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电话给我!”季凉厉声对胡飞道,同时向李国强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带李凯峰和梁辉去审讯室。
“怎么回事?”季凉接过电话。
小吴如实回答:“昨晚夏婉君在斑马上班,中途曾跑出去一趟,后来又被酒吧经理找了回来,之后久一直再未出过酒吧。刚才我们准备将夏婉君带回警局,可是进入酒吧后发现人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一封遗书。”
“调过监控没有?”季凉迅速发问。
“在监控可视的范围之内并未发现夏婉君的踪迹,但是夏婉君的遗书留在杂物间内,那里是监控死角。”小吴说道。
季凉攥紧拳头,咬了咬牙道:“迅速封锁现场,我现在过来!”
一旁的束辛已经听到了事情的经过,他焦急地比划道:“我和你一起去。”
季凉摇了摇头,“我需要你留在这里听李凯峰的供词,我带顺子过去,还有...”季凉在束辛耳边悄声说道:“特别留意梁辉,我觉得他有问题。”
束辛皱了皱眉头,迅速比划道:“知道了,你万事小心。”
季凉应了一声,带着顺子迅速向斑马酒吧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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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辛站在单面玻璃后,看着李国强和胡飞在审讯室记录梁辉的口供。
梁辉双手交叉坐在椅子上,开口道:“两天前,李凯峰在一个心理咨询的网站上联系到了我,他说自己最近总是出现幻觉,能看见死去的人。”
胡飞迅速将梁辉所说的话记录下来,梁辉继续说道:“在进行了简单的了解之后,我建议他前来我们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后来发现他的脑部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受损情况,因此我初步断定他有可能是精神分裂症。”
“但是,”梁辉缓缓开口,“在我第二次给李凯峰面诊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变得极为不稳定,甚至跪在了地上,向他臆想出来的那个人苦苦求饶。”
李国强用手敲了敲桌面,“当时他说了什么?”
“他说,‘齐云你这个臭/婊/子,你为什么一直缠着我不放!是你先对不起我的,我失手杀了你并不是我的错!’”梁辉描述的绘声绘色,下一秒又恢复了镇定,“当我听见齐云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这件事应该交给你们处理。”
“哦?”李国强有些疑惑地看着梁辉,“你认识齐云?”
梁辉用手托了托眼镜,“准确来说并不认识,但是我有一位患者和齐云颇有渊源,且南村湾的事情被媒体报道过,所以我对齐云这个名字印象很深刻。”
“你的那位患者叫什么名字?”胡飞接话问道。
梁辉顿了顿,“本来出于职业准则,我不该随意透露病人的信息,但是情况特殊,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个人名叫杜沁。”
梁辉说:“杜沁前两年在精神不稳定的情况下经常咒骂齐云,并且她的女儿也曾告诉我,杜沁是因为婚内丈夫被出轨受到刺激后才导致了精神分裂。”
胡飞和李国强对视一眼,继而传李凯峰进入了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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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季凉和顺子到达斑马酒吧的储物间后,季凉带上手套首先拿起了夏婉君留下的那封“遗书”,只见上面写道:
我是夏婉君,一个被从小就抛弃的人。
我罪无可赦,是我亲手杀死了我的亲姐姐齐云。我的养父曾多次强行侮辱了我,后来我就离开了那个肮脏的家。
之后,有一个叫李凯峰的男人找到了我,他告诉了我的身世。因此,我才找到了那个慈眉善目的姐姐。
初见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一定是我的亲生姐姐!看着她对我亲热的模样,我竟然一度以为,我的生活终于迎来了转机,我从不曾怀疑她会害我。
后来姐姐苦苦哀求让我伪装成她去和张衡睡觉,我一边受着良心的折磨,一边享受着禁忌的快感,后来我发现自己竟然真的爱上了张衡,从此再无回头之路。
其实,张衡早就识破了我们的计谋,只是将计就计而已。很快,我有了儿子,可是儿子出生后竟然被姐姐带走了,她说我只是她的替身罢了。
她觉得我再无利用价值后,竟然让我滚回山村去!
凭什么!难道我就活该一直被人轻贱、被人利用么?
我不甘心!
回到山村之后,我的亲生父母简直就不把我当个人看待!
在我绝望痛苦之时是张衡带走了我,他受够了齐云的霸道和虚伪,他终于认清了齐云的真实面目,他告诉我,比起姐姐他更加喜欢我。
我回去后顺利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我甚至顶替姐姐多次出席了张衡的所有派对。
张衡待我很好,我享受了从未有过的奢侈,可是我内心中总是觉得低齐云一等。
8月8号那天,我的儿子一直没有回家,张衡也整整一夜没有回来,于是我找去了姐姐家。
可是当我进入别墅时,齐云已经满头鲜血倒在了地上。我当时吓坏了,正当我准备叫救护车时,齐云那个贱人居然笑着对我说他杀了我的儿子!
