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蹲在这干嘛?”陆行蹙起眉头。
这小哭包平时动不动就喜欢哭, 这大晚上的蹲在阳台上哭,也不怕把别人吓着。
小哭包似乎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小小的抽泣声戛然而止, 却又很快打起哭嗝。
陆行蹲下·身来,踩着脚掌立在她面前,见她一双眼睛都哭肿了, 眉头不由蹙得更高。
这是哭了多久?
“陆……陆行?”夏以迟疑喊了一声,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是我。”陆行道。
他忽然抬手,接到一滴从她下颚滴下的眼泪。
微凉的泪珠触感有些新奇。
陆行将泪珠捻去, 又问道:“你怎么了?”
夏以傻愣愣看着他, 没回话, 而是蠢兮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陆行跟她一起蹲着:“被你的哭声吓过来的。”
夏以:“……对不起……”
“哭都哭了,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他瞌睡虫全被她哭跑了。
“我……”夏以别开眼去。
陆行轻嗤:“你哪次出幺蛾子不是我去把你弄回来?这次就吞吞·吐吐不敢说了?”
当爹就当爹吧, 认栽。
夏以缩缩手指, 想了想, 最终决定还是把这让她难受了一晚上的事说出来。
“是校庆,我要在校庆上表演节目……”
陆行挑眉,多看了她两眼:“这不是好事吗?”
夏以飞快摇摇头:“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我也没有报名参加。”
“今天……今天学生会的人来找我,问我为什么没有去参加第一次彩排……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夏以小小声把下午的事情说出来, 说着说着,她眼中的泪意又涌了上来。
“我……我跟他说我根本没有报名参加,他却说名单已经递到校长那里了,让我自己想办法。”
陆行听她断断续续把事情说完, 面色阴沉得厉害。
他看着抱着膝盖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不知所措的夏以, 忽然拉着她的手,一起站了起来。
夏以被他拉的猝不及防, 加之在地上蹲久了,双腿一阵麻木,直直向前倒去。
陆行被她吓了一跳,伸手她去搂她,女孩立刻顺着他的力道往前倒,一下扑在了他怀中。
绵绵软软的感觉让陆行有一瞬间脑袋死机,下意识松了手。
夏以双腿无力,膝盖一软向下滑去,脑袋磕在一个微软带硬的东西上。
近乎尴尬的姿势让陆行触电似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夏以半跪在地上,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尚且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她抬起头就看见陆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背过身去,留给她一个冷冰冰的背影。
夏以瘪瘪嘴,委屈巴巴揉着自己酸麻的腿。
“你起来没有?”揉了一小会儿,前方传来陆行微哑还略带别扭的声音。
夏以眉头皱成一个小八,“陆行,你声音怎么怪怪的?像生病了……”
陆行好像被戳中了心中隐秘,整个人僵直了一下,丢下一句:“等我几分钟。”一下翻上阳台,眨眼间消失夏以面前。
夏以见他跳上阳台,吓了一跳,还想出声阻止他。
话还没出口,人就不见了。
夏以揉着腿,扶着藤椅站起来,这才发现两人房间的阳台几乎连在一起。
夏以泛红的眼眶微微睁大了一些,心头涌上些许别扭。
她……是不是吵到陆行了。
陆行要是知道她现在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问题,能把她揪过去打一顿。
冰冰凉凉的冷水打在肌肤上,光滑的镜面倒映出少年劲瘦的身影。
他闭着眼,面色似羞恼又是难堪还有些许无法自持的红晕。
湿冷的气息带起,陆行只觉心头的燥热被一点一点压下,他关掉花洒,低头。
被冷水压下的红晕又再次爬上他的面颊。
偏偏在这时,外头响起敲门声。
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个时间会来敲门的人是谁?
