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虽是暗搓搓的想着要给王夫人和贾母添点料, 毕竟他当年下在两人身上的毒会随着人体的新陈代谢而逐渐排泄掉, 算算时日也差不多给两人打打补钉了。
不过眼下他可没这个功夫了, 因为莫娘子上京了。
莫娘子和莫四本就是一对公不离婆,秤不离砣的夫妇, 先前莫四会单独赴京, 一方面是赶时间, 带着莫娘子不便前行, 另外也是因着情况不明, 便没让莫娘子跟着来。
而如今昭哥儿找到了, 如无意外, 他们一家子怕是得在京里长住了, 莫四便去信让莫娘子上京, 并托了莫清雅等人代为安排。
当然, 接莫娘子上京之前, 陆昭和莫四也颇为有志一同的先把圣上赐宅给修缮好。
他们两个自然是不在乎外人眼光, 住在扬州会馆,还是住在自个家里对他们两个都没差。
不过对莫娘子而言可就不同了,莫娘子因为自个的出身,对旁人目光也极为在意,扬州会馆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她绝计待不住,是以要接莫娘子上京之前,两人还得先把圣上赐宅得给修缮好才成。
基于尊重,莫四倒是没有把张宅按着自己的心意重新修缮,也不过就把自己所住的慈安堂略略整理的比较合心意便是。
陆昭才刚修缮好张家没多久, 莫娘子便进京,只是大伙万没想到,竟然是方骐亲自送着莫娘子上京,陆昭先是谢了谢,接着疑惑道:“怎么是你亲自送我娘来了?”
他原以为薛三会安排莫胭脂的人护送莫娘子前来,还有方骐这小子不是在跟着他老爸学做生意吗?怎么这么有空了?
果然方骐不在乎的笑道:“本来三姑娘说要亲自送师母过来的,那知道三姑娘又有了身孕,大姑娘和二姑娘都不方便进京,便干脆由我送师母过来了。”
虽说他不能考科举,不过他爹指望着他在文坛上多闯出一点名号,一听到他想到京里来伺奉莫先生,二话不说就把他给送过来了,不但如此,就连旅费都帮着出了。
方骐还感动的用力拍着陆昭的肩道:“果然是好朋友,拖你的福我也享了一次公费旅游啊。”
陆昭:……为了这种事而高兴的你是认真的吗?就他所知,某人光是每个月的零用金就差不多可以和一间莫胭脂的收入相比了,真要游玩的话大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游玩啊。
不过想着自己得苦哈哈的继续考试,而某人却可以爽爽的继续做游玩京城,陆昭顿时酸了,陆昭这一酸,自然就直接把某人也捉来一起来参考莫四的高考补习班了。
别看方骐碎碎念着说自己又不考科举,不过上课时一整个认真,考试更是拼尽全力,让一心作弊的陆昭都有些汗颜了,就连莫四都感慨方骐便生是盐商之子,不能科举,当真是可惜了。
且不说方骐本来就算不得太蠢,即使蠢,在经过他近十年的教导之后,这脑子也该要通上一点了。要是方骐去考,虽然头甲怕还是不行,但二甲可期,最差也该有个同进士的名次,偏生因为身份之故而无法去科举,着实可惜。
对此陆昭也有些无奈,这年头的规矩就是这么坑爹,当然啦,以方家之富,真要做官也有得是方法,像红楼原著中贾珍为了让秦可卿的丧礼好看点,直接花钱给儿子买了一个官位,便是一个方法。
方老爷自己身上就有这么一个六品闲职,不过平日里莫说见到官爷了,见到他们这些读书人时也得低声下气,可见得这种买来官毕竟是虚的,一点子底气都没有。
当然啦,除了科举、买官之外,想做官还有另外一条路径,便就是举荐。
若是幕僚的能力很强,也可以经由举荐做官,不过这种举荐入仕之人的能力必须得非常出众,甚至在某些方面上必须到出类拔萃的程度,方有可能,以方骐的情况来看吗……
他大概只有在有钱的地方上非常出众了。
如此一想,陆昭又觉得没啥了,这小子太让人羡慕了,差一点没啥的。
陆昭本来有些担心莫娘子会被两个熊孩子给吓到,再三叮咛两个熊孩子不许在奶奶面前出现,没想到莫娘子竟然接受度颇高,休整了几天之后便主动要见见自家的孙子、孙女了。
注意到陆昭惊吓的模样,莫娘子笑道:“你屋里那花三不五时便在身上多一点珠宝首饰,我自然早就发现了,原先还以为是我儿喜欢,后来见你不在,花上还是三不五时多几样首饰,这就猜出来了。”
陆昭默然:……果然又是小胭脂的暴发户品味露的馅啊!
