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又一日, 前来拜艾小岫的人越来越多, 她门口的香火也越来越盛。
最后传来传去, 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只要到她门口拜一拜就会心想事成, 极为灵验。
比如说, 那谁谁家想要给孩子, 刚在她门口拜了拜,回去后, 老婆就立刻怀孕了。
艾小岫听着季伯兮绘声绘色说着她的灵验名声, 简直要惊得吃不下……哦, 吃东西还是能吃下的。
“这也太夸张了, 我现往里塞都不可能这么快怀孕的。”
梅一枚乐道:“这倒是也不错,让主上的名声越来越大了。”
一旁的白尘心却眉头紧锁, “这未必是一件好事。”
他手指像是拈着什么,缓缓道:“这是烈火烹油, 鲜花着锦, 也就格外危险。”
商宗远也沉沉应了一声, “当年我也被人捧得很高, 事实证明,这只会摔得格外重而已。”
梅一枚回过神来, “这么说是有人要害主上了?”
他冷笑一声, “好大的狗胆啊,难道他不知道我们主上是世上唯一的琉璃品吗?”
白尘心淡淡道:“世上每年死的上品高手不知凡几?不是每一个死者都是死于比自己品级还高的高手手上的,总有些方法,杀人不用刀。”
君不梦瞥了白尘心一眼。
白尘心微微阖眸, 开口道:“我很担心主上,因为主上名声传扬的如此之快,若是没有幕后推手,我是不信的,只是不知道背后之人究竟有何目的,要如何对付主上。”
小鱼有些急了,“主上!”
艾小岫冲她安抚地笑了笑,比起众人的心急如焚、为她担忧,她反倒不慌不忙。
“没事,舆论战而已,我没放在心上,说实话,这个世上没人能够奈我何!”
白尘心定定地注视着她。
她坦荡荡道:“舆论战、心理战、三十六计……啧啧,我就算是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我见识多了,不必担心。”
白尘心若有所思:“三十六计……”
艾小岫搓手道:“小事情而已。”
不是她吹牛逼,她要是认真起来,舆论战还有那人什么事儿啊,当她没有战术素养的吗?
她只不过是要做一条开开心心的咸鱼罢了。
艾小岫想了想,看向白尘心,“幕后之人就交给你了,用舆论用得这么厉害,恐怕不是个简单人物。”
白尘心眸色一沉,“是,此人于国有害,于社稷有害,简直祸国殃民。”
艾小岫点点头。
这种古时代的君王都特别忌讳民间的舆论,讲究“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幕后之人敢搞这招,简直是撞在了白尘心的死穴上,绝对死定了。
小鱼皱眉道:“又是那个叫金子赋的吗?”
商宗远不屑道:“金子赋不过是余惟卿养的一条狗罢了。”
白尘心冷淡道:“此人已经关在牢房里了。”
大堂上所有人都顿了片刻,忍不住望向了白尘心。
梅一枚:“你说什么?”
白尘心:“投毒害人是违法的,我报官了,官府便抓了他,把他扔进牢房里了。”
“……”
就连艾小岫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这难道不是一部武侠向小说吗?怎么走一半变成法治频道?
男主还真是总会给她带来惊喜啊。
“不,不是……”季伯兮百思不得其解,“官府还真会抓他?”
白尘心淡淡道:“为何不抓?他犯法了,不是吗?”
“如果你们说武林中犯法的人多了,为什么不抓别人,单抓他,那我只能说,官府从未说过不抓武林人士,只是有些时候抓不到,有些时候抓到了他们又跑了,还有些时候当地官员避免麻烦,才不抓的。”
“总之,违法乱纪终归是要坐牢的。”
白尘心低下头,撇了撇茶叶,慢慢饮了一口茶水。
他淡色的薄唇被热乎乎的茶水一烫,竟泛起了嫣红的色泽。
他抿唇一笑,“诸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知道为何,看到他漂亮的笑容,在座怀有武艺又有些违法乱纪往事之人都觉得背脊发凉。
艾小岫赞赏地看向白尘心。
这也就是只有本书男主能干出来的事儿!
果然是道德楷模。
不愧是禁欲标兵。
大白鹅:【学员,你别往下想了……】
老师怕有一天你的对男主的高光眼镜会砸泥里。
……
他们前几天刚聚在一起讨论过这事,没想到刚过了一日,便传出被艾小岫医治过的人一一死亡的消息。
白尘心等人前去调查,但也跟之前检查酒坊一样,无功而返。
艾小岫仰面躺在榻上,问道:“人真的死了吗?”
