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把燧发枪的图纸交给了安宁郡主之后便就没再管了, 他虽然是尽量按着眼下大晋朝的水平来提供燧发枪的图纸, 不过要制作出这燧发枪也绝非易事。
更别提这整个大晋朝中最好的工匠全都在宫里了, 安宁郡主手上的工匠也不是大晋朝最顶极的那一一批人,是以一直到陆昭都要会试了, 这燧发枪还是没造出来。
不过安宁也知道他在担心着莫四与莫娘子的安危, 另外让人送了一对来自西洋的燧发枪过来, 那对燧发枪还是来自法兰斯皇家工匠所做的燧发枪, 端是精致无比, 手柄上还镶金包银, 价值不斐。
乍见这么珍贵的一对燧发枪, 莫四虽然没说什么, 但莫娘子却有些不安了, “这么贵重的枪, 咱们那好使得。”
燧发枪本就罕见, 更别提这对燧发枪一看就知道怕是给那些西洋贵族用的, 即使是方骐这般盐商之子,也说这燧发枪难得,便知其珍贵了。
她们和安宁郡主非亲非故的,那好拿了呢。
“娘亲就拿着吧。”陆昭大大方方的把燧发枪放在莫娘子手上,“这东西就是要用的,况且这也不过是备着以便不时之需,要是有个什么,手里没半点武器才遭呢。”
见莫娘子还是有些不安之色,陆昭安慰道:“放心吧, 安宁那厮精的很,才不会给自己做亏本生意呢。她手上的好东西可多了,不差这两只枪。”
莫娘子作势拍了陆昭一下,笑骂道:“什么这厮那厮的,那有人这样形容一个姑娘家的。”
她对安宁郡主当真是好奇的很了,且不说儿子这些年来没和什么女子走的这么近过,再则,她也听莫四说了一嘴,说是小胭脂和小蔓蔓这两个熊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着安宁郡主,这零零总总加下来,那能让她不对安宁郡主起好奇之心呢。
偏生她的身份也着实不适合见一见安宁郡主,问多了也怕给儿子压力,只能强忍着好奇心,半句话也不敢多问。
莫娘子犹豫许久,最后劝道:“娘只要你好好的就好了,如果你要娶谁就娶谁,不用顾忌娘亲这里。”
大不了她提早把孩子还给他亲爹娘。
“阿娘,你说什么呢。”陆昭难得的扭捏道:“儿子和安宁不是那关系。”
至少眼下还不是。
莫娘子笑而不语,知子莫若母,那怕昭哥儿不是她生的,瞧着昭哥儿的神情,她也猜出了一点了,要真没半点心思,这脸会红成这样吗?
陆昭红了红脸,正色道:“娘亲放心,无论发生何事,娘亲始终是娘亲,儿子即使娶了媳妇,也还是你的儿子,我们一定会敬重娘亲,这点是永远不会变的。”
做为一个现代人,他说不出什么娶媳妇就是要孝顺自家爹娘的话来,毕竟人都是互相的,安宁没了爹娘,他都孝顺不了安宁的爹娘了,自然也不好要求安宁非得来孝顺他的爹娘,不过一个‘敬’字绝对是必须的。
至少安宁对他爹娘得保持最基本的敬重,特别是对他娘,不能因为他娘曾经入过贱籍便瞧不起他娘,这是他对安宁唯一的要求。
莫娘子虽然不知道陆昭和安宁之间有了什么协议,不过听到陆昭用了一个‘们’字,可见其心意之坚。
“好!好!”莫娘子连说了两个好,最后终究忍不住转过身子去抹泪,她这个儿子,当真没有养错。
安宁赠枪不过是件小事,眼下陆昭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会试。
会试半分三场,每一场要考足整整三天,这九天里的心里压力自然不用提,不过更难熬的是那九天里都得被困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不得洗,这九天下来,好好的人都成了腌菜了。
莫四也是个狠的,不但花了心思教导陆昭和扬州会馆里众多学子的功课,还让人弄了一场模拟考,硬是把陆昭等人关在小黑屋里整整九天,就连陪读的方骐也不例外,等他们出来之时,大伙都成了霉干菜了,还有一个扬州学子差点没闷出病来。
方骐最后是和其他学子们一起相扶着出来的,一出来,方骐便忍不住碎碎念道:“莫四先生太狠了,怪不得好些人考过一次科举之后不敢再试,关了整整九天,这谁受得了。”
扬州会馆里搭建出来的模拟试的环境据说还没有真正考试的环境恶劣呢,光是那样就够难熬了,到了真正的会场,说不定半条小命都没了。
陆昭嫌弃道:“是你太缺乏训练了。”
要是方骐平日里多运动,也不会才熬个三天就撑不住了。
方骐忍不住妒嫉的瞧了虽然有些憔悴,但仍旧精神益益的陆昭一眼,碎碎念道:“是你太不正常了好吗?”