这些年来,我所有的仇恨与不甘在那一瞬间彻底爆发,所以我就对她动了手,她的尸体被我分解开来,丢尽了冰箱里。
我知道她的女儿就在楼上,但我没有进去。这种仇恨报应在我儿子的身上就足够了。
张一梦毕竟是我的外甥女,我希望她可以快乐的长大,遇到一个好的人家,不要再重复我的悲剧人生。
我将用我的鲜血去祭奠永生之神,希望我和儿子下辈子能再次成为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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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凉的目光落在了最后一句话上,他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后,用手机将这份遗书拍了下来,继尔和顺子再次前往酒吧的监控室。
当天的监控视频中,夏婉君抱着手机从二楼的VIP包厢匆匆出来后,一路小跑向了储物间的方向,然后便消失在了监控范围外。
大概过了一小时后,夏婉君又从储物间的方向跑了出来,她神色异常,捂着脸跑出了酒吧外。最后就如同小吴说的,酒吧里的张经理又将她找了回来。
张经理现在就站在监控室的角落站着,他满头大汗支支吾吾道:“警官们,我们后来真的没有看见夏婉君跑去了哪里。她当时精神状态非常不好,我以为她消极怠工,就随口批评了她几句而已,没想到她居然要寻死啊!”
“...一定是她做了亏心事,所以才要寻死的,和我们没有关系啊!”经理扯着嗓子迅速补充道。
“闭嘴!”顺子不耐烦的皱着眉头斥声道,“你们酒吧私下拉皮条的事待会再算!我先问你,为何储物间的方向不安监控!”
张经理倒吸一口凉气,满脸无辜道:“储物间前面就是洗手间,在洗手间门口装监控实在不合适啊....,”
此时,季凉忽然伸手示意保持安静,他向正在调度监控的小吴说道:“将监控以三倍的速度倒放回去!”
视频中的画面飞快地流转,“停!”季凉沉声用手敲了敲桌面,“放大。”
只见此时的视频中出现了身穿白色西服,带着金丝边眼镜的梁辉。
“这个人你认识吗?”季凉指着视频中梁辉,向张经理问道。
张经理上前盯着视频中的人看了半天,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委委顿顿地说道:“好像....不认识。”
“说谎!”季凉盯着张经理怒呵一声,通过观察张经理的微表情,季凉推测他一定有所隐瞒。
张经理被季凉这一声吓破了胆,连连倒退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他连声哀求道:“警察大哥,我真的记不清了,我只隐约记得是他我们老板昨晚请来的客人之一,可是他究竟什么身份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顺子揪住张经理的衣领,怒视着他的眼睛,“你们老板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啊....”张经历颤声回到道:“她是我们酒吧的投资人之一,平时并不常来,像我们这样的人物哪敢过问她的私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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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束辛在全程听完梁辉的口供后,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梁辉的逻辑清晰,言行举止并未表露出任何说谎的痕迹,但是梁辉本就是精神科医生,心理素质强于常人也并不奇怪。
但李凯峰这边明显有些精神错乱,他说话颠三倒四,口齿不清,一直口口声声说齐云就站在他的身边,她来找自己报仇了!
李凯峰的疯言疯语搞得大家心里都毛毛的,看样子也不像在故意装疯卖傻。
但是在他断断续续的供词中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点,当时是齐云给他发了封邮件约他在家里见面,但是当他到达齐云家时,正好撞见柳为树开着车匆匆离去,他认为齐云在故意羞辱他,于是一气之下随手用烟灰缸砸向了齐云的头部。
齐云当即就晕死在地上,李凯峰吓得魂风魄散,继而带着凶器匆匆跑回来了家里,当即就定了逃往国外的机票。
就在束辛反复琢磨李凯峰供词的时候,季凉打来电话,要求将梁辉暂时拘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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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凉和顺子在扣住了张经理后,再次勘探了斑马酒吧的现象,在二楼杂物间的隔壁就是消防逃生出口,顺着逃生出口可以直接通往酒吧后门的小花园。
季凉推测道:“夏婉君应当是在准备自尽的时候被人劫持走了,而嫌疑人应当就是顺着逃生出口带走了夏婉君。”
顺子赞同道:“夏婉君的遗书中已经将自己的罪行交代的清清楚楚,没理由写了遗书后再逃跑。”
“让技术部门过来探测消防通道内的脚印,以及杂物间内的指纹与脚印。”说着,季凉就将现场交给了顺子,他准备回去好好审审那个前来报案的梁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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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季凉的吩咐,梁辉再次被带进了审讯室。
他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一脸莫名其妙,神色有些不悦:“警察同志,我是前来报案的,怎么搞得我像嫌疑人一样?”
李国强并没有接他的话,直接质问道:“昨天晚上,你去斑马酒吧做什么?”
梁辉轻轻一笑,“去酒吧还能做什么,喝酒应酬而已。”
“说详细点,都应酬了些什么?当时还有谁?”李国强用笔点了点桌子,再次问道。
“来的人很多,二三十个吧,”梁辉挑了挑眉毛,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位警察,“不过...他们都是些达官显贵,想必就算你们知道了,也请不动他们....”
“你....”胡飞听到这话后似是被激到了,有些愤怒地看着梁辉。
站在单面玻璃后束辛迅速用手机给胡飞发了条消息,“他心慌了,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
梁辉用余光瞟了一眼正在看手机的胡飞,继而仰起头,饶有兴趣地向玻璃后看了一眼,嘴角勾齐一个阴鸷的弧度,“玻璃后的人为何不出来当面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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