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模糊间, 疼痛占据全身。
太宰治倒在沙发上,全身都在发抖。
胃部传来一阵又一阵钻心的疼痛,犹如针扎般, 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太宰治的脸色煞白一片,冷汗仿佛不要钱的似的往外流, 将他的头发还有衣服全部浸湿。
他这几年生活极为不规律,如果不是靠着当初在书上写过的「太宰治熬夜不猝死」这句话,以他这天天通宵四年不睡觉的反人类生活方式, 早就猝死。
不过现在, 太宰治感觉书的力量对他的影响, 似乎正在慢慢减弱。
明明这几年他也很少按时吃饭, 可却从来没有胃痛或者生病过。而现在这种明显是长期饮食不规律导致的胃痛, 却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是因为那个新的规则吗
太宰治意识模糊的想到。
从胃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不断地在清醒与昏迷中反复徘徊。每当太宰治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受痛苦折磨昏过去的时候, 紧随其后的疼痛又让他清醒过来。
就这样来来回回不知道在昏迷和清醒中度过多久后,太宰治忽然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贴到了他的额头上。
“太宰”
紧接着,便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谁在说话
太宰治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但是被疼痛和高烧折磨了半宿的身体却完全不支持他这么做。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病来如山倒吧。
“你没事吧”
那个让太宰治感到非常熟悉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
然后, 那只贴在他额头上的手渐渐远离。
黑暗中,那一簇照亮他世界的如星星般温暖的小火苗,正一点点的黯淡下去。
太宰治突然感到很惶恐
冰冷的黑暗犹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紧紧贴着他的肌肤, 从脚底缓缓上升, 直至漫上头顶, 将人完全吞没。
好冷
太宰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迷迷糊糊间,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正在被人搬动。
而就在这个时候, 胃部突然又传来一阵疼痛。
在胃疼的折磨下, 太宰治艰难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眼前的事物影影绰绰, 仿佛笼罩着一层薄雾般,模糊不堪。可唯独那个在他面前来回走动的身影,却异常清晰。
快点起来了,太宰。
一个缥缈的声音蓦然出现在太宰治耳边,熟悉的感觉仿佛烙印在生命中那样。但是这一刻,无论太宰治怎么回忆,都无法记起这是属于谁的声音。
真是的不要再赖床了你再不起,我们今天就又要迟到了
快点给我起来
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因为他的无动于衷而叹了口气。
紧接着,太宰治仿佛看到他转过身去。
长长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从太宰治的鼻尖划过。
对了他想起来了
在那人的头发划过他鼻尖的那一刹那,许多陌生的记忆如同走马灯般从太宰治的脑海快速闪过,与那份不属于他的记忆重合在了一起。
这个让他感到异常熟悉的声音是失的啊
那个这个世界最独一无二的人。
行吧,既然你想睡,那我就自己先去侦探社了。
到时候要是又被国木田君骂了,可不要来找我求救
说着,失的背影逐渐在太宰治模糊的世界中远去。
等等
太宰治张了张嘴,想要叫住即将从他面前消失的失。
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不要走
拜托了,不要走
模糊的视野里,失逐渐远去的背影,就像黑暗中那正一点点的黯淡下去小火苗。
太宰治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在那一簇小小的火苗即将熄灭之际,奋力的向前伸出了自己的手。
“不要走”
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
太宰治死死地抓住了准备出去给他买药的神凪失的衣服。
神凪失微微一愣,没想到太宰治居然会醒来。
“太宰”
他轻轻地喊了一声太宰治的名字,结果却无人回应。
神凪失转过身,这才发现太宰治其实并没有醒。
他依旧双目紧闭,皱着眉头,看起来非常痛苦。
神凪失再次把手背贴到了太宰治的额头上。
滚烫的温度,就差烫的能够煎鸡蛋了。
这家伙已经烧糊涂了吧
神凪失看着太宰治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晕,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轻轻地把太宰治抓着他衣服的手拉开,然后弯下腰,把仍然处于高烧昏迷的太宰治从沙发上打横抱了起来。
这间公寓的窗户是那种很大的落地窗,虽然现在拉着窗帘,但难保不会有人窥探,继续让太宰治睡在沙发上肯定是不行的。
神凪失没有太宰治房间的钥匙。尽管这种门锁对于他来说就和摆设差不多,但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擅闯自己合租室友的房间。所以,他只能把太宰治抱回自己的房间。