他们被关了整整九天啊,再正常的人都会受不了的,但陆昭还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好似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一样,这根本就不正常!
要不是陆昭的考房就在他的隔壁,他时不时能听到陆昭磨墨、写字外加磨牙的声音,说不定他都怀疑是不是莫四先生给陆昭开后门,放他出来了。
方麒怀疑道:“你身子不痒吗?九天不洗澡、不洗头,不难受吗?还有每天闻那臭味,你怎么受得住?”
莫四先生的这次模拟考可是做到了几乎百分之九十九仿照真正的会试啊,他们不只是被闷在小黑屋里整整九天,就连吃喝拉撒睡都得待在小黑屋里,吃的东西到最后几天都变味发臭不说,而且最难熬的还是五谷轮回之事。
不吃会饿,吃了吗,又忍不住上茅厕,小号也就算了,到了大号时,那股子味道,那怕知道那是自个的屎也着实忍不住啊,而且马桶一放在小黑屋里就是九天,即使第一天忍得,到了第九天时那里能忍得?
更别提那味道不只是来自他那小黑屋里的,还有其他人小黑屋里的,这么多人的味道混在一起,陆昭怎么受得住的?
他到了第三天时就觉得混身上下都是臭味,忍不住求着出去上了次茅厕,那怕明知道出去上茅厕,会得个屎戳子等于白考了也顾不得了。
方骐只能安慰自己,反正他也不能科举的,也省了受这一场罪,但同样都是群被折腾的凄凄渗渗的家伙,怎么陆昭就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以陆昭好享受的性子,他是怎么做到当真吃喝拉撒睡都待在那小黑屋里的?
不只是方骐,就连莫四也疑惑的很,他下意识的望向小胭脂与小蔓蔓,两个熊孩子死命摇头,它们绝对没有去帮爸爸作弊,顶多就是小小的帮忙打扫一下,外加撒撒花瓣除臭罢了。
对此,陆昭打了个哈哈,别看他现在好似爽爽的,要知道在末世初年,他也是苦过来的啊,那时九天不洗澡算什么,经年累月不洗澡都是常事,至于臭味什么的,呵呵,要是闻过一整个城市的人类尸体腐烂的臭味之后,区区米田共的味道已经伤不了他了。
最后……方骐下结论,“你嗅觉有问题。”
妥妥的。
陆昭很无辜的瞧着他,“要是这样想能让你觉得舒服一点也无妨啦。”
方骐:……他是认真的!
无论如何,方骐这小子做为朋友的确是没话说的,方骐到了京城之后,便直接接下了帮陆昭打点会试行装的工作,也不知道从那里弄到了一种超厚厚棉布让莫娘子给陆昭缝制单衣。
要知道,到了考场上,为了避免作弊,只许考生穿着单衣,虽说可以多穿几件,但始终还是单衣,一点子也不保暖。
但方骐弄回来的这布可就不同了,虽然同样是棉布,但织的极厚,而且还是棉线掺着毛线织的,可比寻常布料要保暖的多,五层单衣一加上,也和一般棉袄差不了多少了。
不只如此,就连吃食也是请了京城里的大厨做了糖火烧,糖火烧最是耐放,可放大半个月之久,放上区区九天不过是小事一件,就连配菜的酱肉什么的都是用着秘方所制,全都是耐久放,不易变质的。
除此之外其他零零种种不胜其数,其用心之处让莫四都不由得道了声谢。
“这没什么。”方骐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和昭哥儿是兄弟,这也是应该的。”
好兄弟上战场……呸!考场,就跟他自个上考场一样,他自然得尽力啦。
于是乎,方骐以一股雄纠纠,气昂昂的气势,亲自送陆昭进了考场。
这一次,自觉还有几分良知的莫四说什么也不会再给陆昭作弊的机会了,不但把小胭脂给留了下来,就连小蔓蔓也被他留了下来,这理由也是十足十的,要他们保护‘娇弱’的爷爷!
