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好好的补了觉,适应了时差,那种身处异国他乡的兴奋感和紧张感就抒发了出来。
瞿清白天多数时候跟着夏令营做交流写新闻稿,然后赶在当天发到学校公众号上去。
夏令营闲暇的时间是可以自由活动是我。在保证安全和报备的情况下,大多数同学都三三两两约出去当地玩。
忙里偷闲,瞿清和季风腻在一起,还去旁听了一堂课。
但是金融数学类的东西她实在不懂,于是瞿清在那位教出许多名震华尔街的商界大佬的老教授的课上,睡得那叫一个香,一举帮季风打开了知名度。
课没上完,全班的乃至全系的人都知道来自中国的学霸小男神那个女朋友在教授课上睡觉的事了。
瞿清醒来后简直无地自容。
季风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很贴心地问她睡好了没有。
“睡好了就走,回去了。”季风抬手摸了摸她的耳朵,指尖扫过她睡出压痕的脸颊。
瞿清脸色通红,跟在季风身后,刻意隔了两步远的距离,生怕自己再给他抹黑。
两个人出门前商量过,课后去吃这里非常有名的一家网红法餐。
一路往餐厅的方向走着,季风停下来等了她几次,终于明白过来瞿清是因为无地自容而别扭了。
他站在原地,等着瞿清像只警惕的蜗牛一样缓缓挪过来。
远远地,有人对着这边招了招手,尔后爆发出一声甜到发腻的呼喊。
“季风哥哥”
瞿清脚步一顿,眼角抽了抽,回头看到面前扑上来一只花蝴蝶,径直朝着季风小跑过去。
季风皱着眉瞬间躲开了少女的凑近,眉眼间的嫌弃和烦躁毫不遮掩。
“季风哥哥,”扑过来的女生穿着酒红色泡泡袖短裙,头发用同色系的蝴蝶结别成很温婉的模样,她看起来应该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但是对着季风说话的时候,语气和姿态却显出一种幼态,“你也是才下课吗要去哪里呀我们一起吃饭吧”
旁边等着的金发女生似乎对这个场景习以为常,笑着很耐心地等待着。
季风皱着眉,冷声拒绝“不了,我有事。”
“有什么事呀”女生似乎没有季风冷硬的态度被打击到,脸上短促的失望过后,很快恢复如常,软着声音搭话,“对了,季风哥哥,我有两个知识点上课没有听明白,想请教你一下来着,我们可以找个餐厅边聊边吃啊。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法餐。”
瞿清像是一坨空气,被忽视得彻底。
都不用猜,女友雷达的敏锐让她瞬间洞察了这个女人对季风的意图。而这让她很不爽。
旁人的默许,女生一口一个季风哥哥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在这陌生的环境里,不是第一次上演了。
瞿清承认自己酸了。
季风总介意刘洋和周亥的事,但是她平时和他们连经常联系都称不上,可这些小妹妹世交小名媛可都是真实存在在季风身边,找机会黏着他的。
还有一个一起出国的柳依曦。
撒娇谁不会啊。
瞿清愤愤地咬了咬嘴唇,往前走了两步,抬手就挽上了季风的手臂,看着季风低头望过来的视线,她脸上扬起一个笑,格外幼稚地晃了晃他的手臂“季风哥哥”
故意拖长的语调,还有比对方还软的声线,瞿清喊完,自己都有瞬间的恶寒和想笑。
她死撑着,让自己进入了表演状态,视线像是才看到旁边的女生一样,扫了一下,一脸懵懂又底气十足地开口问,“这位是”
季风垂眸,用一种讳莫如深的眼光看她。
情绪是一瞬间上来的看,做完了才想起她根本没预测过季风的反应,瞿清有些骑虎难下的担忧和忐忑。
她拽着季风的手臂,微微踮起脚尖,凑近他,用几乎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祈求“你配合我一下,好不好不然我好没面子。”
这声音比她刚刚撒娇叫“季风哥哥”的时候更加动听。
季风点头,喉头似乎逸出一声轻笑“不重要的人。”
瞿清一怔,眨了眨眼,余光扫到女生一瞬间难过夹杂着愤恨的神色,有些反应不过来季风这回答是不是在报复她刚刚的做作。
对面的女生几乎想要用目光杀了她。
好在季风在瞿清的目光下稍稍妥协“季文礼合作公司的董事长的女儿,郑言霜。”
自上次的事之后,季风已经很久不叫季文礼爸爸了。
“就又是个配得上你的名媛呗。”瞿清瘪了瘪嘴,没忍住用自己本来的声音靠着季风小声吐槽。
