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贝尔摩德,走向另一条街道的时候。
凉水澈也不知道究竟要去哪里,这里不是回出租屋的路。
好像是到了新宿区?
怎么越走越远了?
凉水澈停住脚步,她忘记了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长期的奔走让她的腿肚有些微酸。
旁边好像是东京女子医药大学,大门微敞,好像刚被人打开的样子。
凉水澈听到了吱啦吱啦的轻响,好像有人在挪着推车出来。
是一个穿着清洁工衣服的男性,身高目测约一米八左右,身材微壮,手上带着一个麻布手套。
出来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凉水澈,二人只是对视一眼,那个男人继续对这车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二人对持而行,擦肩而过的时候。
凉水澈闻到了让她非常熟悉的、腐烂的味道。
她有着极其灵敏的嗅觉,绝对不会有错。
在小推车上有着用垃圾袋包裹的层层摞起来的不知名东西,随着推车的磕碰在塑料袋里发出嘻嘻索索的声音。
凉水澈的脚像被人摁住一般动弹不得。
脑海中想起了安室透的那句:“这是一场发生在新宿区的恶性碎尸案件,目前只在三个地方找到了尸块,警方怀疑还有别的躯体没有找到。”
可是不应该啊,如果抛尸的话肯定会一次性解决。
怎么可能连扔两次?
他把剩余的尸体放在哪里呢?
难道是有条件储备尸块才会分开扔两次吗?
凉水澈转头看了眼旁边的医药大学,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她的手放进上衣口袋里,握住怀里贝尔摩德送给自己的枪,想都没想的压着脚步跟了过去。
今天可能要让你尝尝血的味道了。
Baby。
那个清洁工并没有发现身后的异样,如今已是凌晨一点深夜,大街上空无一人。
只偶尔有几个夜班车在街面上划过,便再无别的人经过。
凉水澈步步紧跟,同时卡住自己的脚步声,让它接近于无。
这里是新宿区。
也是尸块发现的地方。
在转过一个街道的时候,那个清洁工被两个路上的巡警拦下询问。
凉水澈看到他十分配合的拆开自己的塑料袋,并也略委屈的埋怨:“我是医药大学的工人,要把学生们做实验的小白鼠和兔子可怜的小尸体处理掉,所以会有些味道。”
“啊这样啊,好辛苦啊这么晚了还在工作。”一个巡警捂着鼻子,往后退了退。
另外一个还上前用警棍戳了戳,发现确实是一些兔子毛和老鼠肉之后就没说什么。
“那么警官,我可以离开了吗?时间实在是太晚了,我想赶紧处理掉回家休息了。”清洁工声音极尽卑微,让人听着也觉得寒心。
颇有一种底层人士艰辛生活的难过。
两个巡警对视一眼,都表示没什么问题,便让这个清洁工继续前行。
这番举动看的凉水澈来气。
搜查的这么敷衍,也怪不得尸块到现在都没找齐还要去借用路人侦探们的力量。
她只能紧跟其后,在来到那两个巡警面前的时候也同样被拦了下来。
但她没什么耐心,冷冷的瞪了二人一眼后吐出两个字:“走开。”
一个巡警嗔怒,举着警棍想要给这个丫头一点颜色看看。
但是却被另一个人拦住:“算了算了,时间不早了,咱们把这条街转弯就赶紧回家了。一个瘦弱的女人,还能是分尸的犯人么?太扯了,别跟她计较。”
凉水澈没有回头,径直跟了过去。
看着那个清洁工越过一个又一个垃圾桶而不停,凉水澈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一路上她自己也进行思索,为什么这个犯人会抛两次尸。
可是看那个推车上的分量,抛去血液、脂肪等水份,也跟一个人的尸体分量差不多。
难道……
从身后吹拂来一阵寒风,冷的凉水澈浑身打了个机灵。
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看到的那三张照片,从头颅残留的头发看来,死者应该是女性。
而那张内脏的照片,里面有两个黑色的肺,跟其他肝脏比起来要大上许多。看样子是常期抽烟在表皮遗留的黑色斑点,再加上男性肺要比女性肺大上百分之五十左右。
显然不属于头颅的女性身份。
凉水澈看到那个清洁工把小推车停在一旁,拎着一个塑料袋走到了龚水桥上,在月光下犹如死神一般高高在上,他拆开了下面的塑料袋,拿出了一颗同样被煮熟了的!男性的头颅!
死者有两个!
所以才会抛尸两次!
他好像在观察着自己的一件艺术品,在静寂无人的深夜里,轻轻抚摸了一下手里已经皱皱巴巴的脸皮,然后高举起来用力扔向了凉水澈的方向。
凉水澈能看到那个人头在空中划过一个月牙的弧度,在空中转动着角度,好巧不巧的是那一双怒目圆瞪的眼正好和她进行了死亡对视。
随后落入湖中,消失不见。
一个人鲜活的生命,最后只溅起了浅浅的涟漪。
凉水澈掏出手里的枪,上膛、握扳机。
熟练而精准。
挪步到小推车后面的一个树下,准备等他下来推车的时候挟持住这个凶手。
但是凉水澈心里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不能开枪。
会惊动警方,暴露她的身份,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或许,她可以把凶手的样子拍下来,发给波本。
凉水澈拿出手机,调出摄影键特地把闪光灯和拍照音关掉,对准了那个桥上的人。
借着月光,只能拍到那个凶手的大致轮廓。
指导等到他回来推车,就能清楚的拍到他的五官了。
凉水澈不急,蹲在树下静静的等待。
就在那个男人刚走到小推车旁边的时候,她的指尖即将碰触到拍照键,突然弹出来了一个通话,来自于贝尔摩德。
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嗡嗡的震动声足以引起那个清洁工的注意。
凉水澈狠得恨不得一把手术刀插进贝尔摩德的喉咙。
这个魔女,她是故意的!
不远处的贝尔摩德骑在摩托车上,看着自己的通话被气急败坏的挂断,又瞧了眼那个清洁工慢慢朝卡贝那走去。
她蓝色的眼睛凌烈冷笑。
小丫头,这就是你威胁我的一个小小代价。
“是谁?”
清洁工背逆着月光,一步一步,踩着死亡的脚步朝凉水澈走来。
那阴恻恻的声音比冬日的雪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出来。”
凉水澈索性也不再隐藏,手里端着枪把漆黑的枪口对准了清洁工的脑袋,她犹如月下神祗,不可侵犯。
“把手举起来。”
清洁工愣了一下,从怀里抽出一把手掌长的利刀,一遍走来跟着狂笑:“小姑娘,你以为拿个玩具枪就能吓得住我吗?”
凉水澈禁闭牙颌,让她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
怎么办,她不能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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