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礼每年都会给季风办生日宴, 免不得要宴请下商业合作伙伴和熟人。这其间不少和季风差不多同龄的孩子,有些早早受父母言传身教,学得一手社交技巧,换成别人或许早被攻略了, 但是季风性子冷, 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和谁家公子闺女交好的。
唯一称得上朋友的也就周岩一个。
还有一个常黏在他身边的就是柳依曦, 据说柳涛和季文礼是大学同窗, 季氏给尧光一中捐过不少物资和教学楼,一来二去,两个人的关系更密。
柳涛时常带着柳依曦来这边走动, 加上柳依曦和季风几乎从小同班到大, 两个人算是大人眼中默认的青梅竹马。
如果没有瞿清出现的话。
在场的大人里,不少还是盯着季风这个季氏接班人的身份, 想要套近乎的,尤其是家里有女儿的。这会儿看着一直跟在季风身后跟着的小姑娘换了人,很难不惊讶。瞿清瘦瘦的身形裹着校服,在一众礼服里很是显眼。
瞿清被挤到季风身边, 一想逃, 就被另一边的周岩有意无意地挡住了。
季风站在那个定做的三层大蛋糕面前, 低垂着好看的眉眼,落下刀,在祝福声和掌声里切下了第一刀。
柳涛站在季文礼和颜桦旁边, 看柳依曦一脸委屈的出神,撺掇几下,也把她推到了季风附近。
柳依曦脸红了红, 抿着唇, 把手里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盒子递上去“季风, 祝你17岁生日快乐。”
蛋糕刀被交到服务生手中,季风接过礼物,终于视线浅淡地看向她“谢谢。”
没有拆开,季风把那个盒子和其他的一众礼盒放到身后的桌子上,转向了瞿清。
柳依曦眼底的神色沉了下来。
“礼物呢”
少年期待的眼神,伸出的修长手指,还有随之而来汇聚的目光,都让瞿清无法抗拒的,脑海里忽然回忆起在他房间莫名擦碰过少年的脸颊。
脸连同心跳瞬间失控,瞿清有些无措的看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视线扫向周围,终于在一个桌上看到了自己的礼物盒子。
此刻在一众价值不菲和华丽的包装里显得有些幼稚,泯然于众。
瞿清倒是也没什么自卑的想法,瞿仕为已经给了所有他能给的最好的,关键是他全部的爱。
礼物递到季风手里的时候,她还是忐忑了一下,视线瞥他一眼,生怕他不喜欢。
但是一想到他不会当面拆礼物,想到那些贵重的东西都不够他拆,又隐隐有些放心下来。
结果心还没垂进肚子里,就随着季风修长指尖扯动绑定的彩带再次悬了起来。
瞿清瞪着眼睛,看着少年小心翼翼地拆开盒子。
前面是柳依曦送的礼物,季风的态度对比太过鲜明,众人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饶了无数个来回。
季文礼和柳涛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季风打开盒子,视线在里面停留了很久。
瞿清这几天一直花时间在做,她也没什么别的特长,就是这些年以为爱好还有赚点小钱的动力,小手工和手作能力练出不少,于是就给季风做了海洋和海滩的微观世界。
“这是我搬家之前在海边捡到了,还有一只在我那里虽然不是很值钱的东西。”瞿清嗫嚅着挽尊。
季风眸底像是有霞光晕开,望向她,深邃的眼底有了藏不住的笑意“谢谢,我很喜欢。”
柳依曦穿着精致高跟鞋的脚顿了顿,转身就踏出了人群。
瞿清也有些尴尬,她眼神躲闪了一下,声音压得很低“你喜欢就好。”
那边,服务生开始给客人分发蛋糕。
众人端着蛋糕,再度在欢笑声里闲聊了起来。
柳涛脸色也不好看,人群一散,就追着柳依曦出去了。
周岩像是个完全的局外人,眼里只有吃的,冷不防地手指沾了奶油就要往季风清隽的脸上抹,被季风精准地察觉,瞬间拦截。
