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8
万竞山在袖子捂着嘴,冲到了三人面前,看到阮伯灵闭着眼睛被商寅抱住,旁边躺着被扔下车的刺头。
他没多问,直接说:“这是催眠1弹,先出再说。”
商寅听到只是催眠弹放下来,立即抱起阮伯灵,万竞山拖起宋江杰,四人出了大门。
门前的厅里有两个黑西装倒在地上,是被万竞山打晕的,他们出去之后,万竞山把地上的两个黑西装拖进门里,再把门关上,里面的鬼哭声实在太过瘆人。
接着,万竞山带他们又回到之前出来的通道里,终于松了口气,打开手电,疑惑地问商寅,“你们怎么进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指阮伯灵。
商寅低头看着阮伯灵,“被发现了,具体等他醒了,愿意说你再问他吧。”
万竞山听到这话已经猜到了一半,再看向商寅,发现对方似乎要等阮伯灵睡到自然醒。
顿时,他眉头紧蹙,小心地开口,“那个小商,你跟小阮是朋友,我就这么叫了。是不是先叫醒小阮?现在这地方也不好睡。”
商寅非常理所当然地说:“没事,我抱他。等他睡醒。”
“不是!”万竞山头疼,这没纵容得也太没原则了,他忍着被商寅死亡凝视的压力说:“小阮剩下的时间不多,等先找到世界主人通关再睡也不迟。”
商寅不悦地沉下眉头盯着万竞山,先是一脚踢向地上的宋江杰。
宋江杰滑出去好几米,撞在墙上,醒过来。他茫然地爬起来,问道:“我们逃出来了?”
他转眼就看到商寅横抱着阮伯灵,低头语气满是温柔地开口。
“阿阮,起床了。”
万竞山表情僵住,这双标也是够过分的,他再次忍着压力提醒,“这样是叫不醒的。”
他刚说完,阮伯灵突然睁开双眼。
“寅哥,没有时间了。?”
“没事,别着急。”
商寅十分自然地放下阮伯灵,阮伯灵也没有一点别扭,像他们平时就是这样抱来抱去的。
阮伯灵转向万竞山问:“万哥,你怎么变成这样的?”
万竞山现在穿着宅子保镖的衣服,他回答:“在进那个大房间前,我故意勾着门框,落在最后,然后把拖我走的那人打晕,和他换了衣服,装成了保镖。还偷看到了那扇大门的开门密码。”
前警察为什么对犯罪业务这么娴熟?
阮伯灵好奇地审视着万竞山。
宋江杰揉着脑袋走过来,也好奇地问:“你身上的鳞是怎么回事?”
万竞山摸了下脖子,现在蛇鳞已经没有了,他神秘地一笑说:“下水道里的绿蜥蜴的血,我发现沾到皮肤上会暂时长出蛇鳞。”
竟然是这样!
宋江杰震惊,他又问:“还有一人没被大蛇的信子刺中,也长了蛇鳞,都是涂了蜥蜴血?”
“这我就不知道了。”万竞山回答,不过他猜不是非要被信子刺中才会变怪物,只要被碰到对方的身体,可能也会变。
阮伯灵对这个问题不感兴趣,他动了动身体,刚才的烟雾没影响身体,于是说:“房子里还有祭坛的另一部分,找到它应该就能知道世界主人的身份。”
宋江杰接道:“先找到了再炸祭坛?”
万竞山不解,“祭坛?炸什么祭坛?”
阮伯灵想好像他没有说‘炸’,也不想多解释,直接接道:“以后再释解,先找到再说。万哥,你有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
万竞山说:“到处都挺奇怪,不过之前袁镇山去了一个房间,不许其他人靠近。”
“先去看看。”阮伯灵回完,万竞山就走在前面带路。
万竞山边走边说:“不用那么小心,这栋房子里面没有监控,可能是根本不会有人想进来,像我这种什么也看不到的也能感觉到阴森。”
“确实如此,这里装监控也只能拍鬼,别把保安给吓死了。”宋江杰接道,走路的动作明显大胆起来。
他们走的通道围绕了祭坛一圈,在房子中间处终于有了通往别处的门。
万竞山带他们找到一间房间的门前,一路上没有遇到人,保镖们肯定也不愿在这鬼气森森的地方巡逻。
“进去吗?”万竞山警惕地掩藏在门外,用嘴形问阮伯灵。
商寅直接上前把门打开,“里面没人。”
四人相互对视一眼,阮伯灵首先走进去,这是一间书房,靠墙的都是书柜,放满了书。
里面确实没人,只有一只鬼,吊在半空中吐出长长的舌头。
阮伯灵抬头看去,问道:“你好,请问这个房间是干什么的?”
