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容说完后就后悔了。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上赶着卖乖求撸的灵宠呢
沈顾容正要找补地说“算了”,就看到他家大逆不道的徒儿竟然真的朝他伸手, 飞快地捏住他的狐耳。
沈顾容“”
沈顾容的狐耳直直立起, 瞪大了眼睛看向牧谪。
牧谪面无表情, 故作镇定地摸了两下, 沈顾容瞳孔微微涣散,一股酥麻从发根灌入天灵盖,接着传遍他的四肢百骸。
他自己扒拉自己的耳朵时根本没有半分感觉,就像是左手捏右手似的,但牧谪那双手不知带了什么奇怪的力量, 只是轻轻一捏,沈顾容腰身一软, 险些站不稳。
牧谪压抑住自己一直在微微发抖的手指, 又大着胆子摸了两下, 才道“果真是冷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 沈顾容的身子陡然瘫软, 猝不及防扑了牧谪满怀。
牧谪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拥住。
沈顾容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 双手攀着牧谪的肩才堪堪没有让自己滑下去。
他艰难道“你你放肆。”
牧谪低头看他, 浑身突然一僵。
不知是不是因为狐耳太过敏感, 牧谪只是摸了几下, 沈顾容已经完全受不住,被摸得浑身酥麻, 腰身发软,涣散的双眸微微失神,羽睫上都凝出几滴水雾, 轻轻一眨打湿轻薄的冰绡。
色气得要命。
一瞬间,牧谪仿佛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猛兽扑了出来,不过下一瞬就被他死死勒住,强行保持理智清明。
他僵直着身体将沈顾容扶着做到了软椅上,讷讷认错“是牧谪冒犯了。”
沈顾容微微喘着,闻言抬头瞪了他一眼,只不过平时那满是威严的瞪视,到了现在在那微红的脸颊,失神的双眸衬托下,硬生生成为了一番惑人的无边美色,撩得牧谪心砰砰直跳。
牧谪只看了一眼就飞快垂下了头。
沈顾容喘了一会,身体中带着燥热的酥软终于缓缓褪去。
理智恢复后,沈顾容又有些尴尬,心想「也只有牧谪这样好脾气的人不生我的气了。」
最开始明明是沈顾容主动提出来要徒弟摸耳朵的,但牧谪真的听了他的话上手摸了,他又呵斥“放肆”,沈顾容
想想都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
沈顾容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道“无事。”
牧谪见他没生气,也松了一口气,微微抬起头来。
只是他一抬头,用余光盯着他的沈顾容骤然一愣。
从方才见到牧谪后,他一直都是低着头或者是满脸通红模样,再加上场面实在是太过尴尬,沈顾容根本没注意到牧谪的脸。
直到现在,他才真真切切地看清楚牧谪宛如脱胎换骨似的脸。
大概是结婴,牧谪脸上那狰狞猩红的胎记已消失不见,露出一张俊秀至极的脸庞,他一身青衣,身形颀长,双凤眼古井无波,如皎月映幽潭。
加上之前那狰狞胎记的对比,越发显得他脸庞俊美非凡。
沈顾容怔然看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喃喃道“先生”
牧谪一愣“什么”
沈顾容一直无神的眸子终于有了些微光,他像是魔怔似的抬起手缓缓抚了抚牧谪的侧脸,呢喃细语“先生。”
牧谪的眸子微微一沉,抬手握住沈顾容的手背“师尊,您在叫谁”
沈顾容微微一歪头,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牧谪的声音重了些“你在叫谁”
