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吹雨呼吸不稳,这下跟真没了骨头似的, 直接瘫软在任衍胸口, 蛮的来过了, 便开始转柔情攻势。耍横撒娇, 他哪样不会?偏生遇上任衍这个闷的,还是被他勾得束手无策,吃得死死的。
“有点热。”段吹雨伏在任衍身前说。
“你贴着我能不热吗?”
“你身上那么冰, 热啥呀。我就贴。”段吹雨用脸在任衍脖颈上蹭了一下, 鼻子耸耸, 故意道:“哪来的味道这么香, 你来之前是不是跟女人堆里扎着呢?”
说罢还调侃一句:“浪荡子。”
任衍作势推开他的脑袋,段吹雨嬉笑着卖乖:“跟你开玩笑呢。你是不是又换香水了?”
任衍“嗯”了声:“能闻得出来?”
“废话,从我认识你到现在, 你换了三种了是不是?”
任衍挑眉,有些意外。他是有喷香水的习惯,但一般都是往衣橱里喷上淡淡一层,不会直接喷在皮肤上,香水不比香薰, 在衣服上的留香时间短, 味道往往很稀淡。
段吹雨打趣他:“好一个精致的老男人。”
这人嘴巴最是欠, 说三句就要蹦出两句不中听的, 任衍道:“在你眼里23已经是老男人了?那你去找个小的吧,我看上回你生日那天,喂你吃烧烤的那个女生就很不错。”
这话酿了一口醋, 酸唧唧的,听到段吹雨耳里,就分子重组,转成蜜了。
任衍酸着,段吹雨甜着,得了便宜还卖乖:“哪个女生啊,我怎么都不记得了?我们班主任反对我们早恋,不让我祸祸小姑娘。”
“那他同意你跟前家教早恋了吗?”
“我自己同意的。”段吹雨捏着他的手指勾弄,“我不祸祸小姑娘,我就祸祸你。”
两情相悦实在难得,任衍庆幸着,他喜欢的这个少年心里恰巧也有他。不然凭段吹雨这撩拨死人不偿命的功夫,在不轨之徒眼里,十足就是个妖精祸害。
这祸害的嘴唇很红润,任衍的目光在他唇上不经意地掠过,想起方才那温软的触感,想起那一晚的意外初吻。他舔了下嘴唇,既已确立关系,又何必再克制。他也不想克制,干脆一低头,噙住段吹雨的唇角轻轻吮了一下。
这一吮,两人唇瓣连绵相黏,段吹雨红了耳朵,手却攀上任衍的肩膀,闭着眼睛感受他唇上的温度。
任衍的嘴唇贴着他的,心底的欲望昂了头,哑着嗓子道:“不够。”
段吹雨睫毛一颤,知他意,微微张了嘴。他的手紧紧揪住任衍的衣衫,有些紧张,有些兴奋。
任衍刚要更进一步,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两人惊了一跳,段吹雨牙齿打颤,险些咬着任衍的舌尖。两人飞快分开,段吹雨两颊绯红,眼底含着雾蒙蒙的水汽。
他年纪小,血气方刚的,稍稍与任衍亲热一番,身体就有点不对劲。
段习风在门外喊:“吹宝,丁老师叫你下去,他想跟我们一块聊聊。”
任衍一愣,猛地看向段吹雨:“楼下的是你班主任?”
段吹雨“昂”了一声,转过身去,拽拽裤腰带,缓劲。
任衍只觉罪恶,班主任在楼下跟家长交流小孩儿的学习情况,他倒好,在楼上跟这小孩儿厮混亲热。
“吹宝?”外面的人又喊了一声。
段吹雨应道:“知道了,我马上就来,哥你先下去吧。”
“你把任衍哥哥也叫上,辅导你那么久了,他也算你半个家长。”
段习风声音渐远,已经下了楼,段吹雨背对着任衍,嘀咕:“什么狗屁家长,你是我男朋友。”
段吹雨背过身去低垂着脑袋,迟迟不动,任衍推推他:“还磨蹭什么?”
段吹雨弓着的一条腿轻轻动了一下,耳廓浮着红:“再等一会。”
任衍抿唇,了然。
段吹雨非要强调一下:“我起反应了。”他啧了一声,又道:“差点让我哥给吓软了。”
任衍在他腰眼戳了一下:“你怎么老这么不害臊。”
“害臊还能泡得到你?”段吹雨转头睨他一眼,“我要是脸皮不厚一点能撬开你这张嘴吗?”
任衍安静几秒,道:“也不一定。”
任衍一早就有打算,如果段吹雨高考结束那时,他与他之间未断联系,而他又能确定段吹雨的心意,他会在段吹雨踏入大学之后有所行动。他早想过了等待,等段吹雨高考结束,等自己的预想变成现实。
只是他没想到这预想来得这么快,段吹雨对他是有意,还热情似火地表白一腔爱意。
他强忍着不主动招惹,尽管早早沦陷,对这少年无法自拔地心动着,却从没奢望将他拉入自己的世界。他察觉到了段吹雨的微妙变化,只是不能确定那些微变是因为自己。
结果当真是因为自己。他从段吹雨说出“喜欢”的那一天起,就无时无刻不在满心雀跃着。
两人下了楼,段吹雨喊了声:“丁老师好。”
丁启看着他:“在上面磨蹭这么久,是不是不想见我啊?”
“哪有。”段吹雨坐在沙发上,“我要是不想见您,直接跳窗户就跑了。”
丁启不跟他臭贫,转头跟任衍打招呼:“小雨的补习老师?我记得你姓任?”