咳,没办法,他的名气着实大了点,以前他在江南的时候不常出门,再加上江南他的迷弟、迷妹无数,常人见到他,只有祟拜的份,那有想要挑战他的份。
可是到了京城,那些北地的才子又怎么可能会服气他一个江南来的才子,于是乎,打着各种明目来找他比划比划的北地才子着实不少,
当然啦,真要比试的话他也不惧,不过毕竟是年纪大了,体力有些支撑不住了,于是乎……他就提了一个最简单的比法,比写字。
就比比文人最基本的写大字,谁先写完一百张大字,而且没有一个败笔就为胜,咳,当然啦,一口气写一百张大字,而且还没有一个败笔,那怕是他在年轻时都不见得那么容易做得到,不过有小胭脂和小蔓蔓在,这一切都不过是件小事,
上百跟藤蔓枝条一起动手,这速度能不快吗?而且小蔓蔓仿的就像是复制贴上一般,跟他自己写的一模一样,就连他都瞧不出不同,更别提旁人了。
对此,陆昭也无言了,不许他作弊,老爹自个又明目张胆的作弊,不过自家两只熊孩子还真被莫四给说动了,一只接着一只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保护爷爷,看的陆昭一整个无言。
孩子孝顺是件好事,不过实在太蠢了点……
无论如何,就酱,无论是小蔓蔓还是小胭脂都被莫四给留在家里,陆昭只好一个人去考试了。
当然啦,莫四还以为如此一来就能断绝陆昭的作弊之路也着实太天真了点,做为木系异能者,陆昭只要是有树木的地方就连将意识连通,即使没有树木,也有蕈类的孢子在,所以……你懂的。
最后,陆昭神清气爽的从考场走出来,半点也没有被考试给折磨过的模样,瞧着他那模样,莫四都有些疑心了,小胭脂和小蔓蔓当真没有偷去帮陆昭吗?不过这九天里他盯的紧紧的,当真不见小胭脂和小蔓蔓有啥异状啊。
不过面对死不承认自己有作弊的父子三人,莫四还能怎么办?只好一起装死啦。
陆昭可说是简在帝心之人,再加上他本身学识不差(?),在三皇子暗中加持之下,顺顺利利的点了头名,不只是他,所有经过莫四训练的扬州学子的成绩都不错,最差的也有一个同进士,再怎么的,一个功名终究是安安稳稳的到手了。
那怕江南文风鼎盛,扬州也是头一回一口气出了这么多的进士,喜的扬州会馆里的几个大商人聚在一起,说要好生庆贺庆贺,要不是莫四阻止了,说是接下来还有殿试,不好分心,几个大商人非得好好宴请莫四一顿不可。
饶是如此,好些礼物也如同流水一般的进了张家,不只是几位中了举的学子赠送,就连住在扬州会馆里的几位行商也寻了各种明目送礼。
要知道,这中举已经不易,更别提中进士了,莫四不过是教了几个月,便可以让全扬州会馆的举人中了进士,要是族中子弟能够拜莫四为师,让莫四细细教上一年半载呢?
他们不敢求什么三元及第,但至少能够有个进士出身也就够了。
如果莫四要是知道他们的想法,只会说他们当真是想多了,能够中举的,自然是有几分水平,他所能做的只不过是让他们的文章更加符合考官的喜好罢了,如果一个人太蠢的话,那是怎么教也教不起来的。
就像是方骐,要真是个能的,那怕他是方家独子,方老爷也会想尽办法给他弄一个可以科举的身份出来,就是因为知道没这本事,是以也不费心了。
那些商人才略略透露出一点意思出来,便被莫四拒了,他这一次是因为欠了人情,这才勉力为之,况且他自个的身子骨也不好,剩下的时间得拿来陪陪自家娘子,享享天伦之乐。
见莫四当真不肯,那些商人这才罢了,各自留下不少礼物不提,也不知为何,众人留下的大多是些各色宝石,看的莫四嘴角微抽,人一走尽数全给了小胭脂了。
讲真,这真的不是他的品味!