手腕被钳制得生疼,周岩脸上作坏的表情登时垮了“哎疼疼疼哥,哥不是吧,这么多年了,你好歹也让我得逞一次啊。”
给季风庆生少说也有十年了,别的同学朋友的生日宴都是同龄人玩闹成一片,就季风的,像是个没有感情的商业宴。
季风脸色寂然,甩开他的手,眉眼间满是嫌弃“幼稚。”
话音刚落,少年漂亮清冷的瞳孔倏地震缩了一下,满是不敢相信,清瘦白净的脸颊像是老虎幼崽,沾了三道奶油,配上他清冷的神情,有几分呆滞的可爱。
周岩顷刻跳了老远,捂着肚子笑到不行。
瞿清有些畏惧地眨了眨眼,看着他,指尖的奶油还残留了不少,她小声解释“周岩说这是你们传统”
季风眼底沉得可怕。瞿清后半句话几乎被自己吞了回去,后觉上当了。
季风抬手端起面前一盘蛋糕,瞿清警惕地看着他,心想他不会这么一整块扣在她脸上吧。
她下意识就抬手遮了头“别弄头发上啊不好洗。”
那盘蛋糕停留瞿清面前,尔后是季风有些温柔又无奈的声音“吃吗”
没等来想象中的斥责或者反击,瞿清一怔,脸颊砰的红了。
周岩躲得远远的,看得叹为观止。
瞿清愣怔的接过蛋糕,听到季风有几分好笑又无奈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他的话能信吗。”
“不能,”瞿清瘪了瘪嘴,有些委屈的抬眼看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换来的是少年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头,然后很好脾气地掏出手帕擦拭着脸上的奶油。又拉过她手,预备帮她的把上面的奶油擦干净。
瞿清指尖不受控的开始泛麻,脸颊在烧,她抽了抽,嗫嚅道“我自己来”
季文礼和好友寒暄完,力道不轻地拍了拍季风的肩膀,季风松了手,回头,脸上的温柔顷刻凝成寒雾。
“去看看依曦。”季文礼一副不容置喙的语气。
季风眉头紧锁“看她做什么。”
季文礼脸上满上不悦,视线阴沉“都是朋友,你今天不给她面子,就是不给你柳叔叔面子,你这是在给我难堪”
“你的好友你自己去管,”季风语气平缓,“我和她不是朋友。”
季文礼气的不轻。
颜桦看这剑拔弩张的架势,忍不住抬手拉住了他“干嘛呀。孩子今天过生日,这么多人看着,亏你自诩要当个明事理的家长呢。”
季文礼低声喝斥“你看他做的什么事”
颜桦语气也没那么轻柔了“风风不想去就不去,你忘了你之前说的话了我们做到现在这样,就是为了让儿子不向自己不想低头的人和事低头。”
颜桦总是能成功的用季文礼的话噎住他。
身后,柳涛领着柳依曦过来了。
柳涛笑得一脸和蔼地对着季风笑了笑,看向季文礼“老季啊,依曦有点不舒服,我就先带她回去了,你们玩得尽兴啊。”
颜桦一脸关切“怎么了依曦哪里不舒服吗”
柳依曦看向她,眼底红红的一圈“阿姨我没事,就是胃有点不舒服,休息下就好了。”
“啊,那依曦回去好好休息,实在撑不住还是看下医生。”颜桦善解人意道,“今天招待不周,有时间再来家里玩。”
柳涛的视线顺着绕到瞿清身上来“瞿清是吧之前在学校没机会了解,你这次期末考的怎么样”
瞿清手里捏着蛋糕叉,忽然觉得绵密的奶油像是掺了沙子,在喉头卡得慌。
也不好憋着不回答,她轻缓开口“我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季文礼闻言蹙了眉。
颜桦似乎觉得她这个回答很有趣,唇角带着笑,抬起的手轻轻落在她肩头。
柳涛顿了下,点了点头“多努努力,将来考个二本,甚至冲个一本的大学还是很有希望的。”
明明听上去是很关切的长辈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瞿清却觉得好像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被人扇了一耳光一样,没由来的阵阵酸疼麻木。