季风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低沉清冷的声音里混合着笑意,说不出的撩人“不装了”
什么叫她装啊。瞿清顷刻间皱了眉,酸溜溜道“原来你们男生看得出来装啊那她也是装的啊,你就没看出来”
季风回答的很坦然“我没在意过她是什么样子。”
还真是坦诚的伤人。
瞿清瘪瘪嘴,原本氤氲的那点酸意被他轻描淡写消解了。
难过和错愕过后,郑言霜才开始出离的愤怒起来。
她还从没见过季风和哪个女生走得这么近,哪怕是柳依曦,她是之前离季风最近的女生,但自从季风被篡改了志愿,被迫和她一起出国以后,季风也对她十分抵触了。
郑言霜以为自己再也没有对手了,直到此刻看着面前穿着一身不知名的衣服,连妆都不化的女生。
再加上瞿清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对着季风用了她自认专属称呼,郑言霜气的不轻。
她最气的是季风没有反对,任由瞿清贴了上去。
这个女人凭什么她也配
于是郑言霜咬着下唇凑近了些,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隐忍地问“季风哥哥,她是谁呀”
瞿清顺着这娇软的声音望过去,挑了挑眉。
季风声音很冷,这次倒是回答了她“我女朋友。”
郑言霜眼底的惊愕和受伤一闪而过。
她的情绪完全写在脸上,即便是季风自己这样说了以后,她扫了好几眼瞿清,似乎还有些不相信,颤抖着唇问“季风哥哥什么时候有女朋友的啊,怎么、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呢”
季风冷沉着声音,终于有些冷的施舍给了她一个目光“我没有义务向你报备。”
郑言霜眼底有着受伤,支吾了一下,没有说出话来。
瞿清觉得这个女生的做派实在是没意思,这点事于是晃了晃季风的手臂,软着嗓音开口,“季风哥哥,我饿了。”
郑言霜喊出“季风哥哥”的时候,季风眼底的烦躁和嫌弃几乎是毫不加遮掩的。
所以瞿清以为他是在反感这个称呼,此刻有想别着他们两个人的意思。
结果季风抓着她的手,尾音带着季风撩人和宠溺的缱绻“去吃饭。”
瞿清愣怔着,看到他眼底的笑意。
郑言霜一脸受伤和难堪看着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走远,身旁的金发女孩用英文问一句这是什么情况,她愤愤地吐出一句她不知道,然后甩手走开了。
走出一段距离。
瞿清勾着季风的手臂,一脸凶狠地瞪他“你这才出国一个月呢,像刚刚那个小妹妹,还有几个呀”
季风侧眸看她,眼底蓄着笑意“我很欣慰,你也会为我吃醋了。”
“你还笑”瞿清被他气笑,想到刚刚自己的幼稚行径,忍不住捏着嗓音不停揶揄“季风哥哥季风哥哥,你们男生不是都受不了女孩子这样撒娇吗”
“看是谁说。”季风看她,深邃的眼底好似有光,“你再叫一声,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瞿清还在叽叽喳喳重复着这个称呼的嘴一顿,忽然品出点别的味儿来,脸瞬间大红。
在美国的第一周就在生理期中度过,瞿清原本预想着和季风做好多事,结果来的第一周,季风就扎扎实实地给她当了一周保姆。
眼看着夏令营进程过半,还没好好享受在一起的甜蜜时光,两个人的心底就已经沉沉压下来一层离别的酸楚。
活动之余,瞿清也把大多数的时间都留给了自己和季风。但是再不舍,短短一周时间也倏忽过去了。
离开前一天,瞿清正在房间里粘着季风依依不舍,季风家的房门被敲响了。
季风正在给她收拾行李,有些是室友托她帮忙买的,还有些是在这的日子季风给她买的,怕她带不下,就另外打包了一个行李箱,明天送行的时候给她带着。
季风高大的身影蹲在地上认真整理着,头也没抬,轻声嘱咐她“去开门。”
瞿清瘪瘪嘴,不情不愿的从季风背上下来。
她才洗了澡,头发还滴着水,打开门的时候,还在笑盈盈地回头和季风搭着话。
门外的柳依曦嘴角蓄着笑意,听到开门声倏地抬头,她才要开口,看着面前这一幕,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震惊过后是难堪,尤其在看到瞿清身上裹着季风宽大的衬衫,头发还滴着水的模样。
瞿清也没想到敲门的是柳依曦。
她话音一顿,脸上的笑意也收敛起来。
尴尬的沉默过后。
