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小说:基因突变[ABO] 作者:婉央
    他们的行程很顺利, 在中午到达临时的落脚点。这里是半林半山的地形, 并不适合机甲行走。但是在靠近险峻的山壁下, 有一个小小的滴水的山洞。——离目的地不远, 只是绕了背。虫子们在向阳的地方聚集生活, 而这里向阴。

    没虫, 也可以从背后接近,寻找机会,小冉也觉得是很合适的地点。应该是溪流从山崖间渗下来, 滋润整片石壁, 生长很多阴凉的植物。这整个地方,气温就比外面低很多, 小冉一从机甲里跳下来, 就忍不住打个寒战。

    卡恩先生在下面接着她,也能看见山洞前临时搭建的枝叶的木棚。机甲用垂下来的藤蔓遮盖住,加上原本就有的一些伪装,不是很容易找到。这个荒星上的植物很有限。卡恩先生介绍说:“它们不喜欢有水的地方。”星球的气候很少降雨,长虫已经习惯居住阴凉干燥的实验室附近的山洞。这里虽然也凉,却太湿了。长虫体型过大,就不乐意往地形崎岖湿冷的地方去。不过人类体型小, 在这里暂居一个下午,却足够安全。

    说是这么说,小冉看着卡尔操纵机甲,扫描附近有什么生命迹象,隔绝危险, 卡恩先生生火,将干粮拿出来吃。大家的动作都很迅速。小冉不知道能做什么。“卡恩先生,我能帮忙吗?”她很希望帮点忙。卡恩先生似乎料到了,微微一笑。

    “那你去找些能吃的植物吧。”

    水是在他们身后,从山壁上渐渐地渗出来。在那附近长满很多植物。小冉带着扫描仪,可以把附近的植物都记录扫描一个遍。如果有能吃的东西,采下来就好。小冉很高兴地答应了,这事儿她从前给卡恩先生送饭时常干,然后他们晚上就可以打牙祭,吃点菜汤,补充维生素。小冉可以很自豪地说大家的维生素都是小冉负责补充的。虽然当时她是想出来放风嘛,卡恩先生也知道,并不介意。于是小冉就带着扫描仪,深一脚浅一脚跑过去。

    卡恩先生没有叮嘱小冉小心,说实话,这种感觉能让小冉感觉更暖洋洋的。小冉找了个好地方,是个灌木丛,后面是树林。凑近之前有诀窍,需要远远地扫描一番,看有什么毒蛇猛兽没有,没有发现活动的生命体才能靠近。虽然卡尔也在干这种事,不过还是一切都要小心。确认没问题,小冉凑近。在里面找到几棵野菜。与其说是野菜还不如说是野草,但是叶子很宽大,煮熟了,有点像淀粉的感觉,吃起来很饱腹。野菜的根很长,也很韧,需要往下挖一点,让根暴露出来,再割断。小冉在旁边找了个石头干了一会儿,把它们都挖出来。

    最后一棵的根尤其长,小冉拔了半天,就是拔不动。她啊了一声,仰头看着,头顶上有个阴影落下来。

    是卡尔的机甲。机甲看不见脸,只有面甲遮挡住的头。机甲俯下身来,帮小冉将野菜割断。小冉觉得自己蹲得满脸土,识趣地往旁边蹭了几步,不给卡尔添麻烦。巨大的机甲,它在旁边,衬得小冉像个娃娃。机甲里发出卡尔的声音:“……还有吗?”

    听声音好像他还是不高兴。小冉这样子想着。不过卡尔就是这样子的啦。小冉摇头说:“没有了。”于是机甲摊开手。小冉秒懂,乖巧地把这些野菜都放到它手掌上,还顺便把土拍下去。完了好了,她抬头看着。机甲没动。卡尔平静的声音。

    “上来。”

    哦哦,是让小冉上来呀。小冉高兴地说:“谢谢哇。”很轻快地跳到手掌上。手掌是小的,不够站。小冉没等机甲提示,非常自动地往上一趴,顺着胳膊,嘿哟地爬到肩膀上坐好。

    这好新奇,小冉还是第一次坐机甲。机甲站起来时,晃动的高度让小冉惊笑了好几声,很好玩。卡尔说:“……闭嘴。”他只是突发好心,结果还被Oga得寸进尺。小冉捂住嘴,不敢再撩拨他,嘿嘿嘿。她晃着腿,抱着机甲的脑袋,轻轻松松地被卡尔带回来。

    下午他们就休息了一会儿。机甲里很闷热,也要等太阳最热的时候过去。其实小冉觉得睡得最没心没肺的是自己,因为睡觉时她看着卡恩先生和卡尔在看地图,睡醒后他们还在看。他们倒是没有打扰她,是小冉觉得自己可能睡得过于实诚了。她还记得自己打了个喷嚏,山洞里太湿冷了,叶子也没有时间烘干,睡起来总觉得湿漉漉的,很潮。小冉睡醒的时候,就发现给大家的叶子都到了自己的身上。

    是卡恩先生给她盖被子了呀。卡恩先生叮嘱小冉:“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说。”小冉很明白,这种时候,可不能逞强。“我知道的!”阿嚏!她又打了个喷嚏,慌张地捏着鼻子。阿嚏!阿嚏!卡恩先生看着小冉,没有问出口,但关心溢于言表。连金发也像日光一样温暖。小冉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觉得他好难接近,但是原来她什么话都可以和卡恩先生说。“没事的,”小冉揉了揉鼻子,开心地笑:“就是鼻子痒,打了个喷嚏。”卡恩先生当然知道小冉不会在这种地方撒谎,点点头。

