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鑫觉得这不仅不行,而且非常不要脸。
但他没有立刻反对, 因为韩深从窗口转回视线, 很明显谁再BB会被他缝住嘴再拎着脖子踹下去。
可纵然如此, 闫鑫即使是死了,钉在棺材里了, 也要在墓里, 用这腐朽的声音喊出:“老待在别的男人家里不道德的, 嘤, 你还小,你不懂。”
韩深:“……”
陈尘不觉失笑。韩深半垂着手臂坐在椅子上, 朝闫鑫做了个“过来受死”的勾指,随后揪着他衣领一顿象征性的暴揍:“我就待我男朋友家,行不行?”
闫鑫点头:“行行行——”
韩深松开手, 浑然不觉重复这句:“我不回去, 我非跟他在一起。”
他这话单纯跟闫鑫叫板, 被陈尘听见, 心却软的不可思议。走近从背后捞住他, 低声哄:“好了, 跟我在一起。”
说完在他耳尖亲了一口。
在闫鑫的记忆里, 韩深非常讨厌跟人肢体接触, 当初谢之航血撒声乐室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可现在韩深被陈尘这么抱着亲,斜目看了他一眼,跟没事人似的。
甚至,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
闫鑫为韩深的堕落感到痛心:“龌蹉, 下流,我啐!”
“……”
闹着吃完了午饭,还给闫鑫补点了外卖。吃完陈尘看了看表,说:“我出门了。”
闫鑫抬头:“去哪儿?”
韩深从沙发起身,偏头看了他一会,陈尘笑了笑:“去医院,今天很快回来。”
闫鑫刚想问你家里谁出事了?不过看气氛似乎比想象凝重,话咽下去乖乖吃饭。
韩深到门口送他:“行。”
陈尘低头拎着伞骨抖开,余光里是韩深穿的拖鞋。他到自己家来住以后,睡衣和鞋子都现买,感觉挺合适。刚打算下楼了,察觉到拖鞋往前挪动,整个人突然被韩深撞到门上。
亲的一下有点重,韩深说:“回来得晚,晚上就不等你了。”
韩深这话单纯表明自己懒得等人,但说出口却有了旖旎暧昧的意思,还没来得及解释,陈尘已经笑了:“好,洗干净在床上等我。”
“……”
算了,不重要。
韩深认真道:“不许门口坐一下午。”
“好。”
“别让自己受委屈,明白?”
“明白。”
韩深亲他微凉的唇,往脸上捏了捏:“行,给我冲。”
陈尘边笑,边往后退:“我现在动力满满,感觉能绕地球跑两圈。”
韩深看着他下楼。
他俩在门口腻歪这一会,闫鑫在看在眼里了,凑过去挡在韩深跟前想指点两句,没想到直接被不耐烦挡开。
韩深拉开落地帘,快步走到阳台往下追寻男朋友的身影。
闫鑫话全咽回去了:“……”
算了,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棒打鸳鸯遭雷劈。
虽说对陈尘的人品持怀疑态度,闫鑫对他的文化素养还是充满敬畏,往房子四下打量了一圈:“这家一看就很有情调。”
韩深回沙发上仰躺,右腿搭上茶几,左腿曲折踩在沙发垫子,看起来懒得不想动弹。
“我想上楼去看看。”
闫鑫隐约嗅到了书籍的味道,进书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手掌从润泽的木质书柜摩挲过去,书页自然的气味勾进鼻尖。新的旧的都有,尤为陈旧的甚至是线装书,碰一碰页片会化成灰烬。
“这是书?这他妈是古董吧?!”
韩深听见楼板直响,闫鑫兴奋地跑进跑出,跟他描述自己看到的一切。
韩深反应很淡,不感兴趣。
闫鑫说白了新鲜劲儿大,好奇过这一阵就平静了。
而韩深对这间藏书阁从来没有好感。
冰冷压抑,扑着霉味,跟死气沉沉的鬼屋没区别。
想到陈尘从小生活在这种氛围,他心口没由来像被狠抓了两把,怪疼的。
闫鑫下楼来,“这还有什么好玩的?”
韩深说:“哦,有一个。”
闫鑫期待看见几世纪前流传的手写羊皮卷,或者与教科书上文学大家的合影之类,没想到跟着韩深走到了厨房,看到了一只大鳌虾。
“?”
韩深捏着虾钳举起来:“可爱吗?”
闫鑫:“你说呢?有这玩意儿中午还吃外卖?”
韩深:“不吃它。它叫‘清蒸’,我跟尘哥养的宠物。”
闫鑫:“……”
到底是你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
越逛的久,闫鑫对这“书香门第”的敬畏之心越弱,无聊半晌还是直奔老本行:“前几天偶遇了个特别有意思的游戏,打不打?”
