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眯起紫灰色的双眸,耸耸肩:“如果我说,不要呢?”
“那我们从此就是敌人,之前的一切合作都不作数。”凉水澈目光沉稳,又恢复了在血肉面前镇定自如的样子。“你和毛利家的故事,工藤新一资料迟迟不上交的真相,以及那位借住在阿笠博士家褐发少女的身份,我都会如数告诉朗姆。波本,你对组织的忠诚在我看来,好像也掺了水。”
“……”安室透静默着,在她的眼里没有看到玩笑的意味。
刚才他的举动真的让她生气了。
她原本涨红的脸也恢复了正常,在小英倒完水回来的时候,凉水澈又愤愤的灌了下去。
小英疑惑的想,真的这么好喝吗?这个姐姐都连喝两杯了。
从第二次接水回来,她发现了侦探哥哥和漂亮姐姐之前突然就互相不理对方了,两个人明明是情人却各坐在两边。
就像……每次爸爸妈妈吵架时候的样子。
小英十分恐慌,想要缓和一下二人之间僵硬的关系。
她拉着安室透的手,指着房间里说:“侦探哥哥,你跟我来一下。”
安室透起身跟过去,走到了卧室的阳台处,小英指着一个黑色的袋子说:“这个是每次吵架的时候,爸爸都能妈妈哄好的秘籍哦!”
“嗯?是什么?”
“是一个大吉它!”小英神神秘秘的把那个袋子拉出来,打开拉链讨好的摊在安室透面前。“每次爸爸弹得时候,妈妈都特别开心!”
安室透有些无奈,纠正了小英的错误:“这个叫贝斯。”
现在医药专家的博士们,还有额外的闲情逸致呢。
“哥哥会弹吗?”
他笑着点点头:“会一点点。”
“好想听。”小英失声喊了出来,十分期待。
凉水澈坐在外面,听着二人在里面说着悄悄话,正纳闷呢看见安室透背着一把贝斯出来。
虽然贝斯和电音吉他长得很像,但是贝斯琴弦要比吉他粗上很多,考验弹奏着指尖的力量能否拨动,所以音乐也相对低沉,比较适合在合奏中充当低音。
瞧见凉水澈疑惑的眼神,安室透坐回到沙发上,将一只腿立起把贝斯架在腿上:“只会拿枪的人想试一下,要是弹得不好还请你捂住耳朵。”
他看起来很平静,但是语气却十分的僵直。
“……”凉水澈。
这人是故意那车上的话刺她的,还跟她生起气来。
小心眼,记仇。
可恶的波本。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和她赌气。
在那双麦肤色的指尖拨动琴弦的时候,低缓沉稳的乐歌声在这房间里回响。
竟然意外的好听。
调转音节的时候也十分流畅,看起来并不像只会一点点。
他左右手配合的十分默契,将那厚实的琴弦撩拨的水到渠成。
头顶水晶灯的光洒在琴弦跳动手指上,修长有型,骨骼分明。
右手背上的伤疤已经很浅,完全不影响美感,甚至还多了些野性的魅力。
他瘦削的下颚微微抬起,似乎沉浸在音乐当中。
突然睁开时,眼睛仿佛除夜转白昼的紫夜,紧紧地盯着凉水澈,犹如寥无天际的苍穹一般深邃。
凉水澈有些恍神,透过那双眼总觉得弹奏的人,好像也在回忆着谁。
他的眼睛很漂亮,独有的紫灰色,不同于寻常人。
但是能直探人心,充满危险。
不能再看了。
她收了收眼神看向窗外。
满天繁星,遥远的月亮。
不知道远在外地的人能否看到。
音乐结束,最后的尾音带着贝斯沉重的颤音。
波本的个人秀结束,也收获了小英狂热的称赞。
“侦探哥哥好厉害,比爸爸弹得好多了。”她趴在凉水澈的旁边,拽着后者的衣服。“姐姐觉得呢?”
“嗯。”凉水澈细不可闻的回了一句。
安室透放下贝斯,起身活动了一下略僵硬的身体。
门外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进来的时候十分慌张:“你、你们……”
“小姨!”小英蹦蹦跳跳跑过去,指着安室透和凉水澈说:“是我请侦探哥哥和他的夫人来的,我一个人在家里太害怕了。”
夫……人……
凉水澈的眉毛抖了抖,原本还算恢复了点的心情又开始不好了。
那个女人认出了安室透是把自己喊来的人,连忙行礼:“实在不好意思,我去忙姐姐的事情所以只能让小英一个人在家,非常感谢你们能来陪她。”
“没关系,既然监护人回来那我们也离开了。”安室透笑着颔首,“告辞。”
“那么,我送送你们……”
凉水澈走到门口停住,冷脸:“不用,请你照顾好孩子,她还这么小。”
“啊、是……”
合上门之后,凉水澈似松了口气一般,准备把刚才的所有账好好的跟波本算一算。
在电梯里,安室透斜靠在禁闭的壁前,朝右上角的摄像头示意了一下:“这里有监控哦,杀人的话会被立刻报告给警方的。”
“……”凉水澈。
“真羡慕你的那位爱人,是怎么追上你的呢?”他喃喃道,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但是凉水澈听到耳中,却不觉得像是个问句。
其实也没什么爱人,只不过是她推脱波本的一个措辞罢了。
组织里倒有几个时常跑到实验室里,借着询问药品为由的示好,但基本都会被她关在门外。
凉水澈把怀里枪柄握的滚烫,却像定格一般最终都没有拿出来。
坐在他的车里,凉水澈把安全带打了一个好结的扣,防止再出现打不开的情况。
安室透没说什么,手握方向牌转动钥匙调节档位后,脚踩油门向前驶去。
刚绕过一条街道,安室透的手机响起,他戴上蓝牙耳机应了一声:“说。”
声音沉闷,感觉心情不佳。
“什么?”安室透猛地太高分贝,低声骂了一句:“这群废物。”
凉水澈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这是在跟谁通话,组织里的人吗?
“逃到哪里了?开的什么车?……好,我知道了。”他话音刚落,猛地急打方向盘,整个车像被人扔出去一样越线行驶,稳稳地落在了逆行线上。
凉水澈差点也跟着飞出去,幸亏安全带拽住自己,她瞪着安室透:“你干什么?”
“景田一郎从押解车里逃了出来,抢走了一名警方的□□,并驾车逃跑到了东京绫街道。”安室透脸黑如炭,握着方向盘的手似用尽全力。
“连个手无寸铁的犯人都能让逃出去,这些人都吃干饭呢。”凉水澈也跟着骂了一句。
突然,安室透像触电般头看着凉水澈,里面有着数不尽的惊骇。
他作为公安高管,心系嫌犯是正常的。
她为什么也这么同仇敌忾?
凉水澈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车辆,慌得声音尖锐:“你看着点前面——”
这一声把安室透的神情唤了回来。
白色的马自达在他的手里犹如一条游龙,穿梭在这个街道里数不清的车辆之中,连轻微的剐蹭都没有。
凉水澈攥紧了安全把手,心里默哀。
今日是要经历一番在组织里被传的过于神话的波本车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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