他不信袁镇川没事会坐在这里看书。
长舌鬼在半空中晃了两下,没见过看到他还这么有礼貌的人,从半空落下来。
它审视着阮伯灵说:“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袁先生的私人宅子,不许无关人进入。”
万竞山和宋江杰看不到长舌鬼,却听到了声音,直直地盯着阮伯灵面前的空气。
阮伯灵回答:“请问你是想就这么消失,还是回答我的问题?”
用和善语气和笑脸威胁可怕的鬼,真不愧是最恶劣的通关者!
宋江杰吸了口凉气,现在他已经不为阮伯灵担心了,而是为那只看不见的鬼担心。
长舌鬼静静地注视着阮伯灵,突然恭敬地站直,接着飘向了旁边的书柜说:“这个书柜是门,打开的开头在书的后面。”
它指着书柜里的一排书。
商寅走过去把书挪开,果然有一个开关。
轻轻一按,书柜像门一样弹开,出现了另一扇真正的门。
这扇门上面画着符纹。
阮伯灵说:“万哥,你查外面的这些书,应该有跟祭祀相关的资料,我们去里面。”
万竞山点头,面对鬼他确实也帮不上忙。
商寅在前面先是朝阮伯灵看了一眼,再才把门打开,往里望去。
里面没有灯光,只有火光,竟然是一个灵堂。
阮伯灵走进去,里面倒是很干净,不只是没有灰尘,也没有阴气和怨气,根本不像一个灵堂。
灵堂并不算大,棺材在正中间,棺材前点着长生灯,香案上的牌位和香炉都有些旧。
阮伯灵首先走到棺材旁,棺材半敞着,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身寿衣和一些随身物件。
一般没有尸体的死者才会在棺材里放生前物品。
他奇怪地走到香案前,往牌位看过去,供奉的死者名叫——袁裴楠,死于33年前。
“袁裴楠?刚才袁镇川是不是说了‘裴楠你折磨了我这么多年’?”
宋江杰跟到阮伯灵旁边,没敢靠得太近,自觉地隔了半米的距离,还特意看了眼商寅,对方没有动作才安心站定。
阮伯灵也确定袁镇川说了这个名字,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袁裴楠’,不知道是谁。
“什么人?”
外面的书房,万竞山突然吼了一声。
里面的三人立即出去,看到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进了书房。
“伯灵,好久不见。”
男人看到阮伯灵,亲切地打招呼。
万竞山和宋江杰都呆住了,朝阮伯灵看去。
阮伯灵回答:“你好,我们并不需要再见。”
男人微微一笑,转着轮椅靠近阮伯灵,被商寅横身挡住,他抬头看去说:“我是阮伯灵的大哥,我叫袁其白,我不会伤害他的。”
这个人就是袁其白!万竞山震惊地瞪眼,下午在酒店电梯见过,那时就已经认出了阮伯灵?当时并没人坐轮椅,这是装的?
袁其白和阮伯灵完全不像,唯一相似的就是同样的白,有些削瘦。袁其白现在年龄应该已经34岁,但看起来至少年轻七八岁。
商寅还是没有让开,双眼冰冷如同来自地狱的阴气。
袁其白不介意地朝阮伯灵看去,摆出亲大哥的语气,“伯灵,你不想知道袁裴楠是谁吗?”
