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愣着干嘛

    这是防盗章。小天使, 如果看到我就代表你的购买比例不足哦。  楼不归小声叨叨了半天, 才慢吞吞地回答奚孤行的问题“十一心境应当还未落下大乘期,但他识海损害太过,难免会有心魔, 药石难医。”

    奚孤行还在瞪沈顾容, 一眼一眼又一眼, 不满几乎要冲破头顶。

    听到楼不归的话, 他眉头皱得死紧, 冷声道“他大乘期已是大圆满, 原本用不了多久便能飞升成圣, 现在”

    现在平白得了一身的伤,且还生了修士最不该有的心魔。

    他一边气一边替沈顾容愁得慌, 一偏头却瞧见沈顾容正在抬手去捏桌子上的枣泥酥。

    奚孤行“”

    没心没肺的蠢东西。

    他抬手打了一下沈顾容的手背,“啪”了一声,骂他“不归的东西你也敢吃, 你走火入魔脑子还能进水吗”

    沈顾容缩回了手, 垂着眸子没反驳。

    奚孤行平日里大概总是被沈奉雪呛,此时他这般安分, 他竟然一时间无法适应。

    回想了这几天沈顾容的异样, 奚孤行扫了沈顾容一眼, 觉得现在乖顺听话的师弟倒是比之前顺眼得多。

    虽然一样混账。

    扫见沈顾容的视线一直往枣泥糕上飘,奚孤行索性从芥子中拿出一小包灵药扔给沈顾容让他当蜜饯嗑。

    沈顾容解决了“夺舍被烧”这一难题,整个人都放松不少,眉目间也没了之前故作出来的漠然, 垂着眸慢慢地捏着灵药当糖豆嗑。

    奚孤行原本觉得一个废医修楼不归都够他烦心的了,没想到现在又来了个走火入魔沈奉雪,他突然有种预感离人峰式微没落指日可待。

    奚孤行不耐烦地问“那牧谪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顾容终于有了理“我不记得了。”

    奚孤行被他气笑了“你难道就想用这句话来敷衍我沈十一,牧谪和疫鬼定然有牵连,你也应该是知晓的,你这般遮遮掩掩,难道真的要置整个离人峰安危于不顾吗”

    沈顾容沉默了一下,道“牧谪不是疫鬼,对离人峰也不会有威胁。”

    奚孤行道“可他肯定和鬼修有关系。”

    沈顾容眉头一皱,抬手按住了额头,故技重施“可我真的不记得了。”

    奚孤行“”

    楼不归看到他揉眉心,连忙去翻药箱拿丝绸小垫枕,打算再给沈顾容诊脉。

    奚孤行拦住他,冷冷道“别装,我不吃这一套。”

    沈顾容索性直接趴在了石桌上,闭眼装死。

    奚孤行“”

    楼不归慌得不行,在原地急得团团转“十一,十一十一”

    他取出怀里的赤色玉髓,指腹一抹便要开口。

    奚孤行手疾,一把夺过楼不归的玉髓,怒道“楼不归”

    楼不归疑惑看他。

    沈顾容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瞥了瞥,发现一向见谁怼谁的奚掌教竟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捏着楼不归的玉髓死都不给他。

    奚孤行冷着脸“师尊闭关多年,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叨扰他。”

    楼不归说“可是十一现在走火入魔,身受重伤,若是师尊知晓”

    他没敢说下去。

    离人峰前任掌教宠沈奉雪宠得让人看得牙酸,甚至让人一度怀疑沈奉雪是不是掌教的私生子。

    奚孤行眸光微沉,想起来自家师尊对沈十一的无底线纵容,一言难尽地看向趴着石桌上沈顾容。

    沈顾容依然装死,大概猜出来了离人峰前任掌教对沈奉雪十分特殊,而目空一切的奚孤行很惧怕自家师尊,所以才会拦住楼不归唤师尊出关。

    奚孤行狠狠瞪了沈顾容一眼,哪怕知道沈顾容是为了躲避他的问题而使出苦肉计,他也不能继续追问。

    万一师尊真的出关,沈奉雪轻飘飘一句话都能让他褪一层皮。

    虽然按照沈奉雪的性子,根本不屑告状。

    奚孤行恶声恶气道“别装了,我不问了就是,只要你能保证牧谪不会出任何问题。”

    沈顾容在指缝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确实不会追问,这才慢悠悠坐直了身体。

    “我保证。”

    奚孤行见他真是装的,气得差点拔剑砍他。

    临走时,奚孤行在楼不归的院子里拔了几根治疗伤势的药草,像是喂猪一样直接塞到沈顾容的嘴里。

    沈顾容“唔”

