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人斜眼扫了魏无羡一眼,道:“斩了他一只右手么?”
王灵娇道:“不错。”
虞紫鸢站起身来,绕着魏无羡,慢慢地走动起来,似乎正在考虑这个主意。魏无羡痛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江澄挣开了金珠银珠,扑通一下跪地,护在魏无羡身上,道:“阿娘,阿娘,您别……事情根本不是像她说的那个样子的……”
王灵娇扬声道:“江小公子,你是在说我杜异么?”
白琼羽拼命抑制着上扬的嘴角,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美“噗嗤”一声笑出来。
魏无羡趴在地上连翻个身都翻不了,心道:“杜异?杜异是什么?”忽然想到:“是杜撰!这女人原本是温晁老婆的婢女,没读过书不识几个字,却偏要装有文采,用个生词,不懂装懂,念了白字!”此刻分明形势危急,可越是在这时,人的脑子反而越是思绪纷乱,无法集中精神,胡思乱想不止,魏无羡想通这一节,竟觉得好笑。王灵娇浑然不觉自己出了丑,道:“虞夫人,您想清楚,这件事我们岐山温氏是一定要追究的。砍了他这只手让我带回去,有个交代,云梦江氏就能好好的,不然,下次温公子过问起来就没这么简单了!”
虞夫人的眼中闪过森寒的光芒,阴声道:“金珠,银珠,去,把门关上。别让血叫人家看到了。”
只要是虞夫人下令,金银双姝无不遵从,一齐脆生生地道了声“是!”,这便将厅堂大门牢牢关上了。
魏无羡听到关门之声,地上的光也消失了,心头一阵恐惧:“难道真的要砍我一只手?”
江澄吓坏了,抱住他母亲的腿,道:“阿娘?阿娘!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千万别砍他的手!”
恐惧过后,魏无羡咬了咬牙,一狠心,心道:“……也罢!要是能换家里的安宁……一只手就一只手,他妈的大不了老子今后练左手剑!!!”
王灵娇拍掌道:“虞夫人,我就知道您一定是岐山温氏最忠心的下属!来人按住这个小子!”
虞夫人道:“不必你动手。”金银双姝走了过来,王灵娇道:“唷,你要让你这两个婢女摁着他么,也行。”
江澄道:“阿娘!阿娘你听我说!我求你了!别砍他的手!如果父亲知道了的话……”
他不提江枫眠还好,一提虞夫人陡然色变,喝道:“别跟我提你父亲!他知道了又能怎样?杀了我不成?!”
王灵娇欢欣道:“虞夫人我真是太欣赏你啦!看来今后我们在监察寮也一定能很谈得来!”
虞夫人扯回被江澄抱着的那条腿和紫罗裙摆,转过身来,挑眉道:“监察寮?”
王灵娇莞尔道:“是啊,监察寮。这就是我来云梦的第二件要事。我岐山温氏新出的监察令,在每一城都设一处监察寮。我现在宣布,今后,莲花坞就是温家在云梦的监察寮了。”
难怪她方才在莲花坞里进进出出,俨然把这里当做她自己的府邸,原来是真的已经把莲花坞当成她在云梦的据点了!
江澄红着眼睛道:“什么监察寮?!这里是我家!!!”
白琼羽轻轻冷笑了一声。
王灵娇皱眉道:“虞夫人,您可要好好教教您的儿子。数百年来,百家都臣服于温家之下,在温家来使面前,怎么能说我家你家这种话?原本我还在犹豫,莲花坞这么老旧,还出了几个叛逆之徒,能不能担得起监察寮这一重责,但是看到你这么服从我的命令,脾气又对我的口味,我还是决定把这个殊荣……”
话音未落,虞夫人甩手给了她一个响亮至极的耳光。
这一耳光无论是力度还是声音都惊天动地,王灵娇被扇得打了几个转才跌到地上,鼻血横流,美目圆瞪。
厅堂内的数名温家门生齐齐变色,皆欲拔剑,虞夫人扬手一挥,紫电飞出一圈炫目紫光,瞬间瘫倒一片。
虞夫人仪态优雅地走到王灵娇身边,居高临下俯视她,突然弯腰,伸手揪住王灵娇的头发,提起来又是一记暴怒的耳光:“贱婢敢尔!”
虞夫人霸气!
