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十章秦为何强大？

    嬴政找到了那位叫做程邈的人。

    程邈被关在云阳狱中。当他被带到嬴政面前，嬴政才想起来十年前自己与此人见过一面。

    当年程邈并不知道嬴政的身份，当着嬴政的面八卦嬴政的身世，说嬴政不是秦庄襄王的血脉，还八卦了赵姬与嫪毐生子的事情。

    嬴政听了之后，面色难看，让人将程邈抓了起来。

    程邈被抓起来后，被关在狱中。这一关，就是十年。

    再次与嬴政见面，程邈低着头，态度恭敬。

    嬴政挑眉，缓缓开口问道：“你可识字？”

    程邈低头，声音沙哑地回应道：“识字。”

    嬴政看了眼赵高，他对程邈言道：“随意写几个字。”

    赵高准备好东西，放到了程邈的面前。

    程邈伸出手，拿起蒙笔，蘸了墨水，在竹片上书写文字。

    赵高盯着程邈。

    程邈写了一首诗歌。他写好之后，赵高呈给嬴政看。

    嬴政扫了一眼，神色淡淡，他出声言道：“这不是篆书。”

    程邈开口说道：“这是民间流通的文字。”

    自从被关之后，程邈在狱中生活无趣，只能自找乐趣。于是，他关注起了流通各国的民间新书体。觉得这套新书体既然能流通各国，说明这套新书体有一定的影响。于是，程邈开始收编这些文字，研究这些文字的特点，思考这些文字为什么能在各国流通。

    嬴政问道：“民间流通这种文字多久了？”

    程邈回答道：“至少百年。”

    程邈也是研究之后，才发现这种新书体竟然在各国之间流通了这么久！

    这回嬴政倒是诧异了。

    嬴政目光深邃地盯着竹片上的文字。这种文字太丑了。

    见过程邈之后，嬴政前往兰宫见九真人。

    今日九真人见人，听说嬴政来了，九真人亲自出来迎接嬴政。

    嬴政进殿之后，斜了眼那些剑客。

    赵高有眼色的将那些剑客赶出去。

    殿内只剩下嬴政、胡亥与赵高。

    嬴政开口言道：“朕已经见过程邈。”

    胡亥颔首。

    嬴政又言道：“程邈写了一套文字给朕看。据他所言，那套文字已经在民间流通上百年。”

    胡亥言道：“书同文，应当选择它。”

    嬴政告诉胡亥：“如此文字，不知有何优点？”

    这种文字一点美感都没有，嬴政不喜欢。

    嬴政瞥了眼赵高。

    赵高将程邈写的文字递给胡亥看。

    胡亥接都没接，直接言道：“朝廷颁布公告，给何人看？是给外面那些人看的。只要外面那些人能看明白公告上的文字，理解公告上的内容。公告颁布的意义，便达成了。若是陛下创一套新文字，新文字虽美，可外面那些人不认识。朝廷颁布的公告，便没有影响力，这不利于陛下的统治。”

    嬴政沉思。觉得九真人所言有理。朝廷颁布公告，的确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新消息。若是外面那些人都不认识新文字，那便会有许多人不知道朝廷的动静。民不知朝廷命令，怎么会听从？

    想了片刻，嬴政开口言道：“真人所言有理。朕会让程邈将那套流传在民间的文字整理出来，日后官府的文书，皆用这套文字传达。”

    胡亥满意地点头。

    嬴政打量着面前此人，他缓缓言道：“朕有意收缴天下兵器，铸成钟鐻铜人，立于咸阳宫。”

    胡亥一听嬴政要打造铜人，赶紧摇头言道：“不可！”

    嬴政眯着眼睛问道：“为何不可？”

    胡亥告诉嬴政：“可收缴天下兵器，但不可铸成钟鐻铜人！”

    收缴天下兵器，都铸成铜人，就放在宫里，什么用处都没有，简直败家！

    嬴政问道：“真人以为，该如何处置这些兵器？”

    胡亥不答反问：“贫道问陛下一个问题。秦为何强大？”

    嬴政告诉胡亥：“秦国有明君，秦国重人才。”

    胡亥摇头：“一个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强大，要看其的农业发展。粮足，这个国家便能扛得住灾害。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只要有粮，其民吃得上饭，活得下去，这个国家便能长久存在。”

    嬴政若有所思。的确，自从商鞅变法之后，秦国开始变强。商鞅变法的主要核心是重农抑商，奖励耕战。在外打仗杀敌立功，奖励军功。在内勤奋耕种，也有奖励。

    嬴政颔首，赞同九真人所言。他问道：“莫非真人希望朕收缴天下兵器，用于耕种？”

    胡亥点头：“正是。陛下细想，秦灭六国，统一天下。外面那些民心，并没有归顺大秦。此时陛下便要收缴天下兵器，铸成钟鐻铜人，立于咸阳宫内。天下人会如何看待陛下？必定以为这是陛下在故意示威。天下人会心生恨意，憎恶陛下。”