陆行匆匆忙忙穿了厚实的睡衣,还特意裹了件外套,面色清冷打开门。
他头发上还带了湿气,汇作小小的细流漫入睡衣里。
夏以小声道:“半个小时了……”
她在提醒他,他刚刚让她等的几分钟已经超时很久了。
她还在隐晦的表示,如果不是这样,她是不会来打扰他的。
陆行脑补出了她的言外之语,轻轻扯了嘴角,一步越过她走在了前面:“过来。”
这态度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夏以连忙哦了一声跟上。
陆行带着夏以来到三楼。
夏以住在临江公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来到三楼。
三楼的装修风格与二楼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整层楼只有一扇门。
陆行推门而入,夏以连忙跟上。
灯光骤然亮起,照亮屋中的一切。
夏以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她之前就从王姨口中知道了陆行有琴房,而且在三楼,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大这么好看,墙上的格子里还摆着许多乐器。
这些乐器,像是收·藏品一般,好好摆放着。
陆行领着晕乎乎的夏以来到一个被黑布遮着的巨大物体前。
陆行把照着钢琴的黑布扯下,一抹流光从钢琴远处骤然滑来,晃了夏以的眼。
“你……你要干嘛?”夏以有些语无伦次。
“你不是要去校庆表演吗?我教你。”
陆行面色沉静,他拉着夏以坐在钢琴边上,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黑白色的钢琴键上,瞬间带起一阵清脆的琴音。
他试了几个音,屈起五指,清浅的旋律从琴键上漫出,缓缓飘荡在整个琴房里。
夏以不由睁大了眼睛,见着那双仿佛镀上了一层玉质光芒的手在琴键上跳跃。
转清脆的音调,很熟悉。
是天空之城。
夏以听过,并且很喜欢。
夏以着迷似的看着那双流连在琴键上的手,直到一曲终了,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才险险回过神来。
“学不学?”陆行问她。
他没有让她想办法拒绝了这次突如其来的表演,也没有要为她出头似的去找算计了她的人算账,而是问她要不要学。
夏以睁着微肿的眼睛,迟疑道:“可以吗?”
她从来没有接触过钢琴,甚至一点儿基础也没有。
能学吗?学的会吗?
“下周六才校庆表演,你还有十几天时间,有这个时间迟疑,你还不如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让想让你出丑的人吃瘪。”
“哭,有什么用?”
陆行轻轻反问。
不再是以前那种清冷的语气,而是淡淡的,不带一丝情绪。
夏以傻呆呆看着他,心头好像明白了什么。
陆行再问:“学不学?”
这次夏以没有迟疑,她用力点了点:“你教我,我学。”
她这模样总算是让陆行稍微满意了些。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她还选择哭哭啼啼,那他……那他……
好像只能去摁死让她哭哭啼啼的人。
陆行认命的抿了抿嘴。
夏以好像天生在音乐这方面就有天赋。
陆行教她看谱,她一个毫无音乐基础的人,竟然很快把谱子记了下来。
陆行被她拉着又给她弹了一次,这次在谈到某个调的时候,夏以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
陆行看过去,夏以踌躇道:“这个音……是不是不大对?”
陆行微微睁大了眼。
是,天空之城这首曲子虽然很简单,但是他很久没有弹了,刚刚的确不小心摁错了一个调。
“你听出来的?”陆行问她。
夏以疑惑道:“真的弹错了?”
陆行点点头,又道:“再听。”
他接连弹了两小段夏以从来没有听过的陌生的曲调,再问她:“听出什么来没有?”
夏以认真想了想,凭着记忆,把手指放到琴键上,慢慢按出两个音调。
“好像是这里和这里。”
她说完,立刻看向陆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有没有说错?”
