过,毕竟张大公子在当年可有京城第一公子之称,陆昭虽然气质全然不同,不过那张脸很难不让人在意啊,可惜最后还是失望了。
三皇子直言道:“陆昭是江南狂生莫四之子,莫四当年便是因着娶妓为妻,又让独子从母姓,这才得了一个狂生之名,这事全江南都知道,当时也流传极广,想来假不了。”
陆昭也算得上是少数才刚出生,便引发全江南的话题的人了,狂生莫四一家子在江南不知道有多少人注目着,就连陆昭当年被拐卖后又寻回之事也闹的沸沸扬扬,这身世绝对不可能有假。
三皇子顿了顿又道:“我让人查过,这莫家与张家之间也是有些姻亲关系,莫四也生的与张大公子有几分,陆昭模样有几分神似张大公子,不足为奇。”
说到此处三皇子也有些感慨,莫非这才华洋溢之人都长的差不多吗?想想张大公子、莫四、还有陆昭,那一个人能说他们无才的,偏生三个人都长的颇为相似,真是巧的很。
别看三皇子似乎在陆昭跟前似乎是一无似处,只比贾珠这个傻白甜好上一些,但他毕竟是皇子,该注意的没少注意,甚至还让人仔细查过陆昭的身世。
“唉……”平康帝长叹,“也是我想多了。”
要真有人还活着,知府敢不来报吗?
万没想到,张阁老这一辈子为国为民,竟然连个子嗣都没有留下来。
“罢了。”他疲惫的摆摆手,“我记得张阁老有个外孙留下,将来让他兼桃二房便是。”
怎么说也不能让张家当真断了子嗣,至于贾琏他爹贾赦答不答应……
对平康帝而言,不重要。
说到张阁老的外孙贾琏,夏德全倒是想到了一事,记得当年大伙发现张氏是被毒死的之后,还曾经特特去查了一下,当时怎么查也没有查到贾瑚的尸身,而贾瑚要还活着,论年纪也和陆昭差不多,会不会……
夏德全略略一想,又觉得自个怕是想太多了,即使贾瑚还活着,也不可能独自一个人到了千里之迢的扬州,想来并不是同一人。
虽然惋惜陆昭不是张家人,不过就冲着他那张脸,圣上乐意多给他几分脸面。
他沉吟道:“先前想着给他封个荣昌伯的爵位,不过陆昭此人颇有大材,朕想着让他再试试,看能不能再多弄几个高产的作物,除了荣昌伯的爵位之外,另外再加封正五品工部郎中,专司屯田事宜。”
“父皇!”三皇子低声道:“陆昭一心一意想要自己考出一个出身出来,只怕不会愿意直接授官。”
虽说这正五品郎中的官位也不低了,不过赐的和自己努力来的,终究是有差的,以陆昭的性子,只怕不会要。
“哦!”平康帝佯怒道:“怎么?他还有什么书生意气?”
就像当年贾政一般,要不是看在他爹的份上,他压根不会给他赐什么正六品的主事之值,没想到贾政竟然还敢给他嫌弃,说什么赐的出身不如自己考出来的,要不是看在贾代善的面子上,他早就让人教教他花而为什么这样红!
贾政此人也就罢了,不过瞧陆昭那一身痞子气,不似这么不懂事的人啊。
“那倒不是。”跟陆昭相处久了,三皇子自然也多少知道一些陆昭家里的事儿,“陆昭应该是想为其母争一口气吧。”
三皇子略略把莫娘子的事说了。
“愚蠢!”对此平康帝不置可否,有简单的路不走,偏生要自找麻烦,不是愚蠢,不是书生意气是什么?
三皇子笑道:“陆昭这孩子也是孝顺。”
要不是当真是个孝敬母亲的,以陆昭懒散的性子,也犯不着有着康庄大道不走,反而这么自虐的去考科举了。
听到此处,平康帝面色微缓,或许是被儿子伤透了心,对孝子总是多一些容忍力。
“罢了。”平康帝摆摆手,“既然如此,且看他能考些什么出来。”
XXX
大皇子兵变失败一事,没多久便传遍了全京,就连还没回到京城的王子腾都听了一耳朵。
王子腾在东北多年,着实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在大皇子的帮衬之下得以做了京城的兵马指挥使,他这一次携家眷回京,本打算享享清福,从此在京城长长久久的做着天子近臣,万没想到,他们一家子还没到京城呢,便先听到了这个消息。
不只是王子腾闻言变了脸色,就连王何氏都有些惊慌,“老爷!那咱们……”
她知道夫君早就暗地里投向了大皇子,这才能够回京,也是多亏了
而如今大皇子做出这种事情,会不会牵连到夫君身上?