在热闹了几天之后,众扬州学子又再度投入学习的大海之中,挣取在殿试上得一个好名次,在众人埋头苦学之际,只有陆昭偷偷溜走了,其原因无它,因为王夫人要生了!
按说以安宁和陆昭之能,他们两人大可以将意识附在王家庄子里的任何一颗树,或着是任何一个人的身上,便可以看到王夫人屋里的一举一动了。
但这两人偏生就是不要远距离观看,硬是想着要看现场LIVE版,于是乎,陆昭亲自接了安宁,两个人悄悄地在王夫人房前的一颗大树上躲藏着,细细观察着王夫人的一举一动。
陆昭还贴心的准备了茶水、点心,不只有着杏仁茶,还有出自莫娘子之手的千层糕,以陆昭的性子,能够把莫娘子亲手做的千层糕分享出去,也着实难得了。
安宁知其性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轻拈了一块千层糕谢道,还回了一碟子的奶皮饼和八宝蜂糕,这两样点心也是她园子里的御厨做的,端是精致无比,不比莫娘子的千层糕差了。
两个人这样吃吃喝喝,难免有些食物的香气传了出来,不过安宁和陆昭隐藏在荿密的枝桠之中,寻常人压根瞧不到,众人寻了一回始终找不到食物香气来源,也就罢了,还道是这小公子生有异像,还未出生便有着食物的香气传出了。
当然啦,看热闹的可不只有陆昭和安宁两人,王夫人前脚才刚发动,后脚贾政便带了贾母来了。
贾母也是真重视着王夫人肚子里的这一胎,这才会不惜亲自到王夫人的庄子上等着王夫人生孩子,而贾政则是被贾母拉着来的。
乍见贾母,李嬷嬷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扶了一把,又让人送了一杯老君眉,疑惑道:“老太太怎么来了?”
她再好奇的瞧了贾政一眼,自从王夫人有了孕之后,贾政说什么也不肯再踏足王夫人的庄子上,怎么今儿会转了性了。
贾母淡淡道:“王氏生产,我不放心,亲自来瞧瞧。”
她轻啜了一口老君眉,微微皱眉,这老君眉是最最下等的老君眉,以往在她们府上可是连下人都不愿吃的,没想到才没几年,王氏便把日子过成这样了。
再瞧瞧庄子上一水的水杨枝的家俱,即不是什么黄扬木,也不是什么红酸枝,一点子大家气息都没有,贾母越发确定要把小孙子抱回荣国府里养活了,他们荣国府里的骨肉,怎么能够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呢。
贾母左右望了一眼,不见王家来人,疑惑道:“怎么不见王家的人?”
怎么说这王夫人也是王子腾的亲妹子,以往王子腾不在京里也就罢了,而如今王子腾回了京,怎么说王夫人生孩子,也该来表示一下才是啊?即使王何氏不能亲来,也该派上几个婆子才是,怎么不见半个人影?
她吩咐道:“王家老爷是亲家,王氏添丁是喜事,王氏发动了,这事怎么也不该漏了王家人才是。”
李嬷嬷尴尬道:“回老太太,咱们先前也通知了王家,可是……”
她低声道:“王家说夫人已经是贾家妇了,这事该通知贾家人才是,便没让人过来。”
说句不好听的,王夫人这边才刚发动,她第一个便先通知了王家,那知道王家连面子情都不愿意做,着实让他们尴尬,说起来,自太太出了事之后,她也察觉王家待太太是大不如前了。
不只是每年的年礼都没了,王二老爷回京之事也没让人通知一声,就连伴手礼也不曾让人送上,要不是她有亲戚在王家,听了一耳朵,只怕他们连王二老爷回了京都不知道呢。
这也罢了,太太都快要生了,按说这催生礼也该送上来啦,结果这催生礼也不见踪影不说,太太生产时请了娘家人坐镇,娘家人也不肯过来,要不是知道太太是王家嫡女,就王家这态度,她还以为太太是捡来的呢。
“哦!”贾母微微皱眉,“不肯过来?那回京时可曾来瞧一瞧王氏?年礼可有送上?催生礼?”
贾母每问一句,李嬷嬷就摇一次头,到最后,李嬷嬷也被问的尴尬了,当下直说,“老太太,你还别说,这次二老爷当真是对太太不管不顾了。”
贾母眉头深锁,活像是打了结一般,这事不该啊……
她心中一动,莫非……王氏又做了什么?把她娘家给得罪狠了?