陆昭当下便把小胭脂和小蔓蔓给唤了出来,这两个熊孩子早就打着要做奶奶心目中的第一乖孙/孙女,当下谄媚的很。
小胭脂狗腿把自己的收藏中的最闪亮的宝石项链献给了莫娘子。而小蔓蔓则是送上了自己亲手做的大观园模型。
它这些年来三不五时被安宁去罚扫大观园,早就把大观园里的景色与院落位置给记得一清二处,做个模型对它而言是件再容易也不容的事了。
再则,它不似小胭脂有空间,里头有着满满的抢来的珠宝首饰,想送点什么讨好奶奶都难,但它知道奶奶是江南人,又不爱出门,想了半天便干脆建个大观园的模型给奶奶赏玩。
果然,莫娘子一收到那大观园的模型,喜欢的不得了,一直放在自己的屋中赏玩,但是小胭脂送的宝石项链却一次也没有戴上,一直锁在首饰盒里,小蔓蔓得意的每天都头抬的高高的,果然还是它送的礼最合奶奶的心意啊,以后请叫它心机蔓!
而小胭脂郁闷的咬着小手绢,宝石这么闪亮,奶奶怎么不喜欢呢?
且不论这两只熊孩子明里暗里的争宠着,另外一方面,莫娘子一到京城,便主动说要祭拜一下张氏。
莫四:“我跟昭儿前些时候才去过──”
莫娘子坚持道:“你们去是你们去,我去是我去。”
她低声道:“我得谢谢她。”
她得谢谢她,把昭儿生的怎么好,怎么说……张氏才是昭哥儿的亲娘。
“好!”莫四微一沉吟,点头同意,悄悄地带着莫娘子两人去了张氏墓前祭拜。
当年莫四收养陆昭之前,便和陆昭早就谈开了,也早就知道陆昭的真实身份,只不过两人有志一同的暪着莫娘子,当然,莫四也知道莫娘子早就知道陆昭并非亲子,只不过暪着陆昭不说罢了。
此次前去祭拜张氏,莫四也特特没带小蔓蔓和小胭脂两个熊孩子,就和莫娘子单独前去祭拜张氏。
莫娘子对张氏身旁的贾瑚之墓视而不见,郑而重之的将祭品放在张氏的跟前。
“张家姐姐。这些年来妾身一直想见你一面,只是远在扬州,不便前来。”莫娘子喃喃祝祷道:“多谢你把昭哥儿生的这么好,姐姐放心,妹妹一定会把昭哥儿还你,不会抢了你的昭哥儿的。”
莫四微微皱眉,“娘子,你这是……”
莫娘子微微一笑,“夫君,咱们占了人家孩子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还给人家了,难不成,我还真能穿上昭哥儿争来的凤冠霞帔吗?”
她又不是昭哥儿的亲娘,那好意思呢。
莫娘子低声道:“况且咱们的时日也无多了,犯不着因为咱们,误了昭哥儿的前程。”
先前林家透了一点气来,说是以昭哥儿的变异大米,怕是要给昭哥儿封爵呢,结果这事最后却无声无息了,来京之后也略略听了一耳朵昭哥儿和安宁郡主之事,她越发确定是自己害的儿子不但没了前程,就连这婚事上也有所艰难。
要是昭哥儿是她的昭哥儿,那也就罢了,偏生昭哥儿不是,她怎么能让自己这个养母误了昭哥儿,更何况她和莫四都时日无多,更没必要为了她们两个将死之人而误了昭哥儿的前程。
莫四微微一叹,“这事还得重长计议。”
要是陆昭原身的人家不过是一般人家也就罢了,不过陆昭的原身可是堂堂荣国公府的嫡长子,要是冒然把陆昭送回去,只怕贾赦是不会信的。
更何况他来了之后也略略查了一下荣国府之事,贾政自不用提,不过贾赦也不是个厉害到那去的,荣国府乍看之下好似不错,但事实上一家子没几个明白人,要是把昭哥儿送回去,莫说给昭哥儿什么帮助了,只怕反而给昭哥儿拖后腿了。
见莫娘子一脸担心之色,莫四淡淡道:“放心吧,我自有打算。”
莫娘子对丈夫最是信服,微微点头不提,夫妻两人就这样相扶持着下了山。
两人下了山之后,正巧也有一富家老爷带着随从们上山,但见那些随从们手里捧了不少香烛祭品,想来也是祭拜先人的。
那富家老爷见着莫四时一楞,下意识的拱了拱手,“可是上山祭拜先人?”
“嗯。”莫四随意回了一礼。
要是一般人,打概就这样打住了,但那富家老爷却又继续问道:“敢问是祭拜……?”
虽知道不太可能,但这人跟张大老爷长的这么像,难免让人起了点疑心啊。
莫四微微皱眉,老子祭拜谁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也未免问太多了吧?