王子腾拍了拍王何氏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虽说他帮着大皇子做了不少事,但怎么说他这些年来立下来的功劳是实打实的,再怎么也不能抹灭了他的功劳,只不过这以后的路……
王子腾心下微沉,再次确认道:“当真确定大皇子做出兵变这等子事?”
按说太子已废,三皇子过于仁善,其他几位皇子还小,大皇子只要安安份份的,这皇位便稳了大半,何必做出兵变之事。
“那可不!”王大连忙道:“老爷,大伙都没想到大皇子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而且大皇子兵败之后,自焚而死,那铁网山的火都烧了快一天一夜了,全京城的人都瞧见了。”
“而且……”想着那时听到的‘天子自有神庇佑’的那句话,王大一脸梦幻之色,“圣上果然是真命天子!”
要不是真命天子,他怎么会听到神喻。
王大越是露出佩服之色,王子腾越是郁闷,王大这家伙是不是忘了他主子就是大皇子的门人,大皇子出了事,他主子的前程可就玄了。
王子腾懒得再听王大描述着大皇子兵变之事,一堆神神怪怪的,什么神喻又是什么门自开,当他是在写话本子吗?
况且,对他而言,大皇子败了就是败了,怎么败的,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王子腾直接挥挥手叫王大离开,“下去吧!”
见着王子腾面上的郁郁之色,王大这时才想起自家主子可是大皇子的门人,当下尴尬了一下,也是他因为见到了神迹,兴奋过头,倒是忘了这事。
他连忙补救道:“主子,京城里倒是有椿喜事还来不及跟主子说道呢。”
“哦!”王子腾微微挑眉,不置可否,“有何喜事?”
都到了这一步了,他着实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喜事。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王大笑道:“这真的是件喜事,大姑奶奶又有喜了!”
他记得老爷和大姑奶奶的感情极好,当年大姑奶奶犯了这么大的事儿,是老爷一力保着,大姑奶奶有喜一事必定会让老爷高兴。
“大姑奶奶……”一瞬间,王子腾有些恍神。
他们王家何来什么大姑奶奶?王夫人都已经死在他手上了。
王大贴心的说了一句,“就是嫁到荣国府大姑奶奶,哎,没想到大姑奶奶竟然会老蚌生珠,这事还真让人没想到呢。”
就王夫人那模样、那年纪,也亏得贾政能下得了嘴,大伙嘴上恭喜着,不过这内里吗……
呵呵,光凭这阵子贾政到那处都被人人嫌弃躲避着,就可看出一二了。
那怕他贾政自个忘了,但他们都记得王夫人这病可是会过人的,贾政也不知道是否染了病,自然被大伙敬而远之了。
王子腾眼眸微眯,突然笑了,“好!很好!”
好个周瑞家的,还真的扮上了瘾啊。
乍见王子腾面上的笑容,王大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突然觉得有一点冷。
王何氏脸色也沉了下来,王子腾这心里毕竟是装着大事多一些,王夫人害死了他们女儿一事也不过是偶尔想起,但她可是一直时时记着呢。
尤其这些年来她养着熙凤和王仁,熙凤越是可爱,她越是想着自己不幸夭折的那个女儿,越是无法原谅王夫人,而周瑞家的更是王夫人的帮凶,一听到周瑞家的竟然有孕,王何氏便忍不住怒了。
王何氏急道:“夫君!”
不待王何氏说下去,王子腾抬手制止王何氏,吩咐道:“王大!你先下去!”
王大一楞,但仍乖觉的应了声是。
王大一走,王何氏便忍不住说道了,“夫君,你不会眼睁睁的见着周瑞家的当真扮妹妹扮下去了吧?”