    嬴政面色微沉，沉默不语。

    胡亥接着言道：“更何况，陛下铸成铜人，这些铜人有何用处？那些铜人立在咸阳宫内，既不能保护陛下，也不能吃用，还占地方。花费巨大人力熔铸而成，只立在咸阳宫内。劳民伤财。”

    嬴政：……

    嬴政发现了，这位九真人看待事情的角度十分犀利，说话也毫不客气。

    上回不许嬴政修建宫殿，也不让嬴政养那些美人。嫌那些美人光吃饭不干活，让那些美人去种地。

    这回不许嬴政铸铜人，嫌铜人没用，还占地方。

    赵高目光深深地盯着胡亥，觉得这位九真人的确有点本事。

    嬴政沉默许久，他开口言道：“真人之意，莫非是希望朕将收缴来的兵器，熔铸为农具，用于耕种？”

    胡亥点头，告诉嬴政：“陛下想，若是朝廷直接收缴天下人的兵器。天下人必定以为朝廷这是在压迫其，因此对朝廷产生不满。若是朝廷收缴天下兵器，铸成农具，方便天下人耕种。天下人必定感激朝廷。”

    “朕知道了。”

    嬴政离开兰宫之后，他将李斯、王绾等重臣叫进宫里。还让人去将扶苏叫过来。

    嬴政将自己与九真人的谈话告诉了他们。

    李斯直接言道：“陛下，秦灭六国，统一天下。理应行新的制度，使用新的文字。外面流通的文字，不知从何时起流传，也不知何人所创。无出处，无作者。大秦若是使用这套粗劣文字，后世人会如何评价？毕竟乃新开始，请陛下慎重！”

    之前嬴政有意让李斯以秦国文字为基础，创一套漂亮的新文字推广使用。这可是影响千世万代，影响后世文人的重要事情。李斯怎会错过这个名垂青史的机会？

    扶苏开口言道：“父皇，扶苏以为，这位九真人所言有理。官文的文字，必须要天下人能认识。只有人人认识官文上的文字，才知道朝廷公布的消息。若是人人都不认识朝廷的官文，朝廷的官文颁布的意义何在？”

    李斯心里不悦，他看向扶苏，从容地说道：“新创一套文字，进行全国推广，如此，天下人便能认识新文字。”

    扶苏摇头：“如此大费周章。有现成流通天下的文字不使用，非要新创造一套文字，花费大量精力向天下人推广，也不知要推广多少年，才能让天下人都认识新的文字。这不利于近期内朝廷颁布公告，不利于父皇统治天下。”

    丞相王绾开口言道：“长公子所言甚是。朝廷需要一套天下人都认识的文字，便于治理天下。如今有现成的文字不使用，大费周章的创造新文字，有这功夫，不如忙些其他的事情。”

    李斯面色微沉。

    嬴政出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让程邈来负责文字一事。”

    看到李斯脸色不好，王绾笑意深深。

    “陛下英明！”

    嬴政看向扶苏，他对扶苏说道：“扶苏，收缴天下兵器一事，你如何看？”

    扶苏告诉嬴政：“扶苏以为九真人考虑周全。收缴天下兵器，熔铸为农具，便于天下人耕种。提高弄农业产量，大秦的国力也会越发强盛。”

    嬴政点头。他看向李斯与王绾。

    李斯摇头言道：“陛下收缴天下兵器的目的，为的是防六国余孽作乱。如今收缴天下兵器，铸成农具，再发给天下人使用。天下人手中有铜器，便可熔铸成兵器！请陛下三思！”

    李斯不同意，王绾就同意。

    王绾出声说道：“如长公子所言，提高农业产量，大秦的国力也会强盛。若是天下人没有好的农具，耕种不方便，就无法提高农业产量。大秦的国力难以快速变强。陛下，臣以为，应当收缴天下兵器铸成农具！提高农业产量，大秦的国力才会强盛！”

    李斯冷眼盯着王绾，跟王绾撕逼起来。

    嬴政静静地听他们吵架，看他们吵得口干舌燥，还让赵高给他们倒水喝。

    眼看外面的竹竿影子已经往西边倾斜，嬴政出声言道：“今日便到此。”

    王绾与李斯停止撕逼，两人最后喝了一杯水，离开了咸阳宫。

    王绾与李斯等人离开之后，嬴政看向扶苏，出声问道：“你觉得这位九真人如何？”

    扶苏言道：“这位九真人适合辅助父皇治理天下。”

    嬴政点头，他忽然问道：“听闻你抓了几个宫人。”

    扶苏告诉嬴政：“父皇，扶苏在调查一件事。待事情调查清楚后，会告诉父皇。”

    “嗯。”嬴政漫不经心地点头，让扶苏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