他笑而不语,竟自带着莫娘子走了。
按说这态度是有些失礼的,不过莫四自带狂傲不羁的气质,既使是这般失礼的态度也能做得理所当然,让人一时间说不出个不是。
倒是莫娘子有些疑惑,下意识的拉了拉莫四的衣角。
莫四低声道:“不用管他!”
一开口就问祭拜谁,他们很熟吗?
那富家老爷瞧着莫四的背影许久,最后吩咐道:“夏德全,查查他祭拜了何人?”
那富家老爷不是别人,正是平康帝。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皇子兵变失败之事刺激到了他,他这段时间常常梦到以往之事,先是老大和老二幼时乖巧可爱的模样,接着又莫名其妙的常常梦到了被老大所害,被老二推出来顶罪的张阁老一家。
这不安之下,平康帝便想着来祭一祭张阁老了,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一个长的如此像张大老爷之人。
这莫四大小也算得上是名人了,一见他的打扮,再见他身旁娘子的满头白发,夏德全便也猜出了他的身份了,笑着略略和平康帝解释了一番。
夏德全笑道:“这张、莫两家在江南时没少联姻,想来是因为如此,莫四便与张大老爷有几分相似吧。”
平康帝微微点头,“怪不得了,当真是像的很。”
仔细回想,这莫四的容貌和陆昭也有几分相似,不愧是父子,这模样当真是像的很。
平康帝赞道:“这莫四也是个有心的,虽是远亲,但还是来祭拜了张阁老。”
唉,这样也好,想想张家因他而绝了嗣,平康帝多少也是有些良心不安的。
夏德全闻言忍不住面露古怪之色,虽是有几分亲戚血脉,不过特地带着妻子来祭拜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亲戚是不是太好心了点?
总觉得这事有些古怪啊。
再亲自扶着圣上到了张家祖坟前,那种古怪感更盛了,都以为莫四夫妻是为了祭祀张阁老而来的,结果张阁老的坟上干干净净,半点祭品都没有,虽说看得出来先前有人打点过了,但是先前打点,还是今日才刚刚打点过的,他们还是分的出来的。
不只是张阁老的墓干干净净,就连张大老爷的墓也干净的很,不见半点祭拜的痕迹。
大家都忍不住疑惑了,莫非莫四特意来这么一趟满是孤坟的山上就是纯看风景的吗?谁会这么想不开?
夏德全见着平康帝嘴角微抿,便知道他是有些不高兴了,说起来,这莫家与张家不过是远亲,即使不帮着扫一扫张家的墓也算不得错,不过耐不住先前平康帝对莫四抱着期望,如今期望破灭,便不免有些不悦了。
夏德全连忙吩咐手下人道:“去!去!让人查一下,莫四先生究竟祭拜了谁?”
“是!”一行侍卫连忙下去查了,然后……
侍卫神色古怪的回道:“我们查到……那莫四先生是去祭拜了张氏。”
“张氏?”夏德全疑惑道:“那个张氏?”
侍卫低声道:“就是嫁到荣国府,然后被人毒死的那个张氏啊。”
他顿了顿又道:“小的亲自去瞧过了,那墓当真是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鲜花素果一应俱全。”
这下子连夏德全都有些不明白了,莫四和张氏是什么关系,怎么旁人的墓不祭拜,就拜了张氏的墓呢?说句不好听的,张氏又不是没有子嗣,那缺莫四这点子祭品。
侍卫满脸古怪之色,好奇问道:“夏公公,你瞧这莫四与张氏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不说的故事啊?”
也怪不得他如此猜着,毕竟随着莫四进京,狂生莫四之名闻名全京,关于狂生的由来也逐渐让人得知,什么娶妓为妻,让独子从母姓云云,大伙自然对莫四先生感情世界好奇了起来。
而这世道最流行的就尽是些才子佳人的故事,什么表哥与表妹之间不可不说的故事更是多,以张莫两家的关系,要说有个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夏德全晒道:“去!去!去!你话本子看多了,见啥都往那方向想去,像这种事,你会带着娘子前来?”
