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打破了寂静, 从楼下快步跑来的哑仆看见眼前的景象后,水壶瞬间从手里滑落,连通壶中的水一起向四面飞溅而去。
哑仆“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呆滞惊恐的眸子里落下一滴泪。
“莉莎小姐,报警吧?”一旁的老管家试问道。
莉莎伸手抹去了脸颊上的泪水,默默点了点头。
束辛吞了吞口水,向季凉投去“要怎么办”的目光, 季凉微微闭上眼睛,轻微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轻举妄动。
眼下无论做什么都容易暴露身份, 不如先静观其变, 看看这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湛之前总说这间屋子闹鬼,说蒙哥马利拿着刀子来找他报仇了!”莉莎边抽泣边说道,五指捂在唇边,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我劝他搬家, 搬到纽约市区去住, 但是他执意不肯, ”莉莎的声线带着哭腔,又开始小声哭了起来。
此时,一道惊雷响起,声音震耳欲聋, 似乎要将整个古堡震裂一般,挂在墙壁上的蒙哥马利半身相在闪电划过时,笑容显得格外诡异。
“等等!”李晟峰大步向湛应连的卧室走去, “我从来不信鬼神之说,湛应连明显是被谋杀,凶手一定还在我们之中!”
李晟峰从裤兜李掏出一个白手绢握住插在湛应连身上的匕首,猛地拔了出来!
这一动作让莉莎惊诧不已,“你在做什么!”
李晟峰将匕首端在眼前细细端倪一番,“这把匕首上刻有华文!”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在了季凉,束辛和顺子的身上。
糟了!季凉暗自心道,一定是他们故意设下的圈套!
“可是,我刚才亲眼看见束辛和谢先生去了城堡外。”莉莎皱着眉头说道,忽而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一定是这位先生!”
莉莎伸手指向了顺子,语气中带着愤愤之意,“我未婚夫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刺杀他!”
顺子顿时吃了瘪,又冤枉又委屈,他将双手举过头顶,“不是我,我刚才一直在自己的房间内洗澡,米拉可以为我作证!”
米拉用轻蔑的眼神狠狠瞪了一眼莉莎,笃定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我可以为他作证!”
莉莎冷笑一声,一步步紧逼顺子和米拉,“你们俩是未婚夫妻,当然会提前串通好供词,”莉莎一把抓住顺子的右手,将他的衬衣袖子撸了起来,“大家看!他的手上有伤痕!”
只见顺子的右手上的确有两道深浅不一的伤痕,伤口微微外翻,还在向外渗着血渍,明显是刚受伤,还来不及处理伤口。
顺子吃痛一声,狠狠甩开莉莎的手,“这是我刚才上洗手间时,不小心摔倒被划伤的。”
“拙劣的借口!”莉莎的目光紧逼顺子闪躲的眼神,“洗手间内根本没有任何尖角,请问你是被哪里划伤的?”
此时,束辛站了出来,他在手机上写下,递到李晟峰的面前,“可不可以让我看看尸体?”
李晟峰用疑惑地眼神望着束辛,微微点了点头。
束辛走近湛应连的身体,继而脱下来西装外套,将趴在书桌上的湛应连扶起,将他的身子摆正。
只见湛应连两眼微闭,嘴依旧处于张开的状态,嘴角上还挂着未擦干净的咖啡沫。
束辛仔细嗅了嗅,除了口中残留的咖啡香味以外,还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目光迅速移向湛应连的耳部,只见他的耳垂微微泛红,手指甲的颜色的也泛着樱红色。
众人皆向束辛投去疑惑的目光,束辛再次还原了湛应连死前所保持的姿势,将手中的西服轻轻放在了书桌上。
“湛先生死前喝了一杯咖啡?”束辛掏出手机写道。
众人面面相觑,这时哑仆支支吾吾的发出含糊的声音,用手指了指自己。
“咖啡呢?”束辛用手语和哑仆沟通。
“先生喝完以后,杯子被我拿去洗了。”哑仆回应。
这下坏了!束辛心想,唯一的证据已经被销毁了,根据他推测,湛应连根本不是被匕首所杀,而是氰/化/物毒死的,但是这也只是推测,只有法医解刨后才能给出明确的证据。
这下顺子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莉莎指着顺子大声嚷嚷道:“没什么好说的,把这凶手先绑起来!”
“你敢?!”米拉怒吼一声,挡在了顺子面前。
“莉莎·蒙哥马利小姐,也许别人不认识你是谁,但是别想在我这里蒙混过关!”米拉狠狠抓住莉莎的手,眼神咄咄逼人,“你是蒙哥马利的养女,但早年就被送进了英国修女寄宿学校,后来毕业于哈弗经济管理学院,”米拉用手指向莉莎和李晟峰:“你们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你不是蒙哥马利的表哥吗?”米拉的目光移向李晟峰,“难道你不认识你表弟的养女?”