这种疼痛和落差在柳涛把话音转向季风的时候达到顶峰。
柳涛望着季风的目光温柔了不少“风风这次又是年级第一,马上高二下学期了,他各方面能力都很突出,你们也该好好计划下孩子的未来了。依曦将来是要去国外的音乐学院的。”
季文礼点点头,和柳涛握手“季风在学校多亏你照顾了。”
“哪里。咱俩说什么客套话。”
送走柳涛和柳依曦,这边原本欢乐的氛围就有些沉闷下来。
不知道几个人在外面又谈了什么,季文礼回来以后脸色阴沉得厉害,尤其是不小心扫到瞿清的时候,让她有些畏惧和无所适从。
好死不死周岩这时候非要拿着个水枪到她这里虚晃一下,她本能地躲,一口蛋糕卡在喉咙里,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呛到了。
季风第一时间给她递过来一杯热水,侧身挡住了季文礼看向她的视线。
说是季风的生日宴,吃过饭之后,一众人该商业寒暄的就继续寒暄,约了逛街的太太们也三三两两的往商业区去了。
因为放了寒假,暂时不用急着上课也不急着回家,瞿清被周岩和季风带了玩了一下午的围棋,瞿清实在不擅长,但是在季风的放水和帮助下,完全碾压周岩,周岩气的直跳脚,她却忽然觉出下围棋的乐趣来了。
回去的时候,季风非要送她。
离得也不算近,瞿清也没多别扭。
张叔开了车,两个人坐在后座,周岩蹭了副驾,半途到了家门口下了。
车子停在瞿清家那个老小区的楼下,张叔在车上等着,季风跟着瞿清就下了车。
冬天天色阴沉得早,入夜的风刺骨的寒。瞿清缩了缩脖子,小声催促他“快回去吧,太冷了你别感冒。”
才转身,手腕被少年修长的手指握住,瞿清挣了一下没挣脱,烫意从他的手心沁到她的脉搏。
“你就,没别的话想对我说吗”季风清冷的嗓音被夜风吹散了一些,落在耳里外轻柔。
瞿清脸颊发烫,抬眼迅速瞥他一眼,有些懵,没懂他什么意思,小声问“说什么”
季风耐心比她多了不少,轻缓开口,似是引导“比如说,今年的生日,我得到了很惊喜的生日礼物。”
瞿清低着头,小声解释“那就是很普通的贝壳”
“不只是贝壳,”似乎原本预备给她的耐心也终于因为她的不开窍消磨得差不多,季风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提醒,“我是说,中午在房间”
瞿清几乎是即刻就明白过来他指的什么事,那烫意像是瞬间被风吹得极速蔓延,在脉搏里滚动,到喉,到耳,到了指尖,又到了心。
“啊”瞿清冷不防打断他的话,声音带了点嗔意,很快因为害羞软了下来,“那个不算。”
季风轻轻蹙眉,声音低沉下来“什么不算”
“初吻。”瞿清飞快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又垂了下去,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很小声地辩驳,“那是意外,才不算。”
“嗯,确实不是初吻。”季风没有反驳,反而轻易承认了。
瞿清一愣,原本带着羞涩和笑意的嘴角顷刻间僵住了。
他这个答案像是显示着什么。
她不想承认这是初吻是因为只是触碰到了脸颊,并不算真正的吻。
可季风的否认,似乎是在指向他的初吻不是和她而已。
前一刻还悬在空中轻飘飘的好似悬浮的心忽然沉了底。
瞿清脸色沉了下去,尔后忽然用力甩开了季风的手。
季风视线微垂看着她脸色的变化,眼底的缱绻小心翼翼地拢了拢,有些疑惑地蹙眉,向她靠近了一步。
瞿清像是躲避他一样,瞬间往后狠狠地撤了一步,这莫名又刻意保持的距离里感,像是一道难看的裂缝划在季风眼前。
“不管你承不承认,记不记得,”季风的声音也沉了下去,带了点少年的自尊和傲气,“高一那次对我来说才是初吻。一直都是。”
他跟她说这些干什么呢
瞿清想不通,明明前一阵才暗示她说那么多喜欢她的话,想和她在一起,此刻却这么堂而皇之地告诉她,他和别人有过那么亲密的过往,而她还必须承认。