“哼!”贾母不由得骂道:“这败家的娘们!”
也不知道王夫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一个接着一个的亲戚都被她给得罪很了,也不怕自个成了孤家寡人,再也没有人肯帮衬着了。
“周瑞家的呢?”贾母吩咐道:“让她出来,我问一问她。”
要知道王夫人做了什么,问问周瑞家的再清楚也不过了。
李嬷嬷为难道:“回老夫人,周姐姐好几年前就失踪了。”
“失踪!?”贾母一惊,“怎么失踪的?”
李嬷嬷略略解释了一下,“那时太太正病的厉害,性子难免燥了点,周姐姐怕是被罚的很了,这才偷盗了太太的东西逃跑了。”
贾母微微琢磨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是元春姑娘刚出生时的事儿。”
贾母略略想了一下,也就罢了,说起来王夫人也不是第一次搞事了,就以当年她毒害张氏和瑚哥儿一事来说,要是没她兜着,早让人发现了,那会让她继续好端端的做着她的二太太。
她年纪大了,也没多少心力管王夫人,只不过这女人又蠢又毒,连自家唯一的心腹也赶走了,以后绝计不能不能让她靠近自家的小孙孙,省得孩子被她给带坏了。
周瑞家的在努力生着孩子呢,压根不知道贾母暗搓搓的早就决定要把孩子抱走的事儿,她毕竟先前生过一胎,这一胎的怀相又着实不错,没多久便生下了儿子。
她还没来得及瞧一瞧儿子,儿子就被急着讨喜钱的稳婆给抱了出去,“恭喜老爷、老太太,太太生了个儿子。”
贾母大喜,“还不快把孩子抱过来!”
“是。”稳婆连忙把刚出生的孩子到贾母跟前,笑道:“老太太瞧瞧,这孩子多俊啊。”
她不知道接生过多少孩子,还真没有一个孩子能及得上小少爷好看的。
“好!好!”贾母瞧着才刚出生的孩子,怎么瞧怎么爱,一个劲的对贾政说道:“生的和你爹好生相似。”
她忍不住抹了抹泪,贾家几个孙子之中,倒是以这个孩子最像代善啊。
贾政抿着嘴,有些不悦的瞧着眼前的孩子,虽然老太太说这孩子生的极似老太爷,不过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孩子红通通的,全然不似贾家人。
贾母抱了好一会儿,奇道:“这孩子怎么不哭呢?”
她连忙拍了拍孩子的背,只见孩子哇的一声,突然从嘴里吐出一块美玉!
见着那比鸽蛋大不了多少的五彩美玉,贾母母子面面相觑,“这是……?”
贾政脸色微白,“太太!这……这怕是妖怪啊!”
如果不是妖怪,怎么会孩子一出生就口中含玉呢?
“什么妖怪!”贾母正色道:“这孩子衔玉而生,可见得将来必定是贵不可言。”
她连忙把孩子抱的紧紧的,“哎,咱们快点回去!这可是喜事啊。”
这荣国府也沉寂了好些年了,是时候热闹了一下了。
贾母和贾政就这样喜滋滋的抱着孩子回去,连问也不曾问过产房里的王夫人一声,留着稳婆好生尴尬,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更尴尬的是……
“这喜钱还没赏呢。”
稳婆连忙进产房,拉扯正伺候着周瑞家的李嬷嬷给拉了过来,“我可不管,你们生了个男丁,怎么说,这喜钱可得给我大份的。”
“得了!得了!”李嬷嬷不耐烦道:“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怎么可能会欠你这一点子银子。”
“哼!这种事儿可难说了。”稳婆想着先前贾母母子也不讲究的态度,连忙道:“我不管,这接生的喜钱得先给我。”
要知道,这家的太太可是出名的得了会过人的病呢,她可以说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给她接生呢,就凭这一点,她便该拿份大大的喜钱!
家里的银钱全被周瑞家的自个收着,李嬷嬷那有银钱,连忙道:“你跟老太太要去。”
太太给老太太生了个大胖小子,老太太必定会好好赏上一赏。
稳婆气道:“你家老太太要是肯给,我又何必找你要去,我不管!这喜钱你是非给我不可!”