    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间必须是即将入夜时。虫子的视线不够好,同时低温也会限制它们的行动。这些巨虫和小冉认知的虫没什么两样,五花八门的形态和防御,刚毛、假眼、闪动的色彩,还有毒。一个不算太难对付,可这次要闯入的是它们的大本营。如果地点熟悉,当然最好是入夜时去,但这不可能。卡恩先生制定的计划是让卡尔先在洞穴附近找个地方潜伏下来,随后卡恩先生闹出动静。当长虫们都离开聚居点后,卡恩先生伺机脱身进来。

    这里的动作要很快。虫们不大靠视力,卡恩先生准备了混合的体味剂,是根据这些虫配的那种。小冉啥都没闻到。也准备了虫皮衣,披在身上,关键时刻罩着,虫们不容易发现。卡恩先生无暇照顾小冉,所以小冉要跟着卡尔了。孤身进入虫穴,比在主星上去鬼屋还刺激。小冉觉得自己的双腿有点打抖,但是看看旁边沉默不语的卡尔,还是很坚定地说:“知道了。”

    小冉被叮嘱:“准备好枪。”枪一刻都不能离身,以防万一。小冉点头。“有什么事,就告诉卡尔。”卡恩先生显然很明白卡尔的心结,虽然小冉不知道那是什么心结。但是因为卡尔和小冉都不是会因为私人恩怨影响正事的个性,所以他并没有管。只是临到这里,他仍然安慰。小冉继续点头。

    “卡恩先生你也要小心。”

    小冉每天都睡得很香,除了有限的那几次,很少送卡恩先生出门,而且旁边还有卡尔看着。总之是挺陌生,卡恩先生微愣,然后微笑。“会的。”他将小冉抱上机甲,小冉还趴在那看着他,扣扣两声,腹部的出入口合拢,严丝合缝。小冉抱着枪坐起来,回头看了眼卡尔,地方挺挤的,也看不大见。她犹豫了下说:“卡尔?”空气里很静,没人应声。小冉说:“李曼先生?”可能卡尔都要冷笑起来了,小冉得寸进尺,喊了这么多天名字,现在礼貌起来。卡尔说:“什么事?”

    小冉说:“我觉得拿着枪可能坐不进去,你可不可以帮忙?”小冉这一次学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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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因为小冉这次请卡尔帮忙,所以就很顺利地坐进了属于自己的小空间。人和枪都能很好地被安全带扣牢,又不至于紧急时候出不来。卡尔确认她坐稳,操纵机甲向前进。小冉有点紧张,所以不敢看外面的景色,夕阳正在斜落,周围都是静谧的树影,但如果你想到摄像头有可能会看见什么,一条三四米长的巨虫,这种瞎想还真的蛮吓人。而且不是瞎想。在远处,甚至还有褐色的山壁蠕动起来——原来就是长虫,拟态的沉睡。

    有非常明确的感觉,他们正在踏入虫穴。四处都是巨虫,由稀疏到逐渐密集。卡尔突然停住,绕了很远,小冉仔细看才看到原定路线的树上有条虫正像蛇类一样挂着。它们又会出现在所有地方,树上、山壁上、叶丛中,甚至卡尔突然让开的地方,从土里钻出了换气的口器。小冉意识到,虫子并不因为体型巨大而容易寻找。当然,因为体型大,虽然是群居虫,但彼此之间的距离很稀疏,这样才有办法捕猎食物,也才给卡尔前进的缝隙。

    小冉的感觉是整座山都已经被虫穿成了筛子。机甲停下来。卡尔判断不能再前进,哪怕没有走到放哨虫的地方,也太危险了。他停下机甲,在附近找了个地方藏好,横卧下来。机甲上挂着的装饰,能保证它看起来就像要枯死的灌木丛。小冉知道要下来,忙跟着解安全带。但转眼看到一个阴影,小冉没有犹豫,立刻猛拽卡尔的裤脚。卡尔毫不犹豫,一手解开小冉的安全带,一手将她搂进怀里,死死按在里头。

    小冉觉得姿势也不好好调整,那个枪头差点把小冉膈死。但他们都不敢动。哪怕天要黑了,小冉也知道,这个阴影绝对不是天黑。她和卡尔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机甲滚动了一下,是被庞然大物顶撞到的那种滚动。虫皮衣是一直裹在小冉身上的,小冉的眼珠跟着卡尔的手动,他用最慢的姿势,将小冉头顶上的虫皮帘放了下来。

    这样他们就一起缩在了这个空间里。小冉都差点被挤得断气了,但还是要憋住,一点重的呼吸都不敢发出来。有什么东西顶在虫皮帘上,张开的口器将皮吸起,印出锋利的牙痕。皮帘卷了一下,又被松开。小冉觉得那种力道压着自己再往里,她抱住卡尔的脖子,紧闭眼睛,不敢动。

    鼻子里似乎闻着银液的气息,小冉似乎回想起模糊记忆的那个夜晚。晃动的衣柜和衣服。压迫只有一秒,很快地,小冉意识到,那个东西游了进来,盘踞在卡尔原来的操作台上。天越发昏暗了。

    小冉费劲地抬起眼,幸而还有点小空间,让脖子能动一动。和卡尔近在咫尺,连整张脸都看不见,只有眼神能交流。银灰色的眼睛,紧凝而慎重的眉头。

    虫进来了。天太黑了,它将机甲里当成了洞。这虫很小,真的倒霉。和卡尔挤在一起,呼吸可闻,感觉动动嘴,好像都要亲上了。小冉努力缩了缩下巴,卡尔重重吸了口气,感觉胸腔挤在小冉身上。但是还好,因为情况紧急,两个人都没空尴尬。小冉用眼睛瞅了瞅下面,再瞅着卡尔。意思:我有枪的。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本次里世界要明天

    卡尔又有春梦新素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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