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用指腹摩挲了下越无端的唇瓣, 沈临渊才轻笑了声,他松开束缚住青年身躯的双手, 撩开车帘, 伴着马蹄的落地声, 说了声“到了。”
他的语气很平稳,几乎听不出任何感情变化,仿佛刚才那个缠绵的吻都只是错觉。
车夫停下车,小声说了句“两位主子,已经到了。”,他迟迟不见有人出来, 疑惑地瞄了眼车内, 最后退到了一边。
车内,越无端有些狼狈地坐直了身子,理好衣领, 手指掐进肉里,余光瞥见沈临渊的侧脸,隔着外面的光,他清楚地看见那张微启的薄唇, 唇色很淡, 可那时吻上来的温度却炽热又滚烫。
他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声音艰涩。
“刚才”
“好无端。”沈临渊望着他, 轻唤了声,接着放下帘子,一点一点掰开他攥紧的手, 掌心里有几道绯红的印子,执起葱白的指尖,沈临渊放在唇边吻了吻,接着眉眼一凛,将人拉近了自己的怀里。
他的力度很大,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仿佛要将眼前的青年拥进骨血。
越无端被死死扣在男人的怀里,浓郁的药香味萦绕在鼻腔间,所以他根本看不见男人绷紧的双唇,和眼底几乎汹涌而出的暴戾。
那双素白的手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带着颤抖,小心翼翼,像鸦羽似的轻拍过怀中人的背脊。
“好无端。”沈临渊又轻唤了声,接着他靠近越无端的颈侧,温热的呼吸喷吐其上,他又将人扣紧了些。“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面对其他人时都能做到的镇定自若,在沈临渊面前,几乎都消失不见了。那人的怀抱虽然强硬,轻抚着后背的手却又带着一丝颤抖。
此时的沈临渊像是一个常年处于深渊的人,好不容易见着了些许微光,就想不管不顾将它攥到自己的手里。
霸道到了极点,却又可怜到了极点。
雨势滂沱,几乎盖住了人的心跳声。可越无端在这一瞬间却觉得自己什么也听不到,他缓缓抬起手,想要反抱住这个男人。
正当那个“好”字要脱口而出时,吴氏的声音突然从外面响了起来。
越无端猛然惊醒,他慌乱地推开了沈临渊,情急之下,他使的力气稍微大了些,直把人推得撞在了马车壁上。
沈临渊捂着背,痛得发出了一声低呼。
越无端有心道歉,可吴氏实在催得紧,心底又因为那个吻而乱如散沙,因此只说了声抱歉,便急急地跳下了马车,甚至连玉佩都忘记了拿。
越无端刚下马车,远远的便看见吴氏等在门前,见到他浑身湿透,衣服微皱的模样,心疼地不住念叨着“瞧你这样子,这才刚考完试,着了凉可怎么办快进来吧,娘给你煮了姜汤,补补身子。”
越无端还想着沈临渊刚才撞到时皱起的神情,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声“谢谢娘。”
吴氏只以为他是考试累着了,也没放在心上。
她看了眼门外停着的那辆马车,拽了拽越无端的袖子,小声问道“今儿可是世子主动要去接你的,我瞧这雨也挺大的,你瞧瞧要不要把世子也请来喝碗汤。”
顿了顿,她又说“再说,先前那事我也没好好谢过他。”
“不用。”越无端不假思索地脱口道,瞥见吴氏狐疑的眼光,他才飞快垂下眉眼,说道“我是说今日世子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累了,改日再说吧。”
吴氏转而一想,有些可惜地叹了口,也只好点了点头。
正当两人准备相携而去时,伴着嘭的一声响,身后忽然传来下人们的一声声惊呼。
“世子,您不要乱动”
“世子,您小心些啊您流血了”
越无端猛地回过了头,接着他整个人便僵在了原地,喉口发涩,说不出话。
只见,沈临渊半个身子探在马车外,发丝散乱,像是整个人从车内摔了出来。额头上不知被什么尖锐的物什划破了,留下一道血痕,混着不住飞进来的雨珠,显得狰狞又可怖。
他挥开身边想要靠近的小厮和丫鬟,挣扎着左手支撑起自己的身子,看见越无端看过来的眼神时,竟然还露出了一丝笑,那透露出悲楚的笑容几乎让越无端忘记了呼吸。
他无声地喊了句。
无端。
刹那间,什么担忧后怕,规矩法则,伦理纲常,通通都被抛到了脑后。越无端一下子跨过去,扶起沈临渊,揪住对方的衣领,哑着嗓子吼了句“你疯了吗”
“我没疯。”沈临渊拉下对方的手,展开自己的右手,将那枚兔子形状的暖玉又塞回了越无端的手里。
“这是我送你的。”他一边拉着那葱白的指尖合上越无端的手,一边一字一句道“不要再弄丢了。”
吴氏看着两人,小心翼翼地在身后问了句“怎么了无端。”
一边是敬之爱之的生母,一边是他几乎分不清是虚情还是假意的沈岁,越无端只觉得胸口沉甸甸的,像被压了一块巨石。
不对的,不对的,这样是不对的
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散去,越无端几乎喘不过气。
望着青年脸上的痛苦挣扎,沈临渊清楚地知道,逼到这一步,小越在他面前再也没有任何伪装。
只要他再进一步,就可以完全得到眼前这个人。
可是,他不舍得。
每当回想起止戈峰上的那一幕幕,回想起捧着一颗真心,跌跌撞撞向他走来的少年,回想起最后分别时对方的眼泪,他就怎么也狠不下心,哪怕是演戏,也做不到。
他见不得对方再哭了。
沈临渊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旁边的下人们,示意他们过来。
小厮们得到命令,忙不迭将沈临渊扶上轮椅,丫鬟则小心翼翼擦拭着对方额头上的血迹,而越无端则他们恭敬地带到了另一边。
不多时,沈临渊又恢复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世子,只不过目光在触及到越无端时,总带着一丝藏得极深的温柔。
他靠在椅背上,忽而笑了。
“本世子今日也累了,就不多叨扰了。”
说罢,他便闭上了双眸,不再去看越无端。
越无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死死攥紧了手里的那枚玉佩。
此时的沈临渊并不知道对于每个世界的越止戈而言,那份总是恰到好处,却又琢磨不透的温柔才是最致命的。
因为在最初,越止戈就是被那份温柔拯救了,也因此看见了广阔的世界与和煦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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