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被陆行一把拉住, 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只哭不出声的模样,让人心头一阵又一阵发堵。
陆行被她一双汪汪泪眼盯着,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被她气死。
夏以这模样分明就是认定了他考试让着她,还给他判了死刑。
陆行用力把她往回拉,把人摁在沙发上, 一句话不说,开始从他的背包里找着什么。
夏以被他这一系列行为弄得发愣,却还没忘记泪珠子要继续掉。
捣腾了好一会儿, 陆行总算是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
他把被他揉成了一团的成绩条送到夏以面前。
“你自己看看。”
夏以不知所以然, 看了成绩条半天, 也只注意着年级第二的排名。
陆行不是第一天觉得她蠢。
现在更是觉得她蠢到了极致。
他气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甘愿的给她提示:“你自己看看我的分数是几分?再想想你的分数是几分?”
提示的如此明显, 夏以总算反应过来。
她捏着成绩条, 小声道:“你……”
陆行见她的脑子总算是转过弯来, 认命道:“我的分数和你的分数相差了25分,就算加上了那道题的分数又怎么样?我和你不是还相差一分?”
说着说着,他眼角翘起讥诮的弧度。
“再说了, 你是天仙下凡,还是祸乱天下的绝世美人?一句话就让我把年级第一让给你, 你是瞧不起你自己还是瞧不起我?”
陆行这一番话说的极不客气,刚才的暴躁形象也被他丢到了一边,重新立好了他高冷矜贵的人设。
夏以面色突然苍白。
对,陆行说的没错, 她这次的成绩完全是超常发挥, 甚至还考出了在她之前的学校完全比不上的成绩。
她没有对比过别人的分数,也不知道年级前十分别考了几分。
下午上课前她看到陆行的试卷, 脑袋里想的全都是自己这个第一名来的不真实。
“可……可是那道题你为什么没做?明明考试前一天晚上·你才和我讲解过解题步骤和过程,两题完全是类型题,只不过改变了数据!”
夏以试图拔下陆行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皮。
陆行却往沙发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那道题我来不及做。”
他说得理所当然。
夏以噎住,竟然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不过她还是鼓着气重复之前的话:“我不相信。”
“要听真话?”陆行斜着眼看她。
夏以瞬间精神起来,连忙抹了抹泛红的眼眶,把脸上的眼泪一并擦干净,用力点点头。
“既然你这么想听,我就告诉你。”
陆行说完,见夏以一副竖起耳朵认真听的模样,屈起手指在沙发上轻轻弹了一下,道:“说来说去还是要怪你。”
夏以茫然看向他。
陆行继续说道:“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你跑到我房间来,还莫名其妙笑出来,让我不得不提前结束会议,我也不会第二天试还没考完,就急匆匆跑到公司开会。”
夏以慢慢消化陆行的话,又稍稍狐疑看向他:“为什么你要开会?你不是还在上学吗?”
那天晚上她意外撞到了陆行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和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开着视频会议,她心里就犯嘀咕。
陆行见她单蠢单蠢的质疑自己,无可奈何解释道:“那天在墓园你也见到那个男人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跟你说。”
“十几年前他被爷爷逐出家门,我从小就被爷爷当成陆氏集团的继承人培养,十岁开始跟着爷爷在公司里学习,一直到现在六年多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十岁?”夏以小小发出一声惊呼。
她虽然不了解什么集团,但是十岁她还是有概念的。
她十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接受义务教育读小学。
她每天都鼓励自己要努力读书,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
夏以被陆行突然甩一下的炸·弹,炸得晕乎乎的。
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清醒过来。
“你不要转移话题,我们在谈论的明明是你为什么最后一道题没有做?”
就算他要去公司开会也没理由考试提前离场。
陆行挑眉。
小傻子脑袋灵光了点。
他道:“都怪你,前一天让我提前结束了视频会议,我只好把剩下的会议安排在第二天下午四点,会议说什么都不能迟到。”
“会议不能迟到?上课读书就可以吗?”夏以发出了来自灵魂的拷问。
陆行瞬间被她噎住,屈起的手指也一下松开摁住沙发扶手,仿佛手底下摁的是某个小傻瓜。
“会议爷爷会参加。”陆行无力道。
“爷爷会参加所以不可以迟到吗?那爷爷知不知道你上课天天迟到?”