凭什么
心底的酸涩像是被冷风浸润过,反而更加凝聚在那里挥发不出来。
瞿清倏地抬头,松开紧咬着的下唇才觉出痛“你初吻是什么时候,关我什么事。”
视线触及到少年眼底的坚持,心底的沉闷更甚,瞿清低下头,闷闷地开口“我先回去了。”
道路两旁昏暗的路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孤寂而悠长。
瞿清吸了吸鼻子,眼眶被风吹着酸涩得厉害,她脚步越来越快。
再往前是小区里那些年岁过久的树遮蔽出的阴影,她走了两步,影子也被一点点吞掉了一样。
脑子里乱糟糟的,脚下忽然踢到一块半大的石头,瞿清整个人踉跄了一下,无比狼狈地向前栽去。
心底的委屈像是盛满的水,此刻忽然被倾倒漫溢出来,一颗豆大的眼泪就这么从眼眶里飚了出去。
手腕下一秒被拉住,尔后,瞿清借到了外力,整个人忽然从背后被人抱住了。
她吸了吸鼻子,像是开了闸,眼泪开始汇聚成小溪蜿蜒而下。
耳边是季风的轻喘,周围是混合着茶香和薄荷香气的他的味道。
季风停顿了一下,声音里有些慌乱和焦急,带了点暗哑“怎么哭了。”
他探出温热修长的手轻拂她眼角“你不愿意接受就当我没有说过吧,我按你的接受来。别哭,外面冷,眼睛该肿了。”
“骗子。”瞿清的唇瘪了瘪,蓄满了委屈的声音带着哽咽就这么飚了出来。
季风手下抚慰的动作没停,不懂瞿清此刻的情绪为什么转变这么快“对不起,不过,我骗你什么了。”
“你还说喜欢我”也许是小区里的寂静无光壮了胆,瞿清梗在喉头的话忽然就都脱口而出。
季风留在她眼下的指腹温热,停在那里没有离开“这是真的,我没骗你。”
“即使你不想听。”
瞿清倏地抬头瞪他,眼底的光在微弱的路灯下红了一圈,清晰可见“那你刚刚在说什么你的初吻,还说不管我承不承认我又有什么资不承认。”
季风愣了一下,恍然明白过来她这急转直下的情绪是为了什么。
他顿了一下,先是放松的舒了一口气,尔后有些被她气笑了“你以为我说的初吻是和谁”
瞿清气鼓鼓地别开头,嘀咕“我管你是和”
话音被季风打断,是因为头上挨了一个爆栗。
瞿清瞪着眼睛呆滞了,下一秒就感觉刚刚敲过她额头的手指伸展开,落在她被敲的地方轻轻揉着。
季风的声音外清冷好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带着怒气和笑意“你是每次做完就跑路,然后完全不负责不记得吗”
瞿清有些愣。
“上次周岩提醒过你。高一的时候,”季风的手被她避过,缓缓垂下来,语气放轻,“我以为你会记起来。”
“高一怎么了”瞿清不敢确定了,有些不敢说话,“我那时候还不认识你。”
季风被她气的一哽。
尔后叹息了一下,无奈地语气都像腻着水的温柔。
“高一入学一个月,国庆联欢会的后台,你从化装舞会那边出来,撞到了我。”话说的够平和够清晰,瞿清顺着微弱的路灯光看到了他眼底类似星光,“想起来了吗”
瞿清稍一回想,就想起来了。
高一的化装舞会瞿清记得很清楚,她和周雨眠她们刚认识,整天混在一起,那时候刚上高中,还充满新鲜感,国庆活动那么多,她被周雨眠拉着去参加了化装舞会,说是有帅哥,结果一个个戴着牛鬼蛇神的面具,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瞿清记得自己在门口领了一个暗红色的羽毛面具,只遮住上半脸露出眼睛。舞会挺无聊的,瞿清已经记不太清了,唯一深的印象点的就是她手牌上的数字被抽成是幸运女,然后非要她和被抽中的男生一起去切蛋糕,还有共舞一曲。
瞿清忍不下去,直接逃了。
舞会会场出来是国庆联欢会的后台,她正拨弄着脸上的彩带,迎面就和一个人撞了满怀。
瞿清慌乱的抬头,只感觉自己裸露在外的额头擦过了某人的下巴,尔后略过一丝柔软中带了点凉意,很像是唇。
盛夏的燥热还没褪去,她才因为别人的起哄出的一层薄汗像是夏日里杯壁上的凝雾,被一只指骨分明的手指轻轻拭去了一道。