周瑞家的真是无耻,竟然和贾政勾搭到了一块!贾政也不是个好的,竟然好色到连周瑞家那般毁了容的女人也要的下去。
“怎么可能。”王子腾冷冷道:“当年留着她,不过是因为圣上要王氏活着,这才勉强留下她一命,而如今也是时候该解决她了。”
王何氏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夫君不会让我失望的。”
虽说有着王夫人这么一个恶心的大姑子,小姑子薛王氏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但王何氏还是得说,自己嫁给王子腾绝对没有嫁错,明明被毒坏身子的是她,但王子腾仍旧不肯纳妾,连通房也不要,自绝子嗣,光凭这一点,她便可以自傲的说,自己并没有嫁错。
王子腾拍了拍王何氏的手,他早就不耐烦还要跟着周瑞家的虚与委蛇了,明知道自己是个假的,还敢当真装成他妹子跟他走亲戚,这脸也着实太大了些,要不是他远在东北,抽不出手来,早就把周瑞家的给解决了,断是不会让她活到现在。
如今他回来了,自然是时候把周瑞家的给解决掉,只不过如今大皇子兵变失败,像他这般的大皇子门人眼下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只能暂时缓缓。
王子腾眼眸微眯,不知道贾政知不知道自己睡的是周瑞家的呢?如果知道,那贾政身上还多了一条无媒苟和之罪。
要是安排得当,说不定还能把妹妹之死裁到贾政身上,告他们一个谋财害命,到了那时,贾家才当真是没了名声,而他贾存周这一辈子也得背着这个臭名过一辈子了。
对于靠着家世背景和父母偏心就可以得到一切的贾政,王子腾不是不妒嫉的,他可没贾政这么好的家世,父亲跟圣上说上几句,便可以轻轻松松得了一个六品官的官位。
他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卖命拼来的,所以对于贾政,他多少是有些妒嫉的,更别提他妹妹做的不少昏事大多与贾政有关,新仇旧恨之下,他明面上对贾政客客气气,但暗地里还真希望贾政也跟着真正的王夫人去死一死。
王子腾略想一下,最后也只能遗憾的罢了,虽说要是能把贾政给拉下水是一大快事,不过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了大皇子之后,东北处越离不开贾家的人脉,只好再缓缓了。
不得不说,他这做人做事还是得好好跟贾代善与贾代化两兄弟学学,明明都死了十来年了,这东北还一直念着他们两人的好,就凭这一点,他也不得不服了贾家人,只不过如此一来,贾王两家的关系便不好断了。
王子腾缓缓道:“周瑞家的这事你就别管了,尽管交给我便是,眼下情况不明,暂且让她多蹦跳一阵,不过你放心,我早晚会把她送去见咱们的女儿。另外,倒是凤丫头那儿,你可得捉着点,京城不同于东北,可不能让她胡闹了。”
不只是王何氏在王仁与王熙凤中偏疼着王熙凤,就连王子腾自己也是如此,这才把王熙凤养的有些任性了。
要是以往在东北也没什么,横竖他在东北有权有势,护得住自家侄女,不过在京城随便一个牌匾下来都有可能砸到一个贵人,凤丫头这性子可得管管了。
王何氏板着脸道:“凤丫头听明伶俐,那有胡闹过呢。”看着王子腾似笑非笑的神情,王何氏自己败了下来,“好吧,凤丫头是一点调皮,你放心吧,我自然会拘着凤丫头的,不过……”
王何氏顿了顿,开口问道:“你真的打算把凤丫头嫁给琏哥儿?且不说这婚事成不成,你可别忘了,当年贾赦和他二房可都是妹妹害的呢,凤丫头在他们手底下讨生活,那有容易的?我看这婚事还是罢了吧。”
她和王子腾夫妻情深,王子腾平时有个什么也不会暪她,是以也知道王子腾有意把熙凤嫁到荣国府里的想法。
凭心而论,她对这婚事一点也不看好,因着王夫人搞出来的昏事,两家也不过是维持个面子情罢了,要谈婚事只怕没那么容易,再加上贾赦的二房邢氏正是当年被王夫人所周,想到熙凤到时要在邢氏手底下过日子,王何氏便心疼的很。
王子腾晒道:“你瞧瞧凤丫头的模样,贾琏要是见了,会不喜欢吗?只要贾琏允了,这婚事也就成了大半了,贾赦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能拗得过他吗?”
打从一开始,王子腾就打算不走寻常路,先搞定了小的,不怕搞不定老的,至于小的要怎么搞定……
贾赦和贾政都是出了名的好色,他就不信到了贾琏这代能出个异类。
至于邢氏吗……
王子腾压根没把邢氏当一回事,“邢氏不过是个二房,荣国府里唤她一声邢太太也不过是给她面子,较真而言,也不过就是一个妾,当不得什么,凤丫头过了门后,高兴的话可以唤她一声二娘,不高兴的话就唤她一声邢姨娘,也没人能挑凤丫头的理。”
算起来,凤丫头头上没个正经的婆婆,这小日子反而比旁的人家更松快许多呢。
王何氏一想也是这个理,也就罢了,不过还是帮着王熙凤争取道:“怎么说凤丫头小小年纪就养在咱们膝下,和咱们亲生的也差不多了,她的嫁妆,我可不许你小气了。”
“放心吧。”王子腾笑道:“咱们王家旁的不多,就是银子多,绝对不会委曲了凤丫头。”
王何氏这才安心了下来,不过没一会儿又面露忧色,“这次回去……咱们去瞧瞧珠哥儿和元春丫头吧。”
当年她真的是恨的紧了,这才对那两个孩子不管不顾,这些年来连打听都不曾打听过两个孩子的事,但如今周瑞家的有了身子,想想那两个没了娘的孩子,王何氏这心都纠起来了。
王子腾微微一叹,旁人只为了他无侍妾、通房一事而为他委曲,却瞧不见何氏的好,何氏这心肠当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综观那些高门贵女,有那一个及得上何氏的心肠?
