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何必应下他?”等人走了,迟行才开口问了句。
章山是武将,身后却无世家支撑,当年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被提到了禁军统领的职位。
这样一个人,可用,但是不一定非用不可。
“用的上。”太子殿下收回看着桌子的视线,起身在背后的墙上某处轻敲了敲,墙壁后陷,露出一个原本隐藏在暗处的一个小格子来。
小格子里面放着一个木盒子,十分精致小巧。
太子殿下伸手将其取了出来,打开盒子,将里面的药丸取了一颗出来,又合上木盒,将余下的两颗放了回去。
迟行早早拿了一个新的玉瓶子侯在一旁,将那颗药收在了瓶子里面。
“可要早些送过去?”
“不必,再等等。”
好戏总要开锣,才能逐渐走向精彩高.潮。
若是现在就将东西送过去,只会打草惊蛇,也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
该救的人,他自是不会迟疑,可是本就有错的人,要救,便要有被救的价值。
“扶云城那边传了消息过来,那边那位程大人,已经上路了。”迟行思及今日收到的飞鸽传书,便又禀了句。
“褚大人派去的人已经暗自审过,没露什么风声出来,我们的人帮着扫了个尾。
来国都的路上,可要派人护着些?”
毕竟若是轻易让对方得手,这私下的审问对方便有一定几率猜得到。
“让暗卫跟着,尽力将活人压进刑部大牢。”长身玉立的男人缓步去了窗边,神情平静。
戴抚巡一案,三堂会审结案判刑,却被法场劫人翻案,又牵扯到程家远亲,所以后续的事情,皇帝必定不会让三皇子再接手。
大理寺那边,也要不起这个人。
所以,这人,只要到了国都,便一定能进他刑部的大牢。
到时候,他还有事情,想从那位程大人口中问出。
“算算日子,御史中丞大人这几日也将要回国都了。”迟行收了瓶子,去将花瓶里的花摆正了几分,是今晨伺候的宫人新换的花枝,大红色的蔷薇。
太子殿下看了一眼,而后微垂了眼眸。
那花,曾是那个人的一生挚爱。
红色热烈,蔷薇绚烂,最后那个人走的方式,也让人印象深刻,多年无法消弭。
“听说,那位程大人在路上受了伤,被抓住的刺客,身上带了羽毛徽记。”
羽毛徽记,是羽阁的标志,江湖上如今是羽萧两阁独大,萧阁不参与江湖纷争,消息网却是一流,但是羽阁不同,对方几乎掌握了大半个武林的暗杀网。
若是有雇主,那还有活命的可能,羽阁接了单子,只出一次手,生死有命,那人若是花的钱够多,请来护卫的人够厉害,也能保了命去。
若是因为得罪了羽阁,那必定是天涯海角,誓死方休。
那位御史中丞大人只遇上了一次截杀,而后便一路安稳,看来,羽阁极大概率便是受雇于人。
太子殿下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动,羽阁的那位幕后主子,他也曾有过一面之缘。
若是那人,为何突然动程家,其中缘由,便值得让人深思了。
书房。
“小,”麦芽凑过去准备轻声唤自家主子,却在称呼将要出口时被青禾微瞪了眼,才极快改口,“殿下,莫要盯着书瞧太多时候了,小心眼睛干涩。”
“无妨。”褚雨正看到兴处,并不愿意丢开书来。她看书的姿势伤眼,却又偏爱伏在榻上,将书摊着,随手翻来细瞧。
书房恰好有一卧榻,她想着太子殿下那边不知何时才会忙过,便捧了书来这儿读,恰好,开了窗子之后,这榻上恰好能印进来日光。
现下日头还不十分的晒人,温度恰好适宜。
“殿下,方才有宫人来报,说是瞧见来求见太子的人已经走了。”青禾过来替她捏了捏肩膀,语气婉转的提醒了句自家主子。
已经是嫁作人妇的人了,如今是不能像是以前一般随意行事了。
这里是东宫,她家小姐已经是太子妃娘娘了,不光是她家小姐,就连她们二人的一言一行,都在许多人的眼皮子底下。
“好吧,”褚雨自榻上起身,将书页记住,便合起来捧在了怀里。
“随本宫去侧殿谢恩。”
太子殿下既然是许了话给她,那这游记,看不完她是不会还回来的,所以只要她去谢完了恩,太子殿下便不能反悔了。
“是。”青禾和麦芽低了头应声,慢了几步跟在她身后。
“日后小心些,莫要出错。”青禾低声嘱咐了麦芽一句,微微有些头疼,入宫之前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们两个入宫之后谨言慎行,莫要出错。
麦芽还犯这种错误。
她们两个是小姐带进东宫的陪嫁丫鬟,一言一行都代表了自家主子的脸面,若是让东宫的宫人们看了笑话,何止是失职。
况且现下,太子殿下对她家主子十分看重,东宫的宫人也铆足了劲来讨好主子,她俩更应该做的极好才是。
怎么能仗着主子宽厚,便无所顾忌。
“嗯,青禾姐姐,我记住了。”麦芽比青禾小个一二岁,性格略内敛一些,被训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记住然后改正。
她们二人自小.便在一起,有什么她做的不好的,都多亏了青禾姐姐提醒于她。
褚雨倒不是听不见两个婢子的窃窃私语,只是并无什么插手的必要,青禾沉稳一些,麦芽又有青禾看着,那必定出不了什么大错。
至于差点叫了她一声小姐,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吓唬她们两个。
“殿下,太子妃娘娘在外头求见。”通报的宫人躬身进来,视线丝毫不差的盯着自己的鞋尖。
东宫的宫人,规矩自然是严的。主子虽不苛责,但是也容不得那等识不清自己身份的宫人。
那宫人等了片刻,也未得到什么回应,将将要以为太子妃娘娘其实并未能在殿下这儿有多少分量之时,却只看见一袂衣角自他眼前滑过。
那人径自出了侧殿,脚步无半分停留。
“我记得,你是自程贵妃宫中调过来的,今日起,你便回原本之处便是了。”迟行等自家主子离开,才慢慢悠悠的走到了那个宫人面前,语气里带着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莫要让我亲自送你。”
待他一句话说完,那个宫人已经惊出了一声冷汗来,想反驳,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替殿下告诉你家主子,修改宫人造册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些的好。
免得,最后自己人被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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