道歉的话才脱口,瞿清面前横过来一条胳膊,把她往后挡了挡。
瞿清手里抓着一把头上捋下来的彩带,看到了刘洋。
“参加舞会去了”
瞿清眼底难掩震惊“我这样你都认得出”
刘洋笑得很和煦,点头,帮她把头上的彩片摘下来,问“不是还没结束,怎么出来了”
“没意思,说来话长,”瞿清都懒得吐槽了,猛然想到什么,越过刘洋往后看,只看到两个走远的穿着白衬衫的高大背影,“我刚刚好像撞到了人”
道歉他应该听到了吧
既然对方都不追究不在意,瞿清耸了耸肩,转头就放下了这茬,和刘洋吐槽起了这次的舞会还有自己的狗屎运。
所以那次
瞿清有些惊讶又后知后觉地瞪着季风,一瞬间思考自己是不是该装作没有想起来。
“想起来了”季风又气又好笑,看向她,一瞬间也起了计较的心,“你是经常这样不小心和别人贴这么近吗”
瞿清一愣。他说“以后不许了。”
夜风才吹散的那点烫意根本不急后面又弥漫上来的汹涌。
瞿清脸烧得厉害,不知为何就想反驳“那次是意外”
“就那一次。”她瞥向季风,小声强调着补充。
“以后不许有这样的意外。”季风顺着她的话往下,“除了我。”
“不然,我会很嫉妒。”
就这样赤裸裸宣告着自己的占有欲。
像是温柔的绳索,一点一点将瞿清圈住,而她甘愿待在其中。
瞿清脸烫的更厉害,泪水已经被他擦拭干了,她在短暂的时间里像是作了情绪过山车,急转直下两次,现在想起来不好意思得厉害,于是说“我回去了。”
“嗯。”季风清浅的应,却没有让开。
瞿清跟着也没动,听到他有些犹豫地问“你刚刚是不是自己误会了,所以吃醋了。”
瞿清没说话。
他声音放得很轻“所以,你是不是也在乎我。”
夜色下的少女唇角有些压不住,心跳几乎藏不住想要吐露心意,她的粉唇却还倔强否认“没有。”
季风却像是没听到她的否认一样,清冷的声音带了点严肃,叫她“瞿清。”
季风好像很少主动叫她名字,尤其是这么正式,甚至带了点严肃。他都是直接走到她面前的。
瞿清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问题。
她不由得站直了“干嘛。”
“你不能总这么没有责任感。”
瞿清被指责得一愣,跟着有些想笑,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之前的大起大落和误会解除,心情莫名很好,她辩解“怎么就没有责任感了,那次是意外。”
“这次也是。”季风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带了点鼻音的腔调蕴含着孩子气的委屈。
瞿清噤声,抬眼去看他。
却蓦的被他低下头,唇瓣贴着唇瓣,挤走中间多余的冷风,一触而过。
像是被在草丛伏击已久的猎豹抓住的小羚羊。
鼻息间是骤然侵入又缓缓弥散的茶香和薄荷香。
瞿清的脑海里有什么一瞬间就炸开了,忘了反应。
“那,”季风说话的语调放缓,压抑不住因为紧张而沉重的呼吸,隔着微弱的灯光和星光看她,“这次,总算了吧”
瞿清的唇像是被雪花贴了一下,极冷的温柔之后是敏感的神经带来的极热错觉。
她完全说不出话,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头顶被吹散的发被轻拂过,意识才缓慢回拢。
季风缓缓放下手“算作今天也很好。这样,我的生日也可以是有意义的纪念日了。”
“清清”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让瞿清几乎做贼心虚的背脊发冷。
她本能的应了一声,做贼心虚地回头,就看到拿着手电筒的瞿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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