偏生他那妹子不懂事,不懂得何氏的好不说,还硬是伤了何氏,不然以何氏的性子,那会不管不顾二个孩子这么多年呢?大概就连他妹子自个都没想到,她自个作的孽到最后全都报到自己孩子的身上了。
王子腾安慰道:“放心吧!我谅周瑞家的也不敢待两个孩子不好,况且还有贾政在呢,总归是他的亲骨肉,总不可能全然不管了。”
王子腾把教养两个孩子的希望放在了贾政身上,却没想到这绝对是他做过最错误的一次决定,这世上……有些人当真可以狠到对自己的亲骨肉不管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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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三皇子已经尽快让六皇子服下了草木精华,无奈的是,六皇子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即使服下了草木精华也不过就是多熬个几天,三日之后,终究还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且不说柳嫔当场哭晕了过去,就连平康帝也有些支持不住,一个劲的说着自己生了一个畜牲!
夏德全连忙安慰平康帝道:“圣上,这都是甄家之错,要不是甄家,大皇子说不得也不会做出这种事了。”
平安帝摆摆手,“老大从根子上就坏了,他要是有个有兄弟情的,当年也不会对老二下手了,当朕不知道吗,当年张家灭门之事,与老大也脱不了干系。”
夏德全当下不敢说了,表面上,张家灭门是因路遇强人,这才全家老少被贼人灭了门,但这事实上吗……他们当时也查到了一些眉目,隐隐约约的指向大皇子的门人。
只不过圣上为了保住大皇子的名声,不让人再查下去了,要是当时狠下心来查下去,直接绝了大皇子的心思,或许也就没这次的事了。
他心知圣上伤心六皇子之死,便想着法子宽慰着圣上,连忙笑道:“圣上可还记得陆昭?”
“嗯。”提到陆昭,平康帝脸色微缓,虽然知道陆昭并非张阁老的后人,不过陆昭那一张脸实在是让平康帝太过印像深刻了,再加上他那满肚子与种植有关的学问,让平康帝对其印像极好,说到陆昭时也脸色缓了缓。
“那孩子怎么了?”
“恭喜圣上。”夏德全笑道:“说不得咱们宗室过不了多久又得办一场喜事了。”
“这喜从何来?”平康帝晒道:“有话直说,别老拐弯抹脚的。”
夏德全笑道:“老奴让人查了查,陆昭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安宁郡主的大观园中,可见得与安宁郡主关系非浅,老奴看,怕是过不了多久,这宫里就要办喜事了。”
“哦!”平康帝眼眉微挑,微微露出几分喜色,“这倒的确是个喜事。”
安宁的婚事也是个老大难,虽说皇家女不愁嫁,但也没有像安宁这般都到了十六岁上还不说亲的理,旁人只道他忽略了侄女儿的婚事,却不知道他有多郁闷。
早在安宁及笄前,他便私下给安宁相看了,好几次他明明瞧见几个无论家世、容貌、才华都配得上安宁的青年才俊,但不知怎么的,他看上的人总是会闹出一些不可不说的意外出来。
不是养了外室被人发现了,就是那人原来是个断袖,而且还是在下面的那一种,最过份的是还有一个跟自家表妹有着不可不说的故事,连表妹的肚子都搞大了,就等着安宁进门做便宜娘了。
那怕安宁父母双亡,但还有他这么一个皇叔在,他自然不能把安宁嫁给这等人,这一来二去的,安宁的婚事便被耽误了。到最后,平康帝也有些破罐子破摔,放任安宁,看她挑上谁,他等着赐婚便是。
陆昭虽然模样不怎么样,但这才华可是一等一的,而且有着变异大米的功绩,娶个皇家女也够格了。
况且这事怕是安宁自己也是肯的,毕竟安宁的大观园向来不许外人进入,而如今她能容得陆昭在她的大观园中住着,可见得对陆昭印像不错。
平康帝越想越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就等着六皇子的孝期过了,便可以给两个孩子赐婚了,不过……
“等等!”平康帝突然想起一事,脸色一沉,“我记得陆昭生母可是出自于贱籍!”
一个妓子,那配做当朝郡主的婆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成绩有点惨,所以换个名字看能不能转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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