夏以好像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杠精附体。
“爷爷如果知道你翘了考试去开会,他会不会生气?”
夏以现在像极了个好奇宝宝,揪着陆行提前离开考场的是围绕着爷爷这个话题疯狂进行拓展。
陆行额前突了突,终于在听到第n个疑惑的时候,冷冷道:“闭嘴!”
夏以瞬间在这两个极具陆行气息的字中回过神来。
她不自觉缩了缩脑袋,又可怜巴巴蜷成一小团。
陆行嘴角狠狠抽了抽:“你今天是不用预习新课文,也不用去复习知识了是吧?”
“等你叭叭叭叭成一个小叭婆,我看你下次哪来的本事考年级第一?”
掉线许久的陆氏嘲讽再次上线。
夏以瞬间瘪了嘴,眼睁睁看着陆行拿过还被她捏在手指上的成绩条,头也不回上楼。
客厅里恢复安静,夏以捧着自己的下巴,觉得心情完全不像之前那么沉重。
轻松的感觉让她还有稍稍的愉悦。
她果真是凭本事考到年级第一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是……
夏以扭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楼梯。
陆行他……真的十岁就开始在爷爷身边学习怎么管理公司了吗?
原本被她视为对手的人好不容易被她打倒。
可转身却发现,她打倒的不过是对手的一个影子,真正的对手比她想象的要厉害的非常非常多。
夏以把书包抱进怀里,跟着上楼。
她也是爷爷的孙女,没道理陆行那么聪明,那么厉害她却不行。
其中考的年级第一,陆行就别想了,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
夏以接下来的日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她也不像以前那么害怕陆行了,遇到不会的题目就抓着他给自己讲。
两人的这点变化都被人看在眼里,霍成燕三人对着陆行的调侃自然变本加厉。
某天下午,夏以不小心撞上方冉,对方还给她丢下一句走着瞧。
夏以没懂她的意思,却本能地知道方冉似乎又更讨厌自己了些。
她至今还不懂方冉突然疏远她的理由,心头有些难过。
而班上的女同学也因为方冉的关系基本上不与她来往。
夏以如今在高二一班,也就和陆行还有她的三个小伙伴关系比较亲近。
而且她立志要在期中考把陆行摁在年级第二的板凳上,更是没有心思去发展友情。
月考完的第二周星期一,陆行下午又翘课了。
夏以已经从一开始的紧张兮兮变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下课时,夏以正在查看上课的笔记有没有缺漏,突然有人从她身后拍了她的肩膀。
夏以吓了一跳,转过身就发现是莉莉拍了自己。
她看过去,莉莉就指了班级外头道:“学生会的人找你。”
莉莉也没说理由就走了。
夏以茫然放下笔,走到班级外面。
找她是个戴着眼镜一副学究模样的人。
夏以刚过去,对方就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学生会主席陈辉。”
夏以也连忙道:“你好,我是夏以,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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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晚上九点准时推开家门,这次回来,可没人刚好在厨房里煮夜宵。
好在他今天在外头吃过了,这时候也不觉得肚子饿。
一路回到房间,陆行拿了睡衣进浴室,洗去一身的疲惫,躺在阳台的藤椅上有些许昏昏欲睡。
爷爷前几天把一个很重要的提案交给他,他这几天都在忙那个提案,没怎么好好休息。
今天的月色也不错,明朗得仿佛能够照亮暗夜。
陆行晃荡着藤椅。
这些日子他的确有些累,不关是那个提案,还有方——
陆行眯着眼睛昏昏欲睡想着,一阵细细小小的哭声突然传进了他耳中。
陆行烦躁的眯了下眼,想把发出这哭声的人捏死。
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从藤椅上坐了起来,一下靠到了阳台边上。
细细碎碎的哭声正是从紧贴着他的阳台的另一侧传过来的,而那里刚好是夏以房间。
陆行眉头瞬间堆成小山高,他又仔细听了一小会儿,确定了发出这哭声的人是夏以。
这小傻子又在哭什么?
早上见她的时候还挺有精神。
陆行想了想,轻易跃上阳台。
两间房间的阳台本就连在一起,陆行一个抬脚就踩到了另外一个阳台上。
轻轻一跃,平稳落地。
阳台藤椅边上的角落里,一个小小的人影缩在里头。
她双手抱着膝盖,脑袋埋在臂弯里,正一下又一下小小抽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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