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
太宰治戳着茄子：“这个茄子，再给它做个牛角的话会不会更像一点？”
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柚咲摇摇头，觉得不太行。
“不要画蛇添足啦。”
所谓的精灵马，是在盂兰盆节时人们制作的祖先灵魂往返世间时乘坐的马和牛：其中黄瓜代表着健步如飞的跑马，希望祖先快快归来团聚；而茄子则表示步速缓慢的耕牛，希望祖先可以晚一些回到另一个世界。
（*不同地区可能说法和意义不同）
柚咲拆开竹签的包装袋，轻轻地左右扭了扭，硬度并不高的竹制材料就被“咔嚓”的一下断成两截。
同样的动作又重复了几次过后，细根的小竹签被折成四段，两两分别插在黄瓜和茄子的向下弯曲的部位。
多汁的果肉被戳破了皮瓤，汁液顺着竹签的纹路向下染成特别的颜色，茄子的表面也被氧化成了枯叶般的深棕色，柚咲用餐巾纸将其整理干净后，找好摆放的角度支撑在桌子上。
绿色和紫色的蔬菜横在买来的小神龛两边，圆圆的头部微微向上抬起，有些看起来呆呆的。
一直在围观的小银凑过来看了看：“好可爱啊......”
“是吗？我倒觉得有点奇怪的，一个是骑着马，一个是骑着牛，”柚咲笑了一声，“如果它们的味道更好一点就好了。”
“诶？还要吃掉吗？”
闻言，柚咲瘪瘪嘴，想了一下：“不吧，看着一点食欲都没有......小银想吃的话就去买新鲜的，这个用完之后就假装掉在半路留给阿猫阿狗们吧。”
小银闻言，眨了眨好看的双眼，似乎觉得有些可惜。
太宰将脑袋搁在桌上，视线从支起的缝隙中穿透：“这个弯曲度真好，感觉要是结实一点就可以用来自杀了诶。”
说完，他还装模做样地摇了摇头以示遗憾。
“自杀吗？我觉得不行，除非它是石头做的，”少女挑挑眉，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道，“我的话只听说过叫做‘小石头’的饼干，第一次吃的时候牙都快掉了，也并没有见过超硬的茄子和黄瓜呢。”
[不过哥哥的厨艺......噫，没准行呢？]
她在心里琢磨着。
太宰治的眼睛亮了亮，双手搭在柚咲的肩膀上晃了晃，复又有些泄气：“啊啊我知道这个，但是太小了完全没有作用啊。”
“那就做个大的？”女孩儿将哥哥的手拉起来叠在一起，“大概有豆腐那么大就够了吧。”
“唔......”黑发少年眼窝转了转，“好主意，有空一定要试试！好期待——”
他看起来开心极了，手腕轻轻地翻转了一下，将妹妹往自己的身前拉了拉，精致的面庞凑了上去：“这是表达感谢的亲亲哦。”
柚咲用一颗苹果阻止了这个行为，毕竟旁边还有别人在。
“做饼干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帮忙！~”她笑眯眯地说。
一边说着，柚咲一边将做好的黄瓜和茄子的精灵马摆在神龛的两侧，而后在代表牛的茄子精灵马边上放上水果和有些掉渣的糕点，摆放好之后，少女拍了拍手，表示准备就绪。
“好了，接下来就是点迎魂火了......这个或许应该让小妖们来？”
她环视了一圈因为太宰治在场而半个妖怪影子就见不到的屋子，最后轻叹了口气选择放弃，取出之前从白濑他们那里没收到的打火机。
“很喜欢盂兰盆节？”太宰蹲下身，伸手帮她将火盆里的炭木堆整理在一起，“为什么？”
“因为，这可是很重要的，能和亲人一起过的节日啊，”少女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上拿着没有用完的小竹签，一点一点地戳着面前的和果子，“以前在家里虽然也会过，但那些人根本就见不到影子嘛，夏日祭去看盂兰盆舞的也只有我一个人，真是一点气氛都没有。点点迎魂火，我就当大家的灵魂来陪我玩了~”
太宰：......这个想法还是算了吧。
“柚咲，”太宰治低低地开口，“你不问我当初为什么离开吗？”
柚咲闻言“啊？”了一声，晶亮的双眼睁得大大的，看起来有些疑惑：“唔......其实我可以猜到一些，不过我想等哥哥主动告诉我啊~”
[结果还是一个企图蒙混逃跑的胆小鬼。]
柚咲在心里叹气。
黑发少年怔了怔，露在外面的鸢色眸子轻轻颤了颤。
回想着几天之前，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在中原中也的暴力一脚下邋里邋遢地初次见面的场景，那时的太宰治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小姑娘，比起心中塌陷下去的某些柔软的部位，生出更多的则是怀疑，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会被讨厌的吧？
——得到就意味着失去，自己主动放掉的，他还有资格再次得到吗？
时间是无情的，升起的太阳和落下的云在天空中一棒一棒地交接，大地映照着变换的天景，人也在这其中受到了多多少少的影响和改变。
[她却还像个孩子，用最天真的方法面对着一切，跟自己完全不同。]
太宰不由自主地张开双臂。
又是毫无心里准备的拥抱，柚咲懵了几秒钟，动了动脑袋，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少年蓬松的黑发擦过自己脸颊，有些痒痒的。
“以后也要一起过，好不好？”他埋着脑袋，头一次主动说出这句话。
柚咲眨眨眼，回抱住他。
“恩。”
“在我死掉之前，都要一起过，”他的声音还是有些闷闷的，属于少年好听的音色显得有些沙哑。
“不要说这种丧气的话，我都听哥哥的，”柚咲轻声说，“就算出了什么事，你看这个迎魂火，肯定不会让我们孤孤单单的啊。”
从妹妹的肩头稍微挪动了一下，太宰治露出上半张脸，有些嫌弃地看着小小的火盆。
“这个火看起来就很疼，不要，我还是努力活到下一次过节吧。”
火星子在炭木堆上噼噼啪啪地响个不停，一点一点的火花在空气中炸开，金色的光点就像是幸福的花火，亲人抚慰的手，驱散了这一地的悲怆。
“哥哥这么想就太好了，不过，可不可以不要往我的脖子吹气了？”
“那就亲？还是说，咬？”
[......]
少女的眉毛一抖一抖，搁在哥哥腰间的手向下移动，随后，空旷的房间中响起了少年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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