阮伯灵蹙了蹙眉,商寅就从书桌后拖出椅子,送到他身后。
他随意地坐下后,对袁其白说:“你现在可以说了。”
袁其白握紧了轮椅扶手,脸上仍然亲切地笑着说:“那是爷爷同父异母的弟弟,当年我就是被当成他的祭品出生的,如果不是爷爷把我带在身边,早在14年前我也已经死了。
后来的事我也不想,这些年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但是,我跟你是一样的,伯灵,我从来不想伤害——”
“打断一下,我要听的是袁裴楠的事。”
阮伯灵不动声色,袁其白握扶手的手又捏了捏紧,继续说:“当年袁裴楠养蛊,养出了一条荆棘蛇,但因为他太贪心,让蛇蛊吸收的阴气太多,被蛇蛊反噬了,浑身长出了蛇鳞和荆棘。
爷爷为了救他,设置了这个祭坛,原本是为了替他减轻反噬,可袁裴楠却为了彻底摆脱,将反噬转嫁到爷爷身上,让爷爷不得不每年祭祀,压制反噬。”
阮伯灵问道:“那袁裴楠是怎么死的?”
袁其白突然愣住,思忖地说:“这件事爷爷没有告诉我。”
“是吗?”阮伯灵微微斜了下嘴角,完全不像刚才和善听话的样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这时,门外传来打斗的声音,还有奔跑的脚步声,最后还出现了枪声,离书房越来越近。
袁其白立即说:“伯灵,爷爷他想继续当年的献祭,一定是爷爷发现了,他们是来抓你的,我带你离开这里。”
他说得情真意切,凑过去抓阮伯灵的手,被商寅一‘高尔夫球杆’打开,痛得他咬牙切齿,仍然忍耐地想说服阮伯灵。
“伯灵,你相信我,如果我可以选择,我绝对不会同意当年用你来换我!”
阮伯灵一脸认真回答袁其白,“被蛊反噬是不可能压制住的,这是养蛊的代价。所以祭坛根本不是为了替袁裴楠减轻反噬,而是袁镇川为了自己设的。他所受的也不是转嫁的反噬,而是诅咒。”
他说到这里突然笑了一声,“谢谢你告诉我,我本来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现在知道了,袁镇川就是被袁裴楠养的蛇蛊诅咒了,对吧!”
“你——”袁其白震惊地吐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来。
两年前阮伯灵被他爸从山上接回来时,胆小怕生还恐高,完全是一副什么也不懂的白痴样,让他去喷泉里捉鱼都信,被他养的狗追得边跑边哭,可惜他的狗突然之间暴毙了,不然他一定会带来。
阮伯灵若无其事地问袁其白,“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
袁其白奇怪地打量阮伯灵,从小阮伯灵就一个人被关起来养大,本身就有缺陷,两年前刚回来时也是傻呼呼的,什么也不懂的模样,不可能突然变了一个人。
唯一的可能是有人教他的,比如这里的三人,即使是阮伯灵也没傻到一个人回来的,知道带帮手。
他从容地保持着大哥的真诚,解释说:“伯灵,你知道我也不懂这方面,刚刚是我说错了,当年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但是爷爷肯定不会放过你了,他的保镖都是退伍的雇佣兵,全都配枪,你们出不去的。”
阮伯灵蓦然笑起来,“不用你担心,我带了挡枪的人。”
他说着看向宋江杰。
“操!你看我做什么!我肉·体凡胎,挡不了子弹!”宋江杰是真害怕,一开始以为阮伯灵是开玩笑,但见识过阮伯灵和恶劣,他觉得阮伯灵是认真的。
阮伯灵的视线却越过他,对商寅说:“寅哥,我要——”
商寅不等阮伯灵说完,就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保鲜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只半腐的乌鸦。
这是什么东西?打包的外卖吗?
宋江杰吓得一抖,乌鸦却忽然飞起来!
万竞山认出是上一个世界那只乌鸦,不知阮伯灵什么时候捡的,他收拾包的时候已经在里面了。
这时,外面的枪声脚步声都到了门外,乔奕泽浑身狼狈地冲进来,惊恐地愣住。
后面的黑西装追过来,每人都持枪,顷刻间包围住了书房。
阮伯灵拿过商寅的‘高尔夫球杆’,乌鸦落下来站在球杆顶端。
他面对袁其白,歪头一笑。
“你见过地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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