白琼羽在一旁看着,就差拍手叫好了,为虞夫人疯狂打电话啊!!!
虞夫人早已忍耐多时,此刻面目狰狞,近在咫尺,王灵娇吓得肿着半张脸尖叫起来。虞夫人毫不客气地又是一记耳光,把她刺耳的尖叫打得戛然而止,喝道:“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冲进我的家门里,当着我的面,要惩治我家里的人?什么东西,也敢这样撒野!”
她说完便重重扔开了王灵娇的脑袋,像是嫌脏一般,抽出手帕擦了擦手,金珠银珠站在她身后,脸上是和她一样的轻蔑笑容。王灵娇双手发抖地捂着自己的脸,泪流满面地道:“你……你敢做这种事……岐山温氏和颍川王氏都不会放过你的!”
虞夫人把手帕扔到地上,一脚踢翻了她,骂道:“闭嘴!你这贱婢,我眉山虞氏百年世家纵横仙道,从来没听过什么颍川王氏!这是哪个阴沟旮旯里钻出来的一个下贱家族?一家子都是你这种东西吗?在我面前提尊卑?我就教教你何为尊卑!我为尊,你为卑!”
一旁,江澄已经把趴地的魏无羡扶起了一半。看着这一幕,两人都惊得呆了。
虞夫人对身后使了一个眼色, 金珠银珠会意,分别抽出了一把长剑, 在厅堂中走了一圈, 下手又快又狠,顷刻便将几十名温家门生尽数刺死。而白琼羽则转身,冲身后的几个门生低声吩咐。
这一次,温狗绝对是有备而来,说不准现在莲花坞外头的码头上便有着一大堆温狗待命,只待王灵娇放出信号,顷刻便可冲进莲花坞!
白琼羽吩咐那几名门生绕过温狗船只,去后方寻找江枫眠,此刻的江枫眠应是快回到莲花坞了,不能让他与外面的温狗碰上。
王灵娇眼看着就快轮到她了,垂死挣扎地威胁道:“你……以为你能杀人灭口?你以为温公子不知道我今天到哪里来了?你以为他知道了后,会放过你们吗?!”
银珠冷笑道:“说得好像他现在放过了一样!”
王灵娇道:“我是温公子身边的人, 最亲近的人!你们要是敢动我一下, 他会把你们……”
虞夫人扬手又是一耳光,讥嘲道:“怎么样?砍手还是砍腿?还是烧仙府?还是派万人大阵将莲花坞夷为平地?设立监察寮?”
金珠提着长剑走近, 王灵娇满眼恐惧, 蹬着腿不断退缩,放声尖声道:“来人啊!救命啊!”
白琼羽上前,抓着一块破布堵住了她的嘴,顺道把她身上带着的所有信号弹全部搜出,以防这女人趁着众人不备放信号。
而赵逐流只是负手站在一旁,从头到尾并没有动过,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始终是那样冷冷淡淡的,连个表情都吝啬给出一个。虽说他也看王灵娇非常不爽,可现在看虞夫人要收拾她,也就先把自己想将这女人捏死的心放了一放。
虞夫人神色一凛, 一脚踩住她那只手腕, 抽出佩剑,右臂扬起,剑锋落下,王灵娇的右手就这样活生生地被虞夫人砍了下来。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被塞住了嘴的王灵娇无法痛呼出声,脸色青紫交错,痛苦地在地上翻滚,颜色鲜艳的衣裙顿时在厅堂的地板上拖了一会儿地,满身的珠钗翡翠也被她挣扎得散开一大片,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仅剩的左手似乎想去扯下嘴里的破布,却被金珠眼疾手快地将她剩下的那只手也斩了下来。
双手皆被砍下,王灵娇疼疯了,跟条野狗一样在地上不断瞪着腿,眼珠往外爆突,似乎就快从她那对大眼眶里蹦出来了,一会儿用后脑勺砸地,一会儿又跪趴起来,双手手肘着地,似乎想爬出去搬救兵,却被白琼羽给一脚踹了回去。她死死地咬着嘴里的破布,仿佛这样就能够减轻她的痛苦。
等到欣赏够了王灵娇的惨状,看着虞夫人神色,金珠这才出手,一剑结果了这个女人。
王灵娇彻底没气了,瘫在地上,安静了。
与此同时,厅堂后方的帘子被掀开了,众人一看,是江枫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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