“还有,就算蒙哥马利已经被判死亡,这栋房子也应该属于莉莎的,为何会落到汤姆先生你的手里?”
李晟峰摊了摊手,一脸无辜道:“我并不知道我的表弟有养女,他一生无儿无女是事实。”
此时,老管家慌慌张张地从楼下跑了上来,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费尔...费尔先生死了!”
这话像一个瞬间爆炸的炸弹般袭向在场的所有人,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束辛和季凉想换了眼神,季凉向管家说道:“你把话说清楚。”
管家喘着粗气一字一句说道:“刚才在最后一个离开的岛上的佣人临走之前,按照惯例四处巡视的时候,在悬崖下发现了费尔的尸体。”
“怎么死的?”季凉迅速发问。
老管家:“被抢击中了脑门。”
莉莎轻笑一声,扬起了她高贵的下巴:“米拉小姐,我刚才记得你出去了一趟,请问你干什么去了?”
米拉伸手狠狠扯住莉莎的头发,眼神如同一个凶猛的野兽,“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质问我,臭/婊/子!”
莉莎死死咬着牙冠,终于脱下了她雍容高贵的面罩,像极了一个吐着蛇信子的毒蛇,“下贱的荡/妇,就是你杀了费尔!我曾经看见费尔有一张巨额保单,受益人填的是你的名字!”
莉莎用胳膊甩开米拉的手,瞬间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口红对准米拉的脑门,“你的未婚夫知道你是一个贱/人吗?”
束辛通过眼镜看见,莉莎手里拿着的是一把伪装过的口红枪!
米拉用轻蔑的眼神瞟了一眼莉莎手里的口红枪,发出了不屑的笑声,“想用一个玩具来吓我!”
瞬时,米拉左手一翻,右手从蛇形手镯中抽出一把软剑划向莉莎的手臂。
鲜血顺着剑刃汇集成血珠滴下,莉莎手中的枪掉落,玫红色连衣裙袖口被划破,挂在手臂上。
“别动!”管家怒喝一声,手里的枪对准了米拉。
“哇哦!”李晟峰拍手高呼,看着米拉手里的软剑啧啧称奇,“19世纪西班牙托莱多制作过一把一模一样的,真是稀世珍品啊!”
“不过...,”李晟峰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米拉,“你怎么会有这么稀有的武器呢?”
束辛倒吸一凉气,米拉的身份怕是瞒不住了,如果现在真的打起来应该还有胜算。
他缓缓提起手中的公文包,随时准备掏出里面的手/枪。
然而,一旁的季凉迅速制止了束辛的行为,他将束辛微微抬起的手按下。
“谢天,束辛,不如这样,”李晟峰看向二人,“为了大家的安全,不如先把米拉小姐和这位先生关在地下室里,等警察来了真相自然会浮出水面。”
“但凭汤姆先生吩咐。”季凉欠身,答应了李晟峰的提议。
在管家枪口的挟持下,顺子和米拉被五花大绑押去了地下室,临走之前,米拉朝莉莎狠狠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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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我有些头疼,先进去休息一下。”李晟峰向束辛和季凉说道:“你们最好也待在房间里,外面雨很大,海路不好走,估计警察不会这么快来。”
临走之前李晟峰特地叮嘱一句,“记得把门锁好!”
“好的,汤姆先生。”季凉笑道,继尔牵着束辛的手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门上了反锁。
“你看这是什么?”
关门后,季凉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胸针递到束辛面前,快速比划道。
“是顺子的胸针?!”束辛瞪大了眼睛,他在和顺子跳舞时记得这枚胸针就别在顺子的胸口。
“你从哪里找到的?”
“在湛应连的卧室里。”季凉早就发现了这枚掉落在湛应连房间内的胸针,他一直将胸针踩在脚底,趁米拉和莉莎交手的混乱之时才捡起了它。
“难道真的是顺子杀了湛应连?”束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虽然和湛应连接触不多,但是束辛能感受到湛应连对自己与他人不同,并且还传递了重要讯息。
季凉摇了摇头,“不知道,自从来到美国后,就再也没有和顺子联系过,不知道他此次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现在怎么办?”束辛忧虑的望着季凉,“你觉得警察真的会来吗?”
季凉眯起了眼睛看向窗外,“不能指望警察,只怕在警察来之前他们会把所有的罪证都指向顺子,到时候顺子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铁链上锁的声音。
“谁?”季凉隔门扬声问道。
“谢先生,为了大家的安全,你和汤姆先生的门都上了锁,等警察来时自然会给诸位打开。”老管家的声音从门外悠悠响起,“得罪了。”
季凉深出了一口气,向束辛比划,“不能在等下去了,现在必须出去,找到湛应连说的那艘船,尽早离开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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