    他被苦得正要吐出来,奚孤行就道“疗伤的,吞了。”

    沈顾容只好拧着眉头吃了一棵,吐了吐舌头,含糊着说“好苦。”

    奚孤行眉目间的憋屈终于消散了些,他皮笑肉不笑“良药苦口,继续,吞。”

    沈顾容吃完一棵后发现体内灵脉的灵力顺畅了许多,只好拧着眉头又吃了一棵。

    奚孤行双手环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沈顾容摸了摸唇,捕捉到奚孤行眼中的揶揄之色,皱着眉头道“你该不会是在报复我吧”

    奚孤行“啧,竟然看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走火入魔把脑子也走空了。”

    沈顾容“”

    两人正说着,收拾好茶具的楼不归在院子里扫了一眼,突然说“我的药少了两棵。”

    奚孤行一听暗叫要遭,一把抓住沈顾容的手腕,朝还没反应过来的楼不归,道“我们先走了。”

    说完,两人直接就冲了出去。

    沈顾容还在疑惑,就听到身后传来楼不归的一声“站住。”

    还伴随着一声剑出鞘的声响。

    楼不归虽然性子温吞丧气,但对他院中的药物十分珍视,要是有人敢随意拔他的药,就算是师兄弟也敢拔剑千里追杀。

    但只要跑得快让他追不着,过半天他就能彻底忘了这茬。

    两人飞快从白商山到了长赢山,奚孤行大概还对沈顾容心有怨气,把他带回来后,一句话不说直接拂袖而去,看来气得不轻。

    沈顾容也不叫他,省得挨骂。

    他将一颗灵药弹起,准准地落在口中,慢条斯理地在长赢山走了片刻,最后终于成功迷路在山间。

    沈顾容自小长大的回溏城并不大,林林总总约摸有几百户人家,依山傍水,道路极其好认,可即使如此,他每月也有一两次迷路在陌生街头。

    连自己家都能迷路,更何况是初来乍到的离人峰了。

    平时迷路,沈顾容总是待在原地等着他兄长来寻他,现在他本能地寻了个地方坐下,微微反应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他兄长根本不在这里。

    无人来寻他。

    沈顾容坐在一块巨石上,仰着头看着天际飞过的孤雁,轻轻叹了一口气。

    造孽啊。

    他靠在巨石上半躺着,微风吹来吹得昏昏欲睡,没忍住打了个瞌睡。

    这一睡,便是一下午。

    等到他再次醒来时,微微抬头便扫见不远处走过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牧谪。

    牧谪小脸有些苍白,他应当是从离索处出来,嘴唇发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沈顾容终于瞧见活人了。

    他抬手将双眼上的冰绡扯下,团成一团塞到袖子里,眸光涣散地扶着石头站了起身。

    没一会,脚步声走近,牧谪茫然的声音响起“师尊”

    哪怕近在眼前,沈顾容都人畜不分,他道“好些了吗”

    牧谪抿着唇点点头。

    他刚去离索处探望,扫见离索身上的伤又被吓得不轻,好险离索并没有大碍,也没怪他,牧谪才终于放下紧悬的心,心不在焉地出来了。

    沈顾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毫不客气地朝着牧谪伸出手。

    他不想让别人知晓他连路都认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暴露自己眼瞎的事。

    牧谪被他虐出了心理阴影,一看到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就本能地就往后退,眼中本能地出现那种熟悉的厌恶和恐惧。

    只是他刚缩了缩手,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沈顾容似乎暂时没有打算再继续折磨他了。

    昨天晚上利用竹篪对他耳朵和精神的摧残折磨,不算。

    牧谪轻轻吸了一口气,紧绷的心神缓缓松了下来。

    牧谪尝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对上沈顾容失神的双眸,头一回主动开口,低声道“师尊眼睛怎么了”

    “扶我回去。”沈顾容说,“师尊瞎了。”

    牧谪“”

    回想起之前沈顾容瞎子似的在床上摸索半天的情景,牧谪这才意识到自己师尊双眼覆着的白纱或许并不是故作高深。

    他尝试着握住沈顾容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牧谪还是本能怕他,心中那残留的怨怼还是让他不敢轻易放下之前被虐待的芥蒂。

    牧谪正在胡思乱想,沈顾容突然将肩上的鹤氅勾下,摸索着披在了牧谪肩上。

    牧谪一怔,茫然看他。

    沈顾容垂眸看他,眸光涣散“冷”