陆行却忽然笑了:“没错。”
笑开了的陆行像是突然鲜活了的画作,好看的让人一眼陷进去。
夏以傻乎乎看着他,舍不得挪开。
陆行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收拢的表情,恢复了他一贯的清冷语气:“以后每天晚饭过后,来这里弹琴。”
谁能想到,一心只想着读书,动不动就泪眼汪汪哭哭啼啼的夏以竟然会有绝对音感。
摆弄乐器的陆行好像有一种平时没有的鲜活。
弹钢琴时,他享受其中,不管怎样的曲调,他都能营造出让旁人深陷其中的意境。
在夏以的强烈要求之下,陆行被迫拉了一次小提琴。
他握着琴弓,奏出美妙的曲调时,优雅的像是坠落凡尘的温柔王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是夏以从来没有见过的陆行。
她甚至忍不住悄悄猜测,如果陆行一心发展音乐,以后定然是个极为出色的音乐家。
解决了“心头大患”,夏以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到教室,她突然听到教室里传来方冉漫不经心的声音。
“我可是给了她在全校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她不是年级第一吗?这么轻松就拿到了考试的第一名,一个表演对她来说肯定也不在话下。”
“如果某人实在不行,她愿意来我面前祈求我,我说不定会同意顶替他上场。”
得意洋洋的声音飘荡在教室里,一点都没有遮掩。
夏以捏紧了校服的袖口。
之前她不是没有猜测过是不是方冉这么对待她。
如今事实摆在面前,夏以难过之余,又有些释然。
难过是因为她来风扬高中,第一个让她感受到安心的人其实不是让他表面上表现的那样。
释然是因为她以后也不必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让她那样针对自己。
夏以的突然出现,站教室里肆无忌惮的笑声收敛了些。
她不生气,也不去看被人簇拥着的方冉。
夏以软软的应付态度让方冉忽然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郁闷。
她可是特意看好了夏以从外面来,这才故意说了那么一番话。
可夏以听了她的话之后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不该是这样的。
方冉不甘心自己的重拳出击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她叉着腰走到夏以面前,嘴边提起轻蔑的微笑:“哟,这一大清早的是谁呢?”
夏以紧了紧手指,正想说话,一个懒懒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是我,有事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方冉一跳,也吓到了夏以。
陆行把包扔在桌上,极为强势的挡在了夏以面前。
“陆行……”方冉咬着唇,刚才的盛气凌人瞬间消失殆尽。
陆行眉眼冷漠:“一大清早的,堵在我座位边上想干嘛?”
方冉被他这一句完全暴露目的的护短弄得面色苍白。
自从那天换座位风波让她丢脸丢到了极致,她一直都躲着陆行,出现在他视线里也不敢。
今天她敢明晃晃的讥讽夏以,不过是知道陆行不可能这么早来学校。
现在一拳没打在夏以身上,反倒是被陆行给接了下来。
陆行原本只是对她无感,自从风华那件事后,他对方冉极度厌恶。
“挡着光线了,麻烦,让开。”
刚刚还聚在一起的几个小女孩见了这阵仗,早就一哄而散。
这时候一个个都坐在自己位置上,能装成看不见就装成看不见。
方冉面色苍白走开,夏以偷偷看了一眼陆行,小声问道:“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自从开学第一天,陆行被她抓着一大早来到学校,从那以后都是踩点进校门,十次里还有八次迟到。
陆行瞥了她一眼,倒头趴在桌上:“我睡觉,别吵我。”
夏以:“………………”
在家里的床上睡不香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迟到了,还一大清早的跑到学校来趴着睡?
夏以刚刚这么想完立刻摇了摇头。
她怎么能生出这样的想法?
迟到不对,因为睡懒觉迟到更不对。
方冉一直都小心注意着两人,看了他们之间的互动,更是气的险些一口咬碎银牙。
她看着夏以明显狠狠哭过一场肿起来还没消的眼睛,心头稍稍安稳了些。
夏以什么都不会,还想在校庆上表演,表演怎么预习课文吗?
方冉嘲笑着,把心头的嫉妒压下。
她能弄走一个,就能弄走第二个。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方冉像往常一样等着司机来接,然后回家。
上车后,从学校里出来两个人。
一高一矮,少年说着什么,漫不经心的,嫌弃的瞥了一眼女孩。
女孩好像被气着了,一张脸都鼓了起来,嘴里反驳着。
少年却没把她的反驳放在眼里,我行我素。
而在两人身后,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勾肩搭背,嘴角还带着猥琐的笑容。
方冉心头一堵,恨不得把手中的手机丢出去,打破两人若无旁人的氛围。
可她不敢,也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一起上车,一起并排坐在后座上。
方冉阴沉着一张脸回家。
方冉算是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公司业绩蒸蒸日上,父母双方的感情还十分不错。
可今天,方冉才推开门,就听到了一阵争吵声。
她的到来让争吵声戛然而止,父亲却点着烟坐在沙发上,一口又一口吸着。
烟雾缭绕,方冉看见父亲鬓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丝白发。
而每次她回家都十分热情迎过来的母亲,则面色不佳坐在沙发另一边。
方冉心头的压抑又添一层。
她想问发生了什么,方父却先一步捻灭了手中的烟,道:“冉冉啊,最近你和陆行的关系怎么样?”