你看着我的脸在叫谁的名字
大概是牧谪的手握痛了他,沈顾容眼中的光亮猛地熄灭,他像是陷入一场大梦中骤然清醒,有些疑惑地眨了一下羽睫,含糊地说“牧谪”
牧谪握着他的手不让他撤开,生平第一次对沈顾容露出强横的气势,他一定要问出个结果,冷声问“方才师尊叫我什么”
沈顾容抽了两下手都没能抽回来,眉头轻轻一皱,道“我叫了什么牧谪啊,还能叫什么。”
“不是。”牧谪本来强势得要命,但见到沈顾容这副想要挣脱他的模样,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委屈,他哑着声音,道,“你刚才唤我,先生。”
沈顾容立刻瞪大了眼睛。
在看清楚牧谪那张脸时,沈顾容确实被吓了一跳,因为牧谪的脸和他回溏城的先生十分相似,但若是仔细看的话,轮廓虽然相似,但总归还是有区别的。
就比如他先生并不像牧谪这样面容冷淡,嘴唇也没有这么削薄,若是拎出来五官分别对比,还
是能瞧出来些许差别的。
沈顾容方才只觉得自己愣了一下神,根本不知道自己对着牧谪说了什么,牧谪直接问出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大概震惊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对上牧谪委屈的眼神,沈顾容有些心虚,他干咳一声道“只是头一回瞧见你不带胎记的脸,觉得你和我一位故人比较像,认错了而已。”
牧谪见他回答了,继续步步紧逼,握着沈顾容的手摩挲了两下,轻声问“就是师尊所说的先生吗”
沈顾容尴尬得不行,含糊地点点头。
牧谪说“那我将胎记再染回来,师尊不要将我认错。”
沈顾容愣了一下,才失笑道“胎记还能再染回来吗”
“能。”牧谪强硬地说,“只要我想,就能,只求师尊不要将我和旁人认错。”
沈顾容心道这小子倒是倔强,只好说“好好,下次定不会认错了,你那胎记也省省吧,美的不学偏要学那丑的。”
牧谪得到了承诺,才轻轻放开沈顾容的手。
方才强势逼问的是他,现在委委屈屈的也是他,牧谪抿唇,讷讷道“我之前真的很丑吗”
沈顾容“”
沈顾容古怪地说“你就不能多注意注意,我现在是在夸你好看这一点吗”
牧谪尝试着将额头抵在沈顾容颈窝,在沈顾容把他推开之前,小声说“师尊之前告诉过我,说不必在意皮囊的美丑。”
沈顾容听到他仿佛哭出来的声音,心又软了,无奈地拍了拍他,道“好,不想挨夸是吧,那我往后都不夸你了。”
牧谪“”
沈顾容觉得自家徒弟什么都好,就是爱哭爱撒娇,一点小事心思都敏感得不行,跟个小姑娘似的,也不知道奚孤行那种大老粗的性子是怎么把牧谪带成这样。
若是奚孤行听到这句话,指不定就拔短景剑劈他了。
安抚好徒弟,沈顾容打算一个人出门。
牧谪忙跟上来“师尊去哪里”
沈顾容向林束和借了刀,正在偏头看着刀刃锋不锋利,闻言挑眉道“去找人。”
牧谪一愣,看了看他手中的刀“难道虞州城还有其他妖邪”
沈顾容点头。
牧谪所说的「养疫鬼」的法阵,沈
奉雪有十分清晰的记忆,连细枝末节都一清二楚,沈顾容昨晚的时候翻查到半夜,才终于弄明白。
「养疫鬼」的法阵需要十三只疫鬼确实不假,但最重要的还是催动阵法的那个人。
牧谪将组成法阵的十三只疫鬼驱除掉,但只要有那个懂阵法的人在,那疫鬼要多少有多少,虞州城最后还是难逃一劫。
沈顾容瞥了一眼跃跃欲试想要更过来的牧谪,道“牧姑娘,你不是还要再哭一会吗”
牧谪“”
牧谪脸都绿了“师尊,我我没想哭。”
所以说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摆脱沈顾容觉得他爱哭的这个印象
沈顾容没等他,直接在客栈留了一丝灵力就出了客栈。
牧谪赶忙追了上去,但沈顾容修为比他高了不止多少,一恢复灵力哪里需要再靠他,等到牧谪出了客栈,早就不知晓沈顾容去了何处。