这是何等的找死啊,只要是一个头脑略略正常的男人都不会做这种事的。
那侍卫想了想也是,尴尬的笑了笑。
夏德全微微沉吟,“我亲自去瞧瞧。”
“是。”那侍卫连忙把夏德全引到张氏的墓前。
夏德全瞧着那摆满祭品的张氏之墓,还有那脏兮兮,完全没让人打理过的贾瑚之墓,一个古怪的念头顿时涌进心中。
他和圣上算过一次,陆昭这年岁和张家的几个孩子全然对不上,不过倒是和贾瑚的年岁对上了。而他记得……当年先荣国公曾经说过一次,说这瑚哥儿生的不像贾家人,倒是生的极像张家人,会不会……
夏德全微微沉吟,吩咐道:“来人!给我到扬州仔细查查所有关于陆昭之事,从头到尾,一件不漏,他何时出生,何时被人拐走,又是何时回到了莫家,怎么回去的,全都给我仔细查清楚。”
说不定,陆昭就是当年尸体失踪,遍寻不着的贾瑚。
XXX
王子腾一行人总算回到了京里,不如不出意外的,因为他是大皇子一脉的人,原本谈好的兵马司指挥使顿时悬了,兵部官员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总是不肯把他的官位直接给了,一个劲的让他休整休整。
王子腾无奈,他在军中依靠的的除了大皇子之外,也就只有贾家,眼下大皇子兵败,而贾家又早没落多年,再加上他离京多年,也没怎么经营京中人脉,一时间倒是让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王何氏安慰道:“要不我回去写信回我娘家,请他们帮个忙?”
她娘家也是武官人家,虽然不如王家,但也有点脸面,说不定能帮上一些忙。
王子腾晒道:“你娘家远在金陵,在金陵当地还成,不过在京城这地头……还是罢了。”
何氏娘家在金陵还成,不过在京城也是使不上力的。
“这……”王何氏歉疚道:“是妾身没用,帮不上夫君的忙。”
“那能怪得了你。”王子腾连忙安慰道:“为夫主要也是因着大皇子之事连累到了。”
要不然他堂堂一个正五品的兵马司指挥使,兵部再怎么的那敢拖延着他。
王子腾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兵部再怎么的也不敢拖延太久,迟早要给为夫一个交待。”
他的功劳是实打实的,又没有参与大皇子之事,兵部再怎么的也不敢真的昧下,不过就是事情过了之后,只怕这指挥使的位置没了,这品阶也得往下掉上一掉。
不愿妻子为了这事而操心,王子腾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不是去瞧着珠哥儿和元姐儿吗?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既然回京,自然得走一走亲戚。
他们王家被称之为四大家族,除了远在金陵的薛家外,贾、史两家都正好在京里,自然得走一走亲戚。
四大家族都不如前了,史家的情况也没好到那里去,支撑史家的也不过就一个病歪歪的史候爷,连自身都难保,更别提帮一帮他们,不过他们和贾家可是姻亲,那怕现在这个王夫人是假的,但亲戚关系倒是真的,又有着珠哥儿和元姐儿两个孩子,这贾家总是得走上一走。
王子腾不提这事便罢,一提这事,王何氏便来气,她不悦道:“说到这事我就有气,你大概没想到,贾政那厮竟然把元姐儿和珠哥儿不管不顾了好些年,然后把两个孩子直接给送到自个妹子家了。”
她一回京,便去了贾家一趟了,那知道几年不回京,这贾家的变化着实大了点,不但贾赦与贾政分家,就连二个孩子也被苛待,心疼的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王何氏细细的将她打听出来的事情说了一说,最后埋怨道:“你说这是个什么事啊,怎么有人这么做爹的呢?”
她和子腾要是有这么两个亲骨肉,怎么宝贝也不为过了,那会像贾政这般不闻不问,更别提珠哥儿还失踪了,虽说珠哥儿失踪这事不关贾政之事,不过贾政要是对自个孩子上点心,也用不着把珠哥儿送到贾敏家里去。
一听到这事,王子腾也忍不住气乐了,“好个贾存周,当珠哥儿和元姐儿背后没人,可以尽着他糟蹋是吗?”
他冷声道:“这事,我一定要让贾赦给我一个交待。”
那怕犯错的是贾政,不过这年头讲究连坐,况且再怎么说贾赦可是家主,他弟弟的事,他自然得负责。
该无懒的时候,王子腾绝对不会客气,这世上也不是只有贾赦一个人不要脸的,逼急了,他也可以把自个的脸皮给撕下来。
王子腾心下琢磨着,贾家虽然败落,但毕竟是京里的地头蛇,跟其他的四王八公之间多少有些交情,或许可以让贾赦帮着引荐一番……
只不过如此一来……
王子腾歉疚的拍了拍王何氏的手,“得委曲娘子,再忍耐一阵子。”
他顿了顿道:“怕是得再留一留周瑞家的性命。”
如此一来,他倒是不好马上取了周瑞家的性命,只能让她再爽快一阵子了。
“无妨。”王何氏笑道:“妾身相信夫君。”
十年都忍了,也不差再多忍上一年半戴。
正当王子腾和王何氏夫妻夜话之时,荣国府的大门外突然出现了一癞头和尚和一跛足道人,一僧一道携手前来,直说荣国府将有稀世奇珍出世。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08 21:03:14~2020-05-09 14:54: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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