“打。”
韩深心不在焉,指尖轻点手机屏幕。
陈尘出门之后,每隔一两分钟会发消息过来。
-我进电梯了。
-到校门了。
-上车了。
-在过桥……
……
类似碎碎念,韩深每句都回了“好”“嗯”,不过现在等了快十分钟陈尘没再发来新的消息。
应该到医院了。
想到他那个倒霉妈和继父,韩深在沙发上烦躁地挪了位置。
闫鑫在电视底下摸索了一通没找到游戏手柄,突然才发现,陈尘家里除了书香味似乎没有别的东西了。安放着少年们青春与热情的海报,篮球,游戏机,奇形怪状的东西,在这个家里宛如蒸发。
尽管布置得这么温馨,却总让人感觉阴嗖嗖的。
打了会游戏,闫鑫实在劝不动韩深,只能自己回家。
一进门正好看见坐沙发敷面膜的沈岚。
韩深住校以后除了放月假一般见不着人。好不容易趁五一假期,沈岚提前交卸了所有工作,休假想跟儿子相处体验天伦之乐,没想到韩深根本不往家里跑。
沈岚忍着怒气:“鑫鑫,怎么,他人还不回来啊?”
闫鑫压力很大。
“呃,阿姨,这个……”
“这小兔崽子现在心里完全没我这个妈了,整天往外跑,心也野了。”
听着沈岚的一顿唠叨,闫鑫乖乖地站着,半晌她往脸上抹着乳液好像回过神了:“又在陈尘家里啊?”
闫鑫:“是的。”
“这俩关系这么好了。”沈岚虽然对陈尘印象不咋地,但碍不住韩深转来这儿就这么个心心念念的朋友,凡事韩深开心就行。
“是啊。”
沈岚越说越气:“哎,你说韩深跟他有什么好不完的?还要住几天?”
“啊这……”闫鑫心态快裂开来。
沈岚指尖不住往脸上打转:“而且,说这话你别笑。阿姨一直觉得陈尘帅得太gay了,就怕韩深跟这小子学坏,你懂吧?”
闫鑫后背直冒冷汗。
您儿子,这……不是学坏的问题,是已然失身的问题。
但联想到沈岚昨晚说的打断腿,闫鑫感觉他沈姨虽然平时看着虎,但涉及底线的问题原则还是非常坚固。
“沈姨你误会了!”护爹使者大手一挥。
这个激动的手势让沈岚吓了一跳:“啊?你慢慢说。”
闫鑫拍拍胸膛:“我今天去看了,深儿在陈尘家里学习呢。你也知道陈尘学习很好,是吧?他俩就单纯的学习。”
沈岚皱眉:“是吗。韩深之前还主动要求住校,也是为了学习?”
闫鑫说:“那肯定是为了学习!韩深这两天没回来,但天天熬夜跟他刷题啊、刷卷子啊,毕竟快高三了,学习压力很大的。”
说完这段话闫鑫腿有点打飘。
这么欺骗白发苍苍的老母亲真的好吗?
沈岚听完这席话,有种不觉之间,孩子已经成熟懂事了的恍惚感。转来附中后韩深一直没能考第一,沈岚还以为他松懈了,没想到平时学习这么用功。既然是学习,沈岚揉着眼霜,一时也找不到宣泄口了。
“鑫鑫,你平时劝劝他,让他不要太累着。”
闫鑫觉得,这话可能劝陈尘,效果更好。
等闫鑫渡劫成功,回卧室把这段经历添油加醋告诉韩深,韩深正在等陈尘洗澡。
当看见那段“天天熬夜跟陈尘刷题学习”的话,韩深咬了咬下唇,从惬意半躺的姿态换成坐。
但坐也坐的不安稳。
陈尘擦着头发出来,径直往床上走,没人。
回头韩深坐在书桌前,挥了挥试卷:“来,一起快乐吗?”
“…………”
日。
陈尘静了会儿:“但这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快乐。”
韩深指间飞快转笔:“因为今晚不可能有别的,你最好还是快乐一点。”
陈尘感觉自己是挖了坑,自己往下跳,还探一只手刨土给自己盖得死死的。
书桌散着一套理综试卷,高中全科课程已经学完了,正在进行第一轮复习。韩深找了套卷子从大题开始写,到物理最后一题最后一小题,卡住了。
韩深考不过陈尘,拉分科目一般是语文。题目难度适中或者偏难时,他的数学、英语和理综能跟陈尘一样考满分。就差语文这几分。
但要是题目难度爆炸,陈尘一骑绝尘,能甩出所有人一大截。
他自己考150,因为实力能考150。
陈尘考150,是因为满分只有150。
很烦。
作为一个不管多废也有万贯家财继承的纨绔,韩深的好胜心没延伸到考试这个领域。但每次成绩单下来,看见自己头顶那个黑压压的名字,会产生跟苏亭柯一样的想法。
能跳级吗?
或者转校吗?
高端局屠杀机器,白衣贤者,至尊考霸,陈尘。
男朋友这层buff都不能让他顺眼一点。
陈尘见韩深无声无息盯了这题半天,似乎不会写,垂着视线问:“要不要我教你。”
韩深掠起眼帘:“不需要,谢谢。”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尘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杀意。
作者有话要说:韩深:你确定你打我也这么打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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