青玉趴在屋檐上满脸懵然,和客栈门口的牧谪大眼瞪小眼。
青玉嘴里的蜜饯还没嚼完,含糊地问“人呢”
牧谪瞪了他一眼。
我怎么知道
两人连忙在整个城池里去寻找沈顾容,但沈顾容八成是隐藏了修为,牧谪寻了半日都没找到,最后只好先回了客栈。
但当回到客栈中,沈顾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沈顾容在林束和房中给他喂药,心不在焉地说“催动法阵的人我没寻到,要么就是他的修为高于我,要么就是他已不在虞州城。”
林束和接过他手中的药,趁热一饮而尽,往嘴里塞了一颗糕点,才淡淡道“这三界修为突破大乘期的又有几个,若他真的修为高于你,早就想方设法地寻找机缘飞升成圣,哪里会做这种损害数千数万人性命的阴毒之事”
沈顾容点头“嗯,八成是跑了。”
林束和轻轻抚了抚唇,若有所思“也不一定。”
“什么意思”
林束和似笑非笑道“指不定,那人已经死了呢。”
沈顾容的手一顿“什么意思”
“桑罗敷将你掳去的破庙,离虞州城只有一刻的路程,但离闲云城却南辕北辙,我御风而行也要足足半个时辰。”
沈顾容诧异道“你说催动法阵之人便是
桑罗敷”
林束和点头。
沈顾容若有所思,电光火石间突然想起了被自己一直忽视却很异常的一句话。
桑罗敷见到他时,说了一句“圣君受雷罚加身,灵脉被封,现在同凡人无异。”
沈顾容被天道降下雷罚一时,偌大个离人峰也只有他的师兄和妖主知晓,其他人都只是觉得那道雷只是牧谪的元婴雷劫,并未放在心上。
那桑罗敷,又是如何知晓他受了雷罚的
沈顾容道“师兄”
林束和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直接道“不可能。”
沈顾容一愣。
“十一,你就算质疑谁也不能质疑我们。”林束和捏着一颗蜜饯,随手丢给沈顾容,淡淡道,“离人峰的弟子中,虽然厌恶你的人不少,但却不会做出这种下作之事。”
沈顾容沉默了一下,才道“我并非质疑师兄们,只是怀疑”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怀疑那埋骨冢的魔修是不是要出来了”
林束和脸色一寒,手中的糕点猛地被他纤细的手指捏个粉碎。
沈顾容“师兄”
林束和默不作声地撩起沈顾容的袖子将他指尖的点心渣子擦干净,慢条斯理道“他出来了你便趁机会杀了他,担心什么”
沈顾容差点把袖子甩林束和脸上,蹙眉道“可那神器”
“管神器去死。”林束和嗤笑一声,道,“你只管杀你的,万事掌教给你兜着。”
沈顾容“”
我还以为你会说“万事我给你兜着”呢。
沈顾容将被林束和弄脏袖子的外袍脱下来扔到一旁,没好气道“若是掌教师兄给我兜不了呢”
林束和无辜地说“那我可管不了,别找我,我只是个柔弱的医师。”
沈顾容“”
沈顾容瞪他一眼。
这时,牧谪从外面敲门进来,脸上的神色一言难尽。
沈顾容看到他,道“来的正好,给我一件你的衣裳。”
牧谪本来还想问沈顾容有没有抓到那催动法阵的人,一听这句话耳根一红,讷讷道“我的、衣裳”
沈顾容不明所以“你没带换洗衣物”
牧谪强行绷着脸,面无表情地从储物戒中拿出来一件从未穿过的离
人峰山服递给他。
离人峰的山服也不知道是谁定做的,品味十分虞星河,晃眼的黄衫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抓住所有人的视线。
沈顾容嫌弃地看了看,但马上就要离开虞州城,他也没怎么挑,从牧谪手中勾过来那身暖黄衣袍,随手披在肩上系了系腰封。
林束和在一旁双手环臂,啧啧称奇“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头一回瞧见你穿离人峰山服,啧,若是师尊知晓,定会瞑目了。”
沈顾容古怪地说“师尊还没仙去吧。”
林束和想了想,“啊”了一声,道“也对。”
沈顾容“”