柳依曦从失神状态缓过来,她整理好表情,看着瞿清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瞿清,好久不见。我不知道你也在季风他没有告诉我。”
这话说的,好像季风平时有什么事有义务或者都会主动告诉她一样。
瞿清面上没什么反应,神情浅淡的点点头,交代“我刚好夏令营交换过来。要进来坐坐吗或者我帮你叫他出来。”
“不用了,没事”柳依曦的视线已经看到了在客厅地上整理东西的季风,她抬手递上自己手中的盒子,指尖有些发白,“这个,我烘焙的时候多做了一点,不介意的话,你们可以尝尝。”
盒子非常的精美,透明的表壳可以看到里面造型精美的蔓越莓饼干。
说是他们,这分明就是专门给季风一个人做的。
瞿清侧身让开些,喊了季风一声,语气平淡“还是你自己给他吧。”
季风抬起头来,忙于帮她整理行李,又介意着此刻找来打扰这剩下时光的人,眉眼间有些不耐和烦躁。
瞿清直接松开门框,露出门外的柳依曦,走了进来“找你的。”
错身而过的时候,季风直接抓住了瞿清的手腕,格外认真的看向她,眼底有着紧张“我和她没联系,你别误会。”
瞿清眼底有片刻松怔,很快软了下来“我知道。人家找你呢,我去看看卧室有什么能收拾的。”
季风还是有些紧张的看她,直到确定她不是开玩笑的,才缓缓松开来。
他低沉着嗓音解释“我不想最后一天因为不相干的人闹别扭。”
下次见面又遥遥无期,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人和事上。
瞿清又何尝不是呢。
她点头,看着他浅笑了一下“我也这么想,所以你快点解决好不好我还想吃你做的三明治。”
季风面前,她不需要遮掩自己的私心和占有欲。
因为,他本来就是她的。
季风视线幽深,闻言松了手,径直向着门口走去。
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流,没等瞿清走进卧室门口,季风就已经关上了大门。
他脸色不好看,两手空空的,接都没有接。
瞿清脚步一顿,刚刚回卧室整理东西本来也就是个借口。她转个身,直接扑到季风怀里,然后掂着脚尖,吧嗒亲在了季风紧抿的薄唇上。
“给你的奖励。”她说,眼底澄澈的望着季风明显不悦的俊脸,“笑一笑嘛,我也可以学着做饼干给你吃啊。”
季风低头对着她吻了又吻,喉头滚动了一下,明明因为离别积攒的愤怒无处宣泄,对着她却又格外温柔“不用。你好好呆在我身边,比什么都好。”
瞿清红着脸,任由季风狠狠吻着她,然后把脑袋搭在她肩头,像只委屈的大狗狗,闷闷的说“真想这四年很快过去。”
季风在美国只需要读三年,第四年要在这边拿到实习证明,这是学校的规定,而瞿清在国内的大学需要读四年,季文礼一开始就算好了这四年的分别带给两个人的考验有多大。
时间和距离对感情的破坏和侵蚀是无形的,却极其致命的。
瞿清忽然有瞬间鼻酸,她吸了吸气,也抬手抱紧了季风,希望此刻的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也许是期盼成真了,或者对未来的期待让日子变得充满美好幻想和希望,因为有着手机和电话视频的陪伴,分开的时间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瞿清把平时的时间全都放在学业和部门工作上,尽量让自己过得充实且忙碌。
有时间视频和聊天的时候,就会和季风彼此聊一下对方的生活和状态。
期中期末复习的时候,季风只要有时间就会整天整晚的和她视频,两个人一起静默地复习,或者季风指导她学习。
这好像回到了高中时候,两个人明明也没在一个班,孟翼班和文二班隔了那么远,他们不是也一起学习一起努力考了大学,最后走在了一起吗
瞿清很乐观的安慰自己,会好的,时间过得还是很快的,高中三年都这么快过去了,大学的时光也会很快过去的。
而且寒暑假只要有时间还是可以见面的嘛。
刘洋考上的是北方一个排名前五的理工类院校,两个人隔得远了,关系渐渐也疏远些了,好在刘洋总会抽时间关心一下瞿清的日常,也会互相评论下朋友圈之类的联络感情。
偶尔微信或者朋友圈聊天谈到现状,也只是像个旧友一样闲话家常。
刘洋似乎摆脱了高中身处孟翼班那种渺茫和压抑,大学里学的完全是自己擅长和喜欢的东西,所以如鱼得水,一飞冲天了。
周雨眠和他的学校在一个城市,听她说刘洋现在可是学校的甚至他们那个市的风云人物,学校电视台甚至市电视台和报纸都上过几次,明恋暗恋他的姑娘更是数不胜数。