正当两人吵吵闹闹之际,争吵的声音也吵醒了周瑞家的。
那怕养的好,周瑞家这一胎也绝对称得上是老蚌生珠了,一生下孩子她便累的厉害,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要不是李嬷嬷和稳婆吵的凶了,说不定她还不会醒呢。
一醒来,她连忙问道:“孩子呢?”
“太太醒啦!”李嬷嬷连忙捧了杯水细细喂给周瑞家的喝道:“太太,小少爷在老太太和老爷那呢。”
周瑞家的闻言一惊,“老太太和老爷来了?”
“可不是吗。”李嬷嬷抹泪道:“老太太病好了,一听到太太生孩子的事,便亲自赶来坐阵了,太太,以后终于有人可以给你做主了。”
想想以往太太在荣国府里的日子,再对照着在庄子上的日子,当真是天差地远,如今老太太病好了,以后也总算有人可以给太太做主了。
周瑞家的一惊,险些没有被吓到,她才不要老太太给她做什么主呢,她骗骗贾政还成,但要骗过贾母,她自认没这本事。万一要是让他们发现了她的身份……
周瑞家的打了个寒颤,连忙道:“快!快把小少爷抱进来。”
李嬷嬷尴尬道:“才刚抱给老爷和老太太瞧呢。”
周瑞家的嗔道:“我叫你抱进来就是了!你跟我顶嘴个什么!”
见王夫人当真发怒了,李嬷嬷连忙道:“是!是!”
她连忙去了外面想抱才刚出生的小少爷抱回来,那知……
望着空荡荡的院子,李嬷嬷顿时傻了眼,她连拉住了一旁尴尴尬尬的稳婆问道:“二老爷和老太太呢?”
那稳婆尴尬道:“你们家的老太太和二老爷走了!”
“走了!?”李嬷嬷也有些傻眼,“那小少爷呢?”
“也被抱走了!”
李嬷嬷一惊,“什么!?”
李嬷嬷连忙让人寻了一回,见贾政和贾母当真把孩子抱回了荣国府,李嬷嬷无法,只能低声跟王夫人报告了这事。
周瑞家的整个人瘫软在床上,久久说不出话来,“白生了!我的孩子……白生了啊!”
贾政怎么能这么狠心,连一眼都不曾让她见一见自己的孩子。
“我的孩子啊……”
周瑞家的哭倒在床上不能自己。
她哭的虽惨,但陆昭却一点子同情心都没有,看过她养元春和贾珠的养法之后,随便找什么人来养贾宝玉都能比她好些。
虽然他不喜欢贾母,但至少她不会把贾宝玉养成一个文盲,也不会饱一顿饿一顿的把孩子饿出一身病来。
只不过……
陆昭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啧啧称奇道:“还没想到衔玉而生的事情是真的!”
他方才瞧的分明,孩子一出生就被抱了出去,王夫人压根来不及塞什么玉。
不过看着这王夫人,陆昭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按说以他当年所下的毒,王夫人应该全身都腐烂才对,即使之后毒素减轻,但怎么也会留下疤来。
但他刚才看的分明,虽然王夫人的脸的确是毁容毁的极为厉害,但她的脚上却没留下什么疤,难道他当年下的毒的份量没捉好?让王夫人逃过了?还是王家后来又请了什么厉害的大夫,在毒性蔓延到脚之前把毒给解了?
安宁倒没注意到王夫人的不对劲之处,只是眉头微皱,冷声道:“如此说来,那些茫茫、渺渺,还有警幻都是真的了。”
也不知道异能与那些神神鬼鬼的术法,究竟谁强谁弱?
陆昭与安宁对望一眼,方才约会时的那一点子小甜蜜顿时全都飞了。
陆昭微微沉吟,“要不……再来几颗手榴弹?”
咳咳,末世吗,除了核武之外,所有能做的热武器他都曾经做过一遍了,要不是地雷的制造技术高了点,误伤机率大了点,他都想埋几个地雷在自家旁边了,包准什么茫茫、渺渺一踏到马上炸飞。
安宁微微点头,手一伸翻出了一小枚平安符,“再加上这个。”
她顿了顿解释道:“潭拓寺大师给的平安符。”
咳咳,她也是有准备的。
两人对望一眼,科学捉妖,他们行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一下,增加陆昭发现王夫人不对劲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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