你到底是不想回离人峰,还是已经被师尊逐出师门回不去了
定好了半个时辰后回闲云城,牧谪便前去寻虞星河。
虞州城在凡世是国家的主城,虞国王室的宫殿就在虞州城的最当中,前方有一座高高的白塔,十分好寻。
牧谪掐着隐身法诀潜入了王宫中,循着虞星河身上的灵力很快就寻到了他。
一处寝殿前,虞星河坐在台阶上,抱着膝盖微微垂头,看着好似在发呆。
牧谪蹙眉走过去,道“虞星河,怎么还不回去”
听到声音,虞星河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一看就是哭过的。
虞星河性子欢脱,在离人峰这么多年,哭的次数比吃饭还要频繁,不过那往往都是假哭居多,而这次,他满脸疲倦和绝望,眼眶红得要命但却没有再掉眼泪。
牧谪一怔,坐在他旁边,低声道“出什么事了”
虞星河声音嘶哑,讷讷道“我阿姐出了事,医师说她性命垂危,就算能救回来八成也下不了床。”
牧谪拧眉“灵药也无用吗”
虞星河又把头埋进了臂弯间,闷声道“听说是被鬼气所伤,寻常灵药无法驱除。”
他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但还是被强行忍住了。
牧谪响起那十三只疫鬼,想了下,才道“带我去看看你阿姐。”
虞星河点头,恹恹地说好,也没问什么,起身带着牧谪进去了寝殿。
里殿,床幔垂下,一股浓烈的药香扑面而来,还裹挟着一股十分奇特又熟悉的气息。
牧谪眉头轻轻蹙起,九息剑在他腰间小声说
“我能吃吗”
能让九息剑引起食欲的,八成又是十分诡异的东西。
虞星河走上前,轻轻将床幔撩开一角,露出榻上人的脸。
虞星河的阿姐和虞星河的面容十分相似,她双眼紧闭,脸色泛起垂死之人的灰白,仿佛再也醒不来。
虞星河看了一眼后,眼眶微红,似乎又要哭。
他抽噎了一声,还没将哭声憋回去,榻上的女人猛地张开眼睛,冷冷道“再哭就给我滚出去”
虞星河哽咽一声,立刻不敢哭了,他拼命摇头“阿姐,我没哭。”
虞行云用手肘撑起身体,半坐着靠在软枕上,她眉目间全是气势骇人的英气,果真如同虞星河所说,是个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
虞行云正要骂虞星河,余光扫到后面的牧谪,愣了一下,也不觉得什么男女之防,微微一颔首,道“这位是”
虞星河忙说“这是我小师兄,牧谪。”
牧谪的视线一直微垂着,他行了一礼,道“叨扰了。”
虞行云冷冷看了虞星河一眼,斥道“没出息的东西,等会再收拾你。”
虞星河眼泪又差点下来,又怕被阿姐当着牧谪的面揍,勉强稳住了。
牧谪颔首道“我曾在离人自学过一些医书,若是不介意的话,我来为您诊治一二。”
虞星河将衣袍披在肩上,她明明这番虚弱的模样了,动作却十分离索,她微微挑眉,道“不是说修道之人不能干涉凡世的生死吗”
牧谪淡淡道“敌国都能用修道的下作手段伤人了,我只是探一下脉,并不过分。”
虞行云认真看了他半天,才洒脱一笑,道“那就多谢这位大人了。”
牧谪“不敢当。”
虞星河听到牧谪会医术,忙拿过来小手枕递给阿姐。
虞行云“啧”了一声,直接挥开他,不耐烦道“矫情唧唧的,我不用,滚一边儿去。”
虞星河“”
虞星河只好蹲在一旁,看牧谪给自家阿姐诊脉。
他小声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医术啊”
牧谪瞥他一眼,道“在你爬树掏鸟蛋的时候。”
虞星河“”
虞行云冷声道“虞、星、河。”
虞星河立刻道“阿姐我错了我以
后再也不掏鸟蛋了”
虞行云险些被他气得吐出一口血来,一指门口,道“门外蹲着去”
虞星河连忙跑出去,不敢碍他阿姐的眼。
牧谪得了清净,闭眸将灵力输入虞行云的身体中,缓缓谈了半天,才在她的心口处寻到了一抹黑雾。
那是疫鬼的气息。
牧谪一惊,他明明已经将疫鬼悉数杀光了,这鬼气是从何而来