方冉喜欢陆行的事没有瞒着家里人,方父方母都知道,并且十分支持女儿。
两人平时也会旁敲侧击问问方冉和陆行相处的怎么样。
只是这一次,方父才刚开口,方母就迫不及待道:“你问冉冉这个做什么?她一个小孩子——”
“你当我能有什么办法?原本要和陆氏集团的合作案突然吹了,现在资金链断裂,公司就要撑不下去了。”
“我打听过,陆氏集团和我们公司的合作案被陆行拿走了,如果不是他,合作案怎么可能突然被按下。”
方母听丈夫这么一说,动了动嘴,也不好再说什么。
方父又道:“冉冉,最近陆行——”
“我不知道!”方冉大声道,眼泪忽然往下掉,一下往自己的房间冲去。
方父和方母都被她这反应吓了一跳,父母更是觉得以为她怎么了,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跟过去。
方父颓然的坐在沙发上,再点起一支烟,而这时候令他头疼的手机铃声又响了。
方冉趴在床上哭得死去活来。
那天陆行很累的话在她耳边环绕。
“滚出H市!”
方冉瞳孔睁大,那天的场景也跟着来。
她死死咬着被单,不敢想象父亲公司出了问题是不是因为她……
早上陆行慵懒眉眼一晃而过,他挡在夏以面前的模样在她眼前变得清晰。
方冉呜咽一声,眼泪拼命往下掉。
接下来的几天方华集团资金问题越来越严重。
方父一天到晚不着家,方母也没了豪门贵妇的雍容。
方冉眼睁睁看着父母憔悴,班级里的小姐妹们疏远,终于忍不下去,放学后拦下陆行。
挡在面前的女孩早没了当初精致的眉眼。
也许是这几天她根本睡不好,眼下留了重重的黑眼圈。
一向注重妆容的她,连唇膏也没涂。
干巴巴的唇瓣,像是没了水分的浇花,只能等枯萎。
夏以见方冉红着眼睛盯着陆行,也不由跟着看过去。
方冉把两人拦下后,咬着唇瓣一直没说话。
夏以小声道:“我去车上等你……”
自打跟着陆行练琴,陆行就再也没有在下午翘过课,每天傍晚都和夏以一起回家。
夏以一开始还受那危言耸听的影响,不太敢跟他走在一起。
实在没办法一起回家了几天之后,才发现,虽然有人偷偷看她,但好像也没发生什么。
而且还有人主动找她攀谈问她和陆行的关系。
夏以发现自己告诉别人自己是陆行的妹妹之后,敌意好像没有变多,反倒不少人都对她示范友善的信号。
夏以这才后知后觉发现陆行妹妹的身份跟陆行一样受欢迎。
有时候她在食堂吃饭,还会有漂亮的小姐姐过来,和她搭话,分享一些美食。
夏以往前走了两步,臂弯一紧,整个人就被陆行拉了回来。
夏以被他摁到身边,陆行道:“她可能更想跟你说话。”
夏以傻乎乎抬头,她不觉得方冉如今这模样会是想跟她说。
她咬着下唇,她看过去的时候,她脸上还带了屈辱的表情。
很显然,方冉依旧不待见她。
方冉忍着拔腿就跑的冲·动,泪眼朦胧的看向陆行:“陆行,上次的事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做,你不要打压爸爸的公司好不好?”
这句话信息量极大,夏以兀的睁大了眼睛,看向身边神色淡淡的陆行。
她又惊讶又茫然。
惊讶于陆行为何会打压方冉爸爸的公司,茫然于方冉做了什么错事?
柔弱的小女孩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陆行却没有半分同情。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做都做了,还不敢承担责任?”