瞿清一面庆幸自己没有失去这个朋友,另一面,也真的替他终于找到自己的方向感到开心。
寒暑假的时候,瞿清多数时间都会回尧光市。
她现在长大成年了,总想着替瞿仕为还有徐姨分担一些,还有就是能和刘洋还有周雨眠赵文强这群人聚一聚。
久不见面,他们每个人都成熟不少,周雨眠和白灵这两个以前天天开口闭口爱豆的小姑娘,也都各自谈起了恋爱,吃饭的时候还会不断地和男友聊着天,一脸的幸福洋溢。
每到这时候,瞿清总是不由得想到季风,然后有些鼻酸。
在学校的时候,她和陈安梨闲聊的时候介绍过自己这群旧友,也知道陈安梨有个牵挂了很多年未果的学长,也在美国。
瞿清又唏嘘又心酸,不由得暗暗下定决心,自己和季风要坚持下去,一定要坚持下去。
这世间,总会有那么一群人,说是傻也好,专情也罢,是会坚持了自己的初心和所爱的吧。
她想,他们会是其中两个的。
季风的学校不是按照寒暑假休息的,所以他只有极少数的时间能够放假,然后回来看了瞿清两次,在这远离尧光市的陌生城市,他找个附近的酒店住着,短暂的相聚之后又是长久的别离。
季风在美国读书之余,还在做着自己的投资,季文礼也总是有意无意让他处理一些季氏在美国的业务,不管季风愿不愿意。而这些总是拖住了他回来的脚步。
这种生活和成长方式对于瞿清这样普通家庭孩子的认知而言可能已经十分超前了,但是对于季风出生的家庭而言,似乎只是很平常的事。
转眼就到了大三。
多数同龄人已经从迷茫和玩乐的心态里脱了出来,感受到生活和社会的压力在靠近,陈安梨一早就决定了出去就工作,所以大三的时候就找好了实习。
瞿清其实也没有继续深造的想法,但是辅导员找她谈过话,说是她的学习成绩之类完全可以考个研究生深造一下。
劝的次数多了,瞿清自己也开始犹豫,她很想问问季风的计划和未来的走向,原本以为熬过这四年会是个结束,他们终于可以结束分离,走在一起,却不想,这好像是一个分叉口。
瞿清其实很想问问季风,如果他决定留在美国,那她就考一个国外的研究生,这样两个人或许可以离得更近一些了,但是想到瞿仕为日益沧桑的面庞,瞿清又会很有负罪感的打消这个念头。
如果季风回国工作的话他是不是要继承季氏。那到时候,瞿清不论是在一个很普通的公司做一个很平凡的岗位,或者还是在学校里几乎没有收入的读着书,是不是都配不上他了。
想到上大学时候季文礼的所为和反对,瞿清忽然有片刻的无力感和迷茫。
好像他们真的是差季文礼几个段位的小将,走到如今,不管是选了哪条路,终究走不出季文礼把他们看死的结局。
电话拨出去,每每那边响起季风疲惫且带着啥鸭低沉的声音,瞿清又会除了关切再也说不出别的。
挂断之后,只剩下她一个人满腹心思。
季风似乎越来越忙,有几次忙到没有时间接她的电话,然后在美国那边半夜时分再打回来。
瞿清问他在忙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又从来不会说,只说让她不要瞎想,别担心。
瞿清又怎么可能完全不多想。
除却心疼,就只有一个人徒劳的猜测,再强压下所有的猜想。
她像是一根被两端缴紧的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崩断。
进入大三,新传的课程陡然增加,权衡之下,瞿清彻底辞去了社团的工作。
社团告别宴的时候,周亥作为新闻社的社长,在宴会上唱了一首喜欢你。明明很没有指向性,他也说是表达自己对新闻社这三年来的喜爱,众人却全都起哄者让瞿清上台,接下了周亥手中的玫瑰花。
台上。
周亥眼尾的泪痣和眼角的笑是熟悉的温和,他叫瞿清“学妹”,然后开口说“我到现在都记得大一刚见到你的时候,你站在人群里实在太耀眼了。很多男生都在讨论这是哪个系的学妹,新学期一定要把她追到手,或者搞到自己社团里。”
“我那时候没想到你是新传的学妹,还能和你共事两年。”周亥说着,跟着台下的人群忍不住笑出声,“这两年,我最幸运的是工作和生活上多了个你,最头疼的也在这里。我都记不清有多少人跑来问我,我们社团的瞿清学妹有没有男朋友,这是要便宜了哪家的狗。”
台下哄笑,周亥唇角也噙着笑意“其实很多次我也想,真是便宜了别人。但是,你才入学时,我见过你当时的男友,我又觉得,他似乎是更好的选择。”
周亥深吸一口气,拎着话筒,游刃有余之下,有些忐忑的开口“不知道你和你男朋友现在”
“还在一起,”瞿清笑着打断了周亥,就当他是好奇,声音里带上一丝疏离,“谢谢学长关心,我们会坚持下去。”