    长赢山常年炎热,哪怕腊月也能身着单衣,沈顾容一件厚厚的大氅劈头盖脸落在牧谪身上,那热意直接让他额角出了些汗。

    牧谪刚才还在思考昨晚他突然听到的那串奇怪的话到底是什么,突然被打断了所有思绪,他本能地想“这又是什么折磨人的新法子”

    这个念头一浮上来,他就尝试着一点点掐灭了。

    不知道为什么,牧谪总觉得现在的师尊和之前的好像不一样了。

    牧谪抬头看了看沈顾容苍白的脸色,又很快低下头,听话地牵着沈顾容的手往泛绛居方向走去。

    长赢山太过酷热,牧谪走了没几步额角的汗水就滴了下来,他对沈顾容心存畏惧,不敢擅自拿下鹤氅,只好尝试着运转体内那微弱的灵力,想要消除身体的炎热。

    沈顾容自从到了沈奉雪的身体中,没享受过大乘期的修为,倒是将那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反噬伤受了个遍。

    他体虚病弱,在长赢山也有些发寒。

    他冷,也本能觉得其他人也冷,方才感受到牧谪的手哆嗦了一下,也没多思考,本着温暖小主角的心思把鹤氅抛给了他。

    沈顾容还在心想“感受师尊如火的热情吧小崽子。”

    刚好听了个正着的牧谪“”

    牧谪要被师尊的“热情”给热晕了。

    牧谪身体瘦弱,被那件厚厚的鹤氅压得走路都困难,衣袍都拖在地上,十分累赘。

    若是沈顾容此时能瞧见,定然能扫见牧谪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只可惜他眼瞎。

    且还在心中幻想小主角定对他贴心的举动十分感动。

    牧谪满脸冷汗地终于将沈顾容带到了泛绛居,艰难地把肩上宽大的鹤氅取下来递给沈顾容。

    “多谢师尊”牧谪的话几乎是从唇缝里飘出来的,“体恤。”

    他被热得脸上全是汗水,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好像有些中暍了。

    沈顾容走进了内室,还在说“喝茶吗”

    牧谪看了看小案上温着的滚烫热茶,眼前一黑,直直栽了下去。

    沈顾容摸索着拿出冰绡覆在眼上,自顾自地倒了两杯茶,转身正要喊牧谪,就扫见脸朝地躺着的晕团子。

    沈顾容“”

    这又是鬼修暗杀

    掌教师兄救命

    牧谪还没说话,离索就偏过头来,拿起折扇敲了虞星河一记,笑骂道“小崽子,背后道人是非也不知道小声些。”

    虞星河被敲了也不疼,还在那说“星河说的是真的,师兄一直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看样子好像”

    他歪头想了想,说出了个大逆不道的词“怀春的少女哦。”

    离索“”

    牧谪“”

    牧谪悄悄往窗边挪了挪,省得虞星河挨打时波及到自己。

    片刻后,虞星河眼泪汪汪地捂着被敲的头顶,抽噎道“师兄,星河知错了。”

    离索被他逗笑了“打疼了”

    其实没多疼,但虞星河一向知道什么模样能让人更心疼他,抽抽搭搭地点头,奶声说“可疼可疼了。”

    离索笑了半天,招手让他过来,虞星河委委屈屈地过来了。

    离索给他揉了揉小脑袋,哄他“还疼吗”

    虞星河这才眼睛弯弯,趴在离索腿上,说不疼啦。

    牧谪抿着唇,一边漫不经心地抚着沈顾容的羽毛一边将视线方向窗外,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沈顾容歪头看着,不知为什么突然莫名感觉小牧谪好像在难过。

    牧谪盯着外面的通明灯火出神,突然感觉一直温顺让他抚摸的小鸟不知又在闹什么,躲开他的手,扑扇着翅膀往旁边飞了一下。

    牧谪瞳孔骤缩,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慌再也藏不住,险些不受控制地伸手把那只鸟攥死在掌心。

    他搭在桌上的手在微微发抖,大概知晓自己的想法不对,牧谪强行将心中平地而起的暴戾压下去但那并不容易。

    那股想要将妄图逃离他掌控的东西全都摧毁的戾气冲刷他的脑海,牧谪的瞳孔在一瞬间骤然闪成散瞳,宛如之前的疫鬼附身一般。

    不过只是一瞬,那浸水似的瞳子立刻恢复如初。

    牧谪突然感觉身心俱疲,连想要逃开他的沈顾容也不想管了。

    “随他去吧。”牧谪心想,“本就不是我的东西,到最后也不会属于我。”,,网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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