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病房内之后,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层一层的帷帐。
粗粗看去总有一种进入灵堂的感觉,到处都充盈着熟悉的消毒水气息和心电图的声音。
在撩开了无数个围帘之后,凉水澈才看到那个人。
传说中活了一百多岁的乌丸莲耶。
正躺在床上,脸上带着呼吸罩,微弱的呼吸几乎毫无生命的迹象,但心电图的律动却又十分健康。
她之前看过乌丸莲耶的体检报告,虽然各项指标都很健康,但是总觉得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正常。
“还等什么,药呢?”琴酒在后面监督着。
“我需要先了解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凉水澈没好气的回头瞪了一眼琴酒。
琴酒没有反驳,凉水澈便伸出手捏开了乌丸莲耶的双眼,观察了一下瞳孔收缩情况。
他如今已经是年过百旬的老人了,肌肤皱皱巴巴的像是猪皮,头上的头发也已经苍老斑白,稀稀拉拉的只剩下几根挂在头上。
“不要耍花样,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凉水澈不理琴酒,专注的研究着乌丸莲耶的身体状况。
她从床褥里拿出乌丸莲耶的手,细细的摸索了一下果然如她所料。
乌丸莲耶的血管已经完全硬化老态,之前的A药救活了他的细胞皮囊器官但是没有办法救他的血管。
他就像是一个被翻新了无数次的手机,但自己这款手机的同等型号充电器已经坏掉,全世界也再也找不到同等型号的充电器。
对于这个早该死亡的人来说,想要活命就必须依靠药物,承受着没日没夜的血管罢工的痛苦,面临着四肢随时僵直的可能性,严重的话某些神经末梢地方的长期供血不足,到时候还需要截肢。
凉水澈心想,这对人体来说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但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乌丸莲耶的未来,此刻她更关心自己脖子上的这个铁圈会不会走火。
从口袋里掏出药盒,捏出自己的研究成果,红白相间的第三代A药。
端起旁边的一杯温水,就着水把药喂进了乌丸莲耶的口中。
之后,凉水澈便站在一旁观察乌丸莲耶的变化。
她虽然从来没有把这颗药给正常人服用过,但是自己对药的效果非常自信。
再接下来的五分钟内,她看到了人体最奇妙的变化。
皱纹密布的肌肤一瞬间变得光滑平整,苍老伛偻的四肢像是蓬松的棉花浸水,缩成了一团。
他就这样在琴酒和凉水澈的面前,由一个百岁老人变成了一个十岁的孩童。
“太奇妙了。”琴酒那个冰块脸终于有了别的起伏,他发出由衷的赞叹。
凉水澈在琴酒的眼里看到了渴望和贪婪,那并不是一种对Boss的忠诚,而是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他似乎也在憧憬着,自己有一天能够通过这个药,完成永不死亡的幻想。
但是人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
想要获得一样东西,势必要用更多的东西来付出代价。
“好了,卡贝纳,到了你见阎王的时候了。”琴酒眼底带着一些同情和怜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遥控器。
那就是凉水澈脖子下面的铁圈的开关。
说实在的,琴酒还真有些舍不得杀她。
凉水澈冷哼:“如果你杀了我,你们就再也得不到药的配方。”
“呦,看样子你已经做好了摧毁的准备了。”琴酒笑容阴森。“把资料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
吱吖。
身后的毛利兰突然发出了一声异响,她拉开领链,从怀里掏出一支黑漆漆的枪支,对准了琴酒的脑袋。
毛利兰没有说话,却冷漠又决绝的看着琴酒手里的开关扭。
意思十分明显,不准按下去。
凉水澈越来越觉得毛利兰有些不对。
毛利会用枪吗?
小五郎之前是刑警,或许教过她?
但是她又是什么时候把枪带过来的呢?
琴酒也是满目的惊诧,但也只是那一瞬,继而笑容更甚:“你疯了吗?你这是在保护这个小丫头?”
这句话,在凉水澈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琴酒的这句话意味不明,如果说是对着真正的哥顿说的,可是哥顿是朗姆的人,保护凉水澈也是理所应当的。
如果说不是对真正的哥顿说的……那个琴酒就更不该说这种话了。
这个哥顿……是谁?
凉水澈看了过去,惊得一身冷汗。
这个“哥顿”因为刚才把枪□□的动作,所以敞开了衣领,漏出了光洁的脖颈。
上面没有变声器!
她是谁!
可“哥顿”自跟着自己过来后,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无从判断。
“砰——”“哥顿”按下扳机,稳稳的击中琴酒的左手臂。
那个掌控着凉水澈生死的开关扭,就被扔到了琴酒的脚边不远处。
凉水澈肩膀上的铁圈冰凉、沉重,扛在肩上此刻已经冰的她骨骼发麻。
那密密麻麻的枪口统统对准了她的脑袋,但凡刚才琴酒按下去,那么她将会立刻命丧黄泉。
这个枪声不仅击落了琴酒的遥控器,还引来了门口的安室透。
安室透进来的时候,手里面也端着枪。
琴酒一丝慌张也没有,眼神如刀,狠狠的挖在安室透的左眼上:“好得很,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却死了。”
安室透也懒得再跟他演戏,伸手摘掉自己左眼上的眼罩。
那双紫灰色的瞳孔里冷意含笑,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金发,被眼罩的线勒出了一点点凹痕,但并不影响英俊美观。甚至,还多了一重讥讽之意。
“不该死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安室透笑道。
门外走来脚步声,琴酒匆匆一听,约了有两人的样子。
他本以为是基尔和伏特加,可没想到那二人进来的时候,基尔手里的枪正顶在伏特加的头上。
而伏特加双眼红肿,显然是刚才受过了重创的样子。
基尔,果然也是内鬼。
但是下一秒,琴酒才明白了安室透说的那句,不该死的人是什么意思。
水无怜奈左手持枪,右手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一拽。
之间那层皮就像纸一样,被拉扯后褪掉,漏出本身原本的模样。
凉水澈也怔住了,在那水无怜奈的面具下,竟是那个自己曾心心念念想要杀掉的人。
眼眸深邃,绿瞳幽然,似夜晚的暗鹰带着冷静肃杀的气场。
裹身的衣物褪去,漏出他精瘦的身材和黑色的背心。
水无怜奈的衣服穿的他勒紧的十分难受,此刻全部褪去到让他松快了许多。
“好久不见,Gin。”赤井秀一声音低沉沙哑,暗含深意。
二人看着琴酒的神情由惊诧到杀气到冷笑,最后化作一句:“FBI,Zero。还有……卡贝纳。”
放眼望去,此刻伏特加被赤井秀一擒住、哥顿还举着枪朝着自己。
赤井秀一举着口袋里的手机,里面呈现出一张照片,是FBI的人和世良把灰原哀带走的图:“束手就擒吧,Gin。”
这栋别馆是Boss最核心的地点,整个组织知道的人都屈指可数,所以来的人并不多。
一时之间,琴酒的身边竟然只有一个还在昏迷,已经变成了孩童的乌丸莲耶。
琴酒的笑容印在白发之间,如致死的深渊般骇人夺命。
“波本,你想救所有人。到最后你会发现,你连自己也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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