商宗远点头,“是。”
白尘心攥紧手掌,“究竟是谁这般目无法纪,肆意残害他人性命!”
艾小岫:“自然是那位希望我名声变坏之人了。”
白尘心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
他偏过身子,专注地盯着艾小岫,“如果,你的羊教被称作魔教,而你被天下所有人当作女魔头,你会如何?”
艾小岫视线根本没从话本上偏离,她淡然道:“没什么啊,对我而言根本不受任何影响。”
“我又不是他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的人。”
白尘心的手握紧,“可是,天下所有人都会误会你。”
艾小岫:“哦,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终于知道了,原来天下所有人都是傻瓜。”
屋内没有人说话,许久,君不梦突然低笑了一声。
居然在这么严肃的时候发笑?!
所有人都忍不住望向了君不梦。
君不梦低声道:“我一直以为我足以不为外物动心,可直到看到尊上,我才明白真正的不动心是什么样子的。”
他摇头,自嘲道:“我还一直有疑惑,尊上究竟为何会是琉璃品,如今我知道了,要练武需要先练心。”
“我自觉如果站在全天下的对立面,是无法做到像尊上这般处之泰然的。”
君不梦感慨道:“我如今才算是真真正正服了你。服你的品性,服你的为人,更服你那颗心。”
梅一枚和白尘心等人看向艾小岫的目光也充满了复杂。
艾小岫:“……”
不,不是,我不就是咸鱼了一下子吗?你们至于如此吗?
艾小岫被他们这么盯着看,在榻上也躺不下去了。
她恋恋不舍地放下这本《簪花郎小史》的话本。
“好了,我去看看好了。”
艾小岫无奈道:“不会什么都没有发现的,只能是你们的手段……嗯,太落后了。”
说罢,她整顿衣装,一挥袖子,准备去看看酒坊和死的那三个人。
……
酒坊位于千山水城的东城,那里水路繁盛,陆路狭窄,艾小岫只好坐船前往。
坐着船前往东城,两岸都是各种酒坊,浓郁的香气飘荡在整条河上,甚至连河水都是带着一股酒的味道,感觉只要在这里深吸一口气,就能醉了。
死者三人都去过的那座酒坊叫作“探花酒坊”,据说是某一任探花郎金榜高中后回乡省亲,路过此地遇上了一个当垆卖酒的女子,一见钟情,在这间酒坊盘桓数日,终于打动了女子芳心,将女子娶为夫人。
自此之后,这座酒坊便改名为“探花酒坊”,传言在这里能遇上自己姻缘,所以这里很受文人的喜爱。
艾小岫上岸后,却发现这家“探花酒坊”门可罗雀。
她进了酒坊,老板正一只手支着脸颊打哈欠,一只手摆弄着算盘。
艾小岫这次出门调查为了掩人耳目,还做了一番伪装。
她穿上青衫,束起了头发,作男子打扮,背后还背了一个书箱,将羊和鹅全都塞了进去。
幸好有黑客同学的帮助,居然离这么近,大白鹅老师都没有发现她的医疗救助站的金手指。
白尘心等人为了不打扰她,缀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老板一看她,立刻精神起来,“哟,客人,您来了啊!”
艾小岫笑了笑,清清淡淡道:“我是慕名而来,不过,这里的客人为何如此稀少?”
老板轻哼一声,“还不是死人闹的,不过,也清闲不了几日了,那些顾客迟早会回来的。”
艾小岫:“哦?”
老板笑眯眯道:“我们家的酒可是全天下独一份,来买酒的也都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迟早会把吓跑的那群小姑娘又都吸引回来的。”
“哎,今日便是那位少年郎来买酒的日子了,您要感兴趣不妨在这里多等等。”
老板:“这位少年不仅相貌出众,而且文采风流。”
“喏,那面墙上就是他喝醉后写下的狂草。”
艾小岫扭头一看,白色的墙面上用黑色的毛笔扭出硕大的几排字……就没一个她能认出来的。
老板笑吟吟道:“还是你们文人惺惺相惜,怎么样,诗写的不错吧?”
艾小岫:“……”
该怎么说呢?你要不说是一首诗,我还以为他在墙上写乐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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