九息道“若无差错的话,她应该是养疫鬼之人所选出来的母体了。”
牧谪在神识中问九息“母体是什么意思”
“就是最有可能在这座城池中活到最后的人。”九息,“所以才会被提前注入疫鬼的灵力,到时候法阵一开,加之母体,事半功倍。”
牧谪面如沉水。
若是他们没有来虞州城的话,那“养疫鬼”的法阵大成,整个城池都会被疫鬼所屠戮,最后剩下唯一一只成功的疫鬼。
那就是虞行云。
当年的虞星河之所以那般怨恨沈顾容,八成也是为了这个一直被虞星河视为支柱的阿姐。
亲眼看着自己的阿姐变成屠戮本国城池的疫鬼,可想而知虞星河心中到底会怎样绝望了。
牧谪轻轻睁开眼睛,看了虞行云一眼。
哪怕知晓自己命不久矣,虞行云脸上依然没有丝毫绝望,她对上牧谪的眼睛,微微一挑眉,道“如何你是不是也要说我活不过今晚了”
牧谪一怔。
虞行云道“七日前,医师都这般告诉我,可我依然活到了今日。”
牧谪看着这个眉目间早已有了死气的女子,微微垂眸,道“我能救你。”
虞行云笑了一声,道“还是免了,你们修道之人同我们凡人若是沾了因果,恐怕日后飞升雷劫会多挨一道。”
牧谪道“我不在意这个。”
他只是在意任何一个能对沈顾容产生影响的苗头。
虞行云也没多说这个,只是道“你是来寻星河回离人峰的吧”
“是。”
“那就带他走吧。”虞行云道,“我与虞州城共存亡,他自小就被我父亲送去了离人峰,说是他和圣君有什么大机缘,或许能得到神器救我虞州城于水火。”
“可他到死都没等到神器。”虞行云说着,嗤笑一
声,“能救人于水火之人,只有我们自己。依靠神器来救命的,是最彻底的无用废物。”
牧谪看着她,觉得十分匪夷所思。
前世虞星河临死前都还在惦记着神器,妄图想要从沈奉雪手中夺得神器来救回自己的家国,救回自己最重要的阿姐。
和虞行云这句话一对比,倒显得可笑又可悲了。
虞星河一生所求,竟然是虞行云最为唾弃的。
牧谪看了她许久,才微微一颔首道“得罪了。”
虞行云一怔,就见到面前的少年突然拔出腰间的剑,眼睛眨都不眨地刺入自己的心口。
一道血痕猛地溅出。
片刻后,牧谪握着剑走出了寝殿,虞星河依然坐在石阶上盯着虚空边发呆边掉眼泪,听到脚步声连忙将眼泪一抹,爬起来焦急地问“怎么样了我阿姐还有救吗”
牧谪道“嗯,已经没事了。”
虞星河一怔,连声谢谢都没来得及说,疯了似的跑到了寝殿中。
床幔遮掩下的虞行云轻轻闭眸,一直萦绕在她眉目间的死气骤然间消散了似的,一点都没有留下。
虞星河抖着手摸了摸虞行云的手,发现那冰凉仿佛死人的手已经重新有了温度,手腕的脉搏跳动也异常有力。
虞星河虞星河紧提了一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彻底没忍住,当着虞行云的面“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被吵醒的虞行云睁眼怒骂道“混账小崽子你找死吗信不信老娘一剑劈了你”
虞星河哭得更大声了“阿姐阿姐是我回来迟了若我早日回来,你就不会”
虞行云根本一点都没有从生死关头徘徊数日终于回到人间的庆幸,她揪着虞星河的耳朵骂他“早日回来又怎么样早日回来给我收尸吗废物东西,给我滚还有外面你那什么小师兄大师兄的,也给我一起滚”
虞星河眼泪瀑布似的往下流,不顾虞行云的辣手暴打,死死抱着阿姐的脖子“哇阿姐”
虞行云躺了这么多天,终于能下床,第一件事就是把她亲弟弟打了一顿。
一刻钟后,虞星河眼泪汪汪地走了出来。
牧谪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看到他出来想要说话,截口道“多余的话,,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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