不过
看着那只死死地拽着他衣角不放的手,神凪失第一次感到何为头疼。
太宰治不知道做了什么噩梦,一直死死地拽着他的衣服不松手。就算他把他的手拉开,但只要他一有要离开的即将,这家伙就又潜意识的抓住他,不让他离开。
这让神凪失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出去给太宰治买药的话,照他这样烧下去,肯定会把脑子烧坏。可是太宰治这样一直拽着他,他也无法离开。
难道要打电话让人送药上门吗
神凪失看了一眼躺在他床上的太宰治,最后无奈,只好忍痛撕掉了这件自己今天在医院的时候,拜托八神和麻帮他买的衣服,然后拉开窗户,走最快的路线去药店给太宰治买药。
这间房间是经过神凪失特意挑选过的一处狙击和监控的死角。除非是飞檐走壁挂在斜六十度的另外一栋楼的墙外,否则是很难直接通过窗户瞄准房间内的人。
毕竟想要他这个室友的命的人有很多,让神凪失不得不慎重起见。
所以说
为什么港口黑手党首领要屈尊纡贵来和他做室友
在买药回来的路上,神凪失还顺手帮太宰治解决了一个疑似想要来取他性命的杀手。
他知道太宰治的真实身份。虽然他们两人都没有互相谈起过自己的工作以及过去,但就像太宰治知道他来自日本最强炎术师一族神凪家一样,他也知道这个与他合租,喜欢玩装死的室友,就是那个被人敬畏的,在日本有着惊人势力与影响力的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至于为什么要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是因为神凪失的行事准则就是不知道的不知道,不该询问的不询问,不该放在心上的不放在心上。只要不是主动和他谈起的事,即便知道他也会装作不知道。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够和太宰治平安无事的相处到现在吧
神凪失轻巧地落到了自己房间外的窗台上,然后轻手轻脚的打开窗户,脱掉鞋子进入室内。
太宰治还没醒。
准确的来说,是还在发高烧。
神凪失看了一眼房间内的时间,然后先给太宰治打了一针退烧针,才去外面放鞋和去厨房烧水。
日本没有喝热水的习惯
,即使是到了大冬天的喝的也都是冷水。但是以太宰治现在的这种情况,神凪失肯定不能让他继续喝冷水,所以只能去厨房用奶锅给他烧点热水。
他刚刚看到太宰治一直捂着自己的胃,想来应该是胃疼。
希望他买回来的药能对他起作用,不然等会他也只能打电话给港口黑手党事务所,让他们派人来把他们首领接走。
神凪失把烧开的热水倒进洗干净的马克杯中,然后拿着马克杯重新回到房间。
太宰治紧皱的眉头有了一丝松缓的迹象,也不知道是不是退烧针里的镇痛成分开始起作用。
“太宰醒醒。”
神凪失走过去,把太宰治从床上扶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醒醒,起来吃药了。”
神凪失把马克杯放到床头,用手轻轻地推了一下靠在他肩膀上的太宰治。
只是他的动作似乎并没有用。
太宰治依旧在昏睡,没有任何要醒来的痕迹。
神凪失微微皱起眉头。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胶囊还有药片,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们丢进马克杯中,等待热水把它们化开。
这期间,神凪失又摸出手机,给咖啡馆的老板发了个消息,再给自己请了一天假。
太宰治的身份特殊,他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把他带去医院。要是正好碰上什么寻仇的或者想要他命的,保太宰治平安无事这点神凪失还是能够做到,就是肯定会连累到其他很多无关的人。因此,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神凪失决定留在家里等太宰治醒来。
他想,太宰治肯定也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所以才没有打电话联络他的下属。不然以太宰治港口黑手党首领的身份,怎么可能一个人病倒在出租屋内
神凪失揽着太宰治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待马克杯中的药片化的差不多之后,才端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马克杯,将里面变得浑浊的温水一口一口嘴对嘴的给太宰治灌下去。
做完这一切后,神凪失便把太宰治重新放回床上,并给他掖好被子,然后顺便用手背又测量了一下他的体温。
很好,额头的高温比起刚刚有了明显的降低。
神凪失坐在床边,打算等太宰治烧退后,才去处理自己的手伤。
他没让医生给他打石膏,所以为了确定骨头不会因为他的动作而位移,他得在手完全好之前,不定期的自己给自己检查固定一番。
虽然很麻烦,但至少比让人知道他有了可乘虚而入的弱点要好一些。
神凪失又静静地坐了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然后有些无聊的偏头看向了身后呼吸正逐渐趋于平稳的太宰治。
他买的药看起来似乎对太宰治是有作用的。现在太宰治的脸色比起他刚回来的时候,缓和了不少,也不再向最初那样,满是痛苦之色。看来等他烧退后,应该就能醒了。
神凪失伸出手,想要帮太宰治把他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撩到一边,却在指尖触碰到太宰治眉宇的时候,突然僵在了那里。
你很想知道我的模样啊
可你现在看不见,这就很伤脑筋了唔,不过如果这能给你继续保持清醒的动力的话我可以给你摸摸我的脸
你可千万要记住哦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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