周亥脸上的笑容一滞,很快有些无奈又隐忍地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他连说了两遍,仿佛有些失神“大学能走到最后的情侣都不容易,更何况你们还异国异地。那祝你们能一直走下去,祝学妹能过得永远幸福快乐。”
底下的起哄声戛然而止。
停了几秒,似乎是怕台上的人太过尴尬,有人开始带头鼓掌,紧接着,全场响起了掌声,还有映衬着毕业气氛的欢呼声。
瞿清笑得很平静,回他“学长也一定会找到自己的一生所爱,一直幸福快乐的。”
下了台,不知道谁在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瞿清借口自己忙,提早逃了。
想到刚刚周亥说的话和周围人的起哄,秋季不散的热风吹拂下,瞿清满脑子里只想得到季风。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发给季风提醒他好好吃饭的消息还没回。
大三了,季风直面临着毕业季的种种,他忙到很多时候黑白颠倒,季文礼似乎还给了季风学业之外的压力。
很多时候,季风经常会专注着手头的工作,恍然反应过来自己还和瞿清通着电话,然后把才问过她的问题再问一遍。
或者是,“嗯你说什么,清清”
瞿清望着他染了红血丝的眼底,总是摇摇头,然后让自己笑起来,回他“没事,我说,你别累到了,注意休息。”
挂断电话,瞿清听着另外两个本地室友和男友通着电话,约周末一起吃完饭后去哪里玩,忽然就没由来的心酸。
她很想说“季风我很想你,很想很想”,想说“周围不看好我们的人太多了,你可不可以回来,抱抱我”。
可每次话到嘴边又变成“四年很快就过去了”,“还有一年,很快就能常常见面啦”。
这个很快,连瞿清自己都说得毫无底气。
很多人都不相信瞿清还和季风在一起。擅自猜测她被抛弃了还一个人在坚守,经常旁敲侧击,劝说瞿清说出了国,看惯了花花世界,人心变了是很正常的,让她珍惜“身边人”的,为自己找好退路。
瞿清以前从不相信也不在意这种形式上的证明的,她的存在和情感不需要这些外在的证明。但是说的人多了,还是加重了瞿清的恐慌和不安感。
尤其是在季风没时间回她消息的时候,或者,好不容易接通的那头,传来季风和别的女生交流的声音,说着她并不能很流畅翻译出来的英文的时候。
瞿清承认,她在疯狂的猜忌和晃神之下,更深层次的自卑也跟着心酸蔓延。
她无数次想到柳依曦,想到季风17岁生日宴的奢华,想到季文礼口中那些配得上季风的女生。
她也会想,是不是现在的环境和身边的人,才是季风本来就该走的路接触的人,这才是他该有的人生,而和她的一切过往回忆,都只是富家公子人生的一个小插曲。
瞿清向来不是这样扭扭捏捏猜来猜去的性格,从前看瞿仕为在那样一段糟糕的感情里难舍难分,甚至给自己揽责的时候,她还想,以后一定不要这样,发现对方变心了,不属于自己了,潇洒离开便是。
真到了自己头上她才发现,人真动了心,想要当机立断斩断感情,是这么的难,这么的痛。
她甚至连问季风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一连两天,季风都没有给她发消息。
第一天的时候,瞿清是在等,想着自己不主动,看看季风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她来。
第二天的时候,就全是心灰意冷的赌气。
瞿清捏着手机,反复的看,一整天没有吃东西,胸口像是噎着一根鱼刺,吞不下拔不出,但她像是浑然不觉,想和谁用生命置气一样。
临近傍晚,季风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瞿清正在寝室里发呆,深吸一口气,才感受到眼眶的酸涩。
她接了起来,一瞬间的委屈冲到喉头,堵得她没有说出话来。
那边也静了几秒,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响起一声轻喘,尔后是女生略带试探和询问的声音“喂瞿清吗”
柳依曦。
瞿清几乎是瞬间就听出她的声音来。
她堵着刺的喉头像是被人一下子掐住了,那刺陷进肉里,一瞬间的大脑空白和窒息。,,,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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