他轻飘飘的访问像是一座大山瞬间压得方冉喘不过气来。
夏以持续茫然中。
方冉却突兀瞪向她:“她不是没事吗?她一点事都没有,你为什么要这样斤斤计较?”
“她不过是孤儿院出来的土包子,你为什么要把她当成宝?我是没有她好看,还是没有她优秀?你为什么处处向着她?”
一连串的反问让夏以面色苍白,她把方冉当成好朋友,才告诉她自己的过去。
她没觉得自己以前住在孤儿院有什么好丢脸的,可对方却把这单纯了一种瞧不起她的黑历史,公然宣之于口。
陆行见夏以这模样就知道方冉的话刺激到她了。
他把夏以晚上后拉,嘴角的弧度又无情了些:“你还真就说对了,她比你好看,还比你优秀。”
“再说了,你是谁?我不向着她,难道要向着你?”
“既然敢做,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陆行说完,不搭理脸色煞白的方冉,拉着夏以就往外走。
坐到车上,夏以缩成一小只。
陆行十分不待见她这把自己当成可怜虫的模样。
“想什么?她怎么说你就怎么信了?”
陆行扯了扯衣领。
他还以为方冉是来认错的,没想到死性不改,反倒又刺激了这小傻子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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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抿着唇没说话,却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
陆行看过去。
夏以抬起眉眼:“那天下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陆行怔住,他没想到夏以会突然问这事。
“能有什么事?”陆行漫不经心道。
不管她认不认识靳晓,如果她知道曾经被她视为好朋友的方冉那么对待她,依着这小哭包的性子,估计又要哭得死去活来。
“一定发生了什么是不是?”
夏以揪着这事不放。
方冉如果一开始就不是真心把她当成好朋友,那为什么要在她面前伪装。
那天她的态度还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不是陆行开口让她过去,她一定会在班上同学们的目光中无地自容。
“为什么不告诉我?”
夏以试图刨根问底。
陆行被她问的没办法。
他沉眸,缓缓道:“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就是你被她欺负了,一个劲儿的揪着我的衣领要我帮你欺负回去。”
夏以本来还挺难过,听他这么一说,瞬间抬起头来。
她怎么可能揪着陆行的衣领?这话一听就知道不靠谱。
陆行却一本正经道:“那天你不仅揪着我的衣领,还拿着手机摁到我脸上,我的脸都被你摁红了。”
夏以心头极其狐疑,可陆行神色认真,完全不像在说谎。
陆行见她不相信,立刻加一把火:“你还一声用一声叫我阿行哥,说吧,你在心里偷偷叫几次了?”
夏以面颊瞬间爆红。
陆行忽然觉得她这模样有点可爱,又道:“喝了酒就开始发酒疯,亏你平时还露出一副乖乖的模样,原来本性如此。”
“没有!”夏以试图反驳。
“没有的话,你怎么解释自己喝了酒却什么都想不起来的事?都喝断片了,你老实说自己喝了多少?”
陆行倒打一耙的本事非同一般,三两句话让夏以开始怀疑自己。
见她游移着双眸,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陆行再接再厉:“小坏蛋!”
带了点哼笑,又带了点调侃,夏以发热的面颊顿时像是火烧,哪里还敢再看陆行?
人都要缩成小乌龟了,陆行手指放在膝盖上,轻巧的打着节拍。
总算是不问了。
“我不是……”她小声嗡嗡,反驳得一点力道也无。
陆行翘着嘴角,心情越发愉悦。
夏以被糊弄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绞尽脑汁回想着那天她究竟有没有做那些丢人的事。
这不想不要紧,一想还真想起来些什么。
隐隐约约,夏以好像想到了那天晚上在家里醒来时,屁股有点疼。
夏以脸颊的温度又上升了一个度,随后想着,她难道还不小心把自己给摔了。
当时没注意,只以为是喝酒留下的后遗症。
现在想起来,真是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偏巧夏以悄悄抬眸,一下看到了陆行嘴角翘起的弧度。
坏坏的,带了些许得逞,完全是阴谋诡计成功之后的模样。
夏以瞬间炸开,高声道:“你那天是不是摔了我?把我摔在地上,屁股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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