“嗯,任衍。丁老师你好。”
“哎,你好。”
任衍在段习风身边坐下,低声问:“他是来家访的?”
段习风点头无奈地笑道:“是啊,你算吹宝半个家长,劳驾旁观一下吧。”
丁启一开口就扔出王炸:“小雨哥哥啊,你最近要多关心一下小雨的感情问题。”
这话说得委婉,仔细咂摸就那个意思——你弟弟大概是谈恋爱了。
段习风问:“丁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弟他是不是被您抓着早恋了?”
段吹雨兀地噎了一下,眼神下意识瞟向任衍,任衍的表情也煞是好看,英俊的五官微微扭曲,吃了馊饭似的。
段吹雨忍不住,嗤笑出声,段习风当着老师的面儿,得唱/红脸,瞪着他道:“笑什么笑你?”
段吹雨哪怵他哥啊,嘴角照样勾着,小眼神在任衍脸上刮来蹭去,找乐。
“我跟谁恋去啊。”段吹雨看着任衍说,“别瞎给我扣帽子啊。”
丁启说:“没给你扣帽子,就是让你哥注意注意你,万一你真出去祸害小姑娘呢,就你这模样,那还不是一勾一个准。”
他这话说得直白,不拿段习风当外人,段习风不觉好笑,看向段吹雨:“你没祸害什么小姑娘吧?”
“没有。”段吹雨矢口否认,心道我祸害老爷们儿了。
“我也不是说不让孩子们谈恋爱,十七八岁的年纪了,谈个恋爱又怎么呢,只是眼下的时机不合适。”
段习风应和着:“您说得对。”
“还有。”丁启神色严肃地看着段吹雨,“你前两天是不是躲洗手间抽烟了?”
段吹雨暗道倒霉,承认道:“嗯。”
这下不仅是段习风,连任衍都拿带刺的目光看着他。段吹雨如芒在背,对着他哥不心虚,对着任衍,他虚得眼皮都耷拉下来了。
段习风偶尔也会抽烟,但任衍烟酒不碰,至少与他相识这么久,段吹雨从未见过任衍抽烟喝酒。
“你怎么还抽烟了?”段习风这会是真的在凶他,“你成年了吗你就抽烟?”
段吹雨微微蹙眉,低声道:“就一根。”
那会他在洗手间撞见典奇偷偷抽烟,就顺口问他要了一根,他一直好奇味道,那一阵子又跟任衍冷战着,情绪不好,日思夜想的就容易忧郁。
青春期还没结束,总有惆怅矫情的时候。人不轻狂枉少年,段吹雨自认还是个少年,得趁着中二时代还没过去赶紧轻狂一把。
“你抽烟干什么?”段习风问他。
“我心情不好。”
丁启心说:喏,我就说这小混蛋准是谈恋爱了,还心情不好,指定是因为哪个相好的。
段习风心一软,声音低了下来:“为什么心情不好?”
“因为我犯二,我吃饱了撑的为些芝麻大点的事折磨自己。”段吹雨烦躁地起身,“我再说一遍,我没跟女生谈恋爱,我也就抽了那一根烟,我现在好得很、快乐得很,下回考试也不会再退步。二模拿个第一你们就不会再叨叨了吧?”
丁启和段习风被他好一通呛呛,哑口无言,都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我有点热,出去透透气。”段吹雨撩起衬衣领口扇风,转身往家门外走。
任衍起身道:“我去看看。”
“脾气真不小。”丁启眉目含笑,看着段习风,开玩笑道:“性子跟你一点也不像,别是他妈妈抱错了吧?”
段习风乐了,扶着大腿笑半天:“可能吧,到时候我问问,是不是哪个码头捡来的。”
段吹雨蹲在院子里看花,那是一排还未绽放的花骨朵,听到脚步声,他立刻道:“我真的只抽了一根。”
任衍“嗯”了声,在他旁边蹲了下来。
“你不许怪我。”段吹雨转头看着他,“我知道你不抽烟,你是不是不喜欢别人抽烟?”
“没有。别人抽不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没那么事儿。你不一样,你还在长身体,抽烟有害健康,毛还长齐呢,肺倒是先黑了。”
段吹雨被他逗乐了:“我怎么觉得你在开车呢,你这流氓。”
他满脑子的黄色废料,还好意思说人家开车说人家流氓。
“我就抽了一根,抽不惯,不会抽。”段吹雨不由自主地贴近任衍,胳膊挨着他的胳膊,“那阵子一直琢磨你的事,琢磨得我都变成非主流了。”
任衍嗤笑一声。
“衍哥……”段吹雨搭在膝边的手指缠上任衍的,轻轻勾弄着,“你不理我那阵子我真的可难受了……”
他又可怜巴巴地说着扰人心的软话,任衍招架不住他,手指轻动,也缠上了他的。
“吱呀”一声响,伴着丁启和段习风的谈话声,大门突然开了。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丁老师。”
两人一惊,齐齐缩回手,偏头看向别处。
“没事,以后我们随时电话联系。”丁启走到段吹雨身后,弯腰瞧了瞧那一排小花苗,问:“这种的是玫瑰吧?”
段吹雨道:“昂。”
丁启平时就爱修剪花花草草,抬头看着他问:“你种的?”
“是啊,我种的。”
“你还有这闲情雅致呢。”丁启笑了起来。
段吹雨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朝任衍掠了一眼,半开玩笑地对丁启说:“您不是老觉着我谈恋爱了么,我种几朵拿去哄哄我对象,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丁启和段习风笑成一片,独独任衍这早恋对象,神色淡淡的,视